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再遇刺殺
范錚瞧著這群桀驁不馴的軍士對自己心悅臣服,嚴肅的對他們說道:「假以時日,我范錚手握大權,必定為各位弟兄奪回周國故土!」
青年聽的范錚鏗鏘有力的聲音,另外一隻膝蓋也跪下,抱拳道:「在下南波溫,願竭盡所能,為公子所用,有生之年,誓死效忠於公子。」
眾人聽的范錚稱呼他們為兄弟,心中不由大為感動,熱血沸騰,齊聲應喝。
「諸位兄弟先休息幾日,之後,我會對你們進行特訓。」范錚說道,「只有有能力又堅持的人,才能最後留在我身邊,其他人,我會請父親對你們另作安排。」
眾人面面相覷,看來接下來的生活不會太輕鬆。
范錚轉身離開別院,植成雙緊隨其後跟了出去。
「不知公子剛剛說的話,可是當真?」植成雙在范錚身後低聲問道。
范錚腳步頓了一頓,沒有回頭,留下一句:「駟馬難追!」
植成雙看著范錚離去的背影,瘦弱的身體微微顫抖,攥緊了拳頭。
范錚回到房間,正準備小憩片刻,昨天拉攏植成雙的一下午,再加上一晚上,他可不輕鬆。
整整一晚上的功夫,范錚都在想怎麼收復這百名軍士,思來想去,還是用家國情誼去打動他們最好。至於怎麼說道嘛,范錚細細思考了前世看過的一些老電影,還是組織出了這套說辭,現在看來還是極有成效的。
「革命的根本在於廣泛發動無產階級!」這句要訣在目前的階級社會,還是非常管用的。
范錚躺倒在自己的床上,輕嗅著被子上方小煥殘留的少女體香,思緒旖旎之下,很快便入眠了。唉,近一個月內,可憐的范錚還是第一次在自己床上睡覺呢。
幾個時辰后,范錚滿足的醒過來,伸個懶腰,揉揉眼睛,透過窗紙看去,天色已經灰暗了,想來不早了。
范錚穿完衣服,一眼看去,桌子上留著一張便簽:
今日酉時,軒轅世家為我父子設宴,為父先去一步,勿誤—范仁字
「不知是軒轅伯父要宴請父親,還是浪兄的主意。」范錚搖搖頭,「算了,先去再說。」
范錚吩咐下人準備了一輛馬車,作為少鏢頭,走著去軒轅府邸,實在是不實際也不體面的。
范錚來到鏢局門口,看見已有不遠處一輛由四匹高頭駿馬拉著的富麗堂皇的馬車在等著了。
此刻已經夜色低沉,接近酉時,范錚囑咐車夫抓緊時間,就爬上了馬車。
進了馬車,范錚不禁莞爾一笑,這哪是什麼馬車,分明是經過改造的大號鏢車,外表看著富麗堂皇,裡面只放了一張小板凳,想必是平時的守鏢人坐的。
車夫吆喝著號子,揮鞭催促著馬匹。
都城諸暨完全一幅江南水鄉風韻,民居街道間水道交錯縱橫,把城市分成了無數個小方格,不適合馬車行進。車夫詢問了范錚的意見之後,決定從城外繞行,節省時間。
馬車一路沿著內城的護城河疾馳,范錚將腦子伸出帘子外面,馬車左邊,是寬約兩米,清澈見底的護城河,而馬車右邊,是連綿幾公里的廊橋。
廊橋沿河而建,依房前行,既能遮日又能避雨,在廊橋中,可以靜坐,可以行走。都城的廊橋總計有十多公里長,傳說廊橋的修建和一個行善的故事有關。
會稽郡有個開煙紙店的老闆,一天小店打烊時,見一叫花子在店前的屋檐下避雨,就讓他進屋來。叫花子執意不肯,老闆就拿了一卷竹簾連在屋檐上,臨時搭了個小棚讓叫花子躲雨。第二天叫花子在店門板上留下一行字:「廊棚一夜遮風雨,積善人家好運來。」此後煙紙店果然生意興隆。
店主為感謝叫花子的恩德,索性在店面前的屋檐下搭了個有磚有瓦有木架的廊街,且跨過小街直至河埠。這樣的故事感動了鄰里鄉親,大家相互之間把自家的房子都建起廊橋,左右相連,就形成了今天的風雨長廊。
車輪滾滾,范錚對著沿途風景,卻無心欣賞,而是想著待會到了軒轅世家該如何自處,雖然不知道他們對父親怎麼樣,但是軒轅刀和軒轅浪,對自己的拉攏,還是顯而易見的。
正沉思著,范錚的眉頭卻忽然皺了起來,緊接著,忽然聽到遠方傳來一聲細微的聲音。靈魂感知瞬間覆蓋過去,范錚立刻分辨出來,這是軍用硬弩的機簧彈射之聲。
「快躲進來!」范錚喝了一聲,探出帘子,一手揪住了中年車夫。灌注靈力的右手,一下就把車夫拉了進來,可是為時已晚,車夫胸口已然插了三支弩箭,箭頭從身後慣出,鋒利的箭頭在月光的反射下映出森森冷光。
「軍制精鐵箭頭!難道是軒轅世家?」
范錚瞳孔驟然收縮,低呼一聲,中指向他鼻前探去,已經沒有出的氣了。
現在也顧不得他了,四匹駿馬也箭雨之下也沒撐過來。范錚縮起身子,避開馬車的窗口,繾綣著躲在馬車角落。
耳邊響徹著「奪奪…奪…奪」的金屬碰撞之聲。
范錚不禁慶幸,自己的馬車本是由鏢車改造而成的,四壁全金屬構成,精鐵箭頭都射不穿馬車這道防禦!
可是一會兒敵人近身包圍上來,他也就不是對手了。
一輪箭雨初歇,范錚正心急著思考接下來如何招架。
忽然,聽到馬車外的傳來陣陣格鬥聲,范錚伸頭看去,只見九個身著鏢師服,臉上扎白色蒙面巾的男子正與刺客搏鬥著。
「支援來了!」
這些刺客,一襲黑衣,臉上蒙著黑布,只露出一雙眼睛,連手中的刀劍也漆著黑漆避免反光,很明顯是相當老道專業的刺客,搏擊中顯露出的氣息,居然有靈聚境初期的強悍實力。
范錚看著前來支援之人,身上無半點靈力氣息,清一色拿著暗金色短劍,招式雖然不多,但招招攻向刺客要害,攻守有序,你來我往之下,竟於隱隱有壓制刺客的趨勢。
范錚瞧著為首那人手持一柄鋒銳之氣極盛的暗金色短劍,劍法靈動如蛇,片刻下遍取了刺客性命。高大健壯的背影轉過身來,分明是南波溫!
「看來是植先生安排他們隨行保護我的。」范錚暗忖,心中不免對植成雙多了一絲好感。
「對方敢在都城內行刺自己,怕是早已估算了禁衛軍在內的所有戰力,恐怕不會那麼簡單……」
正想到這,范錚忽然就瞥見,天空中一道黃色光芒閃過,一枚石質的飛鏢在靈力的催動下,猶如流星破空,沖他飆射而來。
「和上次是同一個人!」看到那熟悉的飛鏢,范錚第一時間就斷定了。
南波溫也聽到了急促的掠空聲,回頭看見了這枚飛鏢,頓時怒目圓睜,大喝一聲,一腳踹開了正在纏鬥中的對手,躍至范錚前方,暗金色短劍從下而上挑起。
金石交擊之聲響起,暗金色的短劍,堪堪擋在那飛鏢的飛行軌跡之前,兩者轟然相撞。相反,暗金色的短劍卻似蛋殼一般,寸寸碎裂,自南波溫手上消失。
石飛鏢擊碎短劍,余勢未減幾分,眼看就要射入南波溫的眉心。
「完了,想我縱橫沙場十多年,末了,竟要折這異國他鄉。」南波溫自知躲不開,心中已萬念俱灰。
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南波溫眼前出現了一隻白皙的手,一聲悶沉沉的聲音響起,竟是擋下了這枚飛鏢。
來人正是范錚。
范錚見南波溫捨命相救,心中大為感動,可是沒想到那刺客的攻擊居然如此犀利,連南波溫靈聚境巔峰的實力都無法阻擋。
范錚料想以自己的「鐵砂掌」或許難以真的阻擋那枚飛鏢,但經南波溫全力一擊的阻攔下,有幾分餘力雖不可測,自己未必就接不下。
「縱然我接不下,大不了廢去一隻手掌,總好過他以命來抵。」范錚剎那間便分清狀況,冷靜的上前擋住了飛鏢。
「哎呦。」掌心傳來一股鑽心的疼痛,沙靈力防禦雖強,奈何以范錚的實力尚不能完全操控,飛鏢到底還是突破了他這個半吊子靈師的防禦,割破了他的掌心。
范錚收回右手,攤開手掌,掌心赫然嵌入了一枚石飛鏢。
其他八人瞧見這邊的情況,或取敵性命,或放棄纏鬥,馬上聚攏過來,呈九宮之勢,把范錚保護在裡面。
四下的刺客面面相覷,不知該如何應對這群強勁的敵人。
「咻!」一聲尖銳的口哨聲陡然響起,刺客們聽到作為信號的哨聲,四散而去,身影隱沒於夜色之中。
范錚揚了揚左手,穩重的吩咐道:「窮寇莫追。」眾人聞言,也依舊保持著九宮陣型防禦著。
等待片刻,刺客似乎真的都離去了,范錚這才鬆了一口氣。
范錚攤手看看那枚石鏢,希望能從這發現刺客的一些蛛絲馬跡。誰知,待他攤開手掌,掌心只剩一坨略微有些粘稠的泥土,再稍後片刻,泥土竟化為土黃色的靈力,最後消逝於空氣中。
這一系列的變化,看的范錚目瞪口呆,不過,此時的他卻無心思考這些。想起先前車夫身上插著的和地上散落著的軍制弩箭,想到自己的刺殺。
自己和父親,或許正面對著一場「鴻門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