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勝訴

  開庭那天，郝龐準時抵達了法院，當然，他自己是不可能站在被告席上的，代替他站在被告席上的是公關隊伍選出來的代理人，邏輯思路、應變能力和口才都沒得挑。


  郝龐陪著家人坐在旁聽席，神態看起來頗為淡然，偶爾還和家人有說有笑的。杜承淮和張晟高坐在郝龐後方，不好和郝龐的家人搶位置，徐奶奶和杜爺爺則坐在郝琦嵐身旁。


  庭審還算順利，有了新的物證，局勢逐漸往達飛網路傾斜。只是郝龐唯一感到奇怪的是，至始至終，蔣韜都不曾到場，不應該啊，這麼重要的庭審，作為原告方的蒹葭網路總裁，沒有理由不到現場。


  郝龐搖了搖頭，蔣韜不來倒是對他們有利，少了其他變數，原告方敗訴已經是大勢所趨了。


  事實正如郝龐預料的那樣，法官最終判決起訴無效，駁回原告訴訟，受理費及其他訴訟費用均由原告方承擔。雖然這筆錢對於蒹葭網路而言九牛一毛，卻也足夠證明達飛網路的清白了。


  郝龐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庭審一結束，就對守在門口的記者媒體們表達了自己的遺憾和委屈。私底下聯絡幾家媒體，把公關隊伍想好的腹稿透露給他們。如此一來，不論是報紙雜誌，還是網上的風評，都呈現出了強烈的一面倒趨勢。


  「蒹葭網路也太不要臉了，盜版外國遊戲也就算了，居然連國內的也盜版，這不，撞上硬骨頭了，蒹葭網路的股價一跌再跌，名聲本來就臭，現在更是臭上加臭，依我看，不出兩年，蒹葭網路就該倒閉了！」


  「倒閉1，支持正版，抵制盜版！」


  「倒閉2，達飛網路就是太仁慈了，到現在官方論壇就一句話，清者自清。好心疼它。」


  一溜網友在樓主下面留言，紛紛把達飛網路形容成了一個不諳世事的小白花，在爾虞我詐的名利場里頑強求存，只為了給大家帶來遊戲的快樂。


  郝龐關掉網頁，唒道：「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網民這麼誇我，快把我誇上天了。」


  杜承淮站在郝龐身後，替他揉了揉肩膀，「你應得的。」


  郝龐靦腆一笑，突然想到了什麼，「說起來，這次的事情著實有點奇怪。蒙博雖然是公司的老人，但是應該不至於能輕易拿到原始代碼。我之前就確認過了，原始數據都有密碼枷鎖，防火牆也沒有被攻破的跡象，排除掉黑客這一點，我實在想不通蒙博是如何得到原始代碼的。」


  杜承淮想了想，道：「你忘了，蒙博是參與過編寫原始代碼的，他很聰明，在編寫的時候自己備份一份，也是說得通的。」


  郝龐長出口氣，「有道理，沒想到蒙博看起來挺老實的，沒想到從一開始就給自己想好了諸多退路。」


  「其實也怪我，」杜承淮揉了揉郝龐的額頭，「你還記得嗎，當初我讓他幫我把傳奇的建模給我一份，他也答應了，而我只是出了一筆封口費。」


  「一大筆。」郝龐糾正道。


  杜承淮順從地點了點頭，「好吧，一大筆。可見此人為了利益什麼都做得出來，我卻沒有及時提醒你。小龐，不要太信任身邊的人，生意場就是如此，充滿了欺騙和背叛，你要想在這條路上走得更遠，就必須不留情面。」


  郝龐抬頭看他，杜承淮的目光堅毅而果斷，像是夜晚燦然的燈光，永遠都閃爍著令人心折的光芒。


  「我知道，我並沒有同情他。」郝龐想到法院的判決，略有些唏噓，「我只是覺得，三年的時光看似很短，卻能夠決定很多事情。出了這件事，蒙博的人生就有了一個污點，註定會影響到他的未來。」


  「這是他自己的選擇，你不用替他惋惜。」杜承淮吻了吻郝龐的額頭，「人總要為做錯的事情付出代價。」我也一樣。


  郝龐嗯了一聲，換了個話題，「今天庭審，蔣韜竟然沒有來，這不符合他的風格啊，難道他就斷定自己必然敗訴嗎，那為什麼不撤訴？搞不懂。」


  「你說那個老頭？我讓人揍了他一頓，估計還在醫院躺著，沒心思管這件事。」杜承淮輕聲道。


  郝龐訝然，「你把他揍進了醫院？」


  「嗯。」杜承淮笑了笑，在郝龐面前，他從來不吝嗇笑容，「我還吩咐病房的護士，在他的病房裡準備了一台液晶電視和插.了網線的手提電腦。」


  郝龐哈哈大笑，「你可真狠，他就是沒病也要被你氣出病了！不過，你找人揍他的事情，沒有讓別人知道吧？」


  「找的人是我帶過來的保鏢，口風很緊，這點不用擔心。就算警方的人找到蛛絲馬跡，告訴爺爺了，爺爺也會把事情壓下來的，小龐不用擔心。」杜承淮半蹲下來，吻了吻郝龐的後頸。


  郝龐早就熟悉了杜承淮的各種親昵的小動作，也沒有躲開，只是擔憂道：「杜爺爺知道了不會說你嗎？」


  「你以為爺爺是什麼安分守己的人？他以前做的壞事多了去了。再說，給孫媳婦出氣，爺爺是不會怪罪我的。」杜承淮篤定道。


  孫媳婦什麼的，郝龐已經免疫了，他更感興趣的是，「杜爺爺還做過很多壞事？來來來，說來聽聽！」在郝龐眼裡，杜爺爺就是那種十分嚴肅的大家長，功勛卓著，一臉正氣。再加上杜國忠這個名字，郝龐理所當然地以為杜爺爺就是那種根正苗紅的軍一代。


  如今聽到軍一代竟然也有許多不為人知的往事，他一時起了好奇心。


  「想知道？」杜承淮挑高眉毛，卻是湊到郝龐跟前了。


  郝龐點頭，「想啊。」


  「那親我一下。」杜承淮伸長脖子，指了指自己的左臉。


  郝龐無奈地親了上去。


  杜承淮又側過臉，「還有這邊。」


  郝龐只好再獻上親親，沒想到杜承淮突然轉過頭，輕而易舉吻住了郝龐的唇。這不是一個淺嘗輒止的吻，杜承淮的舌根發力，舌尖撬開郝龐的貝齒，大肆在口腔中攻城略地，彼此唇舌交纏，樂在其中。


  「郝總，我……」遇到一個緊急bug，敲門進來的黃副總一臉懵逼，好在反應夠快，立刻改口，「打擾了，郝總繼續！」說完便關上了辦公室的門。


  郝龐聽到聲音就把杜承淮推開了，沒想到還是晚了一步，嘴裡的等等還沒發出去，嘴上的酥麻感卻實實在在提醒著他剛剛發生的事情。


  「黃哥他……」郝龐扶額，萬分後悔自己忘了把門鎖上。


  「他應該早就有猜測。」


  「是嗎，」郝龐也不好去問黃飛捷，只好安慰自己道，「但願如此吧。你，現在給我回家，別在這妨礙我工作！」


  「不想知道爺爺的光榮事迹了？收了報酬，總不能不履行承諾吧！」杜承淮把「報酬」兩個字咬得很重，笑得奸詐。


  郝龐怒道：「滾滾滾，我要忙了再見！」


  杜承淮趕緊舉手投降，「我錯了，寶貝兒，別生氣了。」


  「走走走！」說完，作勢要趕人。


  杜承淮只好退到郝龐辦公桌前，商量道：「彆氣了，這件事情也算告一段落，為了贖罪，明天帶你出去玩怎麼樣？」


  郝龐意興闌珊，「得了吧，田市就這麼大，還有什麼地方我沒去過？」


  「沒說要在田市，去雲省轉轉？」


  郝龐搖了搖頭，「不行，我和黃哥已經商量好了，趁這個勢頭，把我們新開發的遊戲發行出去。這段時間估計會很忙，哪有時間去旅遊，不行不行！總不能剛回來工作，又要當起甩手掌柜吧？你想去，你自己去！」


  「哦……」杜承淮低下頭，只留一個發旋給郝龐看，竟然顯得有幾分失落。


  郝龐心裡一揪，忙道：「你忘了，再過兩天高考成績就要出來了，我不得留在這看我考上沒有啊！」


  杜承淮緩緩點了點頭，看上去像是被說服了。


  「你不問問我報的哪兒？」郝龐撇了撇嘴，他不問杜承淮，是因為知道杜承淮會報武大。上輩子杜承淮曾經告訴過他，他選擇醫學系是對醫學有興趣，報考武大，則是想去他爸媽認識的地方看看。


  承淮從小是在爺爺奶奶身邊長大，見到父母的次數都屈指可數。後來去了澳門，也鮮少見到自己的母親，所以想在杜媽媽讀過的學校學習，也是理所當然。


  那還是杜承淮在他面前少有的脆弱。


  仔細想想，承淮是很渴望父愛和母愛的吧？


  杜承淮看到郝龐的表情的時候，就幾乎猜到了郝龐在想什麼。他不動聲色地勾了勾唇角，繼而道：「我不問。」


  就算我們報的不是同一所學校，我也會想辦法讓我們在一起讀書。龐龐，我不會再放你離開我的視線之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