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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不眠之夜

  看著帕木迷惑不解的表情,生根神秘道,「妲怛仁波切本可不必隱瞞身份,卻是閉口不提澤當寺,此事上,當是不願讓大師和澤當寺捲入其中,妲怛欲借大勢穩住我門,又如何不是借我門穩住大師,可算用心良苦。」


  帕木沉默許久,卻也是長長嘆息一聲了,妲怛有心,他又如何不明白,情分還在,只是眼下這情景,好像已經是難以挽回了。


  「逆子!」他的心中不是滋味,但是這話,他一個小小的噶舉副教首又有何資格說得出來呢?

  「大師就不怕這.……這妲怛仁波切與那梵天走到一處?」帕木問到。


  生根搖頭,「兵者圖天下,智者謀所求,道不同,不相與謀。大師不必憂心。」


  帕木無話了,心中戚戚,再見妲怛,卻不知是喜,是憂,還是怨。


  「阿彌陀佛!」他道了一聲佛號,轉身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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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夜月明星稀,其緣獨自在寺中遊玩,草草半日,也不見這藏南大寺有何稀奇,便覺索然,又想去尋司曉宇閑聊。


  繞過幾處了殿舍,已轉到後院,忽的一抬頭,便見不遠處的天空紅雲罩頂,烏煙升騰,隱隱似有水霧瀰漫其中,薄而不散。


  其緣大疑,見那紅雲籠罩下乃是前時拜見仁波切的側殿方向,不覺更是奇怪,剛剛向著走了數百步,便察覺到空氣中傳來的滾滾熱力,竟是將其推得連退了幾步,其緣這才反應了過來,隨即驚得就像是雷驚了的馬駒,雨打了的蛤蟆,慌慌張張,邊跑邊喊:「走水了!走水了!」


  其緣的嗓門不可謂不大,然而喊著喊著,他便發覺有些不對勁兒。怎麼這寺中如此的安靜,到不是說沒有人,隨著他的喊叫,三三兩兩的從各個角落衝出一些小沙彌,手提水桶,臉盆之類投入到滅火工作中。


  可是怎麼看,這人數都太少了一些,而且這些人似乎一點也焦急,反倒是有些按部就班的意思,整座寺院里,除了自己外,似乎就聽不到其他的叫喊聲。


  其緣有些懵了。站在原地忽然感到手足無措。


  一道黑影從其緣的身邊掠過,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其後又是第二道、第三道,動作極快,幾乎是看不清身形,可是其緣還是振奮了起來,彷彿抓到了救命稻草,三步兩步的追了上去。


  「小宇哥、韓大哥、覺巴小師傅,你們等等我!」他已是大叫起來,這小和尚雖然法力甚微,但畢竟是修者體質,腳下發力,猛運法力,竟也墜在了三人後面,沒有跟丟。


  隱約已傳來了打鬥的聲音,聲勢很大,人影交織如梭,其緣這才明白為什麼先前看的人那麼少。


  其緣已經看到了地上的屍體,那大部分是些強壯的魔物,這些東西法力不高,但速度奇快,皮毛如鋼鐵,很難對付。再往前走就漸漸出現了多吉扎寺僧眾和入侵者的屍體,其上法器的法力波動仍未散去,顯然是法力拚斗致死。


  這讓其緣都有些皺眉,修者不得干擾世俗,這幾乎是一條鐵律,不僅是有著修者圈的制約,並且世俗因果糾纏太多對修行百害無一利,更是極易引得重劫降臨,萬劫不復,所以凡是修者都盡量的在世俗中隱藏蹤跡。


  這多吉扎寺雖然遠辟荒野,又將修行空間加以禁制,但畢竟不能完全的隔離俗世,就是寺院附近也還有著不少世代繁衍的藏民,更是不乏專程而來的遊人。真要拚鬥起來,卻是顧忌良多。


  然而看眼前這架勢,雙方卻好像是都顧不得了。


  正殿之前,多吉扎寺三位大喇嘛正在追擊一個黑衣人,這人法力也就將將,雖然也算高手,但比之三位大喇嘛中的任一位都有所不及,只是其身形極其敏捷,左支右閃,加之只逃不攻,三名等覺高手手段齊出竟也一時間奈何不得。


  場中一片混亂,襲來的魔物雖然不成氣候,但貴在數量眾多,憾不畏死,對低輩的弟子亦是造成不小的衝擊。


  韓澈默默的奔跑著,任那些兇悍的魔物從身邊掠過,也有不長眼的撲殺過來,他連看都不看,沉肩一撞,便將其撞飛出去,瞬間就已渾身抽搐,化作爛泥。


  然而韓澈的眉頭卻是漸漸皺成了川字,他側頭望了望身邊的妲怛,只見這小和尚一臉的平靜,沒有一絲的表情。


  「你這麼確定?那生根仁波切真的受傷了?」韓澈的疑惑更深,他終於忍不住問出生聲來。


  妲怛似乎早就料到他有此一問,點頭嗯了一聲,「表面上是這樣,喏,刺客就在哪兒!」


  他抬了抬下巴,指向那半空中追逃的四人。


  韓澈銀灰色的瞳孔收縮了一下,神識無聲無息的鋪展而出。


  「不錯,他身上有傷,那件強悍的防護法器也幾乎廢掉了,你的意思是生根親自出的手?」韓澈問。


  妲怛淺笑,「哼,這人法力低微,三大喇嘛卻不是等閑,這件半廢的護身法器能護著他與三人遊走這麼久,可見本來強悍到何種地步,而能在你我都未察覺的情況下反擊破其防禦,生生讓持有者重傷的,在這藏域怕是也沒幾個人,至於在這裡,那就只能是那位聲聞生根仁波切。」


  「可是為什麼說生根仁波切也受了傷?」司曉宇也聽到二人的對話,也湊上來問道。


  韓澈平靜道,「這裡已經亂成這樣,你可看見他的人影,就連白天見到的那幾位護法等覺禪師都集體失蹤,最大的可能性就只有一個,刺傷成功,生根重傷。」


  司曉宇也聽到了兩人的對話,也湊了上來,質疑道,「不對啊,憑這小子怎麼傷的了生根仁波切,即使是有一件還不錯的防護法器,但根本就近不了身。」


  妲怛冷笑,「不錯,單憑這點本事,一百個刺客也休想踏進多吉扎寺!正面刺殺不行,可不代表其他方法也不行。比如,反間計。」


  「反間?」曉宇撓了撓頭。


  韓澈也是搖頭,「恐怕背後的人不簡單。」他轉向妲怛,」你覺得這是真的?還是一場戲?」


  「我不知道。」妲怛搖頭,「如果是戲,總得有看戲的人。看吧,也許就快有結果了。」


  三人說著,已經接近了後殿,果然見得此處燈火通明,僧兵層層把守,持械戒備,四名紅袍喇嘛圍繞一處禪房席地而坐,正在閉目調息,四人龐大的念力連接在一處,掃蕩著周圍的一切異常動靜。


  「這是白天那幾位潛伏高手,應該是護法武僧了。」韓澈淡淡道。


  這幾個人法力通玄幻,要比那三位大喇嘛高上許多。韓澈三人剛剛踏入,這四人已經齊齊睜開了眼睛,那佛門念力竟是有若實質一般的橫亘在了韓澈的眼前,似乎只要一個異動,便會驟然被死成碎片。


  韓澈不經意的捏了捏手指,懷中的小夭瞬間消失,他神識合一后修為已是更近了一步,隱隱的觸碰到了翁則的門檻,對於空間時間法則的理解也便更深了一層,已可以初步擴展出自己的介子空間。只是這空間未免有些簡陋,正好就被韓澈改造成了兔子窩。


  韓澈向前邁了一步,剛要將神識迎上那橫亘這面前的念力,妲怛卻忽然擋在了他的面前,正是站在了兩種神念的正中,圍繞其身蕩漾出的念力平和自然,既不同於四大護法的厚重內斂,亦不同於韓澈的陰冷澎湃。


  對方似乎也是一愣,早有年輕喇嘛認出了三人,上來施禮道。


  「阿彌陀佛,三位施主可有事嗎?」這年輕喇嘛修為竟是不低,站在妲怛的身邊,感受著四大護法武僧、韓澈、妲怛聯合釋放的威壓,竟也只是略略的運氣,絲毫不見吃力。


  妲怛略一吃驚,已是問到,「小師傅如何稱呼?」


  那年輕喇嘛笑笑,「貧僧法號承遠。」


  「承字輩?」妲怛微訝,自藏域編纂漢名法號,承字輩已是二代弟子,想不到還有如此年輕的,他瞬間微笑道,「我等見寺中突有變故,擔心仁波切安危,特來拜見,並無它意。」說著已是扯去了念力,雙手合十。


  韓澈與四大護法亦是各自收回神念,場中諸人均感身上一輕。


  「幾位師傅有心了,仁波切無恙,只是頓悟佛法,閉關修行,前寺喧囂,我等怕打擾仁波切靜修,這才在此守候。只是仁波切剛剛入關,不便與幾位師傅見面,萬望諒解。」這叫承遠的年輕喇嘛恭瑾道。


  妲怛面上顯出喜色,「哦,那便最好,那便最好,如此我等便不再叨擾仁波切清修,還請小師傅轉達不辭之罪,阿彌陀佛。」


  承遠連忙應承,「好說好說!幾位師傅,貧僧指責在身,恕不遠送了。」說著便自站定,望著三人。


  妲怛微笑,已是轉身欲走。


  「曉……曉宇哥,覺巴小師傅,韓大哥,你們怎麼……怎麼跑.……跑那麼快……」


  諸人均是一皺眉,不約而同的望向了那氣喘吁吁奔跑而來的其緣。


  只見這小喇嘛跑得上氣不接下氣,正一邊掐腰一邊踉蹌的移動過來,藏域佛門並不嚴格要求落髮,所以這小和尚此時一頭烏黑的散發已經被汗水打透,水撈撈的貼在了臉上,整個人都顯得十分的滑稽。


  只是,隨著他的靠近,就連司曉宇都暗暗摸向了腰間的西極。


  韓澈、妲怛、承遠更是同時退後了兩步,做出防禦的架勢。


  而那一直穩坐的四位護法喇嘛,已經齊齊的站起身來,遠遠的負手看向這邊。


  場中一片肅殺。


  「你,你,你們怎麼了?」


  其緣不笨,他也察覺到眼前這些人似乎有些不對。那一個個似乎都是全神戒備,如臨大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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