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第127章 搖滾
導師指導日，原本是FLINT和HN都非常期待的環節，現在卻因為洛倫佐叵測的居心而顯得有些變味。
李諾和姜騰逸到達HN總部的時候，顧莫生已經在琴房等著他們了，看到只有他們兩個，有些意外地問：「傅焓和戎奚呢？」
「傅焓感冒了，咳嗽得厲害。戎奚琴行有點事，要和什麼客戶開一個很重要的會。」李諾將提前編好的借口告訴他，「所以今天只有我和姜師兄。」
「哦……也好。」經過綜藝事件之後，顧莫生對洛倫佐顯然沒有從前那麼推崇了，並沒有提出改期什麼的，直接說，「那今天就由你們倆接待導師吧，左右只是初步的創作，後期他們倆再跟進也是一樣的。」
李諾點頭。顧莫生又問：「組委會提供的『素材』轉譯出來了嗎？你們有沒有什麼想法？」
「戎奚做了一個簡單的旋律出來，我們還沒有確切地討論過。」李諾從包里掏出可以開啟機械廢城的那首「鑰匙」遞給他，「您看看，有沒有什麼建議給我們？」
這首「鑰匙」是經過修飾的，雖然李諾迄今為止還沒有見其他可以開啟異世界的人，謹慎起見還是改了幾筆。顧莫生拿著樂譜看了一會兒，隨手在電子琴上彈了幾個和弦，忽然問：「有沒有想過這次做一首搖滾？」
「搖滾？」李諾回憶起他們四個在「荒寂之塔」中和機械蜘蛛大戰的情景，眼前一亮，「好啊，我之前看到這段『素材』的時候正巧聯想到了蒸汽朋克之類的元素。」
「我主要是考慮到你們最近推出的幾首曲子，想讓你們再突破一下。」顧莫生說，「區域賽上你們推出了電子舞曲《極光戰》，四強賽是中國風的《雨林》，現在是時候做一首搖滾了。從《SPARK》之後你們還沒有再涉足過這個題材，事實上《SPARK》也不算是純粹的搖滾，電音的成分太重了，我倒是希望你們考慮一下金屬搖滾或者朋克。」
他看著手中的樂譜，眼神中有一絲罕見的認真與執著。恍惚間李諾對他的心情有了一絲明悟——他一定是想起了二十年前和爸爸、傅伯伯他們一起創建「打火石」時的情形吧？
上次關於綜藝視頻的討論，讓他無意間提起了「打火石」解散的原因。那場談話就像一把手術刀，剖開了他埋藏在心裡二十餘年的隱痛，慘烈的回憶過後，年少時的夢想再次曝露在陽光之下，被FLINT年幼的火花擦亮，熊熊燃燒了起來。
FLINT組團的初衷之一就是延續打火石的音樂理想，李諾欣然道：「您說的很對，顧叔叔，事實上我也一直想嘗試做一首純粹的搖滾，恰巧這次的素材也非常適合做這個類型。」
顧莫生展顏一笑，依稀仍舊是二十年前那個持才傲物藐視眾生的打火石主唱：「即使流行音樂發展到今天這個地步，搖滾和其他音樂類型相比仍然是截然不同的，它對個性和情感的宣洩更加純粹，更加徹底。大賽進行了這麼長時間，還沒有一個組合涉足過搖滾這個音樂類型，如果你們第一個向它發起挑戰，也許能令觀眾和評委耳目一新。」
李諾點頭附和。顧莫生話鋒一轉，又道：「但選擇搖滾也是有風險的，一方面它在國內受眾面窄，商業化相對困難，一方面創作難度也很大。下一場比賽是四進二，雖然你們在前一場拔得頭籌，但仍舊面臨著嚴峻的考驗，選擇搖滾可能徹底煽動起觀眾的熱情，也有可能因為欣賞門檻過高而遇冷。所以我給出這個建議其實也沒有必勝的把握，一切還要你們自己仔細斟酌。」
他這番話相當中肯，同時也給了FLINT最大的創作尊重，李諾鄭重道：「我們會仔細考慮的，顧叔叔。」
顧莫生與他對視，再次溫然一笑：「加油，堅持自己的，不要被任何人左右，包括我，包括洛倫佐。」
李諾完全明白他的言下之意，給他一個心照不宣的微笑：「放心！」
顧莫生走了，琴房裡只剩下李諾和姜騰逸。李諾看了看時間，道：「九點半了，還有半個小時洛倫佐就到了，你說他這次會怎麼做？」
「繼續想方設法離間我們。」姜騰逸肯定地說，「主要是想方設法說服你解散或者離開FLINT。」
「但上次錄綜藝的時候我已經非常明確地否定過這件事了。」李諾苦惱地抓了抓頭髮，「現在忽然改口會不會顯得太突兀？」
「有可能，這就要考驗你的演技了。」
李諾繼續抓頭髮：「我哪有什麼演技啊？忽然之間態度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他能信服才有鬼。」
姜騰逸看著他愁眉苦臉的呆樣，忍不住笑了：「其實你不必忽然改口，完全可以繼續拒絕他。我猜他的終極目標應該是跟著你進入異世界，或者搶在你之前融合弦線，或者在你融合弦線以後控制你。所以你可以繼續堅持保留FLINT，但表現出非常信任和依賴他的樣子，順便把異世界的秘密告訴他就行了。」
這個邏輯倒是很科學，李諾感覺這事兒稍微容易了一點，但緊接著又擔心起來：「如果我們把他帶進異世界，會不會遇到更大的麻煩？那些機械蜘蛛已經夠讓人頭大的了，我們還要尋找隱藏空間……萬一洛倫佐來個背後一刀，我們豈不是防不勝防？」
姜騰逸卻搖了搖頭，道：「不會的，沒有猜錯的話，他的目的和蛇女應該是一樣的，所以在找到世界的中心之前他絕對不會傷害我們，起碼不會傷害你。而且，既然他向你暗示碧海雨林世界的存在，說明他對異世界是有一定的了解的，說不定有什麼特別的辦法對付那些機械蜘蛛，或者找到隱藏空間。」
李諾恍然道：「我們正好可以利用這一點！」
「利用是相互的。」姜騰逸難得腹黑了一把，嘴角一勾，露出一絲狡黠的笑容，「他一定覺得你才十五六歲，很好操縱，我們正好可以利用他這種心態，反過來從他身上挖出BOW的秘密來。」
李諾默默給他舉了個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