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斬殺邪魔
「我這人從來不說髒話,但我發現,要是叫你渣滓的話,我真的很開心!」晨曦緩緩起身,「塔羅奧義,倒吊之人!」
那張從胖大嬸那裡得到的卡牌此時正處於魔笛的腳下,從開槍誘導魔笛攻擊自己開始,晨曦便盡量保證自己和魔笛處在一條直線上,並將塔羅牌倒扣在臟暗的地板上,就是為了引魔笛進入卡牌的作用範圍。自己沒有胖大嬸那樣掌控命運之力的能力,只能用這種土辦法激活卡牌了。
一個十字架從魔笛背後顯現出來,將魔笛倒吊在半空之中,不過魔笛卻絲毫沒有緊張的意思。「正主的命運之力都對抗不了我,你這個借用了一點兒外力的冒牌貨又能對我起什麼作用。」
「果然,只要不刻意去解除牙仙在你身上釋放的轉生法術,就不會被他的力量反噬!」晨曦嘀咕道,隨即五張符從他的手中不斷飛出,「宮、商、角、徵、羽,五音剝奪,真空壁障!」
傳說中聖皇伏羲剖鳳棲梧桐木為琴,調製五音,當然也有反制聲音的奇術,曾追隨人族上古聖皇的白澤自然知曉這種屬於風系元素的法術。用現代科學的話來說,就是製作一個真空結界,而真空中因為缺少傳播的介質,所以聲音是不存在的。
只是這種在平時有些雞肋的符陣布置的時間較長,需要將魔笛固定一段時間才行。就在晨曦一籌莫展的時候,隨著大嬸的受傷,她送給晨曦塔羅牌中寄存的命運之力隨之波動,讓晨曦察覺到了異常,藉此布下了這樣一個局。
魔笛似乎還想說些什麼,卻因為結界的緣故發不出什麼聲音,只能看到他的嘴唇上下開闔,一直保護他的聲波壁障終於消失。但捆縛他的塔羅鎖鏈也開始鬆動,畢竟是沒有靈媒維持的無源之水。
「嗡……」身後傳來一聲空氣音爆的聲響。晨曦不用回頭也知道這是格雷特的重裝蠍式弩所發,一隻閃耀著銀色金屬色澤的長箭留下一道漂亮的尾流擊中魔笛的胸口,箭身上發出蒙蒙白光,一個個亮銀色的經文字元從箭身上飄落下來,不斷覆蓋在魔笛身上,像是給他穿了一件銀色的羽衣。
原本在命運之輪的碾壓下就已經大傷元氣的魔笛不由得仰天長嚎,即使聽不到什麼聲音,依然可以感受到那種痛苦。真空環境下,體內壓力失衡,也就是這種老怪物的體質強悍,本就是勉力支撐,再加上這一看就傷害頗大的教廷聖光符印。魔笛新舊傷勢齊發,怎一個凄慘了得。
晨曦不由得咋舌道:「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偏偏投靠地獄魔鬼,教廷和地獄征戰千年,相互之間可是克制到了骨髓里,所以這些源自教廷軍火庫的聖銀箭對他的傷害也便格外的大。這也算是意外收穫了。」
魔笛渾身污垢的趴在法陣核心的地板上,邪惡的身軀不斷散逸出黑色的霧氣,但依舊倔強的抬起頭來,血紅的雙眼早已經沒有了人類的跡象,他朝晨曦張著大嘴,露出滿口的獠牙,兩腮的肌肉早已消失,像是被鹽酸浸泡過一般。
「不好!」晨曦看到魔笛身體突然蜷縮起來,精魄覺醒后感知也隨著提高,情知魔笛要做什麼,隨即直接沖向法陣核心。將想要跳出法陣的惡魔狠狠地壓在地板上。
身處其中,晨曦才感受到真空結界的恐怖,體內的空氣隨時都要把自己撐得粉碎,若非來自精魄源源不斷的氣血力量補充。只怕晨曦早已經變成一團碎肉了,可即使如此,依然不能制約魔笛的行動,那雙已經有些扭曲的雙腿在地上一蹬,藉助晨曦鮮血的滑膩,直接連同晨曦一起帶出了結界。
「我要你死啊,蛆蟲,竟然把我英俊的外表傷成這樣!」離開結界,魔笛終於再次發聲,他的雙手隨之聚斂起一層震顫的音波。
晨曦知道,這是自己最後的機會了,隨即從口袋裡掏出一個東西直接塞到魔笛那張血盆大口中。魔笛手上的聲波也擊中晨曦的胸口,即使以晨曦血肉的強度,依舊被打的血肉皴裂倒飛出去。
晨曦哈哈的笑著,絲毫不介意自己胸口已經露出的白色骨茬。這瘋狂的模樣讓魔笛都看的不由一愣。而一直等著機會的格雷特也再次射擊,魔笛胸前剛剛浮現出聲波壁障就被一擊而碎,直接插入心臟當中,依舊是一片腐蝕的痕迹,可魔笛卻全不在意,反而盯著已經看不出傷痕的晨曦:「蛆蟲,你給我吃了什麼東西,我的身體怎麼了,還有,你這是什麼力量?」
晨曦揚手制止了想要繼續射擊的格雷特,冷笑道:「天理循環,報應不爽,你殺布倫的時候,怕是從來沒想著去了解一下這個多災多難的族群吧!」
「哥布林,那群夾縫裡的臭蟲?要不是懶得髒了手,早在他們遷移之前,我早就滅絕他們了。他們還敢偷偷摸摸送你們出森林,卻沒想到那些坑道在我的能力面前就是一個笑話……」魔笛剛想笑,卻發現自己身體的力量像潮水一樣向體內流去,額頭中傳來刻骨的疼痛,「啊……」魔笛倒在地上一邊打滾一邊嚎叫。
有心想要把頭腦里的東西取出來,但那僅有的那一絲理性卻讓他始終忍耐。即使是像他這樣的怪物,腦域一旦破壞,晨曦等人絕不會給他什麼恢復的時間。
「哥布林這個種族,上古本是服侍達努神族二代神王的精靈近衛軍,只是因為神王叛族,全軍被株連而被植入了一種依附在靈魂上的惡毒種子,這種法術除非靈魂絕滅,否則折磨不止。不然,你以為憑你這樣一個渣滓哪來的自信去欺侮那群忍耐著無盡苦楚只為有朝一日重返族群的老兵。」
晨曦走到這個哀嚎的魔鬼跟前,一腳腳狠狠的跺了下去,釋放心中的那些因為這隻惡魔積壓的戾氣。
格雷特也扶著胖大嬸緩緩走了過來,大嬸心中卻沒有大仇得報的喜悅:「沒用的,只有神明的力量才可以制衡神明,他的生命是神給予的,也只有神可以剝奪。」
「那就讓他永遠生活在這種折磨中好了。」格雷特一臉厭惡的看著哀嚎的魔笛,她也對付過不少怪物,但邪惡到這種程度的也是少數。
「想讓我痛苦,你還是一起來吧!」晨曦聽了大嬸兒的話剛想回頭,便冷不防被撲了一個正著。魔笛血色的眼睛盯住了晨曦的雙眼,一股泛著硫磺味道的血色光柱通過雙眼將兩者相連。
格雷特剛想上前拉開晨曦卻被大嬸攔住:「是地獄的靈魂角斗,這個源自角斗場的血腥法術會把兩人的靈魂牽引到一起進行角斗,贏者得到敗者的靈魂,是惡魔常用的法術。這個過程,外人是不能參與的。」
就在格雷特擔心的目光里,晨曦臉上卻露出一抹微笑。此時的靈魂角斗場里,魔笛那扭曲邪惡的靈魂正有些驚訝的看著眼前雪白色萌萌的小獅子,連附在自己靈魂上那顆持續不斷帶來痛苦的種子也顧不上了。在他本來的想法里,進入靈魂角斗場,就可以直面這種針對靈魂的法術,就算解決不了,也可以輕鬆解決那個坑害自己的小子。可眼前這是什麼鬼?
「我就是在那小子識海里看看戲,就被邀請到這裡來了,你是要和本大爺熱熱身么?」白澤滿懷興趣的觀察著這個扭曲邪惡的靈魂,還有那顆一直就想研究一下的種子。他很好奇精靈這種結合靈魂和木系元素的法術,也對那個老鼠神改造靈魂的能力感興趣,這下倒好,齊活了。「今天真是個好日子,天氣挺好的!」白澤默默的想。
連接晨曦和魔笛的紅色血光悄然斷裂,晨曦手臂上覆蓋了一層花樣的紋身,隨著一層白光閃過,魔笛那僅剩軀殼的身體也被吸收入畫卷空間。「老白,買一贈一!」他招呼道。一把長長的笛子凌空墜落,被晨曦一把握住。
「你……你是誰?」格雷特一臉驚恐的看著眼前這個晨曦,手中已經換上了自己的短刀。
「白痴,我要是魔笛,你們倆這麼近是要送菜么?」晨曦很不屑的瞥了格雷特一眼。有些玩味的看著胖大嬸。「前輩,能不能給我解釋一下,那張塔羅牌的問題?」像命運這種規則,連神明都擺脫不了,隱藏在塔羅牌中的命運之力,連白澤都沒有發現端倪。若不是大嬸兒受傷引起了命運之力的波動,自己到現在還被蒙在鼓裡。好在白澤對這種力量不是完全無解,倒也成功藉助了卡牌的力量。
胖大嬸沒有在意從自己身邊逃開的格雷特,反而問道:「能告訴我你把那個魔鬼怎麼樣了么?我無意揣測您的秘密,但……」
「沒什麼,既然只有神明的力量可以解除他身上來自神明的賜予,我就只好送他去見我們九州的古神了。」
大嬸微微欠了下腰,算是行禮。「您果然是可以溝通古神的人。我在命運之河中看到未來您會在地獄見到我那可憐的孩子,就想用這樣的方法能限制一下您,也好放那孩子一條生路,我欠她的太多了,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