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胡鴿有了變化
丁犍回到自己的房間里,躺在床上兩眼看著屋脊發獃。
許久,才從床上爬了起來,將白天時自己丈量的數據攤鋪到桌子上,拿起一根木尺畫起了設計圖來。
這時,胡鴿走了進來,丁犍抬眼上下打量著胡鴿。
胡鴿道:「你這麼看著人家幹什麼!」
丁犍道:「沒事,我隨便欣賞欣賞。」
胡鴿臉一沉道:「欣賞什麼?你心裡還有我這個人嗎!」說著扭身走到床上,甩掉鞋子,衣服也沒脫就鑽進了被窩。
現在胡鴿與丁犍兩人在家裡已經很少說話了,不能說進入了冷戰吧,但兩人卻都在心中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他們雖然仍然住在一個房間,但早已是分床而眠,胡鴿住在那張大床上,丁犍呢,則睡在兩張長凳子合併的臨時鋪上,只不過為了安慰兩位老人,每天丁犍都早早的起來,將兩張長凳子依照著白天的樣子擺好罷了。
見胡鴿不再搭理自己,丁犍自覺沒趣,長嘆一聲,又俯身到了桌子上,繼續畫起他的設計圖來,一直畫到街上的更鼓敲了三聲,丁犍才抻了個懶腰,從椅子上站起身來,手裡舉著蠟燭躡手躡腳的走到床邊,仔細觀察起睡夢中的胡鴿來。
燭光將胡鴿的臉映照得紅撲撲的,顯得更加豐潤,隨著呼吸,胸脯一一起一伏的,兩隻豐滿的***就像要從被子里掙脫出來似的。
丁犍站在那裡目不轉睛的看了許久,艱難的咽下了一口唾沫,壓下心中的慾望,輕輕嘆了口氣,轉身來到桌子前,將兩隻長凳子合在一起,然後鋪上了被褥,脫去衣服,吹息了蠟燭,躺了下來。
雖然感覺到十分疲憊,可是丁犍沒有了睡意,他躺在那兒,兩眼望著窗外,透過薄薄的窗紙,隱隱隱約約看著幾顆星星,不知疲倦的眨著眼睛,像是在嘲笑著他。
丁犍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心窩,感覺到心臟咚咚咚的跳動,唉!自己與胡鴿的婚姻走到了這種地步,能怨誰呢!想想,他真是後悔莫及,假如自己當初對那個趙明珠來個敬而遠之?
假如自己當初不去那暢春園茶樓與趙明珠聚會?
假如結婚那天自己沒有不管不顧的跑到玄妙觀去?
假如……
假如……
假如……
可是人生不可能有這麼多的假如,
生活也不允許存在這麼多的假如。
此時,他的眼前又浮現出了胡鴿豐潤的臉,為什麼,她的臉會變得如此豐潤起來了呢,而且眉梢上還掛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喜悅,與前些天那個愁眉苦臉的胡鴿簡直是判若兩人。
想了許久,他猛然想起,前天秋菊在客棧與自己分手時那臉上露出的喜悅光澤。那是一種被滋潤后,才有的光澤。難道,難道胡鴿在外面有了男人。但是他馬上又否定了自己這個想法,因為他知道,在宋朝,女人出軌那天大之諱的,胡鴿能有這個膽量嗎?
想著想著,丁犍漸漸的合上了眼睛,帶著一肚子的疑問沉進夢鄉……
早晨起來,吃過了早飯,丁犍拿起自己夜裡畫的設計圖對胡鴿道:「胡鴿,我去給陳大公子送設計圖去,中午就不回家吃飯了。」
胡鴿點了點頭道:「知道了。」便再也沒有出聲。
丁犍將圖紙挾在腋窩,來到了大街上,攔了一頂轎子坐了進去道:「去御街。」
兩名轎夫抬起轎子向御街的方向走去,來到了御街后,丁犍跳下轎子,掏出了六錢銀子道:「這塊銀子給你們,你們兩位能不能去壽門那兒給我接個人。」
一名轎夫接過銀子道:「看你說的,我們就是靠這個吃飯的,怎麼不能呢。」
丁犍道:「那好,這是地址,麻煩你們去接一位叫秋菊的姑娘,就說有位姓丁的先生在這兒等著她。」說著,將一張寫有地址的條子遞給了那名轎夫。
轎夫接過了紙條道:「那好,先生我們這就趕去,你放心好了,人馬上就給你接過來的。」
丁犍點點頭道:「那好,你們兩位趕快去吧!」
兩名轎夫抬起來空轎,向萬壽門方向走去。
丁犍則轉身向御街的東邊走出,來到大街的盡頭,那兒有一片空地,是汴梁城最大集貿市場。
丁犍買了三斤上好的牛肉,買了四斤豬肉和一些腸衣,裝在一個籃子里,拎起來就要離開,走了幾步忽然又想起來什麼,來到一個水果攤,買了一小竹籃的蘋果與萊陽梨,這才走回剛才下轎了地方,放下手裡的兩隻籃子,坐在一棵大樹下,耐心的等待起來。
等了大約半個多時辰的功夫,只見兩名轎夫一頭汗水的抬著轎子忽閃忽閃的向這裡走了過來。
丁犍見了,急忙從樹蔭下走了出,來到丁犍的面前,轎夫停了下來,向轎子里喊道:「小姐,到了!」
聽到喊聲,秋菊掀開轎簾向外看了看,見丁犍正在向自己招手,她的臉上露出了明媚的笑容,像小鳥般跳下轎子,邁開小碎步向丁犍走去,相信如果此時不是在大街上的話,她就會直接撲到情郎的懷裡。
丁犍向秋菊道:「怎麼樣,沒想到吧,我會請轎子去接人。」
秋菊伸出粉拳輕輕在丁犍的胸前搗了一下嬌嗔的道:「死鬼,學會給人家玩驚喜了,今天早晨我在家的時候,還想到哪兒走走吧,好打發一下時光,沒想到你就打發轎夫來接我的,哥!你真好。」
丁犍道:「那,你老娘沒攔著不讓你去來。」
秋菊輕輕推了丁犍一下道:「去,明知故問,你也知道我老娘,只要銀子到手,什麼都不管了的,還拿這話逗人家。」
兩名轎夫此時尚沒離開,站在不遠處悄悄的向這兒張望著,其中一名轎夫狠狠的吐下了口水道:「靠,這才叫男人呢!」
另人名轎夫笑道:「怎麼張老弟。你眼紅人家了。」
姓張的轎夫,一屁股坐在了轎杠上道:「眼紅又什麼又,就咱們每天抬轎子掙的這幾個上癟錢,吃飯還不夠呢,那裡找得起女人。」
那麼轎夫道:「這回你懂了嗎,什麼叫從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到什麼時候都是有錢人的天下。有的窮人打一輩子光棍,富人呢,家裡妻妾成群仍不知足,還時不時的出來打打野食。」
秋菊回頭看了一眼,對丁犍道:「哥,快走吧,轎夫向這裡看呢。」
丁犍不以為然的道:「看就看嗎,這大白天的難道他們還能把你搶走。」
秋菊一跺腳脹紅著臉道:「那倒不怕,只是我感到有些不自然。」
丁犍道:「那好,咱們趕快離開這裡。」說著彎腰拎起放在樹下的兩隻籃子。
秋菊見了奇怪的問道:「咱們不是要去客棧開房嗎,你提著兩隻籃子幹什麼!」
丁犍羞著秋菊輕聲道:「秋菊,一個姑娘家,怎麼總是想著要開房呢。」
秋菊臉一紅道:「哪你讓轎夫把我抬到這裡來幹什麼?」
丁犍笑道:「我們去陳大公子的家,昨天約好的,去他家示範一下西餐的作法。」
秋菊這才恍然道:「哦,怪不得你提了兩籃子東西呢。」接著又側著頭若有所思了片刻道:「不過,我還是不去了嗎!」
丁犍詫異的道:「為什麼?」
秋菊道:「你想呀,咱們兩人一同登門,那櫻桃一眼不就看出來咱們是什麼關係了嗎,多難為情!」
丁犍道:「有什麼難為情的,人家陳大公子早就看出來了。」
秋菊驚訝的道:「他什麼時候察覺出來的呢!」
丁犍道:「就是昨天早晨,你去冰櫃街的門市找我的時候。」
秋菊茫然道:「這怎麼可能呢,咱們兩人又沒幹什麼!」
丁犍笑道:「我說秋菊呀,你就長點心吧,難道非得摟摟抱抱,別人才能看出來嗎!」
秋菊仍然茫然道:「那陳琅到底是怎麼發現的。」
丁犍眨了眨眼道:「眼神,當時你看我的眼神!」
秋菊道:「我看你的眼神當時很正常的呀!」
丁犍道:「眼睛是心靈的窗戶,每個人心裡想什麼,是掩飾不住的。那陳大公子是誰,是久經風月場的老司機,什麼事情看不出來。」
秋菊道:「天哪些,這可怎麼是好。」
丁犍道:「你天哪地的叫什麼,什麼怎麼是好!」
秋菊忐忑不安的道:「我是想,這事陳琅要是告訴了給胡鴿,那我可怎麼辦,以後還怎麼有臉見人!」
丁犍安慰秋菊道:「不會了,我們男人不會像你們女人似的傳播這些想桃色新聞。」
秋菊奇怪道:「是嗎,那你們男人怎麼對待這樣的事情呢!」
丁犍道:「我們男人只能是心照不宣,會替彼此保守秘密的。」
秋菊感嘆道:「哎呀,還是你們男人大度,不像我們女人都是小肚雞腸,逮著誰有那事,背後里說起沒完。」
丁犍道:「這與大度不大度無關的,男人,只要別人不去動自己的女人,其他的一切都無關緊要的。」說著將手裡那隻裝著水果的竹籃子遞到秋菊的手裡道:「這個你拿著,一會到了陳大公子家,就對櫻桃說是你買給她的。」
秋菊疑惑的道:「幹嗎說是我賣給她的呀,好像我上趕著討好她似的。」
丁犍道:「我讓你這樣說其目的就是將櫻桃的嘴堵上,免得她到處得得咱們兩人的事。」
秋菊仍然滿懷疑問道:「這樣蘇櫻桃就不會到處亂說的了?」
丁犍笑了笑道:「那當然嘍,沒聽說過拿人家的手短,吃人家的嘴軟嗎!你只好照我說的去做,保准能堵上櫻桃的嘴。」
秋菊笑了笑道:「沒想到你這方面還懂的很多呢,以後我還真得小心你點,別你將我賣了,我還傻般幫著數錢。」
丁犍道:「那你可想多了,我剛才不是說過,男人什麼東西都可以與他人共享,唯獨自己心愛的女人是誰也不能染指的。」
秋菊高興的道:「這麼說你真把我秋菊當成你心愛的女人了,那你把胡鴿放在什麼位置。」
丁犍沉下臉道:「咱們在一起,說胡鴿幹什麼?其實我感覺現在胡鴿與我簡直就是同床異夢了。」
秋菊好奇的道:「怎麼個同床異夢,能不能與我說說。」
丁犍道:「與你說幹什麼,說了你也不懂,還添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