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零三章 滄桑古氣
大道痕迹,虛無縹緲,無形無影,參透只靠運氣和機遇。? 〔{ 自古多少強者止步於此,抱憾終身,久久不能感悟。
縱然王元清等人位列空武境強者,實力強悍,可他們對於大道痕迹的感悟,卻依然停留在實意的階段,苦苦掙扎百餘年,依然沒有上升到道痕的層次。
並不只是他們,從古至今有無數強者,全都是屹立在絕顛,出類拔萃的天才之輩,但縱然強如他們,最終卻無一例外,全都局限於實意與道痕間的罅隙中,一生鬱郁不得志,只能凄涼離世。就連當初院長等人,也是為了尋找突破實意的沖關之葯,選擇進入小荒宮,最後卻慘死其中。
由此可見,從實意突破到道痕,難度有多大。王元清等人活了這麼久,卻還未見過一位感悟到道痕的強者。他們只是從古籍中了解,一旦掌握了道痕,就擁有改變一方天地,影響時空格局的能力,到時候,只要道痕掌控者心念一動,這片空間的萬物,乃至時間,全都會生改變,這是一種乎常理的大神通。
簡單言之,只要這片天地有道痕掌控者出現,那他就是這裡的天,就是這裡的神,舉手投足,可以改變包括時間在內的一切軌跡。除非有實力更強者出現,否則沒人能夠撼動他的神威。
「在下北鄔城王家家主王元清,敢問前輩是誰?為何要出手阻攔於我?」
事到如今,王元清已經不再妄想擊殺徐焰,對方用道痕改變了時間的流動,剛剛他度的減緩,就是因為對方把時間的間隙拉長了,所以才會出現那種詭異的狀況。在如此可怕的能力面前,他就算想扒了徐焰的皮,卻也有心無力。
隨著他問話的落下,本來鬱鬱蔥蔥,高樹遍布的森林,忽然涌動出迷濛的霧氣,如浪潮滾滾,翻騰不休。一位黑青年從中現身,腳下踩踏雲霧,飄然出現在眾人的視線當中。
男子容貌俊逸,身材偉岸,風姿卓絕,站在那裡,彷彿能與天地融於一體,雲霧在他身上飄蕩,將其身姿襯托的似真似幻,如謫仙臨塵,有幾分空靈飄然的味道。
就算心裡已經做好了準備,可在場眾人還是感覺極度震撼。這個男人出現的太突然了,根本沒有半點預兆,他好像一直在此,卻又像是姍姍來遲,讓人有種錯亂的感覺,一切都太不真實了。
「將自身融於天地道勢,這人至少是天武境。」竟然遇到了這種層次的強者,眾人心中不得不驚。
「今天這事麻煩了。」陳鶴臉上的笑容很尷尬,看上去比哭還難看。其他人亦是如此,都提心弔膽,大氣都不敢呼出。
他們都將此人當做了徐焰的師尊,心中暗暗叫苦。如果對方知道自己的所作所為,事情可就糟了,一旦人家不由分說,執意要殺掉所有人,那他們都無力抵抗,只能認命。
「敢問前輩是?」王元清又將問題重複了一遍,神色恭敬,沒有半點倨傲和不滿。他此刻心中很忐忑,這裡是一片未開化的森林,平時人跡罕至,這個青年不可能無緣無故出現,一定是來找徐焰的。
男子融形於霧海,聽到王元清的話語,他緩緩抬頭,一雙深邃的寶石眸子直視而來。
王元清感覺毛骨悚然,這個人的眼神很純凈,但卻有種詭異的氣息。在他抬頭看向自己的時刻,彷彿這片天地都化成了一雙巨大的眼瞳,將他牢牢鎖定,無地遁形。
「這個人,我要帶走。」
男子並未回答王元清的話,直接轉移視線,落到徐焰身上,他的語氣很淡,沒有任何感情的起伏和波動,但落在這裡所有人的耳中,卻有種不容置喙的味道。
「前輩你不能這麼做,他和我有深仇大恨……」王元清欲言又止,他聽這個強者的口氣,似乎和徐焰並不熟識,可對方卻想將其帶走,這讓他並不甘心。
男子卻不看他,只是輕輕的揮了揮袖袍。頓時,這片天地變得非常安靜,所有的一切都在瞬間凝固靜止,就連空氣也似乎被他感染,停止了流動。
王元清額頭滲出細密冷汗,他感覺自己的身體無法移動,嗓子也似乎被上了鎖,無法說話,只能呼吸。
所有人都是這樣,丹田內的戰魂徹底沉寂,不受控制,根本不能動彈。這片天地的道勢完全被控制,只有那個青年可以動,他輕飄飄上前一步,腳底生日月,彷彿與天地共生,明輝流轉,透出迷濛的光暈。
他來到徐焰身邊,伸出一指,輕點在徐焰眉心。只見一陣淡黃色的漣漪擴散而出,徐焰本有些虛弱的呼吸,慢慢恢復正常,略有些黯淡的肌膚色澤,也容光煥,恢復了正常的膚色。
徐焰脫離了危險,氣勢也恢復到巔峰狀態,只不過沒有醒來,像是陷入了深度睡眠一般,呼吸很平穩。
青年捏著下巴,目光在徐焰身上掃動,最後落在他眉心的位置,在那裡,黑白雙色的太極圖案在緩慢流轉,有一股恍若太古的氣息從其中蕩漾而出。
「嗯?」青年挑了挑眉,像是現了新大6,盯著徐焰眉心許久,一直沒有說話。
他伸手朝太極圖摸去,但讓人吃驚的事情生了,不足嬰兒拳頭大的太極圖,忽然急轉動起來,兩條小巧的蛟龍從中飄出,龍身盤繞間,流轉出一道道滄桑古氣,如水波般朝青年涌動而去。
青年眉頭忽然皺起,心念一動,這片天地的時間,頓時猶如慢放一般,被他放緩了好幾倍。不遠處王元清等人的呼吸也受到影響,一呼一吸間,都變得遲滯無比。
青年想用道痕之威,影響時間的流動,以此阻擋這股玄秘的古氣,但即便如此,最後卻依然失敗了。
這些古氣猶如來自遠古時代,浩瀚而久遠,根本不受影響,朝四下蔓延,從所有人身體上掠過。
它沒有殺傷力,從人體上經過,就像春風拂面,空靈輕盈,沒有任何實質的傷害。但在靈魂上,卻給人無上威壓,就像是無垠的天穹塌了下來,讓所有人都身體巨顫,差點一個趔趄,跪伏在地。
唯獨青年表現的還算冷靜,他一揮衣袖,時間頓時恢復正常。可他的臉色不像此前那麼自如了,望著徐焰,眉頭鬆鬆緊緊,不知在想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