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一十章 垂死掙紮
馮首至剛才見太子眼神的躲避,就料到他會將此事推得一幹二淨,隻是讓他意外的是,賬冊裏明明已經涉及到太子,可皇上依舊先與太子說了此事,這不是明顯給他機會讓他找借口推卸責任嗎!
“皇上……”馮首至對莫染修一個扣首,根本就不回應太子的話。
那是皇上的兒子,而且皇上明顯有意偏袒於他,如果從正麵與之交鋒,自己一定會一敗塗地!
“皇上明鑒,如果此賬冊記載不實,所涉及太子之事無中生有,那與微臣所有關的記載,也都是不切實際的。”馮首至不慌不忙,娓娓道來。
太子一聽,這隻老狐狸沒有死咬著自己,而是想搭著自己這條大船共進退而已。
這樣更好!如果把自己摘出來的同時,也可以順便讓馮首至的罪責減輕,這隻老狐狸日後隻能依附自己!
“父皇,兒臣以為,此賬冊必有虛假。軍餉乃抗敵將領的重要保障,馮大人就是再膽大包天,也知道孰輕孰重,定不會貪墨如此之多!”太子莫瀾懇切地道。
莫染修隻是淡淡地看了太子一眼,沉聲一句:“此冊誰人所記?”
“回皇上,此乃微臣所記。”謝征剛才聽他們二人極力維護自己,卻將他的賬冊說的如此不堪,心裏惱怒的同時,也明白,這都是人之常情。
生死攸關麵前,誰都會做最後的掙紮。
莫染修早就知道這些證據是謝征所記。當初他可是馮首至的左膀右臂,又是兵部的侍郎,除了馮首至,隻有他最有機會接觸那些下撥下來的軍餉了。
“這些冊子所記之事,可有虛假?”莫染修威嚴的聲音從上麵傳來。
“回皇上,微臣所記之事……”謝征悄悄看了眼太子,這事……怕是要得罪太子了。如果太子就此倒台,那還好,但如果……日後待他繼承了大統,自己謝家這一脈,怕是要倒大黴了!
“微臣所記之事,件件屬實,但關於太子……微臣隻是如實記載那些銀兩的去向,是不是太子指使的,微臣並不知曉。”謝征硬著眉頭,說出實情的同時,也盡量幫著把太子摘出來。
太子莫瀾心裏本來是挺恨謝征的,但那日皇上與他談完之後,他也意識到,軍餉對於保家衛國的重要性,此時再聽到他對自己的開脫,不但不恨他,同時靈光一現:對了!
那些客卿幕僚不就是這樣跟他說的嘛!
“父皇,兒臣的確不知這銀兩之事,或許是府裏的哪個妾室貪圖這些銀錢,私下收了這銀子,也極有可能。”太子集中生智,這樣就算承認了那些銀子是去了太子府,但也與自己無關,無非就是損失個女人。
太子府裏那麽多女人,他甚至記不全都有誰,多一個少一個又能如何?!
“太子!您不能亂說呀!那銀子,明明是微臣直接給您的,而且每次您還要求下次奉銀的日子。”馮首至聲音急切地說道。
他本來是想指著太子拉自己一把,或者直接把太子拉下水。無論哪種成功,憑著他是皇上的親兒子,自己都能免受一些責罰,卻不想,這個太子竟能睜著眼睛說瞎話,如此顛倒是非黑白!
他的這一句,也等於直接承認了他貪墨軍餉一事。
“你休要胡說!太子是這大順未來的皇上,大順在、皇上則在,本宮又豈會自掘墳墓、讓大順陷於危機之中!”太子的義正言辭,聽起來頭頭是道,也讓馮首至啞口無言。
一時沒了主意,而這時,大理寺、禮部等,與軍餉或有關貪墨一案的所有官員,一至對外,紛紛對他落井下石。
甚至那些曾經收過他好處的官員,也紛紛投案自首,主動交出了那些受賄之銀。
馮首至恨呀!早知道這些白眼狼會如此,當初就不會給他們好處了;或者,下手再狠點兒,當初多給他們一些,讓他們現在都舍不得拿出來!
證據當前,馮首至有口難辯,而且他們所說之事,的確都是自己曾經做過的,他現在連開脫都找不到機會。
“太子、大理寺卿、兵部、刑部、瑞王世子莫桓,聽旨!”莫染修看案子審得已經差不多了,決定給個了解,便開始往下分配任務。
“皇上……瑞王世子他、沒來……”劉喜慶公公在莫染修的話剛剛說完之後,馬上附耳上前,悄悄告訴他這一實情。
“沒、沒來?!”莫染修往下一看,視線掃了一圈,果然沒發現莫桓。
這個混小子,簡直無法無天,他還專門著人去請了他過來,結果他依舊給麵子!
看來,他是鐵了心的不想進朝政啊!
其他人一聽皇上點名了,馬上跨前一步,齊聲道:“臣、接旨!”
莫染修提了提氣,不能因為那小子缺席而讓自己短了氣勢,裝不在意地說道:“太子因疏忽大意,讓府中女眷與罪臣勾結,私吞國之銀兩,現令太子三日內查出這人,自行處罰,以平民憤!另,責罰太子北界駐守三個月,以體驗軍營之苦,日後愛兵如子!”
太子莫瀾一直高高地懸著心,現在一聽,還好,隻要能保住他的太子之位,一切都好說。
不就是去北界三個月嘛,現在北邊戰事已停,雖然剛剛入秋,等他回京的時候,正好冬天,他也不必在北界過冬。
“謝……皇上隆恩……”太子扣首,不管獎罰,都是皇上賜的,都要謝。
莫染修看著馮首至,繼續說道:“馮首至貪墨巨額軍餉,於我大順安危於不顧,罪不可恕。現割去其兵部尚書之職位,由兵部侍郎暫時代管;對馮府進行抄家沒收,充入國庫,待日後做為軍餉之用;馮家上下所有男丁一律充軍,女眷發賣邊疆為奴,永生不得回京!”
“皇上,饒了微臣吧,微臣雖然有錯,但也兢兢業業效忠皇上,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皇上,微臣再也不敢了!”馮首至一聽,差點兒暈過去,不停地哀號,做著最後的垂死掙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