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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九章 梅花叢中的劫殺

  畫末怎麼也想不到,斜坡下面不是盛開的梅花,而是一場劫殺。


  黑衣的蒙面人圍著一輛華美的輕車,但華美的輕車外面,一圈侍衛反應也很快,直接把黑衣的刺客給逼到了一圈之外。


  輕車的車門打開,衛月舞的目光落在當中那張極致俊美的臉上,水眸微微蹙起。


  燕懷涇象是沒發現自己的危險處境,懶洋洋的靠在身後的軟榻之上,修長的腿隨意的斜掛著,身上華美的白色錦袍纖塵不染,上面閃著金光的刺繡透著一種威嚴而妖嬈的感覺,其實與他溫雅的氣質極不相符。


  他的手前也放了一把劍,但劍柄卻沒有握在他的手中,只隨意的扔在他面前,彷彿就只是一個裝飾物似的。


  感應到斜坡上的動靜,那雙狹長的魅眸抬起,沖著斜坡上的衛月舞微微一笑。


  「畫末,這裡不會有事!」衛月舞扯了扯畫末的衣襟,示意她放開。


  「小姐……這……」畫末驚的整個人都顫抖起來,手中的梅枝早己落到地上。


  「無礙的!」衛月舞柔聲安撫她道。


  許是衛月舞的平靜安撫了畫末,畫末也就沒那麼緊張了,跟著衛月舞一起往坡下瞧去:「小姐是燕國公世子!」


  這麼一看,她立既認出了燕懷涇的車子。


  衛月舞點點頭,-這一會時間,下面己是慘叫連連,形成了一面倒的大屠戮。


  現場這會己經沒剩下幾個蒙面人了,其中一個似乎是領頭的,機警的翻了一個身,在兩個侍衛的空隙中沖了過去,奮起全力沖向燕懷涇,連衛月舞都不由的低低驚呼起來,那劍尖幾乎就要逼到燕懷涇的臉上。


  但是下一刻,卻看到蒙面人一頓,然後身子緩緩的滑落了下來,當胸一劍,立時命喪,而把劍扔出的那位世子卻是緩緩坐起,拿起一邊的雪白絲巾,輕輕的抹著修長的手指,彷彿上面真的濺了血跡似的。


  然後緩緩的下了馬車,小心的避開地面上的血跡,緩步往山上來,身後慘叫聲連鮮血,幾站成了他的背景。


  而原本溫雅如玉的他,這會也宛如來自地獄的修羅王,既便俊美無雙,畫末也依然嚇得倒退了兩步。


  衛月舞卻只是靜靜的看著他緩步而來,美眸依然微顰。


  「怎麼到這裡來了?」燕懷涇走到衛月舞身前,極自然的替她拍落了肩上從樹下掉下的落雪。


  「找我娘以前的一個嬤嬤,問一些娘親的事情!」衛月舞很實誠的道,「下面是怎麼回事?」


  她也是偶爾低頭看到的,那一場劫殺其實己經有一段時間了。


  「大家一起爭搶公主,或者他們認為我一定會娶公主,如果少了我這麼一個強勁的對手,他們的機會就更多,甚至如果因為少了我,朝庭也會感激他們。」燕懷涇狹眸中流光璀璨,卻又夾著點點寒冷。


  少了往日的溫雅,燕懷涇其實看起來並不象是謫仙。


  「那三位世子?」衛月舞心頭一動。


  「不只是他們!」燕懷涇臉上緩緩的露出一絲笑容。


  這話說的衛月舞一陣沉默,半響忽然抬起頭來:「其實你可以先離開的!」


  京城對於燕懷涇來說,其實處處危險,在沒有選定公主,或者皇上沒有決定哪位公主下嫁之前,燕懷涇的處境並不安全,不只是魯曄離他們,還有來自朝廷的惡意,衛月舞永遠不會忘記獻俘時三公主所受的屈辱。


  這同時也是朝庭的屈辱,又有誰能容忍自己的手下有一天強壯過自己呢!

  「還沒有選定公主,又不著急,四公主還沒有及笄!」燕懷涇悠然一笑,眸光清澈亮彩,透著瑩瑩的笑意,看得出心情居然不錯。


  對於衛月舞開始知道關心自己,燕懷涇還是覺得很滿意的,自己的小狐狸總算是開了竅,這可是一件可喜可賀的事情。


  這時候山下的刺殺己經結束,侍衛們有序的清掃著雪地上的血跡,那些人蒙面人卻還扔在地面上,有侍衛匆匆的跑了出去,看得出應當是去報備了。


  這所有的一切都太過於井井有條,以致於不用說什麼,衛月舞就己經相信,這種事燕懷涇是經常遇到的。


  「今天塗皇後有旨意過來,封了林小姐為我燕地未來的夫人,並且要求擇日完婚!」燕懷涇對衛月舞低緩的道。


  這話說的衛月舞一驚,下意識的收回目光;「世子怎麼答!」


  「林小姐現在的樣子當然不能完婚的,所以就只能先拖著吧,塗皇後為了試探舞兒是不是真的病了,特意把個旨意都念得那麼長,就是看看舞兒是不是撐得下去,以此來判定舞兒的身體。」


  「那你的意思……」


  衛月舞頗有幾分糾結的道。


  「此事不需著急,三公主和四公主還是讓她們自己爭鬥去,若最後都嫁不了我,那也不是我的錯,不是我不想娶她們。」


  燕懷涇轉過眼,背著手看著坡下,漫不經心的道,「走吧,帶你去看個地方。」


  「什麼地方?」衛月舞詫異的問道。


  「還記不記得我在這裡的小屋?」燕懷涇挑了挑眉,眸色瀲灧。


  那間被四公主突然闖進來的屋子?衛月舞想了想點點頭道。


  「好久不來看了,便陪我過去看看!」燕懷涇笑道,舉步往前走。


  衛月舞想了起跟了過去,畫末原想阻止衛月舞的,但是看了看長身玉立的燕懷涇,嘴巴緊緊的閉了起來。


  路並不好走,看得出應當好久沒有人來過,而且越走越偏,衛月舞記得那房屋子並不在前面,所以這路走的越發的偏起來,卻也沒在意。


  不大的屋子就在前面,看得出很少有人來,門前的雪跡還是乾乾淨淨的,但有兩個侍衛早己見在門口,乍看到燕懷涇帶著衛月舞主僕過來愣了一下,但隨既低頭恭敬行禮。


  「先退下吧!」燕懷涇舉步往裡走,衛月舞沒有半點遲疑的跟了上去,倒是畫末想了想,還是站在了門外,跟兩個侍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眼瞪小眼。


  「世子,怎麼到這裡來的?」進到屋內,依然是簡陋的一切,但乾乾淨淨,沒有一絲塵埃,一如燕懷涇給人的感覺。


  「來找風和大師!」燕懷涇伸手從桌上拿起茶壺,替自己和衛月舞各倒了一杯茶,然後把衛月舞的一杯推到她面前。


  「找風和大師幹什麼?」衛月舞詫異的道。


  「問問鳳命之女啊,太子選秀在既,有沒有鳳命之女其實就在這幾天之間,若是鳳命之女,總得有些傳言才是!卻不知道太子選定的鳳命之女是誰!」燕懷涇懶洋洋的道,在一邊的榻上坐下,俊美的唇角勾起。


  「不是說風和大師己經回去了嗎?」衛月舞詫異的問道。


  「他偶爾還是會回梅花庵來住著。」燕懷涇微微一笑,意有所指的道。


  「這梅花庵里到底有什麼?讓風和大師又回來?太子選妃在既,這麼重要的關口,他也還要回來?」衛月舞忍不住問道。


  她是真心覺得奇怪,自己的許多事牽扯到梅花庵就罷了,那位飄然物位,這會又被拉回塵世的風和大師以,又是為什麼這麼願意回到梅花庵。


  就好象有什麼放不下似的,還會偶爾回來,這又不是風和大師出家的地方,才會這麼依戀不己。


  「梅花庵里或者的確有風和大師依戀的地方!」燕懷涇漫不經心的道,「京城這裡素來有大年夜,舉國同慶的習慣,舞兒那天莫如和我相約一起觀燈,如何?」


  「不要!」衛月舞果斷的搖了搖頭,以這位世子的容色,原本離得別人遠遠的,尚且讓人看得堵了道,這要是跟萬民同慶,直接走入人群中,還不得讓整個路面都被人堵死了,衛月舞自己也頗好奇,所謂的舉國同慶是什麼,早就想出去看看。


  不想因為燕懷涇連看也看不成。


  「京城的權貴早己在鬧市訂了包間,不知道華陽侯府可曾訂有包間?」燕懷涇沒有因為衛月舞的拒絕而氣餒,在他看來自家小狐狸的抵抗其實是很薄弱的。


  「這個……」衛月舞想了想搖了搖頭,她還真不知道。


  「舞兒若是想好好看煙火,就來找我,我訂下的那一處絕對比華陽侯府訂的更好,看的更遠,還可以高覽整個京城的煙火!」


  燕懷涇不動聲色的誘惑道:「聽聞那一天過後,還是舞兒的生辰,舞兒若不來就真的可惜了!」


  「你怎麼知道我的生日是大年初一?」衛月舞訝然的問道,這麼多年,恐怕連父親都忘記了自己是哪一年生辰,所以到現在府里也沒有一個表示,但是衛月舞也沒在意,華陽侯府這麼多年一直的忽略,早讓她忘記了華陽侯府也會給她慶祝生辰。


  「這又何難!」燕懷涇拿起手邊的茶,優雅的喝了一口,放下之後,看著衛月舞笑道,「只要有心,總能查到!」


  有心就能查到?


  這話很簡單,衛月舞卻莫名的覺得鼻翼之間酸澀,自己的生辰,就是自己的母難日,可不管是哪個,華陽侯府上下似乎都己經忘記了,或者對於娘親的一切,所有人都在潛意思的淡忘,包括父親。


  「世子,能不能問你一個事?」抬起盈動的水眸,掩去眸底一絲感動。


  「說!」燕懷涇柔聲笑道。


  「能不能幫我查一下,當年和娘交好的除了楊侍郎夫人,靖遠侯夫人以及塗昭儀,還有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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