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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八章 安然無恙

  見寒冰喝下毒酒後,竟然毫無異樣,朱墨正為此大感迷惑不解之際,卻突然聽到寒冰說出以為自己要殺他的話來。


  他不由怔了怔,隨即挑眉問道:「寒冰公子此話怎講?」


  「我方才見統領大人藏身於柳林之中,還以為是想偷襲於我。被我點破之後,你現身這座亭內,卻渾身透著殺氣。我自然要懷疑你是來殺我的了。」


  朱墨一聽,心中立時便打了幾個轉,只覺得寒冰的話中著實透著些古怪。


  然而此時他已感覺到喝入腹中的毒酒開始發作,一陣猶如火炙般的疼痛瞬間襲向了五臟六腑。


  他便再也沒有時間多想,急忙凝神運氣,很快將那股正四散的毒氣壓制于丹田一隅,以便稍後再運功將其排出體外。


  待到將毒性控制住以後,朱墨才敢稍微放鬆心神,重新開口說話:「寒冰公子認為朱某有什麼殺你的理由嗎?」


  寒冰笑著搖了搖頭,道:「你朱統領殺人還要什麼理由嗎?皇帝陛下讓你殺誰,你敢不殺嗎?」


  朱墨聞言不由皺起了眉頭,並不是因為寒冰話中那明顯的嘲諷之意,而是他越發地感覺到今日之事透著十分的古怪。


  首先是他實在想不明白,為何直到此刻,寒冰仍是安然無恙?


  既然自己體內的毒藥已經發作,感到十分不適,那已飲下兩杯毒酒的寒冰,應該更感難受之對。


  即便這少年的武功再高,其隱族人的體質也根本無法對抗天毒異滅。可為什麼他此刻看起來竟是沒有絲毫不適之狀呢?

  莫非,冷衣清說的是真話,寒冰竟真的不是隱族人?


  其實若單是從那幅畫像來判斷,確是無法證明寒冰是隱族人。


  但是以鄭庸的奸狡,應該不會用這種空穴來風的事情來誣陷左相父子。而且皇上竟然也對此深信不疑,其中定是有其道理。


  再有,寒冰既然根本不懼這毒酒,為何方才又會對自己流露出一種殺意呢?


  難道真的像他話中所暗示的那般,是因為懷疑自己奉了皇上之命要殺死他?那他的這種懷疑又是因何而起的呢?


  這時,那位久未作聲的左相大人冷衣清,忽然開口斥責了一句:「寒冰,休得無禮!」


  隨即他又向朱墨拱手道:「犬子年少無知,出言無狀,還請朱統領見諒!」


  朱墨也向冷衣清拱了拱手,沉聲道:「左相大人言重了!朱某並未覺得令公子所言有何不妥之處。」


  說罷,他又將目光轉向寒冰道:「但我想寒冰公子應是誤會了,朱某確是未有任何加害公子之意!」


  聽他如此說,寒冰的臉上不由露出一絲冷笑,「這樣最好。否則你我若是在這徽園中動起手來,弄得滿目血腥,實在是大煞風景!」


  說到這裡,他又突然不懷好意地加了一句,「若是再弄得像昨日在濟世寺中一樣血流成河,家父想必也會像那位慧念大師一般,變得極為不悅了!」


  聽到寒冰說出的最後這句話,冷衣清與朱墨不由齊齊一愣。


  還未等冷衣清出言追問,朱墨已先忍不住開了口:「寒冰公子昨日在濟世寺中殺了很多人?」


  「不多,不多,不過才三十來個。」


  寒冰輕輕擺著手,臉上卻是一副滿不在乎,且又忍不住透著些洋洋自得的神情。


  三十來個?!


  冷衣清的臉上立時就變了顏色。不過以他的城府,自是看得出來,寒冰對朱墨說出這些事情,必有其用意在裡面。


  於是他這位左相大人便忍著沒有開口,故意沉著一張臉坐在那裡,其實是在看這兩人如何相鬥。


  朱墨自然也已經意識到了,寒冰有意對自己說出這件事情,應該是別有居心。


  但他此刻就是要問個究竟,好看看這少年到底想耍些什麼鬼把戲。


  另外,他也想多拖些時間,以確定寒冰是不是真的不懼那天毒異滅。


  於是,他便又沉聲問道:「公子既然敢在朱某面前承認殺人,想必那些被你所殺之人,並不是濟世寺中的僧人了?」


  「我與濟世寺無冤無仇,殺那些僧人做什麼?」


  寒冰不屑地一挑眉,哼了一聲,道:「我所殺的,都是闖入寺中的歹徒!」


  「哦?」


  朱墨看著寒冰臉上所透出的那抹抑制不住的得意之色,心知其中一定另有蹊蹺,便不動聲色地繼續追問道:「只不知那些歹徒闖入護國神寺之中,到底想做些什麼?而寒冰公子你又去寺中做些什麼呢?」


  聽他這一問,寒冰不由警惕地看了他一眼,「我去寺中,當然是拜會慧念大師。而那些歹徒嘛——」


  這小子的眼珠轉了轉,才又接著道:「居然是要搶奪慧覺方丈的佛舍利!」


  朱墨和冷衣清一聽,頓時都變了臉色,顯然是被那些賊人卑鄙無恥的行徑給激怒了。


  可是轉念一想,他們又都覺得此事聽起來實是有些匪夷所思。


  三十個高手闖入護國神寺,只為了搶奪慧覺方丈的佛舍利。


  這一做法,於情於理,都有太多令人無法想通之處。


  看到朱墨和冷衣清都用一種懷疑的眼神望著自己,寒冰的臉上頓時閃過一絲可疑的尷尬之色。


  想是為了掩飾自己的謊言被戳穿之後的稍許失態,他突然做出一副惱怒的模樣,竟張口喝罵道:「真是一幫該死的狗雜種!」


  同時為了增加令人信服的效果,他還故意抬起右手,「啪」地一掌拍在身前的石桌上,以彰顯自己那很可能根本就不存在的氣憤之情。


  可是就在這一拍之後,他的臉色隨即又發生了急劇的變化。


  只見他那張本已略顯蒼白的面孔,一瞬間變得愈加蒼白,額上也冒出了一層冷汗。


  「嘶」地抽了一口涼氣之後,他不由緊皺著眉頭,低頭看向自己的右肩。


  待看清那處的白衫之上正隱隱有鮮血滲出來時,他這才真的氣惱起來,恨聲道:「那些賊人不但人多勢眾,而且還個個身手不弱,卻是與那日在遠芳閣圍攻我的黑衣護衛不相上下。


  害得我一個不小心,竟還被其中的一個傢伙給佔了些便宜!結果我一怒之下,便也下了狠手,場面確是弄得稍顯血腥了些。


  慧念大師是出家人,自然不願看到佛門染血,竟還為此把我給斥責了一番。哼,這可真是好心被當成了驢肝肺!……」


  朱墨此刻已沒有心思再去聽寒冰究竟在那裡絮叨一些什麼,因為他正在為這少年方才提到的一個詞而暗自震驚不已——


  黑衣護衛!


  莫非——,寒冰在濟世寺中所殺之人,竟然是大內侍衛?!


  「寒冰公子殺了那麼多人,竟然連他們真正的身份都沒有搞清楚嗎?」朱墨面色陰沉地問了一句,一雙鷹目中泛著冷光,語氣中也多了幾分森寒之意。


  寒冰的星目不由閃了一閃,狡黠地笑道:「我在他們的屍身上並未找到任何足以證明其身份的物事,而他們活著時又誰也不願自報家門,只是一味地悶聲下狠手殺人。


  不過那個領頭之人臨死前倒似乎是想通了,開口要說些什麼。只可惜當時他的後頸之中,已被插入了一支玄鐵判官筆,直透咽喉。結果他費了半天勁,所能發出來的,不過就是幾下『哧』、『哧』的噴血聲而已。」


  冷衣清在一旁不由連打了幾個寒戰,用一種幾近陌生的目光盯著正含笑說出如此殘忍之事的寒冰。


  朱墨卻絲毫沒有去注意冷衣清的表情,在聽到寒冰的話后,他的濃眉不由微微聳動了一下,隱隱透露出了他此刻心中的極度震撼!


  判官筆!侍衛副統領遲年,使的正是一支玄鐵判官筆!


  而今日一早,這位本該當值的遲副統領卻一直沒有出現——


  難道昨夜死在濟世寺中的那些人,竟真的是自己的屬下?


  不對!沒有自己這位侍衛統領的命令,他們怎會無緣無故地去濟世寺?還如寒冰所言,要去搶奪什麼佛舍利?


  這絕對不可能!


  可是,遲年和那支玄鐵判官筆又是怎麼一回事?


  這其中到底有何陰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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