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一位客人
一回到鐘鳴網咖，陸澤就感覺到氣氛的變化。
一直喜歡做一個透明人的陸澤注意到一堆異樣的目光都在盯著他看。
「我說……」陸澤白了一眼站在前台擦杯子打扮地十分清爽亮眼的姑姑陸鐘鳴，她正沖著陸澤露出了詭異的微笑。
現在正是飯點，同時也是網咖上網的高峰期。
「澤兒~澤兒~」陸鐘鳴在陸澤的耳邊不斷吹氣，
「好好說話，姑姑。」陸澤表現地十分嫌棄。
「知道大家為什麼沒喊你嗎？這可都是我一個個招呼過的，不準跟別人提你的身份，你看大家都這麼配合，怎麼樣，姑姑人氣很高對吧？」
「如果你不提這事的話，哪有這麼多麻煩。」陸澤反駁。
「好啦……你們姑侄倆別在這拌嘴了——鳴姐你今天應該做飯了吧，咱們還餓著肚子呢。」領人回來的小桃急於獲得獎勵。
「哼哼……當然——」陸鐘鳴抹了抹鼻子，吩咐另一名網管小楚繼續在這看場子，自己招呼陸澤和小桃以及另外兩人上二樓自己的房間吃飯。
「啊——竟然這麼豐盛。」
紅燒肉、爆炒豬肝、土豆燒雞塊、排骨蓮藕湯——雖然放的時間有些久，但大家一進門就能被四溢的香氣吸引著來到餐桌前，這都是陸澤最愛吃的。
「果然親人還是親人……我們這些做手下的在鳴姐手上感受不到一點點關愛。」看著陸鐘鳴超級熱情地給侄子夾菜，一旁的小陳不由吐槽。
「什麼啊……我以前又不是沒給你們做過飯。」陸鐘鳴對手下的抱怨表示了不滿。
「是啊，說是包午飯，基本上三天才做一次飯。」另外一名手下也接了話。
「好了好了……」陸鐘鳴給碗里堆滿了菜的陸澤盛了一碗排骨湯，「以後澤兒你就天天到我這來吃，反正也不遠，從今往後，我一定按當初招你們的時候承諾地那樣，包午餐！」
「喔喔！」
包括小桃在內的三名員工一齊歡呼起來。
飯後，小桃領著陸澤來到了同樓層的一排套間——這裡都是用隔板擋著的包間，而且是禁煙區，價格要比樓下的貴上一倍——
「哈……沒想到你還真的是未成年，居然這麼小就來上大學了。」
小桃學姐笑著將一張臨時卡的賬號密碼遞給陸澤，「你就在這兒打陪練吧，鳴姐知道你受不了煙味，特意給你安排的專屬座位，配置都是最新的。」
「嗯……」配置什麼的陸澤倒是一點都不在意，「小桃學姐，待會那人就要過來嗎？」
這裡的套間一般都是雙人座，和陪練坐在一起交流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提供陪練服務的時間網吧上網費用也全免，沒人不願占這個便宜。
小桃搖了搖頭，「對方說加好友就行，遠程聯繫。」
對方也是個靦腆的主啊……不過陸澤表示都無所謂。
《帝亂ol》征途啟動中……
「你等著啊，我把對方待的區和id都發給你。」
「一區？」看到消息以後，陸澤顯得很驚訝。一區【帝亂天下】，匯聚著眾多《帝亂ol》系列的骨灰級玩家，擁有著最多的滿級玩家，可謂是高手的證道之所，新人的埋葬場，曾經在一區發生過著名的蹲屍體事件，一名50級玩家因為口角在野外被人蹲屍，心生不滿的玩家立刻叫來兩名朋友幫忙，卻最終落得三人一起被一個人守屍長達10個小時的惡性事件，這也純粹出於帝亂老玩家的極度惡意，官方為此也不得不因為一區修改了全服遊戲規則，取消跑屍機制，死後直接回出生點。
「是吧，」小桃一邊用手機打字，一邊嘖嘖嘆息，「在一區做陪練，心理素質不過硬或者背後沒公會支持的話，是沒人願意接的。」
「id名：【若草草】，聽名字像是個妹子，事件越來越詭異了誒……」小桃學姐的語氣也變得微妙，「吶，最強陪練師，你有把握帶得好這個妹子嗎？」
「嗯……」創立了新號的陸澤正在選人界面選擇職業。帝亂的職業發展方向一開始就會決定，這直接影響著角色畢生的武器使用——
「對方用的什麼職業？」
「步將。對方說以後的目標是想要轉王劍。」
「王劍么……」
陸澤沉吟了一會兒，而後也選擇了步將。
「吶，小學弟——」小桃杵了杵陸澤的胳膊，「你陪著她打步將，以後還轉霸劍是嗎？」
「嗯。」陸澤臉上掛著一幅理所當然的表情。
「哈哈……何等可怕的執念……反正我是不敢想一個一百級的霸劍要花多久才能升上去。」小桃本身也是《帝亂ol》的玩家，只不過她不像周圍的人那麼狂熱。
相比於王劍、俠劍，步將轉職霸劍使用的是重劍，獨有的怒氣系統很注重技能的釋放時機，操作的飄逸感也沒有前兩者那麼帥氣，因此屬於冷門職業。
「嗯……也還好——就是平常練級麻煩點。」陸澤正在思考取一個什麼樣的網名，「理論上來說，在突破等級制限的突破鬥技pvp中，霸劍是能最快解決戰鬥的，只要網不卡就能連勝。」
「呼……」號稱手殘黨噩夢的突破鬥技，在陸澤眼裡竟然只需要網速就好——小桃知道陸澤這些話絕不是在吹牛，用霸劍角色登頂區服第一的玩家絕對有資格這麼評價。
「那麼……你取了一個什麼名字呢？」小桃好奇地睜大眼睛。
「id【冢中人】已經進入了遊戲。」
「zhong……冢中人？這名字可沒有鄴中歌半點好聽。」小桃撇了撇嘴，「而且聽起來很不吉利。」
「其實它們本質一樣。」陸澤微笑。小桃並不理解陸澤話里什麼意思，但她也就沒再追問，而將一個鬧鐘架在陸澤電腦旁邊，「你記得，前兩個小時是免費的體驗時間，鬧鐘一響你就提醒對方，如果對方同意的話就繼續交易，按小時計費。」
「電腦上有時間啊……我自己推算就可以了。」
小桃很嚴肅地搖了搖頭，「行規就要按規矩來，你這樣隨便的態度可做不了陪練，其它情況也按我說的辦。」
「是是是……」
在說話的時候，陸澤已經做完了基礎的教學任務，他開始鍵入對方玩家的id。
「那麼……你就在這坐著，有什麼需要的再喊我就行，鳴姐的話……回房間補覺去了，今晚還得是她輪班。」
聽說自己的姑姑今晚還要熬夜，陸澤眼裡的神色稍稍黯淡了一些——小桃女孩子心細，趕緊上前摸了摸陸澤的腦袋，「那麼……小學弟，為了讓漂亮的姑姑別再這樣傷身體，努力加油吧！」
小桃學姐哼著輕鬆的調子離開了陸澤的套間，在成功加對方為好友以後，陸澤向對方發起了語音邀請——這樣交流是最快的。
「喂、喂？聽得見嗎？」
雖然語音顯示接通，那邊卻沒有傳來回話——好友對話欄里倒是出現了若草草的消息：「聽得到。」
「那你不說話？」
對方很快就回復了消息：「我打字就好。打字……很快。」
其實也沒有多快。
接通語音卻不對話，如果不是女生太害羞的緣故，那對方就很有可能是個男的。
不過這些東西陸澤都不在意，他清了清嗓子，「那麼……咱們現在就開始吧？」
「嗯。」對方這次回復的速度的確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