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丁犍著手準備
謝金吾站起身來,向陳琅、丁犍一拱手道:「兩位兄長,這真是當差不自由,自由不當差,咱們改日再聚!」說著也不等兩人回話,推開門「登登登」下了樓。
丁犍坐在那裡搖了搖頭:「唉!」發出的一聲長嘆。
陳琅不解的道:「人家謝金吾走了,你嘆什麼氣,你是不看人家金榜題名,心裡不服氣呀!」
丁犍道:「謝金吾能金榜題名那是人家天賦加勤奮得來的,我有什麼不服氣的。」
陳琅道:「那你幹嗎發出那一聲長嘆,好象心中很不服氣的樣子。」
丁犍苦笑了一下道:「我沒有不服氣,只是心裡突然有一種莫名其妙的預感。」
陳琅道:「什麼預感!」
丁犍道:「我也說不清,總感覺有什麼意想不到的事情要發生的。」
陳琅追問道:「那是好事還是壞事!」
丁犍道:「我預感不像是什麼好事!」
陳琅伸手摸了摸丁犍腦門道:「你是不是酒喝大了,在那滿嘴冒胡話。謝金吾現在正值鴻運當頭,那運氣來是誰也擋不住的,能有什麼不祥的事情發生喲。」
丁犍道:「那也說不準的,不知道老子曾經說過禍兮福之所倚;福兮禍之所伏。嗎!」
陳琅不耐煩的擺擺手道:「得得得!你就別在這裡胡思亂想了,走,趕快回家睡覺去吧!這喝了一夜的酒真是困死了。」說著就拉著丁犍走出了天上人間西餐廳,來到大街上,丁犍對陳琅道:「你自己回家睡覺去吧!我回清水街上建材鋪看看。」
陳琅看了丁犍一眼搖搖頭道:「這大清早的,難道就有顧客上門,真是莫名其妙!」說著就扔下了丁犍,自顧自的向自己家方向走去。
丁犍則沿著冰櫃街向西走去,打算從街頭那兒拐向清水街。
丁犍一邊走心裡一邊琢磨著,自己在二十一世紀聽那評書里有謝金吾跨馬遊街,砸了天波府的門牌及大門前兩座石獅子,難道是真的嗎!謝金吾那樣彬彬有禮的人能幹出這樣的事情嗎!
評書基本都是後人編著的,難道就不會為了抬高一些人的形象,去貶低另外的一些人嗎。
可是,這謝金吾真得就金榜題名,欽點為狀元,不會就是這麼巧合吧!
「唉!」什麼事情最好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還是提前著手做些準備為好,免得到時候臨時抱佛腳,弄得手忙腳亂。
想到這裡丁犍加快了腳步來到了清水街忠信建材鋪,隔壁的一家石材鋪門前。
這家名叫巧手魯班的石材鋪是東京汴梁城最大了一家石材鋪,鋪子雇了三四位能工巧匠專門為一些大戶人家雕刻些佛像,翁仲、鎮宅獅子什麼的。
丁犍站在巧手魯班石材鋪門前,抬頭看了看天上漸漸高升的太陽,遲疑了片刻,這才「噹噹當」敲起了門來,很快門內就傳來了懶洋洋的聲音道:「誰呀,這麼早就來敲門,也不讓人睡個懶覺。」緊接著大門就從裡面推了開,一位四十多歲的人探出頭來,一看是丁犍,便道:「哦,原來是鄰居的少掌柜,不知少掌柜有何吩咐。」
丁犍一看這位自己認識,是這家石材鋪一位姓耿的石匠,便道:「耿師傅,你早!」
耿師傅熱情的道:「少掌柜有什麼話進來說吧!」
丁犍走進了院子里道:「耿師傅,我有個事情想求你去辦一下,不知可不可以!」
耿師傅微笑道:「看你說到那裡去了,咱們是鄰居住著,幫個忙算得了什麼,說吧!什麼事情?」
丁犍道:「那麼,耿師傅你知道天波府楊家在那裡嗎!」
耿師傅道:「天波府楊家那是咱們大宋朝的忠烈之門,那個不知道呢!」
丁犍點點頭道:「那好,我給你二兩銀子,你能不能去天波府楊家那兒將他們家大門前的那對石獅子的大小尺寸量好了拿來。」
耿師傅擺擺手道:「少掌柜,這銀子你也不用掏的,我呢也不用跑趟腿的,費那個勁幹啥,咱們這後院就有一對與天波府門前石獅子一模一樣的。」
丁犍道:「這太好了,你們鋪怎麼還有一對那樣的石獅子呢。」
耿師傅道:「這還得打五年前說起,五年前天府波剛剛修築時就在咱們這裡定了一對石獅子,恰好咱們正好存有四塊一樣的原石,因此就一同雕刻了出來,打算有那大戶人家來買的話,就不用再費功夫的了。那知道五年了卻一直無人問津,可憐這對石獅子渾身上下都布滿了灰塵。」
丁犍點點道:「那好,耿師傅,你能不能領我去後院看看那對石獅子?」
耿師傅道:「那有什麼不可呢,一對石頭玩意也看不壞的。」
丁犍隨著耿師傅來到後院,只見靠著東牆根那兒擺放著一對一人多高的石獅子,本應該威風凜凜的它們彷彿被那歲月的風雨打磨得無精打采一般,蹲在那牆腳在無奈的嘆息。
丁犍左右看了看那對石獅子對耿師傅道:「耿師傅,一會你能不能讓人拿清水將這對石獅子沖洗沖洗,我準備把它們買下來,送給一位朋友!」,
耿師傅道:「哦,什麼樣的朋友送這麼貴重的東西,這對石獅子價格可不低呀!」
丁犍道:「耿師傅,情義無價,朋友之間怎麼能用銀子來衡量呢!你說吧,這對石獅子多少銀子,我也不還價了,就地成交。」
耿師傅道:「痛快,那麼看著咱們鄰居多年的份上,我也不向你多要了。三百兩紋銀怎麼樣!」
丁犍道:「那好,你等著我回家裡給你取銀子!」說著就走了出去。
耿師傅看著丁犍的背影笑道:「嘿嘿,這真是想媳婦來娘們。這對破石獅子前兩天有人來買,要一百兩銀子都不給,沒想到今天一大早晨,就有人上門來了。」
這真是無商不奸,表面看似樸實的石匠,也懂得殺熟。
丁犍回到家裡,來到自己的房間,胡鴿仍然沒有回來,看是久住在胡海家裡了。丁犍蹲下身來從床下扯出一隻楠木箱子,伸手向里摸了幾塊銀子塞在懷裡就向外面走去。
丁忠身上披著衣服走了過來道:「你整天到晚了不著個家,回來就是一陣瞎翻弄,這又是到那了里去呀!」
丁犍道:「你就別管了,兒子乾的都是正事,不會給你招災惹禍的。」
丁忠罵道:「兔崽子,不招災惹禍就不行我問一下了,那麼我來問你,你小子不是不還是我的種。」
丁犍賭氣的點點頭道:「是是,你永遠是我的親爹!」說著就跑了出去。
丁忠在丁犍身後喊道:「兔崽子,你給我回來,我還有話對你說呢!」
這時丁犍的母親走了過來道:「老頭子,這人都跑遠了,你還在扯著嗓子喊什麼,是不是吃飽了撐得。」
丁忠本來就一肚子火沒發出來,回過頭來沖著老伴喊道:「都是你生得這麼個不著調的東西,整天讓我跟著操心。」
丁忠的母親道:「呸呸呸,怎麼好事不找我,這事賴到我的身上了。子不教那是父之過,懂不懂。」
丁忠一跺腳道:「唉,這小子原來不是這樣的,怎麼自打那次差點沒讓閻王爺叫去后,就性情大變了呢!」
丁犍的母親沒好氣的道:「你問我,我問誰去,可是話又說回來的,他就是再怎麼變也是你老丁家的種。」
丁忠嘆息道:「唉,過去我一聲抱怨他不是做生意的那塊料,所以才拼死拼活的給他留下這麼一個店鋪,以免得咱們都沒了后他也能吃上一飯的。可是這下倒好,這小子現在雖然也掙到大錢的,我怎麼倒覺得更不放心了呢!」
丁犍的母親道:「我看你就是發賤,犍兒都這麼大了是好是賴自己還分不清嗎,用得著你跟著瞎操心。」
丁忠氣哼哼的道:「哼,再怎麼大,我也是他的爹,難道說兩句就不行了嗎!」
丁犍的母親道:「行,當然行了,可是現在人都跑得沒影了,你還在這裡念嚷給那個聽呢!我可不願意聽你在那裡沒屁攪和嗓子的。」
丁忠罵道:「你不願聽沒人逼著你聽,給我滾回屋子裡去。」說著的摔門走了出去。
丁犍來到了隔壁巧手魯班石匠鋪將銀子遞給耿師傅道:「給!耿師傅這是三百兩銀子。」
耿師傅眉開眼笑的接過銀子道:「好好,那我馬上讓夥計將石獅子沖洗乾淨了。少掌柜你什麼時候來拉呀!」
丁犍道:「暫時先放到這裡,等有時間我就找人來拉走。」
耿師傅道:「那好,你可得抓緊時間的,擱在這裡萬一那裡碰壞了算誰的。」
丁犍道:「好好,你放心,我馬上會來拉走的。」說著就走出了石材鋪,本想回家吃口飯,可是又怕老爹叨嘮,便轉身向對面的一家小酒館里走去。
夥計一見急忙迎過來道:「喲,這不是丁掌柜嗎,好久不見去那裡發大財去了。」
丁犍笑了笑道:「現在那裡的錢都不好掙的,所以我那裡也沒去,只是坐在家裡吃點老本。」
夥計笑道:「你還有老本可吃呢,不象我,掙一天吃一天的,要是今天不幹活,明天恐怕就得要飯去了。」
丁犍道:「別把自己說得那麼可憐,這個世界不相信眼淚,你越裝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別人越瞧不起你的。兄弟,記住是男人無論任何時候都別說自己口袋裡沒有銀子的。即使你說了誰還能給你幾兩嗎!」
夥計臉上青一陣紅一陣的道:「丁掌柜所言極是,真不愧是大場面混過來的人。」說著轉身走了開。
丁犍在他身後道:「哎,你還沒給我上吃的呢!」
夥計轉回身來訕訕的笑道:「丁掌柜,不知道你要吃什麼?」
丁犍道:「給我來兩個饅頭,一碗雞蛋湯外加一碟小鹹菜。」
夥計道:「哦,丁掌柜,你這麼大的身份就吃這個?」
丁犍笑道:「我有什麼身份,不是與你一樣都是平民百姓嗎!」
夥計道:「我怎麼敢與你比呢,你是位有錢的大掌柜,我只是聽人吆喝的小夥計!」
丁犍道:「兄弟,你不要瞧不起自己行不行,那樊樓大掌柜原來就是一家小酒館的夥計,可是人家如今卻成了開封城裡最大的財主。兄弟,人要自強不息,才能改變自己的命運的。」
夥計道:「那麼,丁掌柜,你看我將來能成就象樊樓大掌柜的那樣的財主嗎!」
丁犍站起身來兩手撫著夥計的雙肩一字字的道:「能,你一定能的。只要去努力,就有成功的希望,如果不去努力,就永遠不可能成功的,難道你希望自己一輩子給人當個小夥計吧!」
夥計看了看丁犍,深深鞠躬道:「謝謝你,丁掌柜!」說著滿臉凝重的走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