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六十一章 把位置讓出來
「見過各位家主!」青年雙手抱拳,朝著眾人行禮。 不過他並未彎身,神色也始終桀驁不馴,看上去並非是行禮,而是挑釁。
「呵呵,這是犬子,申公徐。他自小就被我安置在碧羅宮,一直刻苦修行,今天為了給王家慶賀,我特地將他叫回,來參加這場宴會。」申公屠樂呵呵的說了幾句,話語看似平淡,卻帶著幾分得意之色。
一位身穿華貴綢緞的老者,目光在申公徐身上一掃,頓時露出驚異之色,道:「我看令公子的年紀,不過才二十四五吧,可是實力,卻已經達到玄武境四重天,這種天賦,恐怕在整個北鄔城的年輕一輩中,無人能出其右。」
「哎,僥倖僥倖。若不是他拜了碧羅宮的二長老為師,恐怕也不會有如此神的進步。」申公屠朝著眾人拱拱手,「漫不經心」的道。
但是,他這番話落在別人耳中,卻是多出幾分炫耀的意味。尤其是當他說出,申公徐的師尊,正是碧羅宮的二長老之後,這種炫耀的意味,頓時更加突出了幾分。
申公徐,年僅二十四,比之王慕水都小了好幾歲,可他的實力,卻是一點都不比後者差,甚至還有過的勢頭。如此優異的修鍊天賦,就算放眼整個北鄔城,都是獨一無二的翹楚,年輕一輩,無人能和之比肩。
而且除此之外,他還有另外一個身份,那便是碧羅宮二長老的入室弟子。在場許多人都清楚,碧羅宮等級森嚴,尊卑觀念極強。二長老是僅次於宗主與大長老的存在,可謂二人之下,萬人之上。如今申公徐成為他的弟子,身份的含金量,自然水漲船高。
現場眾人的眼神,頓時變了,有震撼,還有艷羨。
申公屠似乎很喜歡這種感覺,臉上的笑容極為燦爛,活像一朵迎風招展的向日葵。他有意無意的瞥了王元清一眼,眼眸深處,掠過一絲淡淡的惡毒之意。
就算你王家出了一位馴獸師,那又如何?王玄是庸才的事情,幾乎人盡皆知,區區一個殘次品,日後能有什麼成績?
但申公徐,就遠遠不同。他雖然不是馴獸師,可修鍊天賦群,一直被申公屠當做秘密底牌,暗中培養。只要假以時日,定當傲視群雄,成為一方霸主。到時候,整個北鄔城,便是他申公家的天下。
王元清位列席,在申公徐出現的一刻開始,臉色就變得不好看。
他早就知道,今天這些老對頭的出現,肯定是目的不純,不懷好意。如今申公徐的出現,像是一種警告,也像是一種下馬威。
「既然令公子天賦如此優秀,為何不將之送入浮光聖境這種一流門派,區區一個碧羅宮,似乎有些折煞公子的天資吧?」那位綢袍老者面帶微笑,表面看不出什麼,心中卻在暗自腹誹,這個老混蛋,實在太陰險了。
聽到他的問話,申公屠頓時露出痛心疾之色,惋惜道:「唉。提到這個,老夫就覺得很可惜。那時候犬子剛剛出生,恰巧碧羅宮有修士經過北鄔城,瞧見犬子天賦非凡,於是便將他帶走。老夫當初也是糊塗,如果能夠忍一忍,說不定犬子現在,就已經成為浮光聖境的核心弟子了。」
「呵呵,浮光聖境?」聞言,王元清卻是露出不屑之色,皮笑肉不笑的道:「還好你兒子沒有進入浮光聖境,不然現在他哪有機會站在這裡,早就屍骨無存了。」
申公屠一怔,面色瞬間陰沉了下來,道:「你這話何意?」
「孤陋寡聞。」王元清掃了他一眼,淡淡的評價了四個字后,便以一種看白痴的眼神看著申公屠。
申公屠眼中爆出一絲殺機,身子騰地一聲站起,看樣子是要怒。但就在這時,陳鶴卻拉了拉他的衣袖,將其阻止了下來。
「申公兄忙於族中之事,對外界生的一些事情,可能並不知曉。」陳鶴輕聲一笑,解圍道。
申公屠怒氣稍減,惡狠狠的剮了王元清一眼,這才怒氣沖沖的坐下。
「到底是什麼事?」
「北境的荒古聖地,小荒宮,申公兄知道吧?」
「略知一二。」申公屠點頭。
「在幾月之前,不知是誰放出消息,告知世人,小荒宮的封印被解除了。」陳鶴外表平靜,但每次提到這件事的時候,心中還是波瀾起伏,無法平靜。
不僅是他,現場所有人,包括早就聽聞小荒宮開啟的知情者,也在此刻陷入沉默,面露凝重之色。
小荒宮,被封印了千古歲月,無法追根溯源。如今一朝開啟,引得整個北境轟動。甚至連北境以外的一些勢力,也得知了這個消息,紛至沓來,想要進入其中,尋求機緣。
「浮光聖境從幾月前開始,就已經派遣出不少宗門弟子,抵達小荒宮。可結果呢。這些弟子全都一去不復返,徹底沒了蹤影。」陳鶴凝視著申公屠,瞧見後者臉色的變化,他才繼續道:「不過這些只是開始,浮光聖境並不死心,他們後來又6續派出許多弟子,想要進入小荒宮,可結果依然是打了水漂,杳無音信。那些弟子,甚至還有不少長老,全都下落不明。」
「雖然我不知道他們在小荒宮經歷了什麼,但只要略加猜測,也能想到,這些弟子,肯定都葬身在小荒宮,屍骨無存。」
申公屠靜靜的聽完,臉色從一開始的憤怒,到最後變成了恐懼。他現在才明白,剛剛王元清的話,並非揶揄,而是的確如此。
就算自己的孩子潛力不俗,但浮光聖境作為一流勢力,裡面的弟子,哪個不是天資卓絕之輩?可最終,他們全都被浮光聖境利用,成為了進入小荒宮的炮灰。
「原來如此,還真是我孤陋寡聞了。」申公屠壓下心中震驚,乾巴巴的笑了笑,臉色逐漸緩和了下來。
王元清嗤之以鼻,沒有理睬這個傢伙。
徐焰坐在一旁,全程都在聆聽,沒有插一句話。他對於小荒宮的事情,比在場任何人都清楚,包括當初放出小荒宮開啟消息的人,也是他。或許小荒宮對其他人而言,很新鮮,很震撼,但對徐焰而言,卻等於老生常談,很無聊。
他多看了申公徐一眼,心中忽然湧起一股古怪的感覺。
從小被送入某個門派,暗中培養,等到關鍵的時候,才放出來。這種身世,貌似和自己很相似啊。
只不過,兩人的性格,卻是天差地別。這個申公徐明顯不是心思縝密之輩,依靠著不錯的天賦,就囂張跋扈,一點也不懂得人情世故。
「這種性子,若是不加收斂,遲早要吃虧。」徐焰搖了搖頭,剛舉杯喝了口酒。這才不到兩秒的時間,申公徐便用行動,坐實了他的想法。
「就算是浮光聖境,那又如何?碧羅宮的二長老,實力為冥武境巔峰修士,我接受他親自培養,修鍊的度,可不比浮光聖境的弟子差勁。」申公徐目光灼灼,竟然和王元清直接對視,他冷笑道:「你還是顧好你自家的人吧。據我所知,你王家今日的喜宴,是為了慶祝誕生了一位馴獸師,而且據說這個馴獸師,還是一個遠近聞名的廢物?」
「這種人,不過是出門踩了狗屎,沾了點運氣罷了。你難道指望一個廢物,能夠鹹魚翻身么?我告訴你,廢物就是廢物,就算僥倖得到異血體質,也沒有任何用處。」
「放肆!」王元清勃然大怒,直接拍案而起,眼中爍動出騰騰殺氣。
申公徐頓時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威壓迎面襲來,讓他難以承受。可他並未就此妥協,而是死咬著牙,強忍著劇痛,依然瞪著一雙虎目,氣勢洶洶的直視王元清。
王元清的臉色,徹底陰沉了下去。
「呵呵,徐兒,別說了。你身在別人的家族,不能沒大沒小。有些話,就算是事實,也不能隨便亂說,不然的話,你讓人家的面子,往哪裡擱?」申公屠也站起身來,看似在打圓場,實則卻沒有半點內疚之意。
不痛不癢的「斥責」了申公徐一番后,他又轉過頭,沖著王元清笑呵呵的道:「犬子從小在碧羅宮修行,對人情世故牽涉很少,說話的口氣,難免直了一些。還望王兄不要怪罪。」
王元清臉色陰晴不定,雙目眯起,殺機隱現。但他最終並未作,而是緩緩坐下,隱藏在袖口的雙手,也漸漸的鬆開。
不管怎麼說,申公徐始終都是碧羅宮的核心弟子,縱然王家在北鄔城權勢滔天,可在人家碧羅宮眼裡,卻依然是渺小如螻蟻,泯然眾人矣。就算這個兔崽子出言不遜,他也無法火,只能夾著尾巴做人。
申公屠顯然知道這一點,所以絲毫不顧忌王元清的臉面,他招了招手,剛打算讓人多安排一張椅子,神色卻是忽然一愣。
只見申公徐擺了擺手,旋即轉移目光,將視線落在旁邊的徐焰身上,他眉頭緊皺,口氣冷漠道:「你是什麼東西,竟然有資格坐在這裡?趕緊滾開,把位置讓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