第二十二章 四百四十四號卧室
何維被驚出一身冷汗后,急忙跑回了辦公室,看見那老伯在坐在原地,帶著一副老花眼鏡在看著手裡的那份白紙,白紙上也不知道寫的是什麼東西,但何維還是問了一句:「老伯,你看到了嗎,電梯口,電梯口有鬼,有好多鬼,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老伯突然猛地抬頭看向他,露出一副凶神惡煞的表情,怒斥道:「你怎麼回事?怎麼回事?你不是個道士嗎,看見鬼你不會去抓嗎?如果你不是一個道士,那裡來這應聘什麼?沒看見大門口上面些的五個字嗎,捉鬼專門店。」
老伯的語氣突然一下變得有些重,面色在也不像之前那樣和藹,何維看到情況不對勁,急忙說:「哦哦,是啊,我的確是一個道士,我只是想來問問到底怎麼回事罷了,好好的一個地方怎麼會出現那麼多鬼魂。」
「年輕人,我也就不怪你了,趕緊去樓下把你該辦的事情辦了,順便把電梯的鬼給收了,這是給你面試的一次考驗,如果成功了,我講正式的錄用你。」
何維答應了一聲后,便沉了一口氣,轉身走向電梯口,可奇怪的是,之前他看見的那些孤魂野鬼突然就消失在了眼前,正個電梯箱內空蕩蕩一片,一個人影也沒有。
何維感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乾脆就不坐電梯了,直接走樓梯吧,反正就是花的時間長一點而已,累一點而已,並沒有什麼的。
當他來到樓梯口的時候,發現眼前黑漆漆的一片,樓層之間的燈光怎麼吼也吼不亮,牆壁上也找不到任何的開關,他只能摸著黑一步步走到了樓下。
可何維走到了一半的時候,他突然發現有些不對勁,他每走一步都能聽見自己的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這聲音並不是從他腳下傳來的,而是從他的背面。
何維越是往前走,越是感覺到身後有一股涼颼颼的感覺,還聽隱隱約約聽到從耳邊傳來微弱的呼吸聲,感覺就有一個人站在他的身旁。
一想到這裡,何維的心裡就越來越害怕,可他還是低著頭一步一步往樓下走去,他走了好長好長的一段時間,遲遲沒有走到樓底,他立刻下意識的抬頭望了一眼樓層之間的牆壁,發現牆上還貼著一個紅色的標緻8f。
這時候何維才意識到,自己爬了這麼多層樓梯,依舊還在原地踏步,就像是撞見了鬼打牆一樣,一直走不出這層樓梯。
同時,他還能感覺到身邊好像有不少人圍在他的身邊,呼吸聲也越來越多,甚至能明顯的感覺到身後有一雙手正搭在他的肩膀上,一股冰涼涼的氣息從他的脖頸一直蔓延到他的臉頰上。
但何維在這個時候,並沒有慌亂,心裡想著:自己就算是不會什麼道術,至少還會吞噬大法啊,雖然看起來有點像旁門左道,但畢竟施展出來還是有一定效果的。
這個想法從他的腦海中一閃而過,迅速的抬起了雙手,張開了嘴唇,吐出了一節長長的舌頭,緊接著,無數只漆黑的蟑螂從何維的嘴裡爬出來,一直爬到了地面上,燃燒成了一團火焰,照亮了前方的通道。
突然,何維聽到了周圍發出來的慘叫聲,眼前一下出現了密密麻麻的老媽媽圍成了一圈站在他的身旁,這些老媽媽每一副面孔上都爬著無數只蟑螂在她們的臉龐上啃噬著。
其中一個老媽媽帶著痛苦的表情倒在了地上,並且大聲的向何維求饒道:「小夥子,不要那麼狠心,我們也都是可憐人,並沒有想要傷害你。」
何維聽到求饒聲后,立刻將蟑螂都收回了嘴裡,這時候周圍才停止了慘叫聲,地面上那些可憐的老媽媽一個個狼狽的站了起來,不少面孔上都已經被無情的蟑螂給啃噬得面目全非了。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我與你們無冤無仇,為什麼要捉弄於我?」何維警惕的看著她們,突然問道。
「小夥子,你錯怪我們了,我們並沒有捉弄你,而是你自己在捉弄你自己。」其中一個身穿紅色旗袍的老媽媽,尷尬的從地上站了起來,面孔雖然被啃噬得斑斑血跡,但仔細看卻又顯露出了幾分慈祥。
「你們既然沒有捉弄我,為什麼我走了那麼久,卻還停留在原地,難道不是你們搞的鬼嗎?」何維走到老媽媽身前,用著很重的語氣突然問道。
「沒有,沒有,小夥子,你真的錯怪我們了,這層樓梯本來就到處都是煞氣,我們都死在這裡面了,以前還死過不少人,這道樓梯早就已經被封死了。」
樓層之間大約聚集著十幾個老媽媽,都是上了年紀的人,身上穿的旗袍雖然都一樣,可顏色卻不一樣,她們都紛紛向何維解釋著這棟大樓曾經發生過的悲慘局面。
但何維並沒有相信她們口中所說的話,反而更加執意的問:「開什麼玩笑,我在著呆了這麼長時間,除了你們,根本就沒有看到任何鬼魂,你們就算撒謊也得打個草稿呀,忽悠誰呢。」
這些老媽媽突然就不吭聲了,一個個身影緩緩變成了透明形狀,消失在了何維的眼前,並且從空氣中傳來一句勸告:「小夥子,感謝你今日的不殺之恩,但剛剛的確不是我們在捉弄你,而是另有他人,後會有期了。」
何維看見她們都消失不見,又左右向樓層的四周望去,並沒有發現任何異常的地方,但身後那涼颼颼的氣息仍然沒有散去,這讓何維一時間感到很不安。
當何維再一次邁開腳步的時候,突然有一雙冰冷的手拉扯住了他的腳腕,使他一點力氣都使不出來了,他無意識的低頭看向自己的腳下,發現那雙手指甲非常鋒利,就像是一隻豺狼的爪子一樣。
何維立刻急中生智,張開了嘴唇,吐出了一節血淋淋的舌頭,嘔吐出了一群群密密麻麻的蟑螂,蟑螂出來以後,剛爬行了一會,就翻到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失去了知覺。
何維見蟑螂都失去了戰鬥力,心一下就慌了,使出了全身的力氣不停的在原地的掙扎著,可眼下那雙冰冷的手就像是一把鋒利的「匕首」似的,將他的腳底死死的釘在了地面上。
地面上突然出現了一團團黑色的液體,一直流散到周圍四處,同時還散發出一股難聞的味道,這種味道就像是一具屍體在陽光下暴晒了三天三夜的那種腐蝕味,既噁心又刺鼻。
何維立刻蹲下了身體,伸手拉住了腳下的手,使勁一拉扯,可仍然無濟於事,怎麼也擺脫不了身後那股巨大的力量,就在這個時候,何維心中一下就絕望了。
可也就在同一時間,他突然想到了夏天之前給他的那個口哨,夏天曾經告訴過他,只要吹響那口哨,自己就會馬上出現在自己的身前,但也僅僅只有在夜晚的時候她在會出現,目前雖然不是夜晚,可場景同樣漆黑,他立馬從口袋裡拿出了那口哨,湊到嘴邊將它吹響了。
可他吹了一遍又一遍,夏天一直沒有出現,此時的局面也越來越惡化,他自己都快奄奄一息了,渾身一點力氣也使不上來。
就在這一刻,何維的腦海中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他想起來他之前在河邊跟夏天發生過嘴角上的衝突,也許是這個原因,夏天懷恨在心,所以才沒有出現。
但特別是在這個時候,何維最需要的就是夏天的援助,可他嗓門都快吹嘶啞了,就是看不到夏天的身影。
就在他快倒下的前一刻,何維再一次試圖將嘴唇張開,嘔吐出了一隻只漆黑的蟑螂,可那些蟑螂雖然是爬出來的,但剛爬到地面上行走了兩步,身體忽然就不動了,並且縮成了一團。
眼看最後的努力也都快化為烏有,他自己也心中也開始絕望了,閉上了雙眼,身體僵硬的倒在了地面上。
可就在這一刻,夏天突然出現在了何維的眼前,手裡拖行著一把長長的水泥鋼筋,一搖一晃的爬上了樓梯口,面朝著何維腳下的那雙手猛地砸了下去。
那雙手受到猛烈的撞擊后,突然一下縮回了地里,何維這時候才得以解脫,爬在地面上不聽的喘著氣,看起來就像是個七老八十歲的人一樣。
何維緩緩抬起頭,看向眼前,發現前方站著一個女孩,上身穿著藍白色的嶄新校服,下身卻是破爛不堪的棉褲,這標準用不變動的造型,就算不看她的臉龐,也不難猜出這人就是夏天。
何維立刻沖了上去,將夏天緊抱在了自己的懷裡,並且一直不停的道歉說:「之前實在是我的問題,真的很不好意思,是我太衝動了,當時我已經毀容了,我現在已經面目全非了,你在也看不到我的容貌了。」
「沒關係的小哥哥,我知道你心裡還是在乎我的,我一點兒都不生你的氣,但是你不能這樣老抱著我,你會減損陽壽的,人鬼一旦接觸時間過長,鬼就會把那人體內的陽氣給吸干。」
何維聽到后,根本就沒有在意,反而抱得更緊了,含著眼淚說:「沒關係,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死了也就死了,哪怕只剩最後一秒種。」
何維最厲害的就是用花言巧語來說動女人,雖然話聽起來很假,但有些女人偏偏就喜歡聽這些甜言蜜語,特別是像夏天這種女孩,一聽到這些話心立馬就軟下來了,倆人在這狹小的空間里纏綿擁抱了大約三分鐘左右。
這時候,夏天突然開口說道:「小哥哥,我必須得走了,到晚上我會再來的,我不在意你變成什麼像,我會記得你以前的樣子。」
夏天一說完,轉身就向樓梯下面走去,但何維一把她拉了回來,並且告訴她:「你今天不要走了好不好,我突然有點害怕失去你,以前沒有這種感覺,不知道今天是怎麼了。」
但夏天表情卻顯得有點難看,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線,很不耐煩的回道:「哎呀,不行啊,我要是現在不走,就走不了了,你知道我住在哪嗎,我跟你根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可我不在乎啊,我願意陪你在棺材里度過美妙的一生,我從來沒有送你回家過,今天我送送你吧。」何維一上前就抓住了夏天的手腕,握的緊緊地,就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似的。
「算了啦,不用你送了,你送到一半路程的時候你會被嚇傻的,我住的地方是你無法想像的。」夏天使勁一甩手,頭也不回的就朝著樓下跑去。
何維立刻向前追去,可他發現怎麼追也追不上,感覺身影就在他的眼前,可就是靠不進她,不一會夏天就消失在了他的視野中,只見前方漆黑一片,完全看不見任何的人影。
與此同時,樓層的燈光忽然一下就亮了,微暗的光線照亮了樓層的一道道石梯,上下兩側一個人影都沒有,顯得格外安靜。
何維立刻跑到了樓下,這一次再也沒有任何的阻礙,不到短短一分鐘,就已經到了馬路邊,在回頭看向之前的那座大樓,並沒有發現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和附近的那一棟棟高樓大廈都相差無幾。
何維抬頭向之前那間辦公室的床邊望去,還看見了之前那老伯把脖子伸出了窗外,在跟他招手。他突然又想到了老伯之前跟他說過的那些話,讓他在大庭廣眾之下,把街道上當成公用廁所,一鼓作氣的完成老伯給予他的使命。
這種艱巨的任務,看起來只是一瞬間的事情,但如果真的要這麼去做,那是需要內心極大的勇氣和覺悟才能達到的,就算把街道上的行人都當成木頭,心裡也會感到有些忐忑不安。
但仔細一想想今後的前途,以及紅木桌上那一疊厚厚的鈔票,如果不付出一點沉重的代價,一切都將成為泡影。
何維再一次鼓起了全身上下的勇氣,打起了十二萬分的精神,帶著極為嚴肅的表情,邁開那沉重堅硬的步伐,迎面朝著人山人海的街道上走去。
來到馬路的正中央,一眼望去來來往往的行人川流不息,機動車道上到處都是源源不斷的車輛,可就在下一秒,何維即將會成為整條街道上的焦點,所有人都會把目光紛紛投向那青年小伙的身上。
但此時此刻,何維全身上下都在瑟瑟發抖,腦海里已經神志不清,一直在猶豫不決,因為他始終沒有勇氣做出下一步無恥下流的舉動,雖然整個身體一動未動,頭髮上卻是大汗淋漓,汗水一直侵透了他的整條外套。
這時候,何維腦海里又回想起了曾經在垃圾堆里撿易拉罐的場景,穿著一身髒兮兮的衣服,渾身上下狼狽不堪,那種凄慘的畫面反覆的在他的腦中回蕩,使他整個人又再一次鼓起了勇氣。
這一次勇氣比上一次來得更猛烈,他狠下心來,閉上雙眼,拿出口袋裡的那捲衛生紙,緊咬著牙關,抱著破釜沉舟的信念,雙手順著胸膛一直滑落到了腰間,解開了系在腰間那條破破爛爛的皮帶。
就在這驚天動地的一瞬間,何維身後突然傳來了那老伯的聲音:「年輕人,好了,這一次面試你已經過關了,明天上午準時來公司報道吧。」
何維聽到聲音后,立刻扭頭看向後方,發現那老伯就站在他身後不足三米遠的地方,穿著一身白色的西裝,戴著一副老花眼睛,正在微笑的看著他。
何維立刻走了上去,很好奇的對那老伯問道:「老伯,你剛剛說什麼呢?我沒聽清楚,能再說一遍嗎?」
老伯低頭笑了笑,並沒有開口說話,只見手裡拿著一疊嶄新的鈔票,還有一把亮晶晶的鑰匙,直接塞到了何維的手裡,隨後又從口袋裡抽出了一張白色的紙條,塞進了他的口袋。
何維看到這一舉動,頓時有點蒙圈,還沒從剛剛那驚險的一刻從清醒過來,連忙追問道:「老伯,什麼情況?我的任務還沒完成呢,難道已經面試合格了嗎?」
老伯摘下了頭上帶的那副老花眼睛,拿到手裡擦了擦,目光斜視著何維說:「是啊,你的面試已經過關了,明天你就可以來上崗了,我剛剛給你的是你的面試的酬勞,而且我們公司為了方便管理,還統一安排住在了一起,一會你就不用回家了,公司有專門的宿舍給你住,宿舍大門的鑰匙我已經給你了,紙條上面是宿舍的地址,如果沒有別的問題的話,就先回去吧。」
當何維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內心是又興奮又恐懼,興奮就不用說了,恐懼的原因就是因為他不知道明天究竟有什麼工作在等待著他,心中有些摸不著底,他很想在問問清楚,但又怕問得太多對自己的印象不好,於是就沒有在繼續發問,點了點頭,便朝著紙條上的地址一步步找去。
當他來到宿舍前,立馬被眼前的一幕給震驚到了,因為他看見的並不是一個員工宿舍,而是一座城堡,而且是運用歐式風格建築而成的,光是大門的高度都有三米長左右,兩邊都放著一排排的石獅雕像。
而他手裡的那把鑰匙看起來也很古老,上面還起了一些銹跡,但在陽光下卻一閃一閃的發出顯眼的亮光。
這時候何維又拿出了他口袋裡的那一萬元鈔票,仔細的看了一眼,雖然心裡很清楚有多少錢,但他還是反覆的拿在手裡數來數去,也許是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多錢,讓他的內心感到無比的澎湃。
何維在城堡的大門處站了幾分鐘后,便朝著裡面走了進去,順勢拿出了鑰匙,打開了城堡里的鐵門,眼前缺是空蕩蕩的一片,四面八方都是堅硬的石牆,空間感到非常大,但裡面卻一點傢具都沒有。
何維走進城堡以後,不停的在左右四處張望,發現城堡裡面到處都是走廊過道,前方有數不清的階梯和一排排看得眼花繚亂的門框。
如果是第一次來到這種地方,完全不熟悉這裡的地形,一定會迷路,因為這裡面根本就不像是一個住宅,更像是一個迷宮,通道里一眼望不到裡面的盡頭。
何維又從口袋裡掏出了之前老伯給他的那張白色紙條,紙條上清清楚楚寫著他卧室里的號碼,四百四十四號房間,而且還很詳細的標明了房間的地址。
看到上面的地址以後,何維心中忽然鬆了口氣,隨後緩緩抬頭輕輕地面朝著前方的走廊上前進。
走廊上兩邊都擺放滿了一朵朵白色的鮮花,旁邊基本上全都是房間,其中一個大門上寫著一號房間,而下一個門框上便是二號房間,在往下就是三號,在一直往前走就能看到四號五號房,以此推類,一直走到四百四十四號房,真的還需要走上好幾分鐘。
何維頓時感覺到有些奇怪,這難道不是員工的宿舍嗎?怎麼看起來像是某個大富豪家傭人住的地方?就算是每一個房間只住一個人,那這麼多的房間至少也得住上幾百人呀,就之前何維見到的那區區十幾平米的辦公室,怎麼會有這麼多的員工呢,而且還住在這種豪華的地方,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但何維也沒在敢繼續往下想,任何事情越想是越複雜,這個他自己心裡也很清楚,於是便繼續邁開腳步,朝著前方走去,在一望無際的走廊上仔細的尋找著他房間里的門牌號碼。
就在何維快接近四百四十四號房的時候,不可思議的一幕發生了,當何維走到四百四十三號房的時候,在往前走就是四百四十五號房了,這中間根本就沒有紙條上所寫的四百四十四號房間。
當時何維還以為是自己看花了眼,反覆的走來走去,看著門框上顯示的號碼,的確沒有四百四十四號房間,而且在繼續往前走也看不到自己的房間,一路往前走前方的燈光也越來越微暗,走廊上的道路也越來越窄,正片走廊上顯得非常寂靜。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