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一章 調看,北安王的病案
雪白的八匹駿馬齊頭並進的馬車,也就是那位燕國公世子的坐駕了!
但是衛月舞這種情形上燕國公世子的馬車真的合適嗎?
「華陽侯,其他的馬車都裝不下,如果華陽侯一定在意,那就把靜德叫醒,再上你們華陽府的馬車吧!」燕懷涇淡淡的道,說完寬袖一甩,大步往自己的馬車而去,一副放任不管了的樣子。
衛洛文看了看床架上,緊閉雙目的女兒,她唇角的鮮血雖然己經擦乾,但櫻唇上的傷口也更明顯了,再加上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的臉,怎麼看都情況不太好,這個時候似乎也無瑕顧及禮儀了。
「世子,請留步,還請世子借馬車一用。」衛洛文大聲的叫住了燕懷涇。
「可以!」燕懷涇停下腳步,微微一笑,重新恢復了他溫雅世子的模樣。
衛洛文和燕懷涇都同意了,其他人縱然有意見也不便說什麼,於是太子和三公主、四公主眼睜睜的看著衛月舞被抬上了燕懷涇的馬車。
隨後燕懷涇腿一偏也上了馬車。
衛洛文臉色驀的變得鐵青,眉心處狠狠的跳了跳,燕懷涇此行實在是太過份了。
「華陽侯也請上來!」燕懷涇卻吩咐內侍小德子道。
聽他這麼一說,衛洛文臉色才放鬆了下來,低低的哼了一聲,算是對燕懷涇此話的認同,然後手一搭馬車,也跳了上去。
馬車很寬大,衛月舞的床平整的放在當中,也還有一大塊地方,燕懷涇走到裡面的案幾前坐下,並請衛洛文也過去坐下。
衛洛文看了看周圍,也沒其他可以坐的地方,只得跟著走到最裡面,坐在燕懷涇的對面。
馬車緩緩起行,走的很是平穩,馬車的車窗處雖然高高挑起,但上面還垂落著紗簾,馬車外的人並不能看到車上的情形。
燕懷涇優雅的在邊上一按,立既馬車壁上出現一道暗門,往邊上一推,從裡面取出一個小酒壺和兩個精緻的酒盞。
燕懷涇把酒倒在酒盞中,立時濃香的酒味就撲鼻而來。
他把一杯推到衛洛文的面前,才拿起另一杯,放在鼻翼間聞了一下,輕輕的笑道:「華陽侯可喝過這樣的酒?」
「燕地的酒!」衛洛文和燕地相臨,自然也是喝過燕地的酒,但這麼濃醇的卻是沒喝過。
「的確是燕地的酒。」燕懷涇喝了一口,然後放了一下,沖著神情冰冷的衛洛文微微一笑,「華陽侯這接下來不知道要如何解釋了!」
「這根本不用解釋,事急從權!」衛洛文的眉心狠狠的跳了兩跳。
「事急從權當然也是一層解釋,但在華陽侯沒來之前,我還擋下了太子和三皇子,說是你的意思,讓我全權處理郡主的一切事務。」燕懷涇唇角微彎,勾出一抹溫雅的笑意,只是這樣的一抹笑意,卻激得衛洛文臉上的怒意更甚。
他記得因為自己一時來不了,只是讓燕懷涇幫著照顧一下衛月舞,並沒有讓他全權處理舞兒的一切事務,更何況他還當著太子殿下和三皇子的面說這樣的話。「燕國公世子,舞兒就算是死,也不會去往燕地為妾。」衛洛文恨恨的道。
他的女兒,絕不能為妾,縱然因為燕懷涇壞了名聲,他就養她一輩子,讓她一輩子衣食無憂的生活在華陽侯府,相信子陽那裡也不會有任何的疑問。
「如果不為妾呢?」燕懷涇挑了挑眉。
「不當妾!」衛洛文愣了一下,三公主和四公主兩個爭著要嫁給他的事,整個朝庭里都知道,怎麼到了他這裡就是不為妾。
舞兒現在的身份再高也不可能高過公主!
「當然不為妾,我怎麼能捨得為難舞兒呢!華陽侯放心,相信宮裡會有消息,會把靜德嫁給我的!」燕懷涇胸有成竹的笑道,手中的酒盞一傾,半杯酒咽入喉中,黑色的眸子越發的瀲灧了起來。
原本自己還想設法讓舞兒裝病,混出宮,也免得她在宮裡擔驚受怕,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出了事,那自己可就後悔也來不及了。
燕地在宮裡雖然也有騰龍密諜的布置,這些布置原本燕懷涇也很放心,但這一次卻莫名的不放心了。
生怕自己小小的一點疏忽就帶來不可彌補的錯誤。
燕懷涇做事,向來喜歡把一切控制在手中,那種不可控的因素從來都是無情的排斥掉,所以走到宮門處,他就當機立斷的回身,把自己的計劃重新擬定了一番。
衛月舞絕不能留在宮裡。
不管是三公主還是四公主,或者是塗皇后還是塗昭儀,都不是好惹的,讓衛月舞在她們之間掙扎,燕懷涇自問自己做不到視而不見。
哪想到還沒等他和衛月舞合計,衛月舞就出了事,於是他就直接將計就計,故意演出了一副在意衛月舞的大戲,而衛月舞也在他的暗示下,繼續裝昏迷不醒。
他們兩個人的配合,天衣無縫,所有人都以為衛月舞這會還沒有醒,生死未知。
而這,就是燕懷涇需要的……
名正言順嗎?有的是人會給他把名正言順送過來!
一直躺在床板上的衛月舞眼睛稍稍動了兩下,但依然沒有睜開……
宮門處,看著衛月舞的床架上了燕懷涇的馬車,三公主和四公主對望了一眼,俱看到對方眼中的沉重,兩人這會也無心的爭執什麼,各自轉身往自己的母親那裡去。
一個去找塗昭儀,一個去找塗皇后。
「大哥,我們也走吧!」三皇子的神色這會也恢復了正常,對著一邊尚怔怔的站在那裡的文天耀道。
「燕懷涇想幹什麼?」文天耀點頭,一邊往裡走,一邊自言自語的道。
他直覺這裡面有問題,往日看不出半點情緒波動的燕懷涇,今天的情緒波動的很厲害,任誰都看得出燕懷涇對衛月舞的在意,而這份在意卻讓文天耀很不舒服,甚至生出幾分惱怒的感覺。
「大哥,您怎麼了?」三皇子也看出文天耀的心不在焉,側頭看了看他問道。
「燕懷涇想幹什麼?」這話說的高了一些,不再是只說給自己聽的,「他難道不想娶三妹或者四妹?」
這話說的三皇子眉心不自覺的跳了跳,一時不知道怎麼接話,對於這兩個妹妹,他向來不太喜歡,三公主縱然看起來溫柔大度,但這份溫度大度也只是對著大哥的時候,私下裡他可是聽聞三公主也不是什麼良善之輩。
至於驕橫的四公主,三皇子更不喜歡。
「靜德郡主的情況很不好嗎?」見三皇子不說話,太子又問道。
「很不好!」三皇子點點頭,他之前在藏書殿替衛月舞診脈的時候,就發現她心律過快,很有些不對勁,但衛月舞強行忍了下來,才致於後面的暴發,至於後來,他卻沒機會再替衛月舞把脈,但可以看到太醫們一個個驚慌失措的去開方找葯。
「她不會有事嗎?」一聽衛月舞有事,文天耀的關注點也落到了她身上,關切的問道。
「應當不會有什麼大事吧!」雖然情況不太好,但應當不會立馬就直接出事吧!三皇子想了想道。
「讓人再去查一下。」文天耀皺了皺眉頭道,「如果有什麼需要,可以派宮裡的太醫過去。」
「大哥,我想調一下當年的醫案。」三皇子忽然抬頭道。
「醫案,你不是一直都可以看的嗎?」文天耀一時沒聽懂三皇子的意思,愣了一下道。
「想……看看北安王的病案。」三皇子咬了咬牙。
北安王是王朝謀逆,終身被關在園子里,大家都以為他是擬郁而死,卻沒人知道北安王也是死於吐血之症。
象他這樣的人,這樣的病案當然不讓人隨便傳看。
「你覺得靜德的吐血之症跟北安王很象?」文天耀驀的停下腳步,臉色大變。
「現在只是猜測而己,所以想看看北安王的命案。」三皇子解釋道,臉色沉沉的,沒有半點喜色,顯見得自己也不清楚到底是是還是不是,如果有可能,他願意自己永遠不會提起這個名字。
但現在卻讓他不得不去查!自己的妹妹己經去了,他不願意看到同樣如同妹妹一般的衛月舞出事,走到和妹妹一樣的不歸路。
「你去查吧,我會吩咐太醫院的。」文天耀點點頭。
「大哥,那我這會就過去看看。」三皇子臉色沉重的道,這一次他必定要查得清楚,妹妹的,還有北安王的,再想想衛月舞的,這幾個看似沒有關係的人,但在三皇子心裡卻是串成線的。
這所有的事,在三皇子心裡都很清楚,只是有些話,他不能對任何人說,連大哥也是不能說的!
「好吧,我讓人跟你過去!」見他如此急迫,文天耀的臉色也越發的不好起來了,看起來衛月舞的病情真的很嚴重。
燕懷涇的馬車停在了華陽侯府,衛月舞被小心的抬了下來,合府上下的人都驚動了,連太夫人也匆匆的趕到了清荷院,但是在看到臉色刷白,一言不發的衛月舞時,無奈的嘆了口氣,搖了搖頭走了。
之後明大夫也被叫了來,也一樣搖頭嘆息,雖然開了葯,但同樣跟衛洛文說恐怕這次靜德郡主,是真的要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