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傷疤
「放開我媽媽!」小星星突然衝到我的面前,呈現出一種戰鬥的姿態對著凌川柏和凌川穹,「你們別碰她!」小星星雖然嘴上說著狠話,可身體早已不聽使喚開始顫抖,凌川穹哭笑不得地說:「凌南星,是你媽媽在欺負我。」而一旁的陵凌川柏則不慌不忙地走到了小星星的面前,俯下身子在他的耳朵旁輕輕說:「她可不需要你的保護,可無論如何我都不在乎,你們是生是死我都不在乎。」
我雙手掐腰,嘴巴一頓嘖嘖:「心理學研究發現,人類有時心中憎恨一個人,但在表面上卻又對此人十分關切;有時心裡喜歡一個人,表面上卻異常冷淡。無意識的衝動在意識層面上向相反方向發展,人的外錶行為或情感表現與其內心的動機慾望完全相反,在心理學上稱為反向形成或反向作用、反向行為、矯枉過正,是心理防禦機制之一。凌川柏,你還是閉嘴更帥一點!」
凌川柏盛怒欲動手,可就在他舉起手的時候,老太太發了話:「川柏,你又想做什麼!好了,都別吵了,既然一切是因為趙小姐,那麼從今天起,凌府便不歡迎她的到來,飯都涼了,小燚快帶著南星吃飯,坐到奶奶旁邊來。」
其實我對奶奶的所作所為表示疑惑,在這個府里她最親近的人居然是我,但不知怎麼,我對她的信任從一種人類的美德上升為一種天性,這是一種自然而然地感覺,沒有摻雜任何錶演。凌川穹很自然地融入了我們,而凌川語四下看了看后默不作聲地吃起了飯,凌川柏則一聲不吭也沒有任何動作,他顯得尤為格格不入,直勾勾地盯著我,他的眼神很犀利,讓人後背發涼。
「奶奶,這就走了嗎?」晚膳后,老太太便要離開,她握著我的手,我也依依不捨。
「孩子,放心,以後如果再發生類似地事情奶奶會幫你的,南星跟著我去玩幾天吧,我給他花重金聘請一位先生教他讀書,你們有什麼話說開了就好了」,老太太的話很明白,她帶走所有人留下我和凌川柏獨處,她希望我們能冰釋前嫌。凌府上下沒人敢說一個不字,於是我和小星星說了幾句悄悄話便目送他們離開。
汽車的聲音愈行愈遠,身後的凌川柏氣場強大,我已經嚇得不敢回頭,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身後還是沒有聲音,怎麼回事?我深吸一口氣,開始繞著身後的中心點進行圓規式活動,始終我都是背對著,沒敢轉身。直到我面對著台階的時候,還是沒有任何響動,一個加速衝刺我一路小跑進了大門,沿著旋轉樓梯一路向上,可奈何凌府太大,我實在是找不到剛才是從哪個房間出來的,只聽得咔噠咔噠地腳步聲從樓梯那傳來。慌亂中只好隨便鑽到一個房間里,因為無論如何我都不想面對凌川柏,而且是獨自面對。
反鎖好房門四處查看,按照瑪麗蘇的套路,這應該就是凌川柏的卧室,但很可惜並不是!這是一間書房,房間陳列明顯的歐式風格,桌上散落的文件,茶杯厚厚的茶漬,散亂的煙頭,男主人是個工作狂。仔細翻看才發現,這個人不是表面上的看到的那樣,他在研究民主共和,試圖通過政治去推動當地民族工業的發展,這情節我好像之前在歷史課本里學過,這不就是新文化運動嗎?可時間對不上,現在辛亥革命剛剛過去,這樣看來他的思想十分超前,能坐到這個位置除了他的家族,他自身的能力也是一項重要的指標,剛才我又衝動地罵了他一頓,唉,我這個暴脾氣應該改改的,再觀察看看吧。
在這個房間里我到處翻翻看看,時間流逝的腳步也加快了,整個過程進行的很順利,也許是我記得鎖門的原因,全程並沒有人打擾。在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后,感覺渾身疲憊、睏倦,這個時間他應該睡了吧。於是我躡手躡腳將手放在了門把手上,隨著鎖打開的聲音,門被一種莫名地力量拉了開來,凌川柏就這樣闖了進來,別的方面暫且不論,他的力氣是真大,我反應不及就要跌倒,手忙腳亂間本能地抓住了什麼東西,只聽刺啦一聲,我躺倒在地,手裡握著的是披風的一角。
尷尬,真尷尬,我滿臉堆笑,凌川柏冷言相向:「你是不是真的活夠了!」
我雙手一拍地板,蹭地一下就站了起來:「你說什麼?你這種人就是蠻不講理,大晚上的你在家穿什麼披風,耍什麼帥!我好好的開門,你非要嚇我,我只是本能反應,大不了我買一件新的給你就行了。還有剛才你就想打死我吧,每天用死來威脅我,我告訴你,老娘不怕,有種就打一架!今天我要替天行道!」
又是一番打鬥,局面一度非常僵持,我劍走偏鋒踹向他的腹部,他居然就疼痛難忍,鮮血從他的衣衫浸了出來,一時沒了還手的力氣。我們只是比拼拳腳,難道他有舊傷?顧不上許多,我急忙將他扶到椅子上,他的雙眼緊閉、神情痛苦,我對他進行了細緻的檢查,及時解開了他的扣子他也沒有反抗。
「天啊!」我不自覺地捂住了嘴巴,掩飾不住的驚訝,他渾身上下沒有一處地方是完好的,槍傷、刀傷密密麻麻,傷口雖都結了痂,但那一道道疤痕似乎是在告訴我這個人每天都在經歷的是九死一生。我猛地晃頭,那正在流血的地方是新傷,通過經驗判斷應當是匕首刺傷的,「凌川柏,我給你叫醫生吧,你有沒有聯繫方式。」
他沒有回應,難道匕首刺的很深,傷及臟器了。顧不得許多,我想起剛才看到過一個醫藥箱,裡面應該有很多用的上的東西。嫻熟、專業可以用來形容此刻的我,找到過氧化氫快速清洗了傷口,再用碘伏和酒精消毒周圍的皮膚,最後拿紗布進行了包紮,他還是沒有醒來,看來傷的很重,他剛才居然還跟我打了兩架、罵了半天,還吃了一頓飯。我拿起聽診器開始進行全身檢查,經過檢查后發現凌川柏身體並無明顯的異常,只是他的心肺功能不太好,甚至可以說非常弱,難道他有心臟方面的隱疾?剛才只顧著處理外傷卻忽略了這點,該死!我固定住他的頭部,從他褲子的口袋裡發現了急救藥,幫助他服了葯后,他仍舊沒有醒來。
我有點慌了,他不會一命嗚呼吧,可我處理的所有步驟都是準確的,不會有任何差錯。在我疑惑的時候,凌川柏抓住了我的手,這次他的動作輕了許多,但足夠牽制住我,我雖然被嚇了一跳但似乎早已習慣了這個動作,「你沒死啊!」
「我沒死你失望了?」凌川柏閉著眼睛,一手搭在額頭,似是身體仍有不適。
「你是不是有心臟病,那個小瓶子是急救藥吧,外傷又是怎麼回事?」我關切的問道,就好像是醫生在詢問患者的病情。
「我沒想到你醫術高明,攻心也有一套!」凌川柏睜開了眼睛,望著天花板說出這句話。
醫術高明?確實,我好像對各種疾病很熟悉似的,這次到這個世界一點記憶都沒有,什麼提示都不給我哪知道去,「醫術高明談不上,我好像會一些簡單的急救知識吧。至於你說的攻心我的確很行,不過只針對不友好的人使用,獨門絕學,恕不外傳。」
凌川柏聽罷直起了腰板,即使是坐著他也比我高出足足一頭,氣勢上我就輸了,「今天我暫且放過你,可是如果你再有什麼動作,我一定要了你的命!」
「等一下」,我叫住了起身離開的凌川柏,「我住哪個房間。」
「你別告訴我你不記得住哪個房間才到我的書房亂翻的!」凌川柏丟下這麼一句話,使我的行為的確看來不可理解。
我怎麼回答好像都不對,就那麼輕輕地嗯了一聲附和了他,凌川柏聽罷直接拉著我的手到了一個屋子,「以後你記住,沒有我的命令,誰都不準進我的書房。」
砰地一聲,房門重重關上了,外面的雨也停了,我躺在床上心裡一團糟,不知道未來該何去何從,就這樣胡亂地睡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