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熱
第一百五十三章熱
他彎腰,雙手撐在我肩膀的兩側,俯看我姿態如同在做俯卧撐。
瞬間逼近的寒冷氣息,讓我本就緊張的神經更加繃緊,直到好似渾身上下的每一個汗毛孔都全部張開。
他勾起嘴角,壞壞一笑,然後又從口袋裡不知道摸出個什麼,捏著我的嘴塞了進去。
我艱難的吞咽,嗆得眼淚都要出來,害怕加上委屈,眼淚越聚越涌。
「很久以前,我也有一個青梅竹馬的未婚妻你知道嗎?」
我含淚看著他,咬著牙,微微一劃,眼淚就順著眼角落下。
他笑了笑,抬手抹去我眼上的淚水,「但是她愛上了別人。」
他忽然側過身,單手撐在我的左側,我能想象我倆現在姿勢的畫面,就像一對在床上親昵聊天的情侶一般。
他伸手捲起我耳邊的一縷頭髮,在指尖有一下沒一下的捲起,再放下。
我不知道他是否在看著我,但是現在的他的氣息讓我感覺應該比先前平和一些。
他說:「不僅如此,她還在我們成親之前,把自己給了那個她愛的男人。只可惜,那個男人並不愛她。」
「再後來,那個男人眼看就要不行了,她求我救他,如果是你,你會拒絕嗎?」
他伸手撥過我的臉,讓我看著他的方向,我還是不說話,他似乎也不太介意,在我臉頰摸了摸,然後又像是陷入回憶里一樣,「我想拒絕她救那個男人的請求,但我卻拒絕不了這個我愛的女人,你知道嗎?一輩子,她用她的一輩子和我發誓,那一晚,是我第一次擁有她,徹徹底底,黑暗之中除了喘,息,還有她斷斷續續的哭聲,雖然很小聲,但我還是聽見了。」
我心裡有些震驚,心想他愛的那個女人大抵是瘋了才會做出這樣的事,如果沒有發生這件事,那個校園草坪上的梁裴洲完美的讓人根本無從拒絕,所以他把我帶到這來是為什麼?
這裡是他捉間的地方?還是因為那件事心裡有陰影了,所以想要報復女人?
但是為什麼盯上我?
「但是即使我做了那麼多,她也還是離開了我。你覺得,那個男人體會過未婚妻在婚禮前和其他男人睡過的感受么?」
聽見未婚妻三個字,我本能的一驚,這一驚,我竟然開始緩緩覺得自己恢復了些力氣,輕輕吞咽了一口口水,似乎覺得喉嚨也清明了一些,難道是藥效過了?
我僵直著身子,乖巧的望著他,然後搖了搖頭,伺機而動。
他沉默了一會,忽然緩緩向我靠近,動作是前所未有的輕柔,我緊張的閉上雙眼,隨時準備打他要害,然後出去求救!
他攬住我的腰,另一隻手捂住我的雙眼,沉沉的吻了下來,雖然動作輕柔,但觸碰到先前被咬破的傷口,還是讓我一陣倒抽。
我推了他一下,他卻絲毫未動,不知道為什麼,手腳鬆快之後,我整個人也越來越熱,躁動的很。
推了他一下,他加大了力度抱住我,吻的也更加狂熱,如饑似渴,我的城池竟然也在躁動之下迅速淪陷。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我忽然明白了他到酒店之後給我吃的大概是什麼東西……
變態!
他離開我的嘴唇,將臉埋在我的髮絲間,指尖輕輕撩起我毛衣的衣角,貼著我的耳畔問我:「熱么……自己脫還是我幫你……」
我不敢出氣,只覺得身體在恢復力量之後,瞬間在熱力的吞噬下,再次陷入混沌,意識再度模糊起來,喉嚨也更加乾澀,四肢不是無力,而是酥軟,有力,卻使不上力,整個人如夢似幻。
他抱著我的動作也愈發動情,我火熱的身體碰上他冰涼的肌膚,如同尋得水源的大火,我勾住他的脖子,口中幾度呢喃。
他問我:「想說什麼?」
我說:「熱……」
他將我抱在胸口,我說還是熱。
他笑的魅惑,微微彎起的桃花眼,有著不同以往的情濃,他將我抱進被子里,用被子蓋住我脖子以下的身體,然後鑽進被子里,我感覺身上的一件件累贅正在逐一離開我,被子觸碰皮膚的涼意讓我舒爽,再加上身邊這個天然大冰棒,我整個人八爪魚似的掛了上去。
涼……
舒服……
迷糊中睜開眼,只覺得他被我抱的有些僵硬,幾度伸手想要推開我,卻在觸碰到我某些地方的時候觸電似的迅速離開。
我的手擱在他的胸膛,這裡捂熱了就往下挪一點,又捂熱了,再往下挪一點,直到……
彷彿碰到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天哪,這什麼啊!竟然比我還燙,差評!
我將手放回他重新冷卻的胸膛,卻感受到他劇烈起伏的胸口,如同藏了巨浪。
「你喘這麼急做什麼……」
「我……」
還沒涼快夠,就感覺什麼突然翻了一圈,欺身而上。
我的手還掛在他的脖子上,「你跑什麼……」
他低頭邊吻我邊斷斷續續的說話,氣息已有些不穩,「風和不要走……」
我略微怔住,但隨即就被他更狂暴的親吻淹沒。
忽然之間,他在我脖頸的位置頓住,「你脖子怎麼了?」
他輕輕觸碰我脖子的傷口,我卻恍若未覺,「哦那個啊……被顧景榮那個該死的男人咬的……」
一瞬間,身上男人所有的動作都停止了,如同時間靜止一般,他沒有說話,甚至感覺不到他的呼吸,但是我依然能感覺到他是在看著我的。
「快啊……怎麼不動了……我熱……」
「哼,熱?」
他冷哼一聲,忽然說了一句,「想要?」
他翻身躺下,「自己來。」
此時金蝶忽然飛落在床頭,金蝶的翅膀扇動,梁裴洲也側臉看著金蝶,微微皺眉,嘴裡咕嚕了一句,「不要你管!」
我愣住,那金蝶又往前飛了一段距離,竟然停在了梁裴洲的鼻尖上,他努力看著自己的鼻尖,很生氣的樣子,但是又不伸手彈開。
我見了也是好玩,爬上他的身,伸手想要捏住這隻金蝶。
「行了,我走還不行么!」
我頓了頓,有些莫名其妙的看著他自說自話,然後只見他兩眼一閉,整個人瞬間放鬆般癱軟了下來。
我好奇的湊上去,離他幾乎鼻尖貼著鼻尖,那隻金蝶也不躲閃,就在金蝶飛上我手背的一瞬間,梁裴洲的眉心動了動,然後緩緩張開雙眼,與先前炙熱犀利的目光不同,他的眼眸看上去有些疲憊,像是剛睡醒似的。
待他適應了光線,於是……他就看見了壓在他身上的我。
具體應該不算是壓,而是跪坐著……還是只穿了最裡面兩件的那種……
正抬著手背,盯著一隻閃閃發光的金蝶傻笑,然後瞪大了眼睛,左顧右看,似乎是在了解周圍的環境,我心裡還想,果然是人格分裂么……
就聽他說了一句:「要命!」
隨即一個鯉魚打挺坐了起來,隨手撈了一件衣服就把我裹了起來,然後自己也快速起身穿好衣服。
穿好衣服后,他坐在床邊,猶豫了一下,叫了我一聲,然後把我拉到了他跟前,抬手摸了摸我的額頭和臉頰,臉色突然變得不太好看。
「我是不是對你做了什麼?」
我不太滿意的看了看他套在我身上的大毛衣,然後嫌棄的指了指這件毛衣,「熱。」
他笑著摸了摸我的頭,「我知道你熱,忍一忍。」
我撅起嘴,「可是剛剛也是你給我脫了的!」
他面色有些尷尬,微微側過臉看著其他方向,「你會因此恨我么?」
我再次指了指身上的毛衣,嘴巴撅的更高,「會!特別恨!」
他看了一眼毛衣,然後又看著我的臉,先是失笑,隨即又嘆了口氣,拿我很沒辦法的樣子。
說真的,當時應該是藥效的關係,就覺得自己就跟喝高了一樣,不管不顧什麼都不怕的樣子,膽子也大得很,覺得可以肆無忌憚的裝瘋賣傻,我的內心是清醒的,但是我的言行,卻偏偏與世俗反其道而行。
這個讓我從第一次見面就覺得熟悉和莫名親昵的男人,即使是在已經知道有了顧景榮這個未婚夫的情況下,仍是難以抗拒的想要靠近。
怎麼說呢?以前有個剛畢業就結婚的學姐和我說過,婚後,她刻意保持和身邊男同事以及異性朋友的距離,可內心卻依然渴望單身時和他們之間那種若有似無的曖昧,有時候只是一句暖心的話,一個簡單寵溺的表情,以及一個永遠帶著未完成的「好朋友」,都讓她覺得自己在平淡的生活中,仍舊是可以被愛的,那是不服老,那是渴望被認可,以及懷念過去光彩照人的自己。
我抱住他,「為什麼我覺得現在的你特別親切?」
我伏在他的腿上,微微蜷著身子,「我覺得你很喜歡我。」
他笑了一聲,手掌搭在我的肩膀上,輕輕的拍著,像哄孩子,「嗯,是很喜歡你。」
「就因為以前我追過你么?」
他再笑,「嗯,因為以前追過我,可是追著追著你就停下了,」他頓了頓,目光灼灼的看著我,斂去了先前的神色,「這本沒什麼,但可怕的是,我再也忍受不了回過頭你不在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