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四十九章 一隻癩蛤蟆
真不知道,那個死胖子用了什麽妖法,可以讓自家大人瞬間變得那麽驚恐。
馮首至回了回心神,看褚胖子更是恨得牙癢癢,同時他心裏也更怨恨剛剛調走的老部下謝大人,謝征。
真不知道那個謝征是不是故意留下那些線索,故意讓這笨頭笨腦的胖子給發現了。
他也有些懊悔,原以為這個胖子除了好吃懶做,什麽都不會,更不會幫上自己什麽忙,可至少也不會發現兵部的那些秘密。
卻不想,褚胖子正忙沒幫上,那些像是自己命根子似的證據,卻被他給發現了。
馮首至的驚恐,與褚胖子的得意,就這麽僵持著。
“馮大人,你們先聊,下官有些事還要去請教請教李左相,嗬嗬……”幾個旁觀的官員,聲音僵硬地說道。
他們知道此時再留下來,無非讓大家更為尷尬,而且萬一這個不長心的二百五胖子,說了什麽不該說的、他們聽了什麽不該聽的,那就麻煩大了!
周圍湊熱鬧的人都走了,本就坐在旁邊的幾個人,也知趣地離得遠遠的,馮首至與褚胖子這裏,頓時便清靜了。
“褚大人,你到底何意!”馮首至瞪著褚胖子,低聲怒吼道。
可褚胖子麵對馮首至的怒火,卻無所謂地晃了晃他胖胖的大腦袋,那好幾層的雙下巴,也跟著晃動了幾下,顯得油膩膩的,讓對麵無意看過來的馮芊羽,本還有些食欲,這一下子就沒了胃口。
瞥了眼已經惱羞成怒的馮首至,褚胖子挺著大肚子,又費勁的坐了回去,身子往前傾了傾,那張大肥臉頓時便出現在了馮首至的眼前。
他下意識地向後靠了靠,嫌棄又憤怒地看著褚胖子,等著他繼續說他的目的。
楚胖子坐下後,像是故意掉他的胃口般,偏不著急說,而是又慢慢地拚品了杯酒。
馮首至就這那麽怒瞪著,而腦子裏卻會飛快的思考著,這個死胖子手裏,到底握有自己多少證據?
終於等他放下了酒杯,就見褚胖子眯著小眼兒,厚厚的嘴唇向上咧了咧,臉上的肥肉一動,一下子便把他那小小眼的睛擠沒了,讓馮首至想從他眼睛裏看出些什麽,都辦不到。
“馮大人,”褚胖子也降低了音量,低聲說道:“下官想要什麽,馮大人不會不知道把。”
說完,還若無其事地繼續喝了杯酒,又拿起筷子,夾了一塊肉,一下子便塞到嘴裏。
他那漫不經心的樣子,讓馮首至微微愣了愣,隨即便明白了他的用意。
前一陣子,他便聽說了這個這個死胖子揚言要娶自己的女兒,他還以為隻是別人茶餘飯後的談資,也沒往心裏去,畢竟以他這個樣子,想娶自己的女兒,簡直就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而剛才,他竟然當著眾人讓皇上賜婚,看來,他是真有心要娶芊羽了。
辛苦養大的女兒,又對她報以厚望,希望能夠通過她,讓自己的前途更上一層樓,怎麽能就這樣隨隨便便的嫁了出去,還是嫁給這個無用的人!
此時的馮首至,一想到讓這樣惡心的人做自己的女婿,他就滿心怒火,完全忘了,這個人手裏還握有他的罪證。
“想娶本官的女兒?楚大人,本官勸你,還是別做白日夢了!”馮首至嫌棄地回了這麽一句,捧起酒杯,不再看他,似乎與他說話,都會讓自己降低格調似的。
褚胖子就完全不在意,夾起盤中的美食,又往嘴裏塞了幾口。由於一下子塞得太多,讓他本就厚厚的嘴唇上,沾上了滿滿的油漬,看得馮首至又是一陣惡心。
嘴裏咀嚼了幾下,還不待他全部咽下去,別又繼續說道:“馮大人不同意也無妨,如果馮大人堅持不同意,就不要怪下官嘴巴快,將年初之事不小心說了出去。”
由於他嘴裏還有食物,說出來的話含糊不清,可又因為他說得有力,有些食物碎屑都噴了出來,濺到了馮首至的臉上,讓他好一陣嫌棄,都來不及掏出布巾去擦拭,忙抬起袖子,用寬大的袖口擦了擦臉上的食物碎屑和口水。
褚胖子瞥了眼馮大人的動作,不以為然地繼續吃喝,一點兒也沒有覺得,剛才自己的行為有多失禮。
聽到褚胖子的威脅,馮守誌有些慌了神,但為官多年的他,尤其是又一直行走在河岸邊緣,就算偶爾濕了下鞋,也是正常的,別讓自己掉進水裏就好。
被人抓住辮子的感覺真難受,現在又被要挾,馮首至沉了沉氣,語氣明顯緩和了很多,對褚胖子說道:“褚大人,如果你真心求娶本官的女兒,是否也應該問問芊羽的意思,這畢竟是她的終身大事,我等為人父母,還是希望兒女們幸福。”
此話說得義正言辭,幾乎讓人找不到錯處,可褚胖子卻抬了抬他的小眼睛,一邊吃一邊問道:“馮大人還真是愛女心切,可為什麽與瑞王府的親事,你們都沒有問過他們的意思?”
馮首至一愣,隨即低聲笑了笑,開口回道:“小女若是不想嫁與瑞王世子,我這當爹爹的,又能拿她如何?”
言外之意,便是說,馮芊羽還是很樂意嫁給莫桓的。
他也希望這個二百五大胖子,能夠聽出他的話外之音。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瑞王世子是何等身份和相貌,他又是什麽樣子?!
就算是個瞎子,在兩者之間,都會毫不猶豫地選擇瑞王世子吧,更何況是他貌美如花的女兒。
可事實卻總是事與願違,這個胖子不知是真傻還是假傻,該聽懂的聽不懂,不該他知道的,他卻知道的很多。
對於馮首至這麽明顯的暗示,褚胖子居然沒聽出來,反而抬頭看著他,一臉嘲弄地又問道:“既然馮大人講究個你情我願,可為什麽下官瞧著,瑞王世子卻是極不情願地娶馮小姐呢?”
這樣的話,說得既尖酸又刻薄,毫不給人留情麵,特別對方還是個女兒家,好像嫁不掉似的,厚皮賴臉地要嫁給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