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4章 斷絕關係
走到病房門口,呂炎修透過病房的玻璃窗戶看著病房裡的尤利婭,心情說不盡的複雜。他跟尤克濂是同盟,但他十分不認可尤克濂的手段,畢竟尤利婭是尤克濂的女兒,能這麼狠辣的做事,足以說明尤克濂幾乎沒有底線。
同時,呂炎修隱約有種感覺,總覺得尤利婭將來會走上他初戀的那條道路。一想到這兒,他的心就像是被泡在了辣椒水裡,辣辣的疼。
雖然有對尤克濂的猜測,但尤利婭怎麼都不能完全相信這件事是自己的父親所為,為了能讓自己徹底的死心,尤利婭決定要親自問問尤克濂,孩子的死到底跟他有沒有關係。
「利婭,你怎麼來了?」尤克濂正在研製新的藥劑,見打開家裡的門,看見利婭坐在沙發上,十分的驚訝。
「我來看看您,最近過的怎麼樣。」尤利婭鼻頭有些酸,無論是不是尤克濂親自做出來的事情,至少孩子去世到現在,尤克濂從來沒有出現過。光是這一點,足以讓尤利婭對尤克濂無比的失望了。
「我很好,你呢。聽說了孩子的事情,我很想去看你,但是又怕看到你難過,我這心裡也不好受。」尤克濂說著,竟然有些哽咽。尤利婭有些吃驚,她太了解尤克濂了,此刻尤克濂的悲傷絕對不是假裝的。
「反正那兩個孩子也是不被人歡迎的,走了也好,省的將來吃苦。」尤利婭淡淡的說著,心裡卻像是被人用到切成一片片似的這麼難受。
「利婭,你能這麼想也好。你還年輕,孩子總會有的,不要因為這兩個孩子而把自己的身體搞壞了,那就不值得了,知道嗎?」尤克濂說著,撩了撩尤利婭的頭髮,就像是沒有發生過什麼,他們父女兩個還是一樣的相親相愛似的。
「我知道的。」尤利婭強忍著自己心頭的噁心感覺,死死的攥緊了拳頭。「爸爸,我想問問你,手頭上還有沒有NI藥劑了?我想回到實驗室,畢竟那兒才是可以見證我個人價值的地方。」尤利婭假裝隨意的說著,卻明顯感覺到了尤克濂的身子僵硬了一下。
「沒有了,那東西當初在國外就已經被消耗了。畢竟是珍貴的東西,那兒有這麼容易殘留下來。」尤克濂鬆開尤利婭,連他自己都能察覺到自己的身子在顫抖著,像是在後悔某件事。
「既然這麼難得,你為什麼還要浪費在自己的親外孫身上!」尤利婭緩緩的站了起來,盯著尤克濂的背影,就像是盯著一個仇人一般。
終究尤利婭還是知道了,尤克濂閉上了雙眼。選擇這麼做的時候他就猜到了,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尤利婭遲早是要知道的。但是他沒有想到,尤利婭在這麼悲傷的時候,還能注意到一些小細節,將注意力放在了自己的身上。
「利婭,我知道你要恨我,但是我必須這麼做。如果我讓他們活在這個世界上,那才是真的害了你!」尤克濂轉過頭,帶著些哀傷的眼神。
「哈哈哈……」尤利婭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連眼淚都笑出來了。「尤醫生,你這番話,你自己信嗎?為了我?你不過就是為了要讓我來拉攏呂炎修而已,沒有了孩子,我跟江玦黎就真的到此為止了,將來就能好好的做你的棋子,不是嗎!」尤利婭絕望的看著尤克濂,難以相信,這話竟然是從一向疼愛自己的父親嘴裡說出來的。
「利婭,至少我對孩子下手的時候,我真的沒有這麼想。我真的是為了你好的,你將來就能明白的,這兩個孩子是一定留不得的!」尤克濂努力的解釋著,想要讓尤利婭聽進去自己的話。
但尤利婭卻一臉防備又帶著仇恨的瞪著尤克濂,這些話不過都是為了哄騙她而已的。尤利婭知道尤克濂是實在找不到借口了,才說了這麼一段話,試圖來模糊自己所犯下的罪孽。
「爸爸!這是我最後一次這麼稱呼你了,你給了我生命,現在我還給你了。從此以後,我們兩個在沒有任何的關係。以前你對我所做過的一切,我都不再計較了。但是以後,我會站在江玦黎這邊,我倒是要看看,你們謀害別人性命的人,到底能不能有好的結果。將來,我所做的一切都會為了替我的兩個孩子復仇而為,既然你承認了,那就應該要有這樣的心理準備。」尤利婭說著,離開了尤克濂的住所。
雖然是一早就已經猜到了尤利婭一旦知道了真相一定會跟自己斷絕關係的,但沒有想到這一天來的這麼快。尤克濂甚至開始懷疑,自己這麼做,真的是對的嗎?即便是尤利婭的母親蘇醒了,即便是他們讓整個世界都變成了自己可以掌控的了,但尤利婭真是是需要這個的嗎?尤克濂開始不確定了。
許仲來到尤克濂的住所時,外頭已經是烏黑的一片了。從外頭看起來,那宅子里也沒有光亮透出來,許仲有些吃驚。敲了好一會兒的門之後,尤克濂才慢悠悠的給許仲開了門。
「尤先生,怎麼不開燈呢,我還以為你不在。」許仲將剛買的一些東西放在了餐桌上。最近尤克濂瘋狂的研究藥劑,許仲就要包攬了他的伙食,每天按時的給他送過來。
「沒什麼,就是有些累了,忘記了開燈。」尤克濂很是疲憊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許仲分明的看到了,尤克濂的眼眶有些紅腫,不是因為剛剛揉過的原因,而是因為尤克濂默默的哭泣過了。
「研究進行的怎麼樣了?還是沒有什麼進展嗎?」許仲假裝不知道的,避開了尤克濂的眼神,省的尤克濂覺得自己在打量著他,產生不必要的疑慮。
「恩,還是跟原來一樣,只是發現了兩個孩子體內有那種東西。說來也奇怪,我研究了這麼久都沒有突破,為什麼兩個孩子身上反而能顯示一些反應?」尤克濂有些想不通。
其實尤克濂之所以一定要讓兩個孩子死在襁褓里,是因為他發現兩個孩子身上竟然有了一些東西能夠徹底的治癒江玦黎,以及辰樓里的所有人。對於尤克濂來說,這實在是一個讓他恐慌的消息。尤其是現在托尼也倒向了江玦黎的情況下,一旦被他們發覺了,他們所有之前做的所有努力都將白費了。
所以,即便是十分的愧疚和不忍心,尤克濂還是要讓兩個孩子死掉,不能任由他們成長。一旦他們過了這個危險期,托尼的水平中很可能就會發覺這成分的存在,對他們實在是太危險了。
「會不會是跟利婭之前服食了一些藥物有關?」許仲提出著假設,雖然是無心的隨便提一提,卻讓尤克濂頓時生出了一些猜測。
「如果是這樣,那我們就要想辦法,讓同樣的孕婦去服食這種藥物看看,如果能出現這樣的結果,那對於我們的研究就算是進入了一個新的台階了。」尤克濂聽到這話,立即將自己的愧疚和不忍拋諸腦後,立即兩眼放光的,要去下一步的計劃了。
而尤利婭從那房子里走出來之後,在烈日之下,卻覺得格外的陰冷。有時候,她甚至看著來往的行人有種恍惚的感覺,自己到底是身處人間,還是身在地獄的?她沒有這麼明確,就好像不太明確自己到底是不是活著一樣。
才不過去看個數據的空隙,尤利婭便從病房裡消失了,托尼十分的驚訝,喚來了醫生護士想要問問情況。但是沒有人注意到了尤利婭去了哪裡,就像是她忽然就消失了一般。
剛好,呂炎修也來到了醫院。雖然上次尤利婭將他趕出去了,這多少讓他一個市委書記面子上過不去,但是一想到尤利婭,他還是會泛起陣陣的心疼。實在抑制不住自己的不知道是好奇心,還是想念,呂炎修再次的出現在了尤利婭的病房門口。
他剛深吸了一口氣,打算鼓足勇氣敲門,托尼一把打開病房門,兩人四目相對著。
「你來看利婭?她不在!」托尼對呂炎修也沒有好語氣,不願意多說什麼,就想要趕呂炎修走。
「不在?她現在情況這麼不好,能去哪裡。」畢竟是政治場上見慣了世面的人,一句話就察覺到了尤利婭或許是出事了。
「呂先生,如果你是利婭的朋友,我當然是可以告訴你的。但事實是,你們兩個什麼都不算,我憑什麼告訴你,她去哪裡了。」托尼一把推開呂炎修,有些焦躁的往外頭走。
「她是不是不見了?」呂炎修楞了一會兒,從背後叫住了托尼的腳步。托尼腳步一滯,沒有再管呂炎修,往醫院外頭走去。
其實兩人心裡都十分的清楚,尤利婭現在頂著孱弱的身子是要去哪裡。但是托尼沒有太多的立場去追問尤克濂什麼,畢竟他怎麼說都是老師,可呂炎修不同了。某種意義上說,尤克濂的計劃里,所有的東西都是需要他的存在的。否則,柳叔這麼費盡心思的培養他又是為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