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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二章 窒息

  第一百五十二章窒息


  他黑亮的眼眸中忽然閃過一道晦暗不明的光,然後帶著濃濃鼻音,輕輕「嗯」了一聲。


  但我的好奇不止於此,我問他:「你和她……認識么?」


  我看了手術室里一眼,然後回看著梁裴洲。


  他恍若味覺,搖搖頭,「並不認識,但是我跟了她一段時間了,一直覺得她會出事,沒想到早跟晚跟,還是出了事。」


  我不明白的看著他,「你是……警察?」


  他愣了一下,看著我笑了笑,「不是。」


  「那你跟她幹嘛……」


  就在他尋思著怎麼回我的時候,突然從外面風風火火跑進來一男一女,直奔手術室的位置。


  打前的男人看上去五十多歲,有些禿頂,穿的西裝筆挺,肚子略微發福,緊跟其後的女人比較年輕,短髮,典型上班族打扮,化很濃的妝。


  梁裴洲往兩人過來的方向看了一眼,眉頭一皺,隨後也沒顧得上回我的話,面色一沉,拉著我的手就往走廊的另一條小道走去。


  我一個局促,莫名其妙的回頭看了一眼,然後就機械的跟著他一塊走。


  路上,我下意識低頭看著他牽著的……我的手,十指相扣,戀人之間牽著的那種感覺。


  有著些微的……尷尬。


  我抿了抿嘴,手試著往外拽了一下,動作幅度不大,但是保證他一定是能感覺到的。


  他的手很冰,也很白,和顧景榮病態的蒼白不一樣,他的白是冰肌玉骨的那種……請原諒我用了這樣一個詞來形容,但是真的是冰肌玉骨,膚如凝脂,就跟剛剝了殼的雞蛋似的,感覺我要是用力捏一下好像都會破。


  心裡orz了一句,瑪德,這就是現在的男人!


  前面的梁裴洲終於感覺到了我的抗拒,停下腳步不解的回頭看了我一眼,然後低頭看了眼我伸的筆直的五根手指,他的手緊緊扣著我的手背,而我的五根手指卻是完全離開的。


  他低頭盯著我倆若即若離的兩隻手發了會愣,然後突然鬆開,轉過身尷尬的扯了扯嘴角,有點像在笑。


  我也盯著他看了一會,回過身指著手術室的方向,「那個……為什麼要跑?那兩個人是誰?」


  梁裴洲也往剛才的方向看了一眼,「那個女孩的家人。」


  我皺眉,眼前這兩個人中,似乎那個中年男人要更著急一些,四處亂看,現在正拽著護士在問話。


  梁裴洲是第一個發現的人,為什麼不願意見她的家人?

  就算不想被感謝,但是他一定知道家屬肯定非常想知道當時案發現場的情況的吧,他走了,那家屬還能去問誰?


  他當時走的特別急,是單純的不想惹上麻煩么?

  「我覺得他們挺著急的,一定很想知道當時現場的情況,」我看著梁裴洲的眼睛,他卻迴避了我的視線。


  我頓了頓,靠近了他兩步,笑著說:「我們過去和他們說說當時的情況好不好?」


  他嘆了口氣,之後幾乎沒有猶豫的回答我:「不行。」


  「為什麼?」


  他一個沉吟,突然拖著我跑向走廊盡頭處一個拐角位置的密閉空間,周圍光線很暗,擺著一些剛剛換洗下來的病床床單和條紋病號服,看樣子這是個衛生工作間。


  他鬆開我,我有點吃痛的揉著自己的手腕,卻被他猝不及防的推到牆角,他長長的胳膊就撐在我的腦袋兩側,我兩眼發直的盯著他的胸口,周圍安靜的很,我幾乎都能聽見自己怦怦的心跳聲。


  忽然一團陰影籠罩在我的頭頂,抬頭時正對上他垂下的臉,和波濤洶湧的眼。


  他的睫毛長而卷密,小扇子似的,一雙漂亮而狹長的桃花眼卻映不出桃花應有的綺麗情緒,翩然死寂,不含生機,只有瞳孔中央星星點點的白光,才讓人隱約感覺到這是一雙活人的眼睛。


  「你要……幹什麼?」


  他勾唇一笑,伸手撩起我散落在臉頰的碎發,輕輕的別在耳後,之後還自然的用手背在我臉頰颳了一下,痒痒的。


  我吞了一口口水,不敢再看他,兔子一樣低頭左閃右避。


  「丁小羽,我是梁裴洲啊……」


  我聽見他說自己的名字,耳朵頓時一豎,抬眼時卻感覺他又像在看我,又像沒在看我,就如剛剛的話根本不是在跟我講一樣。


  而是像說給自己聽的,一聲嘆息。


  「我感覺以前我們認識?」


  他勾了勾嘴角,算作回答。


  「朋友?」


  他搖搖頭。


  「同學?」


  他失笑,繼續搖頭。


  我撇嘴,「不是朋友,不是同學,但是我們認識……」


  他偷偷瞅了他一眼,艾瑪,帥成這樣,以前我該不會是喪心病狂的對這個帥哥做過什麼羞恥度爆棚的事情吧?


  欸,現在報應來了,蒼天饒過誰啊!

  我縮了縮肩膀,抬頭對他諂媚的笑了一下,「是不是我以前佔過你便宜啊……」


  他好好的一張認真憂鬱臉,頓時寫滿了蒙逼。


  然後整個人雕塑一樣定格了半晌,之後……啞然失笑。


  笑完之後又有點失落,他伸手在我鼻尖輕輕一點,聲音低低的對我說:「就沒想過是戀人么?」


  我渾身一個驚悚,天哪!怎麼以前勇敢的我也是開掛了么!占著便宜,還真的把人給收服了!

  太佩服自己!

  我眼珠子滴溜溜的左顧右盼,手指在肚子上磨蹭著互相狂戳,「那個……我說我失憶了你相信嗎?沒錯,我承認你很帥,或者以前我確實追過你,但是現在我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


  我感覺自己舌頭都不利索了,下面我該和他說什麼呢?拒絕這麼帥的殿堂級男神的告白么?然後告訴他,我有未婚夫了?還是思溧的大老闆,瞬間覺得自己渾身上下到處都貼滿了金燦燦亮閃閃的黃金鑽石似的!


  我天,有生之年,這種白蓮花才能享受的橋段居然真的讓我碰上了,真是人品人生雙爆表!

  我看著他,「而且我很快就要結婚了……」


  他面色如常,似乎並不太在意這件事,我嘆口氣,看來是我自作多情了……


  同時心裡一陣光火,那這樣調戲老娘算什麼?好玩?長得帥就能這樣欺負人了嗎!說好的優越感呢!呢!

  我伸手推開他擋在我身前的身子,拔腿就要跑。


  他卻還是站在原地,維持著先前壁咚時的姿勢,整個人籠罩在陰影里。


  情況讓我有點尷尬,我也停下腳步站在原地看著他,但他並不看我,垂著腦袋,胳膊也無力的垂在兩側,我有點擔心他是不是突然出什麼問題……


  一步一步的朝他走過去。


  「你……沒事吧?」


  砰!

  一隻手異常用力的捏住我的胳膊,我有點痛,下意識到吸了一口涼氣,本能的超後退。


  「你幹什麼!」


  他緩緩地,甚至有些木訥的扭過頭看著我,細碎的劉海遮住他的大半眼睛,但是我卻依然感覺到了他視線中如刀鋒般寒冷的敵意……


  我猛地一個使力,似乎激怒了他,他一個甩手將我整個人摔在牆上,我後腦勺哐當一聲,毫無防備的撞在了堅硬如鐵的牆壁上,頓時整個人一暈,腳下一軟,順著牆壁滑倒癱坐在了地上。


  眼前這個讓我瞬間陌生的梁裴洲也跟著我單膝蹲了下來,修長的手指捏住我的下巴,然後一點點加力,再加力……


  嘶——


  「清醒了么?」


  我微張著雙眼,眼前的人影離我忽遠忽近,有時清晰,有時重影。


  我胸口悶的難受,下意識扯了扯自己的領口,喉嚨很乾,張了張嘴,只發出不連貫的支吾聲。


  他緩緩靠近,毫無徵兆的咬上我的下唇,不是親,是咬!


  濃郁的血腥味頓時在口腔蔓延,他原本捏著我下巴的手也緩緩鬆開,慢慢攬住我的背,另一手拖著我的後腦勺,忽然有些貪婪的在我的唇舌間輾轉開來。


  隨著疼痛,我的意識逐漸清醒,與他四目相對。


  他離開我舌尖的一瞬間,在我嘴唇上笑著啵了一聲,很大聲,然後從口袋不知道掏出個什麼東西,往我嘴裡一塞。


  我頓時身子一軟,只能瞪大眼睛看著他,連話都說不出來。


  我看著自己像個傀儡般被他扶了起來,他將我抱起,笑著咬了一下我的耳垂,調情似的在我髮絲間說道:


  「有些他想做而不敢做的事,我來做就好……」


  他?

  哪個他?


  他卻只是一笑,和一直以來他臉上和煦春風,帶著暖意的笑不同,這個笑,有些刺骨,有些譏捎。


  他在路邊攔了輛車,司機先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懷裡的我,有些擔心地問,「喲,這姑娘怎麼啦?」


  他一笑,「沒什麼事,她和我生氣呢。」


  我聞言立刻瞪了他一眼,司機看了樂了兩聲,也沒多問,就問了去哪兒?


  我聽見他說,「維京酒店。」


  司機又賊笑了兩聲,「床頭吵架床尾和嘛!」順便擺出一副我是過來人,我懂你們的表情。


  說真的,我當時心裡真有點開始慌了,不是說怕晚飯前回不去顧景榮會生氣。


  而是眼前這個梁裴洲就在先前那麼短暫的一瞬間,整個人脫胎換骨了似的,讓我完全陌生,偶爾眼神中透出的狠辣勁,甚至會讓我想起那些夜晚在床上掐著我脖子的顧景榮!


  他不會有人格分裂吧……


  媽呀,這眼看天色不早了,帶我去維京幹啥呀!


  他要是在酒店弄死我也就得了,要是虐,待我,我還活不活?


  給糟踐過之後,就算活著,想必顧景榮也不會再要一個被那樣玩過的女人了吧?

  到了酒店門口,他一把拽過我的包,拿出錢包,像是在翻找什麼東西。


  我以為他要拿錢,還挺高興,因為我錢包里沒錢,只有卡,顧景榮的卡!

  只要他在這邊一有刷卡信息,顧景榮那邊肯定會知道,他一旦知道我去了維京,一定會派人來找我,不為什麼,顧景榮那個的小心眼,我太明白了。


  但是結果卻讓我失望了,在最裡面一層拉鏈口袋裡,他終於翻出了我的身份證,他拿我身份證幹嘛?

  進酒店的時候,保安大叔看他抱著我,趕緊給我們開門,梁裴洲禮貌的和他點頭道謝,他卻抓了抓頭,看向了我的臉。


  然後一陣吃驚,「姑娘啊……」


  我不能說話,只能滿眼渴求的望著他,想要求救。


  但是他在看了梁裴洲一眼之後,又笑了笑,沒再說話。


  我離這個保安大叔越來越遠,離前台越來越近。


  梁裴洲用我的身份證開了一間房,然後在前台小姐滿眼是心的注目下,抱著我邁著長腿進了四處是鏡面的電梯。


  我心裡幾乎快要絕望,最能魅惑人心的就是皮囊啊!

  我剛才盯著前台那姑娘求救的多走心啊,但是那姑娘壓根沒看我一眼啊,我才是開放信息的主人,看我一眼難道不應該么!

  直到最後,那妹子終於看向我,然後……白了我一眼。


  在電梯里,我不知道為什麼,這個密閉的環境里我竟然反而沉靜了下來,而且更出乎我意料的是,此情此景,我竟然意料之外的熟悉,像一場夢,彷彿曾經來過這裡,並且……身邊也有過這樣一個人。


  「看啊,怎麼不繼續看了?剛剛你眼睛不是一直想找人求救?」


  我慌慌張張的抬頭看著電梯鏡里的自己,頭髮,衣服,鞋子,心情,怎一個亂子了得。


  房間在電梯的右手邊,大概因為還沒到入住高峰,走廊里異常的安靜,長溜溜的一排高檔房門緊緊關閉。


  隨著刷卡,房門嘎達一聲,應聲而開。


  插上房卡,房間瞬間亮了,他將我放在床上,回身關上房門,修長的手指略過牆面,房間的投射燈一盞盞熄滅,只留下窗外撒入的陽光,映得他的背影欣長。


  我緩緩走到窗邊,伸手將窗帘合上,只留下白日房間內本有的微薄光亮。


  他站在床尾居高臨下的看著我,像一尊隨時將會倒塌的巨像,若我一不留神就會體無完膚。


  我輕咬雙唇,身子僵硬著一動不動,壓抑到令人窒息的客房裡,有詭異,有驚恐,還有男女之間荷爾蒙上升時散發出的迷幻味道,對於即將發生的心知肚明,卻被能抗拒,說是抗拒,被刺激的神經卻又促使身體欲拒還迎。


  我想,我一定是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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