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又回來了
隻見沈六這個一米八都多的大小夥子,“撲通”一聲跪在了沈晴的麵前,一隻手舉起,像是在發誓,並且淚流滿麵卻又堅定地說:
“謝主子關心。沈六這輩子生是主子的人,死是主子的鬼。上刀山,下火海,隻要主子一句話,沈六在所不辭!”
沈晴怎麽也沒想到,沈六會是這個反應,給嚇了一跳。
待反應了過來,忙拉起沈六,說道:
“我說你怎麽回事,不是動不動就下跪的毛病都改了嗎,怎麽老毛病又犯了!”
沈六知道沈晴不喜歡自己下跪,但剛才真是出於真心。
順著她的力道,沈六站了起來,恭敬地立於一側,卻是怎麽都抑製不住自己激動的心情。
“好了好了,你也別以身相許,以後你媳婦會恨死我。”
沈晴以前哪遇到過這種狀況,也不知該如何安慰,便隨便撿了句安慰話。
“屬下不會娶妻,會一生追隨主子。如果主子硬是要屬下娶妻,如她敢恨您,我便一劍劈了她!”
沈六最後一句說的霸氣外泄,那憤怒的樣子,好像這事現在就已經發生了似的。
沈晴啞然,好吧,這個話題不能再繼續了。
“你先試試,看看大小。我第一次做,也不知合不合適。以後你再砍柴,戴著它就不冷了。”
沈晴示意沈六戴上那雙難看的手套試試。
說實話,這麽難看的手套,就是讓自己雙手凍著,沈晴表示她也不會戴。
沈六拿起手套,左左右右的端詳了一陣。
他從未見過這種東西。
以前倒是見過夫人小姐們冬天時帶著暖袖。
可這跟暖袖的差別也太大了。
把手伸進去,好暖和。
大姆指在獨立的一個指洞裏,而其他四指卻是一起,既舒服也不影響幹活。
戴上兩隻手套,沈六高興地舉起雙手,翻來覆去地看,怎麽看也看不夠。
沈晴見著卻是好笑,幸虧不是黑色,否則像足了大黑熊掌。
傍晚打樣後,夜晚來的特別快。
夜裏寒風刮得更急,在屋外像鬼哭狼嚎一樣嗚嗚做響。
沈晴翻來覆去睡不著,腦袋裏前世今生的事,像放電影一樣一一過了一遍。
石頭的傷勢已基本全愈,是時候想想他再讀書的問題了。
還有,德智體美勞要全麵發展,隻有身強體健才能再繼續談開發智力、讀書深造。
像她這具身體的爹,有再聰明的腦袋、再會讀書又如何,沒有一副好身子骨,一切都白搭。
前幾日,石頭再一次提到要自己教他功夫一事。
原來隻是以為他看自己打架很霸氣,可後來在聊天中發現,他是真喜歡。
最後決定,等他完全好了,便讓沈六教他。
為這事,石頭高興了好幾天。
腦袋裏胡思亂想一大堆,不知不覺便也在狂風的呼嘯聲中入了睡。
如往常的清晨一樣,天蒙蒙亮沈晴便起了床。
雖說現在客流沒那麽大,其實也不需要太早起而準備材料,但沈晴習慣了。
而且早睡早起對身體也好。有時做完事時間還早,她便會在院子中呼吸呼吸新鮮空氣,做做早操,拉伸一下四肢。
沈晴剛伸直了雙臂緊貼雙耳,一條腿向外彎曲,腳掌貼於另一腿的內側,做著瑜伽的一個作動。
她輕閉雙眼,調整呼吸,放空精神,將之放逐於天空之外。
一陣“噠噠”的馬蹄聲,並未驚擾了沈晴,連在大堂忙乎的沈六也隻以為是路經此地的過往行人。
又是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這誰呀,這麽早來敲門。
沈六打開門,一個身穿玄色鬥篷的高大男子立於門外。
由於在寒風中奔趕一夜,身上不斷冒著寒氣,鬥篷上也盡是寒露。
再細看五官,天!怎麽這位爺來了!
趕緊將人請了進來,沈六出去幫著把馬栓好。
男人並未與沈六說話,穿過大堂,直奔後院。
到了後院,卻見初晨的陽光中,單腿站著一個俏美女子。
女子閉著雙眼,長而卷的睫毛在下眼瞼處形成一片暗影。
她麵目安祥,呼吸均勻,像是睡著了一般。
男人見狀,卻“噗嗤”一下笑了出來,一掃因長途駕馬而帶來的困乏。
沈晴聽到有人進來,並未當回事,以為是沈六。
然又聽到了笑聲,這聲音熟悉而遙遠。
猛然睜眼,眼前一高大黑影,大大的鬥篷帽幾乎將臉全部擋住。
沈晴放下姿勢,走近一瞧,趙玄之!
看著她如同見鬼般的驚訝小樣,趙玄之又不厚道地笑了笑,問道:
“大清早的,你在學雞的金雞獨立?是不是一會兒我還能聽到你學雞的打鳴?”
本還在驚訝中沒回過神,突聽這麽一句話,沈晴愣了下,明白他在說什麽,恨恨地瞪了他一眼,說道:
“我這叫鍛煉好不好,什麽金雞獨立,還學雞打鳴。”
又看了看他滿身寒霜,一身風塵仆仆,突然有些心疼。
“你沒毛病吧,怎麽這個鬼天氣往外跑?還跑夜路,不會白天再趕路呀?”沈晴沒好氣地說道。
說完,也不再理會趙玄之,快步走進廚房。
還好剛才做了鍋開水,又把昨天剩的雞湯溫上了。
盛出一碗雞湯,回到廚房門口,衝趙玄之喊道:
“還不嫌冷呀,快進來暖和暖和。”
怎麽讓自己去廚房暖和?
不是應該到客廳的嗎?
狐疑地跟了上,一跨進廚房,一股股暖意頓時包裹住了自己,又一陣香噴噴的雞香味直衝鼻腔。
沈晴讓趙玄之坐在桌旁的椅子上,端上雞湯,說道:
“快喝碗湯,去去寒氣。”隨後,便也坐在了對麵。
一口熱湯下肚,暖流隨著湯汁流遍全身。
再喝幾口,齒間溢滿了濃濃的雞香味,全身的毛孔因這暖意也全都張了開,頓時舒服無比。
“你怎麽又回來了?你不是隨你父親回京了嗎?”
沈晴見到趙玄之自是高興,不過也很是好奇,馬上就要過年了,怎麽這家夥不好好在家過冬,卻跑了出來。
“一言難盡。”
趙玄之隻說了四個字,便舉起空碗,示意沈晴再給他盛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