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六十二章 賠禮道歉
此言一出,四座皆驚!所有人的臉色都在瞬間生變化,古怪有之,憐憫有之,甚至有人露出一絲幸災樂禍之色,像是看戲一般,看著眼前這一幕。
申公屠的臉色,變化的最為明顯。前一秒還在沾沾自喜的他,這一刻卻露出一副膽寒的表情,甚至連冷汗都冒了出來。
他可以無視城主,可以不給王元清面前,但卻不能不小心對待眼前這個少年。此子底細神秘,同時還是三階馴獸師,如果惹惱了他,誰知道會有什麼後果?
「徐兒,不得無禮!」申公屠一邊沖著申公徐大吼,一邊瞄了徐焰一眼,而當他瞧清後者的面色之後,一張臉,頓時變得蒼白了起來。
眼前的少年,似乎並未聽到申公徐的話語,只是在淡漠的喝酒,他的臉色古井無波,但隱隱之中,卻幾分冰冷的寒氣浮現而出。
「你是聾子嗎?我讓你滾開,你聽不到?」申公徐對申公屠的警告置若罔聞,繼續沖著徐焰吼叫。他的嗓門很大,猶如雷鳴,頓時便將其他酒席的注意力,吸引了過來。
不少人心中興趣漸濃,他們一開始就對徐焰的身份感到好奇,不過卻不敢上前詢問,如今有人願意當出頭鳥,正好是遂了他們的心意。
「逆子,回來!」申公屠焦急的無以復加,就連語氣,都變得憤怒無比。
「果然是個蠢貨。」徐焰忍不住冷笑一聲,這個申公徐,腦子遲鈍愚蠢,和他優異的修鍊天賦,幾乎是兩個完全反向的極端。
瞧見徐焰對自己不理不睬,申公徐的臉色徹底陰寒,索性不在說話,手掌彎曲成爪,一股強猛至極的罡氣,從掌心噴薄而出。
隨著氣勢的迅攀升,他的嘴角,也是露出一絲猙獰笑意,腳掌狠狠一踩地面,身體浮空十尺,隨後猶如一尊小山般,從天而降,掌心對準徐焰,狠狠地砸落下來。
十尺的距離,本就很近。申公徐幾乎瞬息便至,掌心之中,翻滾著深紫色的霧氣,隱隱有著一抹低低的野獸咆哮聲傳出。
然而,面對他這般狠辣的攻勢,徐焰卻依然是穩如泰山,淡定品酒。直到申公徐的手掌,距離他的頭頂只剩三寸距離時,他才不緊不慢的一抬手,將手中酒杯,輕拋而出。
「嗖!」
銀制的酒杯,在空中劃出一道刺眼白光,由下至上,狠狠地撞擊在申公徐的腦門。
「咣當!」
一道沉悶的撞擊聲響起,申公徐出一聲慘叫,本來下沖的軌道,竟然生偏轉。整個人猶如被丟出去的沙包,朝著身後的牆壁,狠狠地倒射回去。
「咚!」
又是一道撞擊聲,在徹底安靜下來的院落中,緩緩響起。那申公徐的身體,與厚實的牆壁轟然對撞。巨大的撞擊力,頓時便讓牆壁瀰漫出無數裂縫,猶如蛛網一般,密密麻麻的蔓延開來。
人頭洶湧的庭院,在這一刻陷入徹底的死寂,所有人怔怔的望著額角起包的申公徐,再瞅瞅全程連頭都未抬一下的徐焰,內心掀起了驚濤巨浪。
單單是一個酒杯,就將玄武境四重天的申公徐逼退,這種恐怖的實力,已經過了所有人的想象。不少人甚至產生了一種錯覺,認為剛剛那一擊,並不是徐焰所為,而是王元清暗中插手,才讓他得逞。
但若真是如此的話,申公屠就在近前,怎麼可能現不了?他和王元清的修為相差無幾,自然不可能無動於衷。眾人想到最後,竟然忍不住心生恐懼,喉結滾動,臉色驚駭。
申公屠,陳鶴等各族家主,也在此刻瞠目結舌。望向徐焰的目光,不知不覺多出一抹異樣的色彩,那副模樣,就像是在看一隻怪物,而非一個人。
他們沒想到,這個少年僅僅是初展身手,就將傲視同輩的申公徐一擊擊潰。整個過程乾脆利落,他甚至連頭都沒抬,根本沒有看這個對手一眼,勝負便已見分曉。
庭院中央的一處酒桌,是王家後輩所在的席位。王慕水和王玄正在其中,要說全場最為鎮靜之人,除了王元清之外,便非此二人莫屬。他們今日見過徐焰的手段,所以在申公徐還未動手之際,就已經猜到了結果。
徐焰全程都沒看申公徐一眼,這種態度,簡直比無視更加傷人。
他以酒杯作為武器之後,索性拿起酒壺,開懷暢飲。時不時還嘖嘖稱讚,好酒。
王元清也面露開懷笑意,道:「徐兄果然好酒量。」
申公屠嘴角微微抽搐,心中雖然充斥著濃濃怨念,卻不敢顯露在臉上。他只能借酒澆愁,悶悶的自飲了幾杯。
徐焰剛剛的出手,並不是很重。申公徐很快便站起身來,他臉色鐵青,猶如一頭猛虎般,再度氣勢洶洶的衝殺而來。顯然是很不服氣。
可這次,他並未得逞。那申公屠臉色陰沉,沖著他大喝道:「給我住手!」
喝聲如奔雷,蘊藏著空武境強者的恐怖威勢,如同蛟龍出海,滾滾而來。那申公徐身體巨顫,直接被震在原地,止步不前。
不遠處,那些不明就裡的申公族人,也被申公屠這一道厲喝,震得嚇了一跳。他們面面相覷,不明白這位高高在上的家主,究竟為何火。
「真是個蠢蛋。難道你當這裡是碧羅宮,想怎麼做,就怎麼做?」申公屠望著申公徐,感覺頭疼無比。自己這個兒子,什麼都好,可就是沒腦子,無論什麼情況,都只會順著自己的心意來,完全不知收斂這兩個字的含義。
「既然申公兄如此明白事理,那老夫也提個要求。」王元清笑眯眯的看了申公屠一眼,旋即意味深長的笑道:「你現在也看到了,令公子出言不遜,甚至動手冒犯我的客人,若是不賠禮道歉,那實在說不過去。所以.……」
王元清話到此處,便戛然而止。但其中的意義,不言自明。
申公屠臉色陰晴不定,連連變幻。但到最後,他卻只能深吸口氣,強壓心中的憋屈與憤怒,沖著申公徐命令道:「道歉!」
「父親?」申公徐雙目瞪大,面色錯愕,本就缺根弦的腦子,在此刻更是大惑不解。
他作為碧羅宮二長老的弟子,自小便得宗門器重,宗門絕大多數弟子,全都自己敬畏有加,不敢以言語頂撞。久而久之,他便形成極度的自我,迷失其中,無法自拔。
然而如今,父親卻因為一個外人,對自己大雷霆。這一點,申公徐始料未及,他想不明白,就算抓破頭皮,都想不明白。
「道歉。」對於申公徐的想法,申公屠卻根本不加考慮,他此刻威嚴畢露,字字珠璣,擲地有聲,不容別人有分毫異議。
可他的心,卻在隱隱絞痛。他在平時,本就是個極度護短的人,尤其是眼前這個小兒子,因為牽扯著家族未來的緣故,更是被他無限縱容,沒有呵斥過一次。
但在眼下,申公屠沒得選擇,就算心在滴血,也只能強迫。
庭院之中,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匯聚到了申公徐的臉上,皆是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唯獨徐焰,明明是當事人,卻猶如旁觀者一般,兀自飲酒,看也不看那申公徐一眼。
「前輩果然是前輩,真有范。」不遠處,王玄望著徐焰,眼中星星直冒,也學著後者豪飲了一壺酒,卻被嗆得咳嗽起來。
王慕水鄙夷的瞥了他一眼,隨後轉移目光,挪動到徐焰身上,一雙星眸,也附帶著少許崇拜之色。
申公屠喘著粗氣,雙拳緊握,面色一陣青一陣白,難看到了極點。
他受不了這種侮辱,可惜父命難為,就算心中極不情願,最終也只能強忍下來,從齒縫中擠出三個字:「對不起!」
徐焰放下酒壺,擦去嘴角酒漬,臉上帶著燦爛笑容,漫不經心的說了一個字:「乖。」
申公徐差點噴出一口老血,他惡狠狠地剮了徐焰一眼,隨後大步邁開,迅離開此地。
「王兄,在下還有事,先走一步。」申公屠的口氣也很陰沉,隨意的抱了抱拳之後,便匆匆離去。
「慢走,不送!」王元清哈哈一笑,聲音揶揄。申公屠聽到這話,面色更為陰冷,暗自詛咒一番后,便消失在了視線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