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糟心
這都什麼跟什麼……
郝龐用手肘支撐著身體的重量，只是陷入沙發的手臂絲毫提不起勁來，再加上張晟高的抓著他手腕的力道奇大，幾乎是一瞬間，郝龐就處在了劣勢之中。
突然，他輕聲笑了笑。
「要做就做，這是我欠你的，打一炮能還上，我求之不得。」郝龐卸了所有的力道，好不反抗的姿態看得張晟高心痒痒，可他卻不得不停下動作。
「你真狠。」張晟高眯了眯眼，起身進了浴室。
沒等郝龐鬆一口氣，浴室裡頭就傳來男人粗重的呻.吟聲。郝龐只好回房關門，耳朵是清凈了，腦子卻因為幽閉的空間而愈發活躍起來。
不能再這麼下去了。
這些天，無論他怎麼解釋，張晟高就跟聽不見一樣，一旦他有想要攤牌的意思，張晟高都會想方設法打斷他。
郝龐深深嘆了口氣，張晟高就吃准了自己狠不下心，利用這一點慢慢滲透到他的生活里。他知道張晟高想要做什麼，可他卻不得不承認，張晟高的溫水煮青蛙對他太有效果了。
事到如今，只能快刀斬亂麻。
就在這時，門響了。
「有事？」郝龐走到門口，問。
「龐子，讓我進來。」張晟高的聲音傳了進來。
郝龐戒備道：「你要幹嘛？」
「不幹嗎，就坐坐。」
郝龐想了想，把門打開了，「進來吧。」
張晟高似乎沒想到郝龐這麼輕易就鬆口，很是愉悅地笑了笑，「龐子，你真好。」
「我明天搬走。」
張晟高臉色變了變，「別提這些——」
「張晟高，」郝龐的語氣格外嚴肅，「我說過，以前是我的錯，你想報復，我毫無怨言。可其他的，我沒辦法答應你。都是男人，能不能別拖泥帶水，要不然連朋友都沒得做。」
張晟高看著郝龐，眼底滿是血絲，「郝龐，我他.媽守了你一輩子，你就這麼狠心要離開我？我告訴你，不可能，我不可能放手，除非我死。」他的眼神兇狠而哀傷，彷彿垂死的困獸，發出絕望的哀嚎。
郝龐忍不住瞳孔驟縮，心臟也像是被攥住了一樣，一抽一抽地疼。他還記得上輩子剛剛認識張晟高的時候，這貨就跟高傲的公雞一樣，理都不帶理人的。可他偏偏那麼高雅高貴，舉手投足都能看出幾分世家子弟的做派，他在外人面前，從來都是端著架子，與生俱來的疏離感絲毫沒有讓他的魅力有哪怕一分一毫的折扣，反而吸引了無數的女生。
用句時髦的話說，這人就是移動的荷爾蒙。
郝龐從沒想過，這樣傲氣的人竟然會露出這麼哀怨瘋狂的表情。可似乎也沒什麼好震驚的，他見過張晟高憤怒的樣子，見過張晟高哀傷的樣子，也見過張晟高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的豪放姿態。現在不過是在他面前又多了一種別人不知道的情緒而已。
可是郝龐是真的很心疼。
「你別這樣，咱們好聚好散……」
「好聚好散？」張晟高都快哭出來了，「龐子，我死而復生，難道只為了等你這句話？呵，我還不如沒活過來。」
「這樣好歹可以騙騙自己，看，郝龐還是愛你的……」
郝龐眼神微閃，直到現在，他才深刻感受到張晟高對自己的執念有多深。
「晟高，你真的沒必要……」
「郝龐，我求你不要說了！」張晟高伸手把郝龐抱在懷裡，「我什麼都不奢望了，只要你留在我身邊就好，難道你連這個也要拒絕我嗎？」
郝龐沉默良久，才道：「那我們約法三章？」
張晟高同意了。
看到對方眼睛里的亮光，郝龐無奈地搖了搖頭。
次日，他醒來洗漱的時候，聽到張晟高似乎在打電話，他就順便聽了一耳朵。
「你想和我聊聊？」張晟高哼笑一聲，「可惜我不想和你聊，浪費時間。」
「張瑤瑤，我有喜歡的人了，但那個人不是你。」
似乎是那個校花張瑤瑤？不過張晟高拒絕別人的段數要比自己高多了。
郝龐心中暗道得多跟這位學學才是。
所以等張晟高心情不大好地從廚房出來，就看到郝龐認真地在吃麵包和牛奶。
他不由得笑了笑，「龐子，早安。」
「嗯，」郝龐喝了一口牛奶，「你想跟我共進早餐？」
張晟高很自然地坐在了椅子上，「怎麼？」
「可是我不想。」說完，郝龐就一抹嘴巴，離開了。
張晟高一臉懵逼，長臂一伸把人拉到面前，「大早上的吃火藥了？」
「張晟高，我有喜歡的人了，但那個人不是你。」郝龐繼續道。
張晟高突然哈哈大笑起來。
郝龐拿不解的眼神瞅他。
「你真是太可愛了。」張晟高捏了捏郝龐的臉，「偷聽我的電話？」
郝龐避了避對方親昵的動作，擰著眉道：「我覺得你的做法很有借鑒意義啊。」雖然現在看上去似乎不太有用的樣子。
張晟高又笑了，「你以為說兩句話就能讓我滾蛋？天真！」
「哦。」冷漠。
「小壞蛋，」張晟高似乎愛上了逗弄郝龐，「你說，我該怎麼懲罰你呢？香一個怎麼樣？」
「呵呵。」郝龐迅速退回座位上，略帶困惑道，「事實證明，你這套說辭不行啊。」
張晟高挑了挑眉，「怎麼不行？」
「我照搬了，沒效果。」郝龐聳了聳肩，「張瑤瑤其實挺好的，你要不要考慮一下？」
張晟高卻還是笑，「她再好，也沒有我的龐子好。」
郝龐：……
見郝龐沉默，張晟高也很有眼色地沒有繼續說什麼，只是兩個人到了學校，才發現事情並沒有想象中那麼簡單。
張瑤瑤竟然在操場上擺了九百九十九朵玫瑰，向張晟高表白。
郝龐哈哈大笑，幸災樂禍道：「你看，我都跟你說了，你的說辭一點兒用都沒有，兄弟，請節哀。」
張晟高看著郝龐眉飛色舞的模樣，心裡頭跟貓抓一樣，他廢了好大的毅力才才剋制住擁抱郝龐的衝動。
張瑤瑤此刻站在玫瑰中間，穿著粉色長裙，飄飄然如花中謫仙。她款步走來，「張晟高，我喜歡你，我們在一起好嗎？」
此刻周圍已經圍了一圈又一圈的人。張瑤瑤是校花，張晟高又是學校的風雲人物，兩個人的名氣都不低，這事兒很快就傳遍了學校，圍觀的人數瞬間提升到了新的高度。
郝龐見事態有變，趕緊沖張晟高使了使眼色。
張晟高突然靈機一動。
他笑著看張瑤瑤走過來，淡淡道：「我說過，我喜歡的人不是你。」
張瑤瑤眼角帶淚，泣不成聲。
美女的哭泣總是惹人心疼的，更何況是張瑤瑤這個等級的大美女，當即有學長學弟要出來給張瑤瑤出頭。
這時候，張瑤瑤突然問，「那她是誰？你喜歡的人，是誰？我要知道，我到底輸在了哪裡？」
張晟高把視線投向了郝龐。
郝龐背後一寒。
「就是他，我喜歡的人是郝龐，你連他的萬分之一都不如，憑什麼要我舍珍珠而取瓦礫？」
郝龐：……哦豁。
……
郝龐以為這樣做至少能維持短暫的和平，但沒想到，先出問題的是他這邊。
「你有事情瞞著我。」杜晟淮肯定的語氣從手機裡面傳來，心虛的郝龐差點沒直接摁下掛斷鍵。
郝龐也沒打算隱瞞，他呼出一口濁氣，問道「你怎麼知道的？」
那邊似乎思考了一會兒，然後才有回應，「一周之內你主動給我打電話的次數平均兩到三次。但是這周，只有一次。」
「那也有可能我比較忙。」郝龐忍不住辯駁，「快期末考了，總要準備準備考試吧。」
「期末考比我重要？」杜承淮問。
郝龐頓了一下，「你覺得呢？」
「沒有。」杜承淮倒是很坦然。
郝龐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你倒是自信。」
「連這點自信都沒有，怎麼做你的男人？」杜承淮反問道。
本來這類似情話的話，郝龐是挺喜歡聽的，但是這些天，他對感情的事情格外敏感，所以沒有第一時間回復杜承淮。
「你果然有事瞞著我，不坦白坦白么？」
郝龐嘆了口氣，他倒是想坦白，卻不知道從何說起，只能拒絕道：「其實也沒什麼大事，這不是我看新聞，據說發現了一種比較特殊的流行病，我有點擔心。」
「別擔心。」
「大概是我杞人憂天了吧。」郝龐勉強笑笑。
杜承淮似乎輕笑了一聲，安撫道：「好好睡一覺，明天起來一切都好了。」
「嗯。」
等掛了電話，杜承淮朝不遠的管家吩咐了兩句。
「少爺是要去做什麼？」管家是杜承淮父親的人，信得過。
杜承淮淡然道：「偷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