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五十章 虛與委蛇
不過事實也的確如此，馮芊羽以前是非趙玄之不嫁，現在又覺得莫桓好了，又非莫桓不嫁。
還好馮大人有辦法，可以讓瑞王妃答應這門親事。
褚胖子的話，讓馮首至的臉，紅一陣白一陣，一張老臉皮再厚，此時也有些掛不住了。
“褚大人，小女與瑞王世子的婚事，也在商討中，本官是芊羽的父親，自然隻需要考慮芊羽的意思便好。”馮首至紅著臉，最後說出這麽一個牽強的理由。
褚胖子嗤之以鼻，不屑地看了馮首至一眼，誰人不知，他那寶貝女兒，最初喜歡的是趙小將軍，若不是他連哄帶騙，馮芊羽怎麽可能答應會嫁給莫小世子。
不過那女子也真是水性楊花，剛答應完，轉頭便又喜歡瑞王世子了。
雖然他口口聲聲說，是自己女兒喜歡莫桓，但他這麽強嫁，其中的目的，這還用說嗎？！
“如馮大人所言，原來馮小姐與瑞王世子的親事還不作數，既然如此，本官便也有機會。”褚胖子說完，猛灌了口茶，在嘴裏“咕嚕咕嚕”地漱上了口，然後又“咕咚”一聲，咽了下去。
馮首至被惡心的直皺眉頭，可褚胖子的話，在理論上也是對的，更何況，他握有兵部多年來貪墨的證據。
見馮首至遲遲不說話，褚胖子得意地笑了幾聲，他知道，他那是無言以對，也應該算是默認了。
褚胖子不指著馮首至現在就答應，他不急，他能等，反正近期他的心思都在雪兒身上。
他需要銀子把雪兒贖出來，但無奈家財都捐了出去，舅父謝征一聽他是要贖個青樓女子，說什麽也不借他銀子。
他知道馮首至貪墨不少軍餉，他的私銀，想必沒有哪位官員可以與之相抗衡。
等他嫁女兒，那馮小姐一定會有不少嫁妝和陪嫁，到時候他又有銀子了，雪兒，隨意就可以被他抱回府了！
不過馮家最好別讓他等太久，如果他沒了耐心，或者已經有了銀子贖出了雪兒，到時候，他會將那些證據全部交給皇上，說不定皇上一高興，又給自己提官位了！
那時候，有沒有馮府都不知道，那個一直瞧不上自己的馮芊羽，就是想給自己做妾室，他還得看心情，考慮要不要她呢！
馮首至看見褚胖子就鬧心，他現在也懶的坐在這兒與他虛與委蛇，幹脆站起身，拿著酒杯走向其他官員應酬去了。
馮首至與褚胖子的談話，坐在上首的莫桓雖然聽不清楚，但看他們的表情，也能大概猜的一二。
殿中歌舞升平，台上的皇上與皇後竊竊私語了幾句之後，便坐在上位看著下麵大家的動靜。
皇太後簡單吃了些東西，便有些坐不住了，叫來大宮女，扶著她回了永壽宮。
整個議正殿熱熱鬧鬧的。女眷那裏還好些，幾個要好的夫人們坐在一起，低聲交談著，偶爾會捂嘴輕笑。
小姐們也是找到自己關係要好的，湊在一起，小聲說著話。
而官員這裏則完全不同，更多的人集聚在左相或右相那裏，不是阿諛奉承，就是溜須拍馬。
武將們極看不起這些文官的酸腐，更對他們這種諂媚的討好極其不屑。
可今日畢竟是趙玄之的受賞之日，多少還是有些官員過來道賀一番。
趙玄之那萬年不變的冰霜臉，沒一會兒，便把那些前來道賀的官員們冰得遠遠的。
周圍再次安靜下來，莫桓與趙玄之低聲交談，眼睛卻不自覺地被另一堆人吸引住。
那裏正是左相李元同的席位。
左相的位置離莫桓不算太遠，他能清楚地聽到那邊的說話聲。
“聽說左相爺要當曾祖父了，真是可喜可賀呀！”不知是哪位官員聽到了小道消息，知道了李元同的嫡孫女、李夢兒有了身孕，便腆著臉恭維地道賀著。
他這一說，讓李元同一愣，同時也讓其他官員跟著應和道：“下官也聽說李小姐嫁入安嶺郡後，便有了身孕，真是大喜事啊！”
這個時代，衡量一個女人是否幸福，就要看她是不是多子多孫。
子嗣多了，才能說明她是有福之人，她能給夫家帶來福氣，讓夫家人丁興旺，同時也能確保自己在夫家的地位。
這李夢兒還真是好命，不僅嫁給了溫潤如玉的郡王世子雲楓，更是剛一過門兒便懷上了雲郡王的嫡孫。
所有人都認為這是喜事一件，都是值得高興和慶祝的，可這偏讓李左相黑了臉，本來還和氣滿麵，現在卻是坐在那裏一言不發了。
眾人不明所以，以為這隻是老人家的麵子薄，對於女子懷孕之事，羞於啟口。
莫桓在旁邊看得真切，他自是知道李夢兒懷孕之事，上次他與沈晴在安嶺郡時，便聽說雲楓要做父親了。
他也心下好奇，明明是大好事，可為什麽會讓左相如此生氣，而且是敢怒不敢言，一個人坐在那裏生悶氣，又不得不接受其他人的道賀。
此事……目光慢慢移向女眷那邊，果然，在左相夫人那裏，也圍著不少官家夫人們。
她們你一言、我一語地笑著討好白玉瑤，可白玉瑤與李左相的表情幾乎同出一轍，都是又黑又臭，這讓莫桓更為好奇了。
“阿桓，在看什麽？”趙玄之看到莫桓不再講話，而目光卻一直總瞥向左相及其夫人那裏，便好奇的問道。
“玄哥哥，你有沒有發現，左相爺家……似乎有什麽事，一件難以啟口的事。”莫桓若有所思地說道。
剛才莫桓在觀察他們的時候，趙玄之也順著他的目光看了過去，莫桓看到的，他也看到了。
此時聽到莫桓如此說，趙玄之想了想，說道：“的確像是有不同尋常的事，而且……似乎與他那孫女有關係。”
\"的確是……\"莫桓輕輕抿了口酒，點頭應道。
雖然他很不喜歡參加宮中的宴會，可每每這樣的場合，總是能讓他發現一些新東西，探聽一些新情況。
也算是有所收獲吧，所以，即便他再不喜歡的宮宴，能來，他還是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