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搶怪要量力而行
冢中人和若草草的陪練之旅就這樣開始了。
前十級沒什麼好說的，都是為了讓新手了解各種界面和功能。陸澤讓若草草跳過大部分引導，直接把最重要的幾個要點直接講給她聽了——妹子（姑且這麼認為）很聽話，全都按照陸澤的要求來加技能、接任務。
「你以前玩過這款遊戲嗎？」
組隊刷野的時候陸澤發現對方的操作很嫻熟，很多地方都是一點就通，劍系武器基礎的連招方法：挑斬浮空、劍輪舞的空中三連、陸澤只是將招式拆分示範了幾遍，就能很好地運用到實戰中了。
過了一會兒，組隊的聊天框發來了消息回復，
「以前自己在一區開了一個號……但是等級升不上去。」
「二十級嗎？」陸澤輕聲問。
「嗯。」
二十級是突破鬥技的第一層級，也是決定一個玩家是否入坑帝亂的標誌階段——只有取得突破鬥技的勝利，才能夠解鎖等級上限到三十級。有的人習慣了這種追求極限操作的遊戲模式，從此成為帝亂死忠粉，也有的人因此棄坑、當然還有更多的人為了證明自己的實力屢戰屢敗、屢敗屢戰，只為證明自己的真正實力。
第三種人在一區是最多：證道只在帝亂天下。為了彌補操作水平的不足，一區的二十級玩家往往在攢了一堆同級頂級裝備以後才去參賽，不懂得這些玄機、既缺乏技能點分配心得又沒有裝備支撐的若草草，即便再有天賦也很難通過考核——不過受了這樣的挫折還打算從零開始，重新在一區練級，想來對方肯定有什麼深一些的緣由在。
不過對陸澤來說，連姑姑那樣的都沒問題，像若草草這樣有天賦、有毅力還聽話的陪練對象，陸澤教起來也快。不到半小時，兩個人很快就到了十級，解鎖了自由旅行的許可權以後，他們就開始在二十級的野外場景【古城道】刷怪攢材料了。
十級到二十級，這是收集低階材料的最好階段，因為沒到二十級的角色依然處於新手保護階段，不能被主動敵對——很多新人盲目地跟隨遊戲任務的指示，在與等級匹配浮動的地圖晃悠，雖然這樣升級的效率肯定比越級殺怪要快得多，等到滿二十級的時候，他們就會明白：這個世界遠比他們想象的殘酷。
很多同在二十級卻無法升階的老手們經常混跡於二十級場景的野外boss附近，因為角色死亡有一定幾率掉落裝備道具，它們除了等待boss刷新之外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教萌新做人。
因為很熟悉地圖內的野怪分佈，冢中人和若草草很快就在看不到其它玩家的地方開啟了高效刷怪模式。等級差距超過五級的角色和野怪會產生一定的傷害減免，但對冢中人的技術來說，這點減免早就可以忽略不計了。
引怪、防反、擊飛、接控，所有連擊都如行雲流水，根本就沒有間隙——冢中人每聚三波怪就會試著讓若草草引一次，這方面若草草做得就很拙劣，總是引著引著就引斷了，每到這種情況，她都會停下來小心翼翼地向陸澤發一句對不起，這個時候陸澤都會簡單地回一句再試一次，一點也不動氣，非常有耐心。
經過一番又一番的嘗試，若草草的引怪技術也有了提高，lv20的【古城劍客】被lv10的兩名步將角色一掃一大片，一個人引怪一個人接技能和連打的配合已經能做的好了。
「嗯……就是這樣，引怪時一定要把握好距離、走地太快就容易斷怪，再就是要時常注意看地圖——」
陸澤的話還沒說完，一道紅色的刀罡席捲而至，瞬間就將若草草辛苦引的一大群怪全都砍死，一地的素材爆了出來卻撿不了——出現在二人面前的是，陸澤一眼就看出來對方穿的是朧月系列的20級紫色套裝，id叫牧野流亡者，牧野流亡者站在冢中人和若草草的面前，頭上出現了一個微笑的表情，地上的東西也不撿就揚長而去。
陸澤語音那頭突然傳來疑惑的悶哼——聽聲音來看的確像是妹子沒有錯，若草草的角色停在原地不動，現在她應該在打字發泄不滿。
「因為現在是新手保護期還好，等到過了二十級，單人刷野被搶怪就很常見了——相互搏殺的情況也有，要量力而行。」陸澤說。
這時周圍的【古城劍客】一個接一個再次刷新了。若草草沒有氣餒，重新開始聚怪——
啪！
這次怪聚到一半又被一道【火焰斬】給殺光了。明明是同等級的怪物，卻能輕易地被全數消滅掉，可見這【牧野流亡者】的面板屬性有多高。
這一次牧野流亡者沒打算走，他獃獃地站在原地，就像在掛機——陸澤這邊沒有急著開口，若草草也不知道該怎麼問，三個人對峙的場面顯得極為尷尬。
【古城劍客】刷新了。
啪！
一刀。
啪！
又是一刀。
牧野流亡者並沒有掛機，他只是在惡意滿滿地玩弄冢中人和若草草。
若草草向陸澤這邊發了消息，
「在嗎？」
「嗯……」陸澤重新戴上了耳機，「剛才上洗手間去了。」陸澤一看電腦屏幕，發現全身紫裝的牧野流亡者還沒走。
「老師……要不我們換個地方刷吧。」
即使若草草不過是個新人，也明白對方和自己這邊兩個人的差距有多大——裝備大多都是系統附贈，最好的也不過一把10級藍裝。
「不用，」
耳機這頭傳來了陸澤的聲音，「這裡的刷野效率是最快的。」
「可是……老師剛才不是說要量力而行嗎？」
若草草的消息剛剛發出來，這邊陸澤已經主動將牧野流亡者標記為敵對了！
啪！
挑斬。
單手握著滑鼠點野怪的牧野流亡者被擊到空中，屏幕那頭中年男人驚地連嘴裡的煙都落到地上。
「我靠……這傢伙腦子有病？」
劍輪舞——三連擊。
連續普攻，再次挑斬。
劍輪舞——三連擊。
語音那頭已經聽不到陸澤的聲音了——唯一聽得見的，就只有鍵盤噼里啪啦的激烈聲響。
一百、一百五十、兩百……
「我就不信——」
操縱牧野流亡者的中年男子一手握著滑鼠，一手放在鍵盤上，全神貫注地等待著冢中人脫手。
新手階段的技能冷卻時間雖然短但傷害低，擁有同級最豪華裝備的牧野流亡者對冢中人來說簡直是一隻噩夢難度地獄級別的血牛——甚至連冢中人脫手也不需要，只要他連招的過程稍慢一些，他就能在空中接霸體類技能破除僵直狀態，估計不超過三劍就能擊殺冢中人——這麼臆想著的時候，中年男人的眼睛卻越瞪越大——
五百……五百五十二連擊！
卧槽你媽！
啪！
屏幕那邊的中年男子，兩眼直勾勾地盯著遊戲界面，而後猛地拽起鍵盤，大吼著將其往桌上狠狠砸過去！
全身紫裝的牧野流亡者身形俱滅，一把紫色的武器掉了下來。
一旁的若草草雖然一直顯示著正在輸入的狀態，卻遲遲沒有發出信息。
與此同時，陸澤的耳邊響起了叮鈴鈴的鬧鈴聲——他這才從狂熱而激烈的戰鬥中回過神來，只覺手指一陣發麻——
自將星爭霸賽結束以後，陸澤已經很久都沒有這麼沉浸於狂熱的戰鬥中了。
這時陸澤突然想起小桃學姐的囑咐——於是他清了清嗓子，溫聲道，
「剛才那個意外事件可以不算在陪練時間內。按照行規……我可以再給你加十分鐘的免費時間——你還打算我來繼續陪練嗎？」
「嗯！」
這次若草草的回復加上了一個感嘆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