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結局卷吻了下來
城郊一間別墅里,陸朝衍懶洋洋的從樓上下來,他本來就俊,前兩年因為成為植物人,皮膚變得偏白,偏生又是那種怎麼都沒有辦法晒黑的人,所以招人嫉妒的很。
如果不是因為他姓陸,是陸航國際的總裁,會讓人覺得他其實是個小白臉。
男人的眉英俊極了,漂亮又邪魅,比眼底流出來的光帶了三分邪肆,七分英挺,襯的那雙眼睛很有精氣神兒,這會兒往沙發上懶洋洋一坐,弔兒郎當的態度一下子從骨子裡溢了出來:「你們這是打算把我關到什麼時候呢?」
關?誰能想象的到,那天把陸朝衍帶走的人是秦家大少呢。
秦西城正在辦公,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從筆記本面前微微抬了頭,男人的眉目始終帶了一絲陰柔,眼睛落在男人身上,不答反問:「老五,你這話說的。」
「難道不是關?」陸朝衍很是驚訝的語氣。
「只是請你來來住幾天。」比起臉皮厚,其實秦西城跟寧陌寒有得一拼:「這裡住著不挺舒服的!」有玩有樂,可以短暫的休個假了。
「舒服你妹!」陸朝衍分分鐘來了脾氣。
當初他被人帶走的時候,還當真以為是檢察院的人,所以束手就擒,結果一到地方才發現是秦西城的老窩。
這兩天,他好吃好喝的被供著,除了自由之外,跟外面沒什麼兩樣。
但是,他不爽,很不爽!
其實剛開始他沒有想明白為什麼秦西城會把自己關起來,還弄了一支部隊來守著他,生怕他給跑了,後來聽秦西城跟寧陌寒打電話,才明白過來秦西城這是什麼意思。
為了幫厲晟堯追女人,還挺拼的。
可是他家小四已經不要他了,再拼也沒用。
秦西城輕笑,悠然:「老五,你這脾氣,最近可不太好噢。」
如果換個立場,秦西城被關幾天,他心情都好得起來,才怪!陸朝衍眼睛微微一眯,冷冽的光便從眼尾溢了出來,寒涔涔的:「你把我關在這裡,是因為我妹妹?」
秦西城眸光不變,不動聲色的看著他:「隨你怎麼想。」
「秦西城!」陸朝衍站了起來,雖然秦西城表情沒什麼變化,可是陸朝衍多了解他,大會家都是光著屁股一起長大的,雖然陸家跟秦家不一樣。
陸家從政從商,人脈特別廣。
而秦家,是黑道,那是實打實的黑。
當年秦家以軍火發家,後來生意越做越大,只不過由秦西城接手之後,才慢慢的漂白。
可是有些東西,骨子裡是黑的,怎麼都洗不白。
比如這性子,陸朝衍微微眯了眯眼睛,男人的眼極漂亮,像是剜出了一道光:「這兩年,小四跟我感情最好,你信不信,我隨便一句話,能讓小四永遠都不會原諒厲晟堯。」
然,秦西城卻笑了起來,陸朝衍一看他這個眼神。心知不好,他竟然被秦西城擺了一道,心底懊惱的要死!
時初在所有人眼中已經死去,偏偏被他這一說,就全泄露了。
男人的笑悠悠的,如水一般緩緩渡開:「老五,你這是威脅我?」
「不,我只是跟你講條件!」陸朝衍幾不可察的輕輕搖頭,他不厚道再先,自己回敬一下又如何,漫不經心的敲著手指,後身子一展,笑意一下子瀰漫在眼底,偏偏有一種冷冷清清的涼:「我如果在你這裡有什麼三長兩短,你覺得我妹妹會不會以為是厲晟堯指使的?」
時初不是傻瓜,而秦西城也沒有那個能力能把這件事情一直隱瞞下去。
所以,時初一定會知道真相如何。
他現在唯一希望的就是妹妹不要回來!
秦西城距今為止,並沒有見過時初。
這兩年陸朝衍把時初藏的好,全四九城恐怕只有陸家幾個人會知道,偏偏陸家這兩年,跟他們關係還真是不親近。
所以,想打探消息還真是打探不出來。
他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二哥就這麼下去,不動聲色的鎖住男人的眼,男人陰柔的眼睛里像是纏了一道薄薄的霧,霧色升騰,竟然有幾分撩人之色在眼底盪開。
嘆了一口氣:「老五,你這又是何必?」
見陸朝衍沒搭話,他繼續開了口,聲音說不上是有情緒,可是仔細聽,卻有一種一劍封喉的味道:「二哥的情況想必你也知道了,我怕他再見不到時初會更加嚴重。」
「兩年前時初的死,二哥受的折磨不比任何人少,他真的後悔了,他一直在為當年的事情恕罪,老五,人都會犯錯,更何況是二哥,他早已經為他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而現在,能拯救他的只有時初了,所以,老五,你看在咱們兄弟一場的面子上,讓他見見她,好嗎?」
若說這輩子,秦西城也沒有對誰這般低聲下氣說過話,為了厲晟堯也真是拼了。
陸朝衍嘴角不屑的一彎,想也沒想的回答:「不可能!」
除了這件事情別的都行,他陸朝衍這輩子就陸時初一個妹妹,兩年前的事情差點把他嚇和心神俱裂。
如今小四好不容易恢復了一些,他怎麼可能再讓自己的妹妹跳入絕境。
想見小四,作夢!
他厲晟堯憑什麼!
而另一邊,從時初進來辦公室之後,整間辦公室里靜的一點兒聲音都沒有,除了厲晟堯的呼吸。
時初聽著,心裡的那點兒急,那點兒怒突然慢慢平靜了下來。
她對他無怨無恨,再見不過是一個陌生人,如果不是為了哥哥,她當真不會出現在四九城,當然,這輩子也不可能再見厲晟堯。
女人今天穿的極為簡單,青絲素衣,像一個不沾凡塵的冷漠上仙。
美如玉,涼如冰。
她總是這樣,無論是兩年前艷光十足的樣子,還是兩年後平淡如斯的樣子,卻瞬間勾住人的視線,讓人很難從她身上移開視線。
她目光平淡的望著厲晟堯,並沒有打量辦公室的一花一木,甚至她來這裡,只是一個過客而已,聲音平靜的開口:「厲總,你這麼費用心思讓我出現,是為什麼?」
兩年前,他用一句,我這輩子子,最後悔的就是你。
兩年後,他卻用盡手段,只為逼她出現。
陸家出事的時候,她其實並沒有想過那麼多,直到她接到了那通簡訊:想救陸朝衍,就來見我,署名,厲晟堯。
她方知道這一切都是厲晟堯所為!
他怎麼敢!輕輕的吁出一口氣,時初這兩年的心境其實已經有了很大變化,很平靜,很平淡,波瀾不驚,看著厲晟堯,哪怕以前再恨再怨,在她心底慢慢變成了陌生人。
她想,他跟她陌路是最好的結局,為何又相逢?
若是不見,她或許可以有朝一日找個帥帥的男朋友,結婚,生幾個混血寶寶,漂亮的不像真的,至於年少時的愛戀,跟兩年前的她一起死了。
俊美森涼的男人聽到這句話全身控制不住的發抖,看著女人活生生的出現在他面前時,他有太多太多的話要說,可是卻一句話都說不了出來。
兩年前,他抱著她的屍體時,那時候才明白什麼叫真正的絕望。
他跟寧陌寒說過,他去雪域那一次,他很後悔,因為他的離開導致了時初差點沒了孩子,那段時間她過什麼樣的日子,他聽到之後比任何時間都難受。
他沒有陪她去做一次檢查,他甚至沒有陪肚子里的孩子好好說說話,他就沒了。
「嗯?」他皺了皺眉,似乎沒有聽懂她的話。
時初感覺被他目光望著,彷彿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我收到了一條簡訊,說是如果要見我哥,就來找你,這件事情,是不是跟你有關係」
不過轉瞬之間,他像是終於明白了她話中的意思。
她來見他,只是為了陸朝衍,這個念頭像是一條蛇一般咬在他心頭一口,而有個念頭越來越清楚,她還活著,活生生的站在他面前。
半晌之後,他終於舔了舔乾澀的嘴唇,竭力控制身體的顫抖,聲音卻怕的發抖:「想再看你一眼。」
兩年來,他日日夜夜重重的做一個幻夢。
夢中的她會對他哭,對他笑,他才知道有她在,人生如何都圓滿。
秦西城,寧陌寒他們說他病了,他知道自己病了,若不是病了,又怎麼會執念入骨,明明知道她不在了,偏偏她又無處不在。
她似乎聽到了什麼可笑的笑話,勾唇冷嘲:「那你這一眼,還真是金貴。」
不惜將陸航國際拉下水,就是為了她一眼,真可笑!
時初覺得要不自己是個神經病,要不厲晟堯是個神經病,他們都病得不輕,不過也就是瞬間的功夫,她已經收斂了眸子里的情緒。
重新恢復淡漠如水。
而身後的蘇寒簡直給跪了,這兩年厲總病得很嚴重,他總說自己沒事,可是他們誰都知道他其實有事的,他變得對自己越來越嚴苛。
他總覺得是自己害了時初,害了孩子,成日成夜的睡不著覺,他們要去請醫生,可是他從來都不願意去看心理醫生。
一個無病的人怎麼可能去看心理醫生呢。
而厲晟堯似乎注意到了她眼底一閃而逝的涼意,手指輕點在桌面,成拳,像是極力按捺住自己的情緒一般:「小時,你哥哥的事情很抱歉,我馬上去處理。」
這麼好說話,時初一驚,目光似信非信的掃了他一眼,厲晟堯開始打電話,但是電話剛剛打通,秦西城說,陸朝衍被人救走了!
聽到這句話,厲晟堯眉心重重一跳!
「到底怎麼回事?」
秦西城一五一十的把事情簡單說了一遍,原本從頭到尾都是一場騙局,新聞是假的,緋聞也是假的,行賄收賄也是假的,全tm是假的!
一切都是寧陌寒跟秦西城的設局,就是為了逼時初回來!
「秦四,我tm想弄死你!」摔了電話之後,厲晟堯大口吐了一口氣,感覺太陽穴隱隱跳動,不,是整個心肺俱痛!他該如何跟時初解釋。
而與此同時,時初的手機也響了起來,她看到是陌生人的電話,本來不太想接,最後還是接了電話,電話裡面陸朝衍的聲音響了起來:「小四!你在哪兒?」
「哥!我回來了。」時初若不是為了哥哥肯定不可能回來,聽到哥哥的聲音心裡頓時松花了一口氣,她知道哥哥不願意讓她見厲晟堯,他總覺得自己還會喜歡厲晟堯。
可是,怎麼可能呢。
她怎麼可能再喜歡他,她愛了他十五年,終於在兩年前大徹大悟,她跟他根本不是一個世界上的人,勉強在一起,不過是彼此折磨罷了。
陸朝衍卻聽到這句話,瞬間來了脾氣:「陸小四,你腦子進水了嗎,誰允許你回來的!」
時初聽著哥哥中氣十足的聲音,略略放了心,看來哥哥並沒有受到什麼虐待,嘴角浮了一個淺淺的笑:「哥,我馬上回去。」
陸朝衍這才放了心,又簡單叮囑了幾句,最後才掛了電話,可是掛電話之前,時初分明聽到了那邊有一道女聲。
她一愣。
哥哥身邊什麼時候有女人了,怎麼沒有聽他提起過,不過她記憶里倒是有過一位,當年哥哥在海城當市長的時候,好象因為一個女人成了植物人。
雖然他這兩年沒說,可是哥哥偶爾的情緒,會莫名低落。
也許那個時候,哥哥是在想那個叫姜魚的女人吧。
真不知道那個女人到底是怎麼樣玲瓏剔透的女人,能讓哥哥看上眼。
厲晟堯出來的時候正巧看到時初在發愣,而他忍不住喊了一聲:「小時。」
聽到這句話,時初終於恍過神來,明晃晃的目光在看著男人的目光平靜如水,無波無瀾,她以前善於隱藏情緒,如今並不需要隱藏任何情緒。
「抱歉,厲總,我誤會你了,打擾了,再見。」那話要多疏離就有多疏離。
而她說的這些全都是因為陸朝衍不在他這兒,瞧見她欲走的身形,厲晟堯突然上前一步,不由分手的攥住了她的手腕:「小時。」
女人被迫停下步子,依舊波瀾不驚的望著他。
那雙眼睛讓厲晟堯的心絞成一團,他還活著,還能活生生的再看他一眼,真好!
最後真到時初忍不住了,終於不咸不淡的開了腔:「厲總,您還有事嗎?如果沒什麼事,我是不是可以回家了?」那句話雖是疑問,卻沒有一點兒尋問的味道。
「有事!」厲晟堯的目光微不可察的變了變,開口說道,可是話音剛落,他才突然想起來一句話,這輩子我情願沒有認識你。
那句話,雖然是他對她說,可是這兩年,他最後悔的就是這句話,這一句話徹徹底底的成了他的夢魘,無法擺脫,也擺脫不掉。
他以為兩年前的事情,如果再見,時初一定會對他冷眉豎眼,甚至老死不相往來,她確實來了,卻是因為陸朝衍。
是不是,如果不是因為陸朝衍,她這輩子都不會見他?
一想到這個可能,厲晟堯的心裡像是被剪刀剪開,勾出一道道血肉模糊,他的胸腔痛的幾乎發不出任何聲音來,就連臉色一下子蒼白到了極致。
旁人或許不清楚,蘇寒可是清清楚楚的,厲總這個樣子分明是欣喜時初的回來,又怕她突然的離開,如此繁複交錯的情不斷的撕扯著他的靈魂。
時初定定的望著他:「什麼事?」
很多事,比如說他想問問她這兩年過的好不好,她這兩年在什麼地方,她這兩年為什麼不聯繫他,她是不是還在怪他?
那個形形色色的問題如同一塊巨石一般堵在他的心口,他一個字都問不出來,目光落在她身上,交織成一種濃厚的深情,像是滿的要從那雙眼睛里溢出來。
可是,時初彷彿沒看到一樣。
倒是蘇寒最終忍不住開了口:「時初,其實厲總有件事情想請您幫忙。」
她的目光漠漠的落在他身上,有種奇怪的光在裡面微微晃動,瞧見她的眼神,蘇寒頂著壓力再一次的開了口:「這兩年,厲總得了一種奇怪的病……」
話音未落,挨了厲晟堯一記白眼。
「小時,你別誤會,我沒有生病,我一切都很好……」厲晟堯生怕時初會擔心,所以故意截斷了蘇寒的話,可是這個時候的時初怎麼可能還會擔心。
她對他,早已經沒有任何感情。
「你怎麼樣,跟我有什麼關係。」那話,從時初說出來的時候,她已經後悔了,她對厲晟堯已經無欲無求,為什麼說出這麼肆無忌憚的話。
她,不是早已經不恨了嗎?
厲晟堯聽到這句話,眼睛里卻閃過一絲狂喜:「小時,你是不是還在怪我?」
「沒有。」時初搖頭,低語:「我對你,早已經沒有任何要求。」因為沒有要求,所以他無論如何,都跟自己沒什麼關係。
這一次,她真的不打算再多呆:「抱歉,我真的該走了。」
「一起吃個飯吧?」這般尋問著,卻直接吩咐了蘇寒一聲:「蘇寒,你在一品軒訂個位置,我跟小時要過去吃飯。」
這兩年,這還是頭一次厲晟堯給人吃飯。
這兩年他把所有的應酬推給了寧陌寒,自己下了班就回家,然後呆在屋子裡日復一日的想著時初,彷彿這樣,時初還能在他身邊一樣。
他拒絕去時初墓地,他拒絕去見她,彷彿這樣,她還會活著一樣。
蘇寒正欲點頭,卻聽女人淡漠溫婉的一句話:「不用了。」
兩個男人的目光同時落在她身上,一個驚訝,另一個震驚,好半天之後,厲晟堯才尋回了和聲音:「小時,你剛來,就要走嗎?」
他這話說得小心翼翼,如果不是兩年前的事情,他什麼法子都能用,可是因為有兩年前的事情,他什麼辦法都不敢用,只能這般小心翼翼的對待她,生怕惹她動了怒氣。
身後蘇寒聽著厲晟堯小心翼翼近乎討好的語氣,莫名的覺得鼻子一酸,這兩年,厲總何曾對誰這般低聲下氣過。
這世界上,除了一個陸時初,怕是沒有人能讓他這樣了吧。
「我跟人有約了。」她來找厲晟堯本來就是為了哥哥的事情,如今哥哥已經安全無虞,她也沒有必要繼續留在這裡了。
只是她始終沒有問,為什麼厲晟堯不在厲氏財團上班,反倒是在這一家新公司。
不過這些到底跟她沒有什麼關係了。
「跟誰?」他忍不住問了一聲,這一刻,他竟然連那個能陪時初一起吃飯的人都嫉妒了。
時初答:「一個很重要的人。」
時初說完就離開了,而厲晟堯悵然若失的站在那裡,久久沒有動作。
時初剛到樓下,就看到了陸家的車子,正準備走過去的時候,突然車門豪無預兆的拉開了,從裡面躥出來一個高個人靚的男人。
一下子將她抱在了懷裡,然後低下頭,就吻了下來!
厲晟堯從辦公大樓出來,就看到了這一幕,臉,瞬間綠了!
他還沒有有所反應,陸時初就跟那個高個靚俊的帥小伙勾肩搭背的上了車,車子開出老遠之後,他才恍過神來。
拒絕他的吃飯邀請,她就是要跟這個外國佬一起吃飯。
陸時初,你可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