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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1章 一個老總的位置,讓了也就讓

  不再轉道南城,可以避開某些人和某些事。


  既然當初接納了joice的存在,現如今,宋傾城沒想再因為joice和郁庭川去爭執什麼,同時也相信在joice的問題上,郁庭川會有正確的解決辦法。


  郁庭川問她:「自己決定好了?」


  「嗯。」宋傾城點頭:「我長這麼大隻去過一次首都,還是在很小的時候,雖然那裡現在霧靄嚴重,不過還是想再去看看。」


  聞言,郁庭川不免失笑:「想去北京,以後還怕沒機會?」


  「就當是避免些麻煩。」


  宋傾城如實道:「剛才大嫂和我說了些話,她希望維持現狀,可能現在這樣,對joice來說是最好的。」


  她覺得,付敏和郁庭川單獨談話,談的事情里應該包括了joice的身世。


  付敏打算遠走他國,何嘗不是對婚姻失去了信心?

  像郁家和付家這樣的家族,應了『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的說法,一有點風吹草動,恐怕會很快傳遍整個圈子,況且郁祁東才剛醒沒多久,付敏雖然沒直接提出離婚,不表示她真的可以原諒丈夫,只不過是考慮得更周全。


  郁庭川看著她,眼神帶了溫暖:「我一直認著joice,會不會不開心?」


  宋傾城搖頭。


  隨後,她開口回答:「這個世上不是所有真相都必須大白的,特別是不牽扯違法犯罪的問題,很多時候,適當的隱瞞也是一種的保護,因為有些真相,只會給人帶去不愉快,也有這樣的說法,當事人有知道真相的權利,可是這份權利,不該建立在傷害之上。」


  見郁庭川沒接腔,宋傾城又道:「上回我在書房找書看到一句話,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在撫養教育自己的小孩時不應忘記其他沒有血緣關係的小孩,不是做人要沒有原則的去善良,而是說,哪怕什麼都不做,守住自己的底線不去傷害別人,也是一種善良。」微微停頓了幾秒,她再度開口:「我和你在一起的時候,joice已經是你的兒子,現在的情況,不過是繼續這種狀態,不是么?」


  說到這裡,她的左手往前伸過去,握住郁庭川放在桌上的右手。


  指腹輕輕撫著男人手背,精瘦的感覺。


  宋傾城望著他道:「不管你做怎麼樣的選擇,我都是站在你這一邊的。」


  品味著她通情達理的話語,郁庭川反手捏著她細軟的小手,稍稍加重力道,沒有過多的解釋,心裡卻有著動容。


  關於joice是繼續做他的兒子還是認回郁祁東這個父親,郁庭川確實有考慮過,包括慕晏青,得知郁祁東醒了后也給他打過電話,郁祁東對joice會是怎麼樣的態度,知道當年事情的人都能猜測出一二,哪怕是親生骨肉,也不一定真會有感情。


  已經不是年輕衝動的年紀,想事情不再停留在表面。


  現在把joice是郁祁東兒子的消息公之於眾,百害而無一利,時間帶給人的不止是閱歷,還有成長,不管是生理還是心理,三十幾歲的郁庭川,比起二十幾歲的他,處理問題的手段只會更穩重。


  如果郁祁東想認回這個孩子,郁庭川也不會佔著孩子父親的身份,說到底,他只是孩子的叔叔,哪怕對孩子有照顧,終歸不會像疼愛孩子的生身父親那麼周到。


  在思考關於孩子的問題時,大人會生出這樣那樣的顧慮,孩子的成長過程里,即便不能充滿愉快,也不該被束縛太多的東西,joice本身就有缺陷,性格極其敏感,如果他知道自己不被親生爸爸所喜,加上慕清雨已經離世,難保不會變得自閉自卑。


  就像宋傾城白天說的,不是每個人經歷過磨鍊都能擁有一顆強大的心臟。


  面對打擊,更多的人是從此一蹶不振。


  郁庭川不想拿個孩子去做試驗,這些年過去,也把自己放在孩子父親的位置上,他認下joice這個兒子,不是為郁祁東,不否認考慮到整個郁家,但更多的,如今是希望這個孩子好生長大,為孩子的餘生著想。


  要是孩子長大后哪天來問他身世,郁庭川不會做隱瞞。


  當joice學會獨立,有了自己辨別問題的能力,他這個父親可以把所有的事都告訴他,到時候,孩子要做怎麼樣的決定,他不會去干涉。


  至於請辭恆遠老總的職位,不僅是董事們的反彈,也不單是郁祁東醒來的問題,郁庭川有著自己的考慮,是出於他身體的考慮。


  這天晚上,顧政深也過來了一趟。


  宋傾城第一次在雲溪路八號園見到顧政深,按照鞏阿姨說的,以前顧政深常常過來,在她搬進這裡后,顧政深就沒再上門。


  在慕清雨墜樓自殺后,這是宋傾城第二次見顧政深。


  上一回,是在郁老的葬禮上。


  顧政深瞧見來開門的是宋傾城,神情有些不自在,但仍然主動和她打招呼,還算客氣,宋傾城知道顧政深對她的成見不小,除了慕清雨的原因還有顧衡陽的事,既然對方先遞過來橄欖枝,哪怕是為郁庭川,她都不能給人吃閉門羹。


  所以,宋傾城往裡讓了讓,又朝樓梯口道:「顧先生來了。」


  沒過兩分鐘,郁庭川就從二樓下來。


  他手裡還拿著個噴水壺。


  配上那身居家的穿著,倒也不顯違和。


  反而是宋傾城,嘴邊噙著淡笑,當郁庭川步下台階,她立刻上前,接過空空的噴水壺,不忘問一句:「都澆好了?」


  郁庭川笑了:「如果有懷疑,自己上樓去看看。」


  「不去,現在露台上蚊子很多。」


  宋傾城說完這話,拿著噴水壺去了衛生間。


  目送著她的背影離開,郁庭川轉身走進客廳,和顧政深各自在沙發坐下。


  「大晚上怎麼還特意過來?」


  郁庭川開腔問。


  顧政深看著他說:「你的胃有問題,要動手術的事,如果不是江遲今天說漏嘴,你是不是打算一直瞞著所有人?」


  「不是什麼大的手術。」郁庭川拿起水壺,為顧政深倒了杯涼開水。


  以前家裡一個人住,沒有太多講究,現在有了另一個人,原本單調的別墅似乎變得不太一樣,宋傾城喜歡淘些漂亮的小東西,譬如水壺和杯子,看著彩色塗鴉的闊口矮腳杯,郁庭川的語氣緩和少許:「胃潰瘍而已,休息大半個月就能康復。」


  「你主動辭去恆遠的總經理位置,也是因為這場手術?」


  在顧政深看來,郁庭川在董事會議上的請辭,不止那些董事驚訝,就連其他生意人都無法理解,就算郁祁東醒了,憑郁庭川這幾年在商場上攢下的人脈,不至於對上郁祁東沒有一爭的可能。


  再說,恆遠董事會的那些老傢伙沒想象的那麼齊心。


  顧政深今天中午外出應酬,在酒店碰見恆遠的那一位黃董。


  對方說到郁庭川請辭,語氣滿是可惜,也有點恨鐵不成鋼的成分在話里,黃東認為,郁庭川是受不住激,直接撂下擔子走人,完全不管恆遠十幾萬員工和股民的死活,太過衝動也太意氣用事。


  坐在酒店的休息區,黃董的原話是:「我去過他住處,他不肯再插手恆遠的事,話說得很明白,他現在不是恆遠的總經理,況且手頭還有別的事情,對恆遠無暇兼顧,雖說董事局任命他大哥為總經理,當時是沒別的辦法了,算是權宜之計,要不然,恆遠比現在只會更亂,現在郁祁東的身體沒有康復,他又在醫院躺了那麼多年,公司的業務都需要了解起來,一時半會兒,肯定做不了什麼大的決策。」


  說到這裡,黃董再次嘆息,他認為郁庭川是管理恆遠的最好人選,如果其他董事真覺得郁庭川權利過大,那麼就設立coo(首席運營官)或者cfo(首席財務官),彼此相互制衡,也好過現在這種兄弟相爭的局面。


  提到董事會議上的投票,黃董又道:「梁國松他們幾個提出罷免總經理,屬於臨時性的決定,不符合公司的規章章程,哪怕投票結果真是於郁總不利,我和其他董事也會提出異議,免不了重新召開董事會投票,到時候想辦法拖延董事會議,完全可以給他爭取到更多時間,再說,郁祁東手裡只有股權的託管權,那20%的恆遠股權持有人是他女兒,郁總和他侄女關係不是素來不錯,那個丫頭只要持中立態度,有些董事也會繼續觀望,頂多投個迴避票,情況遠沒有那麼糟糕。」


  顧政深聽到這些話,沒發表什麼意見,哪怕他心裡也有疑問,所以應酬完,回去的路上,他就給江遲打了個電話。


  慕清雨的過世,在他和郁庭川之間劃下一道溝壑。


  不至於形成萬丈深淵,心裡的芥蒂卻消不去。


  但是,得知郁庭川辭任的消息,他私下多少在關心著,從江遲口中得知郁庭川最近身體不太好,顧政深猶豫再三,終究還是親自來了趟雲溪路八號園。


  因為江遲有交待,顧政深並未把郁庭川生病的消息再傳出去。


  這會兒,看著郁庭川雲淡風輕的樣子,顧政深忍不住說:「就算你要動手術,也不必搞到辭職這一步,完全可以借休假在香港或國外待一個月,你大哥就算想拿回總經理的位置,也得先掌握公司的業務情況,沒有兩三個月恐怕不能坐穩屁股底下的椅子。」


  郁庭川卻道:「我要是出國做手術,以恆遠那幾位董事對我的關心程度,恐怕不出三天,消息就會不脛而走。」


  放下水壺,他又說:「與其等他們來挖個底朝天,不如我自己先辭去這個位置,省了他們一番工夫,也讓我能好好休養一段日子,免得做個手術還要東躲西藏。」


  顧政深聞言,總覺得不是這麼回事,以他對郁庭川的了解,郁庭川不是這麼容易退讓的性格,走到今時今日的位置不容易,怎麼能說放手就放手?

  哪怕郁庭川手上有產業,但是離開恆遠,等於自斷一臂,以後辦事做生意肯定沒有以前那麼方便。


  鬼使神差地,顧政深往衛生間方向看了一眼。


  有個猜想一直在被他忽略,但是現在,還是說出口:「沒了恆遠總經理的身份,那些董事不會再死盯著你,包括媒體,現在大多去守你大哥那邊的消息,你現在如果入院動手術,曝光率還是比較低的,江遲告訴我,你已經安排joice和宋……她出國,所以離開恆遠,也是因為是不想讓她知道你要動手術?」


  客廳里,兩個男人說話的聲量不大。


  加上從衛生間回來的過道,從客廳望出去,一目了然,即便談及有些話題,也不用太刻意避諱著。


  顧政深的問話,郁庭川過了會兒才回答:「不全是。恆遠有我大哥在,他的行事作風更討那些董事歡心,他不是無能之輩,度過了適應期,各項工作很快就能上手,倘若我繼續留在恆遠,哪怕開始能兄友弟恭,到最後定然免不了彼此事事相爭。」


  半晌,顧政深才開口:「你現在這樣,讓我感覺消磨了不少鬥志。」


  郁庭川說:「人總是會變的。」


  顧政深的視線停留在郁庭川臉上,似嘆氣的道:「所以,就順水推舟把恆遠老總的位置讓出去了?」


  「一個老總的位置,讓了也就讓了。」


  「……」


  顧政深無話可說。


  這晚離開前,他看著郁庭川道:「如果有需要幫忙的地方,打電話給我。」


  「好。」郁庭川頷首。


  ……


  宋傾城特意在衛生間待了好一會兒,等她回來,客廳里已經沒人,剛想著是不是上了樓,別墅的門開,郁庭川從外面進來。


  「顧先生人呢?」她問。


  「走了。」


  郁庭川在玄關處換鞋,又和她閑聊的道:「這聲顧先生,未免太過生疏。」


  宋傾城看著他:「難道要叫他顧總?」


  對上她虛心求教的眼神,郁庭川微微一笑,說:「連名帶姓就行,不用跟他太客氣。」


  「那我下次可以把他關在門外么?」


  郁庭川聽的笑了。


  宋傾城又說:「別以為我真的猜不到,他不喜歡我,肯定沒少說我的不好,不是只有他對我不滿,我心裡也有不高興,早知道這樣,當初還不如收了他家的支票,讓他們說起來的時候能更理直氣壯。」


  「看來怨氣確實不少。」


  郁庭川說著笑,見她身上的裙子無袖,便讓人早些上樓。


  夜裡,宋傾城有些難以入睡。


  想到凌晨可以查高考成績,心裡難免記掛著。


  ------題外話------


  如果傾城不出現,個人覺得,老郁和老顧會成為很好的一對_(:3」∠)_

  再深度剖析,老顧不怎麼喜歡傾城,是不是也有好基友被女人搶走的心酸和委屈?


  老顧:背過身蹲著畫圈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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