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水邊的阿狄麗娜（十五）
祝孟天他們一下午的調查總讓人感覺順利過頭了，封容和林映空本來想帶上他們或者單獨去那個研究所暗探具體情況的，這會兒反而有些猶豫了——這怎麼看起來那麼像是一個圈套等著他們去鑽啊！
稍晚一點的時候，關於m市新建研究所的資料也查到了，對方在靈異學界和人界走的程序都是合法的，法定代表人是個妖界那邊一所大牌的靈異學院出來的高材生，家裡人又是做買賣的，啥都不多就是錢多，他在靈異學界的研究所工作了幾年，這會兒就說要自己創業，家裡便給他弄了個研究所，還召集了不少得力的人手，緊趕慢趕的，選在上個月開了張，再一看研究所那些鑽研的課題，的確也是不少關於改善體質的，總之明面上看起來沒什麼不妥的地方。
「除了這一家之外呢？」封容問。
「除了這家的話，m市還有四家類似的研究所……」丁有藍調出整理過的文檔看了看，「其中三家是人界這邊自己搞的，歷史都比較久了，隨便一家都有六七十年的歷史，另一家是靈異學界的人弄的，十三年前建立起來的，做事比較隱秘，我還在查它的內部情況。」
祝孟天思索片刻，搖頭道：「雖然聽起來這個第四家比較有嫌疑……不過我不覺得羅成會把事情做得這麼明顯。」
「但是新建的那一家……好像更明顯是個圈套了。」乘小呆有些糾結地道。
「屬於人界的那三家也要查，免得燈下黑，反而把他們忽略掉了，」林映空想了想，道：「m市有多少沒在明面上的非法研究所，或者是實驗室之類的？」
丁有藍答道：「有是有，五六家的樣子，不過規模都不大，也沒聽說鬧出過人命，分部這邊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封容點頭，「繼續查，m市不是l市那種人少地多的情形，羅成真的在這裡弄過研究所的話，再隱蔽也會有不同尋常的風聲漏出來，別大意了。」
眾人紛紛應了，又討論起了要不要去暗訪那些研究所的事情，他們是有實力也有膽子，但是這也不能隨便亂來，要是有人有心算計的話，他們也不敢打包票說自己能全身而退——尤其是在對手還是羅成那廝的情況下，就得更小心了，看看上次光棍節，林映空的眼睛都被他暫時弄瞎了。
他們正討論得熱烈的當口，狄冰巧和費蓉從邢鈞那邊回來了，意外的是她們不是自己回來的，還帶來了一個不算陌生的人——n市的透明人案子中，曾經給他們幫過忙的小警察方恩義。
總辦外勤組其他六個人一看到這愣頭愣腦的小夥子就詫異了，且不說n市雖然離m市不遠，但是在那邊上班的方恩義怎麼會跑來這裡，就算真的來了，在路上見到了寒暄幾句便是了，狄冰巧和費蓉好端端的把人帶回來做什麼？難道還繼續給他們做苦力嗎？
等客套完了，把正題一說，封容幾人才知道狄冰巧她們帶方恩義來做什麼，還真的挺趕巧，方恩義居然是人界警方從n市那邊抽調過來查他們手裡這件失蹤案的——因為也有熱心的普通人意識到了那些失蹤人士生不見人死不見屍的，所以一個電話就把案子報上去了，警方一查，發現不對，怎麼也有普通人不見了？還是一些朝不保夕的流浪漢和獨來獨往的打工仔……這下得了，案子也不能完全交給靈安全局，於是乎搞得分部和人界警方兩邊都在查呢，最近m市又趕上事情繁忙的季節，警力不夠，就從n市那邊調了幾個人過來，方恩義就是其中之一，他就是過來跟著學習學習經驗的，也沒指望他能幫上什麼忙。
「原來這案子也是你們的啊，那估計那些失蹤的流浪漢和打工仔也可能是一起失蹤的了……」方恩義自從見識過他們的本事之後就對靈異學界的事情敬謝不敏了，這會兒聽他們這麼一解釋，他就抓著後腦勺無奈道：「看來我們這邊也幫不上什麼大忙了，不過一些跑腿的小事要是你們有需要的話可以隨時跟我說，我一個新人也說不上什麼話，平時挺有空的。」
「也不能這麼說，說不定你們走的渠道比較不同，還更快破案呢，人人平等，破案也是一樣的，」林映空半開玩笑地道，然後正了正臉色，「那冒昧問一句，你們那邊有什麼進展么？」
方恩義知道他們是什麼人，也沒有避諱什麼，直接道：「就查到東郊的一個研究所了……呃，看我做什麼？你們沒查到這個嗎？」
眾人收回太過齊刷刷的目光，林映空如實道：「我們上午剛到m市，下午才知道有這麼個研究所，還沒怎麼查。」
「哦，那就難怪，我們這邊都忙了好幾天了，比你們快點也正常，」方恩義回想了一下，然後拿出自己的手機翻了翻，「我記得m市警方這頭偷偷派人進去那個研究所卧底過了，還拍到了那個所長的照片……嗯，在這裡，你們看看是不是你們見過的罪大惡極的犯人？」
祝孟天忍俊不禁地道：「罪大惡極的都被我們砍死了，哪還能出來開研究所啊？」
方恩義不好意思地笑笑，把手機遞給他們，眾人一看，這照片是偷拍的，有點不太清晰，但是仍然能看得出那是研究所的內部，一個年輕的男人正在和旁邊幾個像是搞研究的白大褂說些什麼，鏡頭的特寫都給了他，他長相算是中等偏上，不會顯得很出眾，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反光，他的一對瞳仁顯得有點白，猛地一看還以為沒有眼珠子似的，怪嚇人的，倒是跟總辦外勤組這邊查到的照片對得上號。
「這眼珠子……他不是人吧？」方恩義嘖了一聲，好奇地問了這麼一句，「我那個去卧底的同事說他正面碰見過這個所長，那時候天有點黑，猛地一瞧還以為他就倆眼眶沒眼球，我那同事是特種兵出身的，都被嚇得渾身發毛，回來還大半夜的做惡夢了。」
丁有藍道：「他登記的姓名是飛詠，出自妖界的蛾族……唔，這個種族是比較少見。」
「鵝族？」方恩義一愣，「什麼鵝？天鵝嗎？」
總辦外勤組一聽都笑了，丁有藍連忙擺手解釋道：「不是天鵝的鵝，是飛蛾的那個蛾，算是蟲族的一種吧，他們這族群挺不好修鍊的。」
方恩義一聽就覺得怪磣人的，摸了摸手臂上的雞皮疙瘩，一副牙疼的表情道：「怎麼蟲子也能修鍊成精啊，蛾？飛蛾？這東西不都撲火去了么……難怪他的外號叫做蛾吻，還挺貼切的……」
「等等，」封容突然叫道：「你剛剛說什麼？」
方恩義不明所以，「我說還挺貼切的……」
封容搖頭，「不是，前一句。」
方恩義使勁想了想，「我是說他的外號叫做蛾吻……呃，這個有什麼問題？」
總辦外勤組眾人面面相覷地對視一眼——這有什麼問題？這問題大了去了，之前跟舒秀桑接觸過的，讓她去破壞q市大型監測陣法，還順帶說了句讓她可以來m市投靠他的異種能力者出自羅成的研究所，他的代號就叫做蛾吻啊！
他就這麼光明正大地開了個研究所，還招惹來了靈安全局和人界警方的注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