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千金之軀
街上,鄒波兒無聊的走著,最近一段時間也不知道叔叔怎麼了,情緒似乎有些低落,除了上朝就是躲在屋裡看書睡覺,就連食慾也差了不少。鄒波兒想著看看外面有沒有什麼好吃的,帶回去給叔叔嘗嘗,說不定心情就會好起來了。
「小姐,你看前面好多人」。小環拉著鄒波兒的衣袖說道,「我們要不要去看看」。
「有什麼好看的」。鄒波兒說著正要朝前走,前面忽一個披頭散髮的人朝她跑了過來,「波兒姑娘救我」。那人趕忙跑到鄒波兒身後躲起來。
「你小子竟然躲到一個女人的背後」。待看清來人後,大耳朵驚訝的喊道:「老大……怎麼是你」。
鄒波兒看了眼身後的人,不知道是誰,散亂的頭髮將他的臉遮了大半,看不清長什麼樣子。「又再欺負人了是嗎?」
「沒有……是這小子欠揍」。大耳朵不滿的嚷道,想要繞過鄒波兒再打他一巴掌。
躲在鄒波兒身後的身影趕緊一躲,「波兒姑娘,休要聽他胡說。」
「你……認識我」。鄒波兒看著眼前的人,實在想不起來他是誰,那人將眼前的亂髮撥開,露出一雙眼睛,「波兒姑娘,是我,蔡賢吶,你不認識了嗎?」
「蔡賢……」鄒波兒想了下,名字很熟悉。蔡賢見鄒波兒一臉茫然的樣子便提醒道:「酒樓,在酒樓,上次就是您救得我。」
「哦……原來是你啊」。鄒波兒這才想起來,在酒樓蔡賢被瘦子他們一群人追著打的事,「怎麼回事,你們為什麼要打起來」。
「老大,你還不知道他是誰吧,他可是右相蔡文年的兒子」。大耳朵氣憤的說道。「右相權傾朝野,在京郊不斷的圈地,趕得百姓無家可歸,只能躲在破廟中,上個月因為天氣忽冷忽熱,小丫得了風寒,因為沒錢醫治死掉了」。
說著大耳朵伸手一指蔡賢,恨聲講道:「都是因為蔡文年,所謂父債子還,他本來就欠打!」說完狠狠的抹了下眼淚。
聽著大耳朵的話,蔡賢躲在鄒波兒身後也沒有反駁,倒是鄒波兒將大耳朵一通罵:「什麼父債子還,他爹是他爹,他是他,難道你做錯了事,別人也要將你的老爹拉出來打一頓不成,再說了,你們明明知道他是右相的兒子還敢明目張胆的欺負,為什麼,難道你們不怕他向權傾朝野的老爹告狀,將你們全部抓起來。你們也就欺負他老實吧,怎麼不找那蔡相討要說法」。
大耳朵等人聽到鄒波兒的話低著頭默不作聲,想想也真是,人家可是權傾朝野的大臣之子,蔡賢要真的計較起來,怕自己的小命早就上西天了。
「可是老大……」。大耳朵還是有些不服氣。
「閉嘴,不是說父債子還嗎?你們這樣打他就能解決問題了嗎?你們最缺的不是將人打一頓了事,而是銀兩,不如這樣,蔡相圈你們的土地值多少銀兩就叫蔡賢照價賠償」。說著轉過身看向身後的蔡賢:「你覺得如何?」
「只要他們不再打我,什麼都好說」。蔡賢瑟縮著肩膀講道,看來是被他們打怕了。
「你們覺得呢?」鄒波兒又轉身看向大耳朵他們。
「這個自然是好」。說著竟傻笑了起來。
「好了,以後大家都是好朋友了,各自該幹什麼就幹什麼去吧」。說著鄒波兒就要朝前走,蔡賢擔憂的看了眼大耳朵一行人,趕忙跟著鄒波兒身後,「波兒姑娘,等我一下」。
「還有什麼事嗎?」鄒波兒轉過身問道。
「這個……」蔡賢有些為難的講著。
「哼」,大耳朵冷哼一聲,「他是怕我們在你走了之後再對他動手,放心,我們還不至於這麼卑鄙,當面一套背後又是一套。」說著雙手背到枕后,「走了兄弟們。」
見大耳朵他們走了,蔡賢有些臉紅的對鄒波兒道謝,鄒波兒說道:「莫要忘了你剛才說過的話。」
「是,在下記得,馬上就會將銀兩送給他們。」說著朝鄒波兒彎腰一揖。
「嗯,看來你還是個明事理之人,既然這樣我也不多說什麼,大家都是明白人。」說著對一旁的小環說道:「走吧。」
鄒波兒在街面上逛了大半個時辰也沒見到有什麼可口的吃食,路過一茶攤時聽到有人喊,「波兒姑娘,」鄒波兒四下看了眼,見茶攤內最裡面的位置風語菲和風宇詢坐在裡面,鄒波兒沒有理會,繼續朝前走。
但是風宇詢似乎不在意她的冷漠,站起身追了上來,「波兒姑娘,怎麼見到我反而走的更快了呢!」
「你誰啊?我認識你嗎?」
「波兒姑娘可真是貴人多忘事,難道你忘了宮門口是我的馬車撞到了你。」風宇詢討好般的提醒道。
「是嗎?你不提我倒快要忘記了,怎麼?喊住我有什麼事,難道是談賠償的問題嗎?」鄒波兒一臉好笑的看著風宇詢。接著說道:「馬車後車廂幾乎要報廢了,我也受傷了,人說千金之軀,千金之軀,怎麼說我的身體也值個千兒八百的黃金吧,加上馬車的修理費用,我也和你不多要,一千金就好了。」
風宇詢睜大眼睛看著面前的小女子,這小嘴一張一翕之間自己一千兩金子就沒了,他有些為難的說道:「這個……。」
「怎麼?偌大的左丞相府難道連千兩黃金也拿不出嗎?」鄒波兒看著面露為難之色的風宇詢挖苦似的講著,「哦,我倒是忘了,現在丞相府還不是風公子當家,千金自然是有些為難。」
「莫說千金,即便是萬兩黃金我丞相府也可以拿的出來。」風語菲說著從鄒波兒身後走過來,一臉的傲然。
「這個自然,您二位可是朝廷重臣之女,但是我就有些納悶了,叔叔的俸祿按照攝政王之位來發,每年才三萬兩白銀,丞相嗎頂多一萬兩,可能還會少些,皇上入京還不到兩月,敢問風丞相是前朝重臣還是當朝重臣,竟然有這麼多的家私。」鄒波兒微笑著看向眼前的風家兄妹。
聽到鄒波兒的話,風語菲臉色瞬間變得僵硬起來,她只不過是氣不過鄒波兒對風宇詢的蔑視,才出言譏諷,沒想到卻將自己的家族牽連進來,要是自己無意的一句話傳到皇上的耳中,可是要給父親惹下大麻煩的。
梁王剛登基時可是將眾大臣的家底查的清清楚楚的,但若有人上奏說爹爹謊報家私,這可是欺君之罪。
想到這風語菲一張小臉瞬間嚇得蒼白。風宇詢見風語菲這樣,心裡也有幾分擔憂,笑著講道:「莫要聽舍妹胡說,丞相府哪有這麼富裕,她不過是小孩心性,好勝心作祟罷了,波兒姑娘要千金實在是多了些,眼下我也只能拿出五百兩銀子,要是姑娘不嫌少的話,就收著。」
鄒波兒見風宇詢示弱,便也不想將人逼急,笑著講道:「一兩也是風公子致歉的心意不是,自然不會嫌少,不過風小姐像今天這樣的大話還是少說為妙,殊不知背地裡有多少眼睛盯著相府呢,你的一句話足可以將相府打入十八層地獄。」
風語菲被她嚇得一愣,沒敢言語。鄒波兒輕笑一聲,「風公子是現在給銀子,還是送到王府去呢。」
「我身上暫時沒有這麼多銀兩,還是明日送到王府中去吧。」見鄒波兒沒有堅持剛才的話題,風宇詢鬆了一口氣,拿五百兩銀子堵住這丫頭的嘴也是值了。他倒是忘了要不是他上趕著追上來,也不會受到鄒波兒的驚嚇,更不用損失這五百兩銀子。
「好啊,屆時恭候大駕。」說著鄒波兒看了眼一旁的風語菲,笑著離開了。
傍晚時分,鄒波兒和小環才晃悠著往回走,路過一酒肆,鄒波兒見到裡面一個人影甚是熟悉,便好奇的走近一看,還真是他,關玉。
「關叔叔,怎麼一個人在這裡喝悶酒呢?」說著鄒波兒在他的對面坐下,對一旁的小環說道:「小環,你先回去,告訴叔叔,我一會兒回去。」
小環見這家酒肆離王府只隔著一條街,便答了聲是,先回去了。
「是你呀!」關玉抬起迷濛的雙眼,見鄒波兒坐在面前,「吶,給你,陪我一起喝。」說著將一瓶竹葉青推到鄒波兒面前,鄒波兒接過,打開,一股濃烈的酒味撲面而來,她皺了下鼻子,「這麼難聞。」
「呵呵……」聽到她的話關玉笑了起來,「小丫頭就是小丫頭,根本就喝不了酒。」說著就要將鄒波兒面前的酒瓶拿回來。
「哼,誰說我喝不了酒,我這就喝給你看。」說著將酒瓶雙手捧起,就朝嘴裡灌,烈酒入口,刺激著鄒波兒的喉嚨,使得她一陣猛咳,「咳咳咳……」眼淚也被咳了出來。「這麼辣。」
「烈酒才有味,才能讓人迷醉。」關玉喃喃的講著,似乎心裡有說不出的苦痛,鄒波兒看著這樣的關玉,心裡不免有些難過,白天他嘻嘻哈哈,晚上卻一個人買醉,表面看上去越高興,其實他的心裡就越難過。「關叔叔……。」鄒波兒小聲喊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