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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0章:始作俑者,其無後乎(2)

  第350章:始作俑者,其無後乎(2) 

  左燼嗤笑一聲「莫要同我裝糊塗,區區一個白毓,我不信你從一開始就駕馭不了她,縱然你現在沒有什麼勢力,但是憑一個欺壓公主的罪也能治她死罪。可你現在竟然縱了她一直一來在王府裡頭的動作?靳凝兮,你安的什麼心。」 

  凝兮一怔,目光放到從不遠處款款而來的人身上「你現在是以蘇月心心愛之人來問我,還是左凜的好弟弟的身份來問我。」 

  左燼眯眼「有區別?」 

  「區別大著了。」 

  略作思忖,左燼看向走得越來越近的人「是不是你想讓白毓在王府裡頭犯的過錯越大,你便也越好托我哥哥下水,因為月心現在性命垂危,白毓犯下的就是滔天大罪,而我哥哥雖然不知情卻也難辭其咎,況且他將月心關到寒月樓已經是大錯……你是想讓我哥哥丟了這頂帽子,我說的對嗎?」 

  凝兮微怔,笑了笑沒吭聲。 

  「你竟然讓月心以身泛險?」左燼湊近凝兮的臉,凝兮微微側頭同他保持了一點兒距離道「月心玩弄蠱蟲多年,駕馭蠱毒更是得心應手,你可不要想歪了,本宮還沒有那麼混賬。」 

  左燼一愣,片刻后臉色凝重了。 

  蘇月心……當真是故意讓自己中毒的?那她此番目的何在? 

  正想著,身著紅色紗衣的男人便越走越近了,身後隨行之人還扛著一根長長的鐵柱子,湊近一看,面具遮臉,嘴角勾挑,眼波流轉之處衍生媚意,定定的看向了凝兮的臉,開口便是繾綣的嗓兒「奴的小祖宗~~」 

  嘴角抽了抽,她一掌拍在万俟笙飛奔而來的臉上「少獻殷勤,東西都帶齊全了?」 

  這麼冷淡。万俟笙頗為有緣的眨了眨眼睛,乖巧的從頭頂拿下手來放在手裡玩捏「帶全了,只是炭火沒帶,不過想著將軍府裡頭定然是有的多的,左將軍一定不會吝嗇的。」 

  那倒是。點了點頭,凝兮任由万俟笙在一旁對自己做一點小動作,扭頭看著左燼道「左二少爺可知道炮烙?」 

  左燼正對著凝兮身旁的人看得出神,一聽這話不由得看了眼那艱難立起來的鐵柱「炮烙?」 

  凝兮笑得坦然「很久以前的刑罰。」 

  臉色頓時一變,左燼捂著嘴看了鐵柱一眼,便不想再多看,目光放到凝兮身旁的太監身上「戾公公?」 

  他見過戾公公的,在小時候,那陰陽怪氣的公公總能給許多小孩兒嚇哭。但是現下瞧著她身旁的這個戾公公,總覺著那裡頭有些不對。 

  感應到他的目光,万俟笙幽幽的看了左燼一眼,目光似是正呼呼咆哮的寒風,颳得左燼頓時腳底生寒,大退了一步。 

  那戴著面具的人勾起嘴角,輕輕地搖了搖頭。 

  「去叫左凜出來吧。」沒瞧見二人的小動作,凝兮笑得高深,万俟笙垂目應了是,轉身就進了屋子。 

  沉吟片刻,左凜忽然古怪的問了一句「万俟笙人現在在哪兒?」 

  側過頭,凝兮眼睛裡頭晶亮亮的「問他幹嘛?你跟他是仇人?」 

  「不是仇人。」抿著唇,左燼古怪的搖了搖頭。凝兮來了興緻,挑眉問道「那是朋友?」 

  「也不是朋友。」他臉上的表情更古怪了,沒有再開口的意思。 

  不知道万俟笙是用了什麼手段讓左凜縱了白毓出來,身著輕薄裡衣的白毓跌跌撞撞的被万俟笙牽著走,滿堂在後頭哭著哀求,兩個人狼狽的從屋子裡頭出來,見到正中央立著的那麼大的一根鐵柱子,都傻了眼。 

  這是要做什麼? 

  「喲,出來了?」凝兮噙著笑,扭頭看了身後的兩個人一眼,看白毓的淚痕猶掛在臉上,忍不住笑得更歡「看來求情沒有求成功啊。」 

  白毓一顫,身子哆嗦了起來。 

  万俟笙將人領到門口便嫌棄的鬆開了手,走到凝兮身旁邊擦手邊小聲說「那女人當真是臟透了,公主把你的帕子給奴擦擦手可好?」 

  眉心一皺,凝兮橫了他一眼,從袖子裡頭掏出了帕子塞到他手裡頭。万俟笙當即笑彎了眼,隨手將第一個帕子丟到不遠處燃著的炭盆兒里,又嗅了嗅手裡頭的這個。 

  「可真香。」他聲音里儘是柔情的愉悅。 

  一旁的左燼忍不住打了個寒顫,臉色也有點兒難看了。 

  等立在院子中央的柱子一點點的被燒得火紅,甚至風吹來的時候又透著一股暖意,凝兮扭頭看著跌坐在地上的白毓一眼,和藹道「今天既然你已經承認了三皇姐身上的毒是你下的,那本宮也就不用勞煩宗人府了,今天本宮就在這裡給你私自來個了斷。這樣也算是不波及到你們家的將軍。白毓,你說可好?」 

  白毓渾身凍得僵硬,茫然的看向那鐵柱子,嘴唇都有些發青「你要做什麼?」 

  凝兮垂目笑道「就讓你炮烙而死,也算是替你洗刷了罪孽。」 

  「炮烙?」 

  万俟笙在一旁捂著嘴笑,好心告知「炮烙就是將人的衣服扒光之後捆在燒熟的鐵柱上,不過白姑娘請寬心,這大冬天的,也就用這種刑罰最合適了,不至於太過寒冷,還能嗅到一股烤肉味兒。」 

  「什麼!?」驚慌之中,白毓的聲音尖銳刺耳「我根本就沒有下毒讓蘇月心性命垂危,是你們在陷害我!」 

  凝兮挑眉「陷害你?你有證據么?本宮倒是有證據說是你蓄意陷害當朝公主,還想再最後的時候拉公主下水,本宮沒有把你發落到宗人府也算是給左將軍面子了,不然你以為你的九族和左凜頭頂上的軍盔能保得住?」 

  白毓一震,絕望的扭頭看著身後的男人。 

  方才還眼睛裡頭有柔情的男人這會子半點兒都不剩了,就有她望不透的黑暗與陰鷙。 

  「將軍……」嘴唇抖著,白毓艱難的拽上了左凜的衣袖「妾身不想那麼死。」 

  凝兮聞言便看她一眼,她倒是個聰明的,知道現在求活不能只求換個死法,可是這種板上釘釘的事情又怎麼會能讓她輕易地躲了過去? 

  「左將軍可要想好,不死於炮烙,那便死在宗人府,到時候事情鬧大了不好收,在朝中對左將軍百害而無益,本宮還是挺願意給左將軍一條路走的,左將軍可要選好了。」 

  縱然蘇月心現在僅僅只是個挂名的公主,可是這件事情要是傳出去的話對左凜定然是有害而無力的,朝中的那些同他作對的武官定然會上報參他一本,將蘇月心關在寒月樓還生命垂危的事情也會被百姓詬病…… 

  慢慢的,左凜尚且還有陰鷙的眸子沉了,只有無邊無際的黑暗。 

  「那就多謝公主。」 

  他不信蘇灧歌能這麼好心替他隱瞞,可是眼下他只有這一條路能走。 

  抓著官袍的手驟然鬆開,白毓身子一軟,便癱在了地上。有人過來將她架起也不知,只茫然的看著左凜的方向,嘴裡喃喃「是你說你不愛蘇月心,可以任由我欺負的。」 

  凝兮一怔,好笑的看向左凜的大黑臉。 

  這算不算是狗咬狗一嘴毛? 

  「是你說以後給我一個完美的院子,不再讓我受委屈的。」似乎是不甘心,白毓睜大眸子看向這頭,身上的衣服被人撕碎,露出盈盈嬌軀來,凝兮在一側淡淡的看著,抬手就捂住了戾公公的眼睛。 

  慢慢的,白毓赤.luo的身子再度被人架起來,看著目光中的男人沉默不語,忽地迸出極度嘶啞的喊叫: 

  「事到臨頭你為什麼要做縮頭烏龜!!左凜!!你這個騙子!」 

  「把她的嘴堵上。」吩咐完這一句,万俟笙戲謔的看了身旁的左凜道「左將軍請放心,咱家也不會說出去的。這堵住了嘴,那些個不乾不淨的話,旁人也聽不進去了。」 

  左凜咬牙,不動聲色的攥緊了拳頭。 

  万俟笙輕笑,手一揮,就讓人綁在了上頭的鐵柱上。 

  「嗞——」 

  嘴就算被堵著,白毓也發出了那種穿透耳膜的悶哼,空氣里頓時凝滿了肉燒焦的味道,滿堂在一旁大哭,邊哭邊吐。眼睜睜看著柔嫩的肌膚全部焦黑,噁心至極。 

  這一聲劃破寂空在寒月樓都聽得清楚,蘇月心坐在窗邊看不遠處的光亮,臉上也沒有多少高興的表情。 

  「你聽,白毓要死了。」 

  美景在後頭伺候著,臉色也有點兒不好看,聽著叫聲也忒慘,只能捂著心口道「奴婢把窗戶關上吧,公主,奴婢害怕。」 

  伸手制止美景的動作,蘇月心輕笑幾聲「你說,左凜現在會是什麼樣的表情?痛心?心疼?」 

  細眉揪著,美景別過頭連光亮都不想看。「奴婢不知。」 

  月心抬了抬嘴角「始作俑者,其無後乎?」 

  這一頭,慘狀還在繼續,左燼雖然一生殺人無數,什麼樣的陣仗沒見過,卻也都沒有忍心再看下去,臉色鐵青的看著自家的哥哥,滿目都是痛心。 

  此時將軍府裡頭尖叫聲哭喊聲不斷,凝兮麻木的看著上頭的人,看白毓暈了疼醒醒了又疼暈,最後頭一垂,斷了氣。 

  縱然身下的鐵柱越來越熱,那上頭的人也沉默的貼在鐵柱上,滿臉都是痛苦。 

  漸漸地,凝兮收斂了目光,扭頭看向身後的左將軍「本宮會說白姑娘是小產死的,將軍請節哀。」 

  話畢便領著万俟笙準備離去,左凜一言不發的盯著她,忽然開口道「五公主。」 

  駐了腳步,凝兮淡然的回頭。便見左凜黑著臉看著她,滿是壓抑: 

  「白毓所言,可是真的?」 

  凝兮一愣,隨即笑了出來: 

  「真又如何?假又如何?白姑娘下毒是真,三皇姐也不是那種心狠之人,左將軍還是把你的小妾抬下來吧,別一會兒給烤酥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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