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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虛驚一場

  秋菊在丁犍的攙扶下慢慢的邁出了轎子,傲然一副貴夫人的感覺。


  下了轎子后,秋菊看了看那巍峨的皇城道:「丁犍,你怎麼將我帶到這裡來了呢。」


  丁犍笑道:「這裡是皇城,那是一般人能進去的,我帶你來,是想到對面的藥材鋪的。」


  秋菊這才向對街望去,只見寬闊的大街對面,有一個門匾上書寫著:「回春堂。」三個大字的藥材鋪,那裡進進出出的人絡繹不絕。


  秋菊轉過身問丁犍道:「你要帶我去這家藥材鋪把脈嗎!」


  丁犍點點頭道:「是的,秋菊,這家藥材鋪是幾位退休的御醫合夥開的,醫術在京城是屈指可數的,你沒看到那牌匾上寫著回春堂嗎,這就寓意著妙手回春的意思。」


  秋菊到底是貧苦人家出身的姑娘,站在那裡凝望的片刻道:「那這裡的珍費一定很貴吧!」


  丁犍不屑的道:「不貴,把脈只不過是三兩銀子罷了。」


  秋菊聽了張大嘴道:「天那,這還不貴?三兩銀子,夠得小戶人家三個月的口糧了。」


  丁犍笑了笑道:「事情怎麼能這麼比呢,治病救人可是大事,人家醫術高明多收幾兩兒銀子有什麼不可的。」


  說著拉著秋菊的手穿過街道,跨上台階走進了回春堂。


  此時,回春堂里已經有不少的病人在排除等候,等候著那名鬚髮皆白的老郎中,問珍切脈。


  丁犍扯了一下滿面通紅的秋菊道:「走,我們去排隊。」


  秋菊低著頭悄聲道:「這麼多人,多難為情呀!」


  丁犍給秋菊打氣道:「別怕,這麼多人,那個認識你呢。」


  秋菊張了張嘴,沒有再說什麼,只好低著頭排在長長的候診隊伍之中,隨著長長了隊列慢慢的向前移動著。


  過了大約有一個時辰多的時間,終於排到了老郎中跟前。


  那名鬚髮皆白的郎中抬起昏花的老眼看了秋菊一眼,指了指面前的一張凳子道:「姑娘,坐吧。」


  秋菊坐在了凳子上,將手臂放在桌子上的一隻小枕頭上。


  老郎中一邊伸出三根手指搭在秋菊的手腕上,一邊慢聲問道:「姑娘,你那裡不舒服?」


  秋菊還沒有答話,旁邊的丁犍道:「老人家,最近她總是嘔吐,你看看她是不是懷有身孕了。」


  老郎中抬頭看了丁犍一眼道:「你是那位,是這位姑娘的什麼人?」


  丁犍急忙道:「哦,老人家,她是我的表妹,我是她的表哥。」


  老郎中道:「哦,原來是表兄妹呀。」說著意味深長的笑了笑。接著閉上眼睛,若有所思的號起脈來。


  許久,老郎中睜開眼睛道:「哦,你們不必驚慌啦,她不是懷有身孕,只是胃腸有些毛病,可能是飲食不潔造成的。我開張方子,你們照單抓上三付,吃了就會沒事了。」


  秋菊狠狠了剜了丁犍兩眼,沒有說話。


  丁犍長長吁了口氣,從衣袖裡摸出三兩銀子的診金,扔到桌子上面的一隻盒子中,然後拿起藥方,對秋菊道:「咱們走吧!」


  秋菊站起身來,隨著丁犍走出了藥材鋪。


  丁犍對秋菊道:「秋菊,你在這裡等著,我進裡面抓藥。」


  秋菊一把從丁犍手裡搶進藥方,三下二下撕碎,扔在了地上恨恨的道:「都怪你多嘴多舌,讓我丟老人了,你知道嗎,剛才我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丁犍爭辯道:「我怎麼就多嘴多舌了呢。」


  秋菊一揚巴掌道:「還說自己沒有多嘴,剛才老郎中還沒給我號脈呢,你就是旁邊說看看我是不是有身孕了,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真是丟人。」


  丁犍陪著笑臉道:「這有什麼丟人的,藥材鋪里也沒咱們的熟人,那個認識你。走,我請你去酒樓。」


  秋菊道:「去酒樓幹什麼?」


  丁犍道:「幹什麼?要上一桌好酒好菜給你壓壓驚。」


  秋菊故意道:「你別假惺惺的了,明明知道我的胃腸不好,還要去酒樓,真不知道你安的什麼心。」


  丁犍道:「秋菊,那你說想要點什麼?今天虛驚一場,怎麼著我也得有所表示吧!」


  秋菊歪著頭想了想一揚手臂道:「你看我這腕子上光禿禿的什麼也沒佩戴,乾脆你就給我買只玉鐲吧。」


  丁犍道:「好!」說著伸手指著前面一家首飾店道:「前面就是薈萃樓,那裡可是京城首屈一指的店鋪,咱們去那裡看看吧!」


  秋菊點了點頭道:「那該讓你破費多少銀子的。」


  丁犍大方的道:「只要你高興,多破費些銀子算得了什麼?」


  兩個並肩走進了薈萃樓,門口站著的夥計急忙鞠躬道:「歡迎,小姐,先生光臨。」


  秋菊抬眼看了看琳琅滿目的首飾,目不暇接的道:「天呀,東京城裡還有這麼好的地方呢。」


  丁犍輕輕拉了下她的手道:「秋菊,別大驚小怪的,讓人聽見會笑話你的。」


  秋菊這才點點頭閉上了嘴。


  來到櫃檯那兒挑選的半天,秋菊看中了一隻碧玉手鐲,丁犍問夥計道:「夥計,這隻手鐲多少銀子。」


  夥計道:「先生,你真有眼光,這隻手鐲本店只有一隻了,價值一百兩銀子。」


  丁犍道:「那好,這隻手鐲我要的。不過我沒帶那麼多的銀子。不知道你這兒收不收紙鈔。」


  夥計道:「先生,我們是正規首飾店,當然收紙鈔了,不過只收朝庭規定使用的交子。」


  丁犍點了點頭,從懷裡摸出了一大迭交子結了賬。夥計清點了一遍后,將那隻碧玉手鐲小心翼翼放進了一隻楠木盒子里裝好,雙手捧起來遞給丁犍道:「先生,你拿好了。」


  還沒等丁犍伸手去接,秋菊搶先接了過來,捧在懷裡,一副愛不釋手的樣子。


  丁犍看了心道:「人說愛美,是女人的天性真不錯,那個女孩不喜歡貴重的首飾呢。」


  出了薈萃樓,秋菊滿臉喜色的道:「哥,咱們去那裡。」


  丁犍笑了笑道:「明知故問,當然去那家客棧的,沒看我把客房的錢都預付了嗎。」說著揮手攔了一頂轎子,讓秋菊坐了上去。


  一路上,丁犍一個勁兒著轎夫快快快,坐在轎秋菊聽了心裡暗暗感到高興。


  她知道,此時丁犍的心一定是火燒火燎,想著那事兒,這也難怪的,一個正常的男人,一個事業有成,口袋裡裝滿銀子的男人,如果不想才怪呢,嘻嘻,這證明我秋菊在丁犍的心中還是有魅力的。


  兩人回到了客棧,來到了客房內,一番激情后,秋菊依偎在丁犍的懷裡想起了什麼似的,伸出手溫柔的撫摸著丁犍的前胸道:「哥,早晨光想著自己是不是有身孕的事情來,有句話都忘了問。」


  丁犍伸出手捏了下秋菊小巧的鼻子道:「秋菊,你有什麼話要問就問嗎,至於這般吞吞吐吐的嗎。」


  秋菊輕輕撓著丁犍的胸脯道:「人家不是怕問了你不高興嗎!」


  丁犍道:「我那有這麼多不高興的事情,你問好了。」


  秋菊喃喃的道:「今天早晨,我去建材鋪找你的時候,看見你從茶館里出來,一大早晨你去茶館幹什麼呢?是不是胡鴿惹你生氣了。」


  丁犍道:「你別胡亂猜好不好,我去茶館是因為與陳大公子商量些事情。」


  秋菊茫然道:「你與陳大公子有什麼事情好商量的。」


  丁犍道:「不是我找陳琅商量事情,而是他有事情讓我幫著拿拿主意的。」


  秋菊從被窩裡坐了起來搖搖頭道:「你騙人,我才不信呢!陳公子的老爹那麼大的官,人家有事不找自己的老爹商量,找你商量什麼。說!他是不是又想讓你給拉皮條了。」


  丁犍躺在床上兩眼望著秋菊道:「我騙你幹什麼,拉什麼皮條,我是那樣的人嗎?」


  秋菊嘻嘻笑道:「嘻嘻,你以為自己是什麼好人呀!那個蘇櫻桃不就是你送給陳琅的嗎!」


  丁犍一瞪眼道:「胡說,秋菊你可什麼事情都別我丁犍身上扯好不好,蘇櫻桃跟陳琅相好,那是你情我願意的,怎麼能說是我送給陳琅的呢。」


  秋菊仍然不依不饒的道:「那你與我說實話,陳琅找你到底要幹什麼?」


  丁犍道:「我不是與你說了嗎,陳大公子找我有事商量。」


  秋菊追問道:「商量什麼事情。」


  丁犍伸手著秋菊扯進被窩裡道:「來,躺下說免得著涼。」


  秋菊一看丁犍這般的疼愛自己,便順從的躺了下來道:「說說吧,陳琅找你商量什麼事情。」


  丁犍扯了扯被子蓋在秋菊裸露的肩膀上道:「秋菊,你也知道陳琅在冰櫃街那有座二層樓的門市。」


  由於有了房地產銷售的閱歷,秋菊很在行的道:「知道,那不是你按成本價賣給他的呢,難道他要高價拋售出去。」


  丁犍道:「不是的,你以為陳大公子只知道吃喝玩樂嗎,其實這個人也是很有頭腦的,」


  秋菊不屑的道:「他有什麼頭腦,純粹花花公子一個,就長個尋花問柳的腦袋。」


  丁犍笑道:「那你可看走眼了,人家陳大公子準備甩開膀子大幹一番,要開飯店呢」


  秋菊噗哧一笑道:「他要開飯店,莫非太陽是打西邊出來的。」


  丁犍道:「你別隔著門縫瞧人,把人看扁了的,浪子回頭金不換,人家這叫知恥而後勇的。」


  秋菊道:「哦,那麼陳琅要開一家什麼樣的飯店呢。」


  丁犍道:「他拿不準,所以才跑來問我的,我給他出了個主意,準備在冰櫃街那兒開家西餐廳。」


  秋菊道:「西餐?什麼是西餐!」


  於是丁犍就將自己早晨與陳琅說的那番話向秋菊重複了一遍。


  秋菊聽了道:「這麼說開西餐廳真得是有廣闊的前景了。」


  丁犍道:「那當然了,這在汴梁城來到說是蠍子粑粑——獨一份,你想想能不掙錢嗎。」


  秋菊聽了深思片刻道:「既然這麼掙錢,你為什麼不自己干呢!眼看著到口的肥肉,讓別人挾到碗里去了,不就是傻瓜嗎!」


  丁犍笑了笑搖搖頭道:「秋菊,話可不能這麼講,錢是個好東西,但,也不是什麼錢都能掙的,錢嘛,不是一個人掙的,一個人你就是再會理財,難道能將天下的財富都攬到自己的懷裡嗎!所以,人不能只顧自己掙錢,也要給別人留口飯吃的,這才是最佳的生存之道,否則你就會四面樹敵,到處碰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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