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九章 聲東擊西
難怪那日紅月沒有回來，她還以為那個小賤蹄子趁機逃跑了。
“回皇上……”其中一人站了出來，拱著手說道：“由於天氣炎熱，那屍身早已腐敗，不過馮大人已經確認，那正是馮府馮小姐的貼身丫鬟，紅月！”
“什麽！紅月？！”馮芊羽剛才一聽到有死人，便是心生寒意，心裏有些害怕，可卻不想，那死人竟與紅月的名字聯係在了一起。
原來……她竟然已經死了！
不過隻是死了一個丫鬟而已，怎麽都鬧到大理寺去了？
“說說你們的調查結果吧。”莫染修輕輕往後斜了斜，這隻是個小案子，隻不過是與馮首至有關係罷了。
具體怎麽查案辦案，有大理寺在呢，他的出現，隻是鎮鎮場子，最後再拍板定案而已。
大理寺的官員最近為這事傷透了腦筋，為了直接找到這個丫鬟的主子，還派人守在馮府附近，終於在今日早上將馮氏之女捉拿歸案。
他們將紅月身上的特點疑點盡量說清楚，讓皇上明白細節，更讓犯人無話可說。
最後他們總結道：“皇上，微臣判斷，那死者應該是馮大人的夫人和馮氏之女馮芊羽共同殺害，遺留在清風閣！”
“不！我和我娘沒有殺紅月！”馮芊羽聽得明明白白，關於紅月身上的傷，她心裏清楚，那是她和母親留下的，可她們並沒有殺死紅月，當時她們走的時候，紅月還在動呢。
“皇上在此，休得大聲喧嘩！”劉喜慶公公站在莫染修的旁邊，尖著嗓子，衝著馮芊羽便喊了一句。
墨染修對死了個丫鬟這種小事並不上心，他隻是氣不過，這馮家之女，不僅在自己的清風閣做出這等齷齪之事，還讓她的丫鬟死在自己的閣樓中，汙了自己的清靜。
馮芊羽的反駁，讓大理寺卿很是不忿。
他們為這個案子焦頭爛額，為此還在院子中停放了好久的女屍，現在想起來，依舊會心生懼意。
而為了抓捕這個最大的逃犯，他們也是想盡了辦法。若不是有人來報，說發現了疑似馮家之女在回京的上，他們也不會拖得這麽久，才與皇上商量，今日禦審。
“爾等婦人，莫要胡言亂語！我大理寺還從來沒有判錯過案子！爾等小案，我們又如何會搞錯！”其中一位大理寺卿氣哼哼地對馮芊羽說道。
“行了行了，馮氏之女有失婦德，心腸歹毒、枉害人命，現剝奪其貴女身份，待其父之案判審後，再聽候發落！”皇上莫染修聽他們吵得頭疼，幹脆一錘定音，將這件小案了結了。
他之所以要將這樣的小案與馮首至的貪墨案綁在一起審理，就是要聲東擊西，給馮首至來個意料之外，免得他這隻老狐狸提前想出對策，使這貪墨案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後再不了了之。
皇上的話就是金口玉言，他一旦說出口，別說別人、就連他自己也不好再更改。
馮芊羽就這麽被皇上定了性，不多久，皇上的審判結果將會貼滿大街小巷，而那時，怕是天下的人都會知道馮芊羽這號人物，而她的標簽便是不守婦德、心思歹毒、枉害人命！
她真的就要成為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了！
而這個時代，一個女子存活於世最重要的兩樣東西，無非就是自身的清白，還以一世的名譽。
現在，她兩樣都沒有了！
馮芊羽頹敗地跪坐在地上，雙眼絕望地盯著大理石，而腦子卻在飛快地轉著，看看這絕人之路中，能不能再找出一線生機，讓自己柳暗花明。
莫染修的話，馮芊羽隻注意到了關於自己的那部分，而其他人、特別是馮首至，卻聽到了另一個意思……
馮首至還另有案子！
太子莫瀾的身子微微一顫，卻仍不動聲色地坐在那兒，可眼睛都一直不去看馮首至。
而馮首至此時的心都懸在了嗓子眼！另一個案子……難道，他的貪墨，真的被皇上知道了？
莫染修一直盯著馮首至，見他神色微變，便知道心裏有鬼，而且這鬼，還不小！
猛地將桌上的幾本冊子扔到馮首至的麵前，皇上莫染修厲聲說道：“你自己做了什麽好事，你自己看看吧！別說你什麽都不知道，上麵可寫得清清楚楚！”
帳冊！皇上剛剛把它們扔下來的時候，馮首至便看清楚了，那些帳冊他雖然沒見過，但以前褚胖子要挾他的時候，提到過這些冊子，當時他隻以為死胖子再嚇唬他，沒想到，竟是真的……！
那些就是記錄他部分貪墨的證據！馮首至哆嗦著手，顫顫巍巍地拿起其中一本，翻開一看，讓他更是瞠目結舌。
這筆跡一看就是謝征那個老東西寫的，而他也沒有想到，謝征看著對自己極其恭維，卻暗地裏將這些勾當記得這麽詳細！
無意中翻開一頁，馮首至看到了上麵醒目的兩個字：太子！
對呀！這裏還牽扯到了太子，那可是皇上的親兒子、大順的儲君、未來的天子，他到要看看，有太子這個高個子在頂著天，天塌之後，還能不能給他砸死！
抬頭看了眼太子莫瀾，卻發現，他馬上躲開了自己的視線，裝沒看到自己一樣。
他這是不想保全自己了，馮首至很明白太子的意思。
既然如此……
“皇上，微臣糊塗，上麵的罪，微臣都認，可微臣這麽做，都是太子逼的呀！”馮首至聲情並茂、連哭帶嚎，將自己說得跟個百年不遇的可憐蟲一樣。
太子本來就心虛，雖然他的客卿智囊團們已經給他出過主意，可太子仍是害怕這件事會讓父皇懲戒自己。
本來心裏正盤算著一會兒怎麽落井下石，卻沒想到，馮首至這隻老狐狸一上來便認了罪，而且反咬自己一口，讓自己百口莫辯。
“父皇……！”太子莫瀾馬上離開自己的座位，一個轉身，便跪在皇上麵前，說道：“兒臣不知此事，若不是前幾日父皇將馮大人貪墨之事告予兒臣，兒臣都不知，在咱們朝堂之上，竟有這樣的禍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