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真沒想受寵愛
栗俊白噎得臉色一變,但隨後便恢複原狀。
“但你這個所謂的世界冠軍,在上一次卻是個吊車尾一般的存在,這次表現一鳴驚人,實在……”
“實在什麽?實在是太有黑幕了?”
任淩鈞笑了笑,“栗老師,你這氣量實在不行,還不許吊車尾奮起直追嗎?更何況,白主任剛才還在的時候,你怎麽不敢質疑她黑幕呢?”
“任老師。”徐高揚出言打斷栗俊白欲要脫口而出的話,說道,“我受益匪淺,你繼續往下說。”
徐高揚不是傻子,教學效果這種東西,並不是和競賽一樣的。
有的人采取方法是快準狠的一刀切式,自然見效快,就如同栗俊白的軍事管理法;而有的人因為要對症下藥,采取方法得當,但見效時間較長,所以一開始時候可能是毫無進步的假象,但實際上到了後期就會發力,任淩鈞的教學方法,明顯屬於後者。
在場的老師們,不由得聯想起任淩鈞之前的所作所為,在他如此說來後,如醍醐灌頂,明白了他做的這些事情用意在何處。
興許中級班和高級班老師們隔得遠,隻聽得見白茹果的怒吼,卻對內容是聽不真切的。
而初級班老師們,因為都在同層或上下層,白茹果怒吼的內容還算聽得清楚,任淩鈞所做的事情的內容細節,他們都聽得真真切切的。
發音的標準、言語的流利都講究口、唇、舌、腹的同時配合,而任淩鈞那些奇怪的舉動,如果是以給學生打基礎的角度來看的話,其實就能夠迅速理解了。
徐高揚也是聯想到這點後,開始對任淩鈞刮目相看。
他不是個胡鬧的老師,他有在認真地對學生情況進行考慮分析,並對症下藥。
而他也用第二次體檢結果來告訴所有人,他的教學成果是卓有成效的。
最令所有人敬佩的是,每個老師的教學方式各異,而且輕易不露外人麵前,但任淩鈞卻雲淡風輕地把自己教學方式大方分享出來。
雖然別的老師也無法複刻他這種奇特的教學方式,不過個中道理卻能讓人受益良多。
任淩鈞原本隻是想上台稍微裝個逼,給自個兒和學生們找個排麵,但沒想到居然讓全場除了栗俊白以外的老師,皆對他投來欣賞的目光。
這下他感覺有點下不來台。
他!真的不喜歡被別人用這種閃閃發光的眼神看!!!
對比起來,他更喜歡他們之前對他冷嘲熱諷的態度,這樣他懟起他們來,完全沒有心理負擔啊!
而且他要的是全部低下羞愧難當的頭顱,而不是朝他發出熾熱熱烈的愛的目光啊!!!
“呃……咳咳。”任淩鈞尷尬地點點頭,“唔,我想說的就是這些。至於為什麽會說這些呢,呃……我,我是希望,我們大家一起共同進步……好好帶學生們嘛……”
不是!
他的原意隻是想裝個逼,順帶讓所有老師像栗俊白那樣質疑他,然後讓他一個一個懟回去!
這才叫打臉打得爽快啊!
這些人是怎麽回事?為什麽就不能像栗俊白一樣有點個性和脾氣?
暴躁一點不好嗎?
共同什麽進步啊!
他不想往自己身上套光環做聖父啊!
“啪啪啪啪啪——!!”
任淩鈞這般“大公無私、大愛無疆”的發言,贏得了全場除栗俊白以外的熱烈掌聲,以及崇敬、甚至帶著愛慕的目光,讓任淩鈞有些不寒而栗。
“謝謝……謝謝大家……”
在這種氣氛的烘托下,任淩鈞隻能以父愛般慈祥的目光看向徐高揚,“徐老師,磕頭這種傷和氣的事情,就不必做了,不過,我希望你的學生能對我的學生道個歉,畢竟它們說話傷過我的學生,而且也對我的學生造成傷害。
我隻是想說,雖然我班上的學生資質較差,理解力也比其他班妖怪差,但是,隻要教學得當,它們也一樣優秀。
從目前的妖力妖氣數值來看,我班上的學生們,已經和其他班學生平齊了,我想,獲得你班上學生的尊重,不是難事了吧。”
任淩鈞慈愛的目光繼續投向徐高揚身後那隻小花狗上。
對,小花狗,狗比同學,就是你!
一個月時間,你看不起的妖怪居然跟你水平差不多,你討厭的老師居然敢這樣拿你跟你口中的笨蛋相提並論!
是不是氣得想跳起三米高來咬我膝蓋一口?
別客氣!躁起來啊!
小花狗立即如他所願,從隊列中跑出來,奔向二班那群被熱烈氣氛烘托得有些不知所措的妖怪們麵前,兩眼亮晶晶、十分誠懇地說道,“對不起!我之前說話不太客氣!我希望你們原諒我,你們真的很厲害!”
“沒關係,我們都是好朋友嘛。”二班的二哈們立即心大地原諒,並且繼續發揚它們一貫的奇妙交友邏輯,一錘定音摯友關係。
台上的任淩鈞傻眼了。
???
受到小花狗的影響,以及剛才熱烈氣氛下的烘托,八班學生們全都奔向二班,一雙接一對地握上了友誼的雙爪,就連蘇白和朱灰灰都冰釋前嫌,彼此露出會心一笑的友好笑容。
操場上都是其樂融融的氣氛,除了麵帶尷尬和憋屈的栗俊白,以及台上正在嘴角不斷抽搐的任淩鈞,這兩人仿佛是被隔絕到了千尺冰川中,獨自飲冰含雪,與另一頭熱烈熱鬧熱情熱淚盈眶的畫麵格格不入。
是他,終究還是錯估了這班妖怪們的缺心眼程度。
“任老師,好樣的!”
靠近操場的教學樓上,不知什麽時候堆滿了中級班和高級班的老師學生們,在對著任淩鈞吹口哨、大聲叫好,眼神中也盡是愛慕之意。
其中方大亦和花修永這兩個家夥尤為突出,又蹦又跳,甚至歇斯底裏地喊出“任老師好帥任老師好強任老師我愛你”等肉麻口號,惹得他渾身激靈打個不斷。
其實這種受世人矚目、讚頌、熱愛的時刻,他不是沒幻想過。
但這一刻真的到來的時候,他就有種……在海底撈想偷偷過生日,卻莫名其妙地被服務生知道,舉著巨大的燈牌,在所有人詭異的目光中唱著尷尬的生日歌向他走來的感覺。
噢,全能的天父,他還是覺得之前受盡別人無能狂怒和冷眼嘲笑,那些人想懟他嘲他卻一個字都沒能說出來就被他反殺的時候自在多了。
請問他這種受虐狂是不是有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