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冰棍
達飛網路即將發行的這款遊戲，叫做史詩爭鋒，這是一款moba競技網游，即多人在線戰術競技遊戲。一開始郝龐提議開發這類遊戲是受到很大爭議的，一方面，國內技術還不成熟，畢竟是多人遊戲，很難兼顧到所有玩家的體驗，出現bug太頻繁很容易影響整個遊戲的運營；另一方面，moba在國內還未出現過，郝龐他們團隊算是第一次嘗試。
但是郝龐有信心只要把遊戲做出來，絕對可以風靡全國。想想上輩子網吧里火爆的場面，整個網吧除了看小電影的，其他都是玩英雄聯盟的人。他們可以忍受網路卡，可以忍受大區波動，甚至可以忍受喜歡的英雄被削弱，只要有台電腦，有網線，就能坐下來打個一兩把。
可以說，英雄聯盟帶領了整個電競行業。
「郝總，一切都準備完畢，今天晚上就舉行發布會。」黃飛捷陪著郝龐巡視會場，他要負責的可不僅僅是解說和展示，還包括會場布置各項事宜。郝龐自己都覺得有些過意不去，為了不成為壓榨員工的周扒皮，他拒絕了杜承淮的求歡，一大早就趕到了這裡。
郝龐點點頭，「辛苦了，會場一定不能出差錯，等發布會結束，我給你們每個人漲百分之十的工資。」
黃飛捷樂呵道：「謝郝總。」
「對了，之前派去跟蹤我姐夫的私家偵探有收穫嗎？」郝龐走到盆景附近，坐了下來。
黃飛捷跟著坐在郝龐身邊，「我正想跟您說這件事情呢，那個人說發現你姐夫經常定時定點地去一個地方，每天都是。不過那個地方戒備森嚴，他沒辦法繼續跟蹤下去。」
郝龐微微蹙眉，問道：「什麼地方？」
「永德製藥廠。」
「永德製藥廠？這企業我有印象。」
郝龐挑眉，轉過頭來，果然是張晟高。
「你怎麼來了？」郝龐拍了拍身邊，「坐。」
張晟高從善如流地坐下，調侃道：「想你了，來找你都不可以嗎？」
郝龐瞪了他一眼，「說人話。」
「好好好，」張晟高妥協道，「聽說達飛網路要發行新遊戲了，來看看，湊湊熱鬧。怎麼，杜承淮沒來？」旋即嘲諷道，「看來他的關心也不過如此。」
郝龐無奈笑道：「這麼喜歡在背後說別人壞話啊？他有事情要忙，不像某些人，閑得發慌。」
「誰閑？誰閑？」張晟高左右看看，最後指了指黃飛捷，「說你呢黃哥，別在這閑坐著了，忙你的去。」
黃飛捷看向郝龐，郝龐朝他點了點頭，他才起身道：「郝總，張少，你們聊，我先走一步。」
「嗯。」郝龐頷首。
張晟高看著黃飛捷離開的背影，若有所思道：「這個手下，不錯。知道一切聽你的，有點覺悟。」
「黃哥是最早追隨我的人，我很放心他，」郝龐笑了笑，換了個稍微舒服坐姿，「張少放著千億家產不管，來光臨我這小破公司，我真是受寵若驚。」
張晟高嘿嘿笑，心裡暗道千億家產哪比得上龐子一笑，嘴上卻道：「走，哥請你吃冰淇淋？」
「不去，忙著呢，我討厭有錢人。」郝龐齜了齜牙。
張晟高把手搭在郝龐肩上，笑道：「你這個傻瓜，你現在也算是有錢人了好吧？你不是想知道承德製藥廠的消息嗎，跟我走我就告訴你！」
「非得我上班溜號？」
「龐子，我還是頭一回聽說董事長給自己上班的。」
郝龐敗下陣來，只好被張晟高半拉半拽地帶去吃冰淇淋了。只是這冰淇淋和郝龐想象中的那種甜筒冰淇淋不一樣，而是在一家哈根達斯的店裡，斥巨資買的一勺冰淇淋。
儘管阿根達斯的味道極致而夢幻，然而在品嘗哈根達斯的時候，郝龐的表情卻十分精彩，他舔掉勺子上的巧克力沫，悲傷道：「當我在品嘗五十塊錢一勺的冰淇淋時，卻有成千上萬人餓死，哦天哪，人類為何如此瘋狂。」
張晟高嘴角抽動，「是四十八，謝謝。還有，我請你的又不用你掏錢，這麼肉疼幹嘛？」
「我只是想起來小時候賣冰淇淋的事情。」郝龐感受著舌尖的甜意，絲絲的清涼讓人無比舒服。
張晟高停下動作看他，「你還賣過冰淇淋？」
「……不然哪來的錢開公司，」郝龐眨了眨眼開始憶苦思甜，「也就賣了兩個暑假，賣的那些甚至不叫冰淇淋，應該是叫冰棍。我就把這些冰棍裝到泡沫箱子里，裡面放些冰塊用來降溫。不過這樣也不能維持多久，所以必須儘快賣完，想起當時熱日炎炎下叫賣的樣子還有點小心酸呢。」
張晟高抓住郝龐的手，「以後我不會讓你做這些事情了，有我在，我會給你最好的生活，給你我所有的愛。知道哈根達斯代表著什麼嗎，我帶你來，是想再一次跟你表白，能答應我嗎？」
郝龐看著張晟高，眼底不知道是同情還是什麼東西。他掙開了自己的手，自顧自地低聲道：「但是我不覺得辛苦，我最快樂的事情，就是買完之後等著那些冰棍融化，然後帶著杜承淮回家，我和我的家人，還有承淮，一起分享冰棍化了之後變成的糖水。」
「高哥，你很好，但是我並不適合你，你跟我在一起，要面臨各種各樣的壓力。你也同樣不適合我，和你在一起，或許有出不完的阿根達斯，但是，我喜歡的並非是這種昂貴而且短暫的冰淇淋。這樣說，你能明白嗎？」
張晟高的大腦有一瞬間的空白，他不明白髮生了什麼，明明是想帶著龐子來吃冰淇淋，順便日常告白，怎麼就被徹底拒絕了？
是的，即便張晟高現在很混亂，但是有一點他很清楚，龐子這次是下了決心的。
他要甩了他。
「聽我說，龐子，」張晟高總算找到了自己的聲音，「我，我其實沒有別的意思，我就是……」
「對不起高哥，我先走了。」郝龐把一百塊錢放在了自己的盤子旁邊。他知道張晟高叫他出來的用意，他也知道他的話很傷人心，可沒辦法，當斷不斷，對誰都沒有好處。他是希望張晟高還能和他當朋友，然而他並不能左右張晟高的想法……就這樣吧，郝龐想，旋即腳步一停。
糟了，忘記問承德製藥廠的事情了！
可現在回去……郝龐還想活著參與今晚的發布會呢！
「龐子！」
郝龐不敢置信地回頭，「你……」
「你什麼你？」張晟高似乎又恢復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樣子，「怎麼，覺得我是那種小氣的人，你拒絕了我，我就要一哭二鬧三上吊，然後和你老死不相往來？」
郝龐看著他，雖然沒說話，眼神卻很真摯。
「呵呵，找揍是吧？」張晟高說著，攬住郝龐的腰，提起他的臀部作勢要打。
「我錯了！」郝龐求饒，「張大爺，饒了我成不？」
「成，剛剛冰淇淋沒吃飽，再陪我去吃點別的？」
郝龐趕緊道：「你先告訴我承德製藥廠到底是什麼鬼？」
「一個空殼子公司而已，不過他們有執照和證書，有一般醫藥公司的購買限額，可以買一些管製藥品。」
郝龐凝眉深思，他姐夫林偉軍確實是一名醫生，跟製藥廠似乎有點聯繫，但是他為什麼要定時定點去這個公司，而且還是個空殼子公司，連儀器都沒有，純手工製藥？這效率未免太低了吧，誰家公司這麼霍霍過不了多久絕壁倒閉。
那到底是為什麼呢？
張晟高看郝龐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疑惑道：「你對那個公司有興趣？」
「這倒不是，」郝龐猶豫片刻才道，「我找了個私家偵探跟蹤我姐夫……那人說我姐夫每天都會按時去這家製藥廠，私家偵探沒辦法得到更多情報，因為承德製藥廠有人把守著。我奇怪的是，如果照你所說，承德製藥廠是家空殼子企業，那為什麼會有那麼多門衛？就是不知道我姐夫所在的醫院和承德製藥廠有沒有合作，我回去查一下，要是有的話就好解釋了，要是沒有……這裡面絕對有問題。」
張晟高思索片刻，遲疑道：「承德製藥廠不可能跟任何醫院有合作。」
「嗯？」郝龐有些疑惑，「為什麼？」
「因為他們做的是違法犯罪的事情，要是和醫院有合作，那必然會被查到。承德製藥廠的幕後人不會做這種自掘墳墓的事情。」
郝龐點頭，旋即問道：「什麼違法犯罪的事情？」
「捕獵，」張晟高眼神微眯，「他們最常做的事情，就是用麻醉彈捕獵野生動物，然後圈養，售賣，做成皮革或者其他產品牟取暴利。」
郝龐瞪大眼睛，這居然是一個有組織有團隊的捕殺野生動物的犯罪團伙？可問題是，張晟高怎麼會知道這些？
似乎是猜到郝龐的想法，張晟高輕笑道：「海天科技情報網的龐大是你無法想象的，怎麼樣，有興趣成為它下一任繼承人的夫人了嗎？」
郝龐回以瞪視，「公司還有事要忙，我回去了！」
「我送你。」
張晟高跟在郝龐後面，瞳孔漸漸被濃重的黑色佔據，他看向郝龐的背影，手攥成拳，用力過大，竟然有鮮血緩緩淌下。
龐子，你要明白，你是我的，你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