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不長眼的人,大概就是說他們吧
病房裡,陸瑾安還在鬧騰,硬要陸恩慈給厲晟堯聽說這件事情趕過來的時候,那個瘦弱的身影筆直的站在手術室外,看她這情形,想必時衣錦被推進了手術室,她就在這裡站了多久。
晚風微涼,吹在女人單薄的身子上,彷彿讓人莫名多了一層冷意。
伸手,想人圈在懷裡,時初似乎感覺到空氣中蔓出男人身上的冷香,不用回頭,也知道是他來了,這一刻,她突然覺得無比的軟弱。
身後有這樣的一個男人,她竟然想依賴一刻。
「厲晟堯,如果外公……」她張了張嘴,那一刻,聲音啞然到了極致,她甚至不敢說,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情,她說不出來,也不敢說。
厲晟堯不用看女人的臉色也知道她的表情是多麼絕望,他的大手不知道什麼時候拍著女人的後背,低聲哄道:「外公不會有事的,我保證。」
興許是得了男人的保證,時初一直不曾鬆懈的表情,這會兒終於出現了一絲波動,她肯定的點了點頭:「嗯,不會有事的。」
像是在,自問自答。
「小時!」感覺到懷中的女人微微顫抖,沒有人比厲晟堯更清楚,時衣錦對她的重要性了,比起陸家人,時初最在乎的就是這個外公。
這也是為什麼,這幾年他每次回四九城,都會去時家坐一坐,陪陪這個老人。
他跟時衣錦雖然有時候都不提時初,可是每個人心底都很清楚,他們都在關心一個人,等一個人回來,完好無損的回家。
時初咬了咬唇,直到口腔里傳來淡淡的鐵鏽之味,她才恍過神來,目光透著一股子難以言說的冷,時初本來就長得好看,若是臉色冷下來,自有一股子驚心動魄的美麗。
安城人都說時初笑的好看,長得漂亮,整一隻笑面虎,她能在笑著的時候不由分說的整的你哭爹叫娘,可是她臉色冷下來的時候,不比笑的時候差到哪裡去。
那一冷,如同秋霜掃眉,一雙鳳眸里像是剜出了一道波光粼粼的冷意,像是一片澄清的雪湖中泛了一絲冷:「倘若外公有什麼三長兩短,我一定不會讓他們好過!」
不知道過了多久,醫生總算是出來了,因為有厲晟堯在,所有的事情都交給了他,而時初去陪時衣錦,隔著透明的玻璃窗,看著裡面身上插滿了密密麻麻管子的老人,時初只覺得心如刀割。
說到底這件事情是因為自己而起,倘若不是她得罪了陸瑾安,他們又怎麼會在這個時候找自己的麻煩。
想到陸瑾安,她的眸色冷的不止一星半點。
既然有人要找死,她不妨讓他們知道,有些人,他們惹不起。
她給寧頌笙打了一通電話,電話剛掛了,就有人找上門來,看著陸家三人組,時初的表情又冷了不止一星半點,倒是許鳳嬌為難的開了腔:「小初,你外公沒什麼事吧?」
這個女人,她怎麼還有臉問外公的情況,她們夫婦兩在外公耳邊沒少說難聽話,她現在竟然道貌岸然的關心外公的情況!
時初冷冷勾唇,一絲冷意便攜在了唇角,莫名的讓人覺得疏離:「不勞您掛心,我外公很好,如果沒有幾個不長眼的人來這裡擾了他的清靜,我想他以後會更好。」
許鳳嬌動了動嘴唇,倒是陸瑾安不顧許鳳嬌的阻撓出了聲,如果陸恩慈不在,他或許能裝個病,受個傷,讓時初那丫頭負責,但是陸恩慈從頭到尾陪著他做了一遍檢查,在陸恩慈眼皮子底下,他可是不敢輕舉妄動。
如果是以前,陸瑾安還能用以前時初犯下的大錯拿捏住這個二哥,可是這回時初回到四九城之後,他突然發現,二哥好象變了。
以前陸家誰有人敢提起時初,二哥絕對會跟誰急,畢竟,陸家三兄弟,陸恩慈絕對是最疼愛陸雙華的那一個。
陸雙華唯一的一個孩子被時初害得落下了終身殘疾。
他身為哥哥的怎麼可能不氣,不怨!
甚至每次陸恩慈見到時初時,對她的態度也是相當惡劣,但是這一回,他雖然沒有給時初說好話,但是心卻慢慢的偏向了時初。
這絕對不是一個好現象,陸家三兄弟之中,除了大哥陸青雲之外,陸老爺子退下來之後,陸恩慈幾乎是陸家最有權勢的一個人,因為時初的事情,陸恩慈這幾年低人一等,可是現在時初回來了之後,他的態度慢慢的變得微妙起來。
畢竟時初再怎麼說是陸恩慈的生的,他雖然對時初有氣有怨,可是這麼多年,思女之痛早已經擊垮了這個男人,再加上兒子也出事了,他又聽了時初的一些事情,他對這個女兒的態度慢慢改觀,但是陸瑾安卻是見不得事情朝這個方向發展:「陸時初,你是什麼意思!你把靜臨關起來了,難道還不準讓我們來要人。」
不長眼的人,大概就是說他們吧!
方才陸瑾安已經添油加醋把事情說了一遍,陸恩慈卻沒什麼表態,這會兒看著時初冷冷的表情,難得多嘴問了一句,他是聽說了時初在厲家的事情。
可是看這丫頭,也不像是懷孕的主兒,他一肚子疑惑只能按捺在心裡:「時初,你三叔說的是不是真的?」
「陸二爺是不是弄錯了,我什麼時候有三叔了?」那表情真真疑惑至極。
陸瑾安被時初氣得臉色又是一變:「呵,有你這麼蛇蠍心腸的侄女,我可是不敢當!」
時初也不惱,只是淡淡說了句:「你們該慶幸今天我外公沒什麼事,若是我外公有什麼三長兩短,哪怕陸靜臨不在我手上,我也會讓你們這輩子再也看不到他。」
許鳳嬌驚恐的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望著時初。
倒是陸瑾安氣得渾身直哆嗦,他揚起手指了指這個女人:「二哥,你聽到了吧,靜臨失蹤的事情果然跟這個賤丫頭有關,二哥,靜臨可是你侄女,你可得為她作主啊!」他罵完這句話,轉而尋求陸恩慈的幫助。
陸恩慈聽到這句話的時候俊眉一挑,陸靜臨是他侄女不假,可是時初同樣是陸瑾安的侄女,可是瞧陸瑾安的態度,分明是不打算把時初放在眼裡。
這樣的態度讓陸恩慈心底分外不舒服。
「時初說了,靜臨不在她手上。」他難得說一句公道句。
可是這話卻讓陸瑾安心底打了一個憷,二哥這是什麼態度?他心底一驚,瞧見時初清清冷冷的眸子,那雙平素愛笑的眼睛里冷意慢慢飛起,像是驚濤染了駭浪。
他莫名一驚,卻仍舊不知死活的說了句:「二哥,你也是被這個丫頭給蠱惑了嗎,你別忘了,時老爺子可是被她氣得心臟病發作的!」
正好厲晟堯辦好時衣錦的事情回來,因為今天發生了這樣的事情,讓厲晟堯相當不痛快,他讓秦西城安排了一下醫院這邊的情況,免得外公以後還受什麼牽連。
結果,他剛回來就看到這麼有衝擊力的一幕,男人的俊顏染了一層冷意,那一雙黑沉沉的眸子里,卻盪著一股子驚心動魄的冷意,像是千山幕雪下的寒冰:「我怎麼聽說,外公心臟病犯了是因為陸三爺而起。」
不輕不慢的聲音傳來,卻給空氣中莫名添了一種東西。
眾人一回頭,只見一個身黑衣的厲晟堯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過來,他長眉微攏,少見的疏離淡漠自眉眼之中化開,像是裹了一層細碎的冰,有光亮自眼底浮出來,卻莫名的讓人覺得身子一寒。
陸瑾安看到厲晟堯,當即揚了笑臉,他可是聽說厲晟堯昨天已經回厲家了,厲大公子這一回來,四九城眾多豪門議論紛紛。
難不成,厲晟堯打算接手厲家了?
如果這位真的是厲家的掌門人,以後他們這些人說話就得掂量一下了。
因此陸瑾安的態度瞬間一變,已經換了一張臉,跟厲晟堯說話的時候,語氣之中帶著微微可見的討好:「晟堯啊,你不知道這個女人膽大包天,竟然囚禁了靜臨,我們正想辦法,讓她把靜臨交出來。」
畢竟當初厲晟堯的態度擺在那兒,雖然他跟陸靜臨分手了,可是他給了一大筆不小的分手費,厲晟堯哪怕跟陸靜臨分手了,不看僧面看佛面,他對陸靜臨的事情肯定會多多少少有一點兒關心,所以這也是為什麼陸瑾安會說這一番話。
他如果知道厲晟堯的真正心思,絕對不會自討苦吃說這些話。
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厲晟堯冰山一般的俊臉似乎出現了一絲裂痕,語氣帶了一絲少見疑惑:「你們是不是弄錯了?」
陸瑾安聽了這話莫名的一愣,覺得厲晟堯的態度比起在安城,好象有點兒變化,一雙狐狸精緊緊的盯著厲晟堯,試圖從他臉上看出一點兒情緒。
可惜,厲晟堯若是不想讓人知道他的心思,是斷不會露出一星半點兒情緒的,他心底緊了緊,有些莫名的望著他:「晟堯,你這是什麼意思?」
「陸靜臨買兇傷人,我帶她去精神病醫院檢查了一下,醫生斷定說她患有嚴重的精神分裂症,我擔心再有什麼亂子,就讓她暫時呆在精神病醫院了!」厲晟堯輕描淡寫的將這一番話說出來,卻成功的讓在場的幾個人變了臉色。
其中許鳳嬌的臉色變化最大,她身子微弱的晃了一下,陸瑾安眼疾手快,當即虛扶了她一把,然後岔岔的看著厲晟堯:「晟堯,靜臨再怎麼說也是你的前女友,你怎麼能出手這般狠毒?」
不止陸瑾安有這個想法,就連陸恩慈的心思也一樣。
如果被關進了精神病院,出來的話,不死也變成瘋子了。
陸靜臨到底是傷了誰,能讓他對陸靜臨不惜痛下殺手!
這些人之中,恐怕只有時初最為明白了,她道是陸靜臨這段時間怎麼沒在她面前蹦噠,原來是被厲晟堯關進了精神病院,他還真是捨得啊。
不過,她並沒有多說什麼,陸靜臨只要不在她面前惹事,對這個人,她真提不上什麼心,所以,她只是目光微微詫異的望了他一眼。
厲晟堯感覺到時初的目光,黑沉沉的眼睛里閃過一道微芒:「陸三爺,你也說了只是前女友,她傷了我最重要的人,我對她已經很客氣了。」
這個很重要的人,讓時初的目光微微一變,她什麼時候成了厲晟堯最重要的人了,而且這個男人,這麼直接了當的跟陸瑾安這麼說話,會不會不太好?
陸瑾安臉色難看的可怕,可他也知道,在四九城,如今是厲家的天下,厲晟堯哪怕不做什麼,他想收拾的人,大把人會幫他去做。
得罪他,絕對不是明智之舉。
倒是許鳳嬌突然丟出了一枚重型炸彈:「晟堯,你這麼對靜臨,你一定會後悔的!」這個與世無爭,看起來無比柔弱的女人,這會兒臉上完全失了血色。
一雙楚楚可憐的大眼睛里,有著深深的震驚!
她怎麼也想不到,厲晟堯會這麼對陸靜臨,她當初想盡辦法把陸靜臨帶回四九城,不是眼睜睜的盾著她再次出事的。
像是看出女人眼底的複雜之色,厲晟堯像是沒怎麼在意,只是語氣不徐不緩的繼續開腔:「對了,有件事情我跟大家交待一聲,時初肚子里已經有了我的骨肉,以後你們做什麼事情之前,記得掂量一下。」
為了避免意外,厲晟堯覺得有必要給大家一個警告,畢竟他的女人,不是什麼人都能碰的,以前他護不了她,以後,誰惹動她,就是在跟他厲晟堯找麻煩。
短短的一句話,卻透著無限的殺意。
陸瑾安似乎被厲晟堯嚇到了,倒是許鳳嬌面色蒼白的拽著陸瑾安離開了。
病房外只剩下陸恩慈的時初,以及厲晟堯,男人目光優雅平靜,彷彿沒有意識到自己方才丟了一個多大的炸彈,他身姿從容,落在時初身上的目光莫名的帶了一層溫柔。
饒是陸恩慈也想象不到,當年沉穩內斂的厲晟堯有一天,會拿這種目光看時初,他神情若有所思的看著這兩人,若是當年沒有發生這些事情,也許他非常贊同他們在一起。
可是……
他們不該在一起,不該!不知道想到了什麼,陸恩慈的面容慢慢的變得堅定了起來,他望著時初,突然出了聲:「小初,你跟我來!」
時初聽到這聲呼喚,不由自主的望了厲晟堯一眼,厲晟堯給了他一個安撫的笑容,她這才跟著陸恩慈的步子離開了病房外。
兩人在距離病房不遠處的消防通道停了下來,時初望著面前的男人,這個人是她的爸爸,親自賜於她生命的人,可她跟陸恩慈的關係一向不好。
這也是為什麼,時初跟他遠遠沒有跟時家人那麼親近的緣故,當年時唯難產而亡,時家非但沒有怪她,反倒給了她絕對的榮寵。
而陸恩慈卻因為時唯的死,對這個女兒一直不上心。
「你跟厲晟堯不能在一起!」陸恩慈倒是直接了當,一點兒都沒有隱瞞自己的心思。
時初微微啞異,好笑的望了他一眼:「陸二爺,這是用什麼身份給我說話?」
「時初,聽我一句勸,厲家不適合你。」陸恩慈看著她明亮的眼睛,那裡面像是劃過了一絲細碎的嘲弄,雖然極淡,可他看得真切。
這個世界上,沒有一個父母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幸福,包括一直不肯原諒時初的陸恩慈,他雖然恨時初毀掉了整個家族的前程,可是他更希望時初幸福。
時初笑彎了眼睛,明明在笑,可是她的眼睛里莫名的藏了一絲冷意,那目光不由自主的讓人打憷:「如果陸二爺沒什麼事,我先走了。」
「時初,難道你以為爸爸會害你嗎?」陸恩慈知道時初的性子,那絕對是冥頑不靈,固執至極的性子,可他明知道會碰釘子,還是不顧一切的把想法說了出來:「我今天晚上安排飛機,送你離開,哪怕你不想回安城,想去國外都可以,總之,你不能再呆在四九城了。」
雖然現在局面平靜至極,可是誰能知道針掀起多麼大的風浪。
他不敢賭!
也賭不起!
在兒子昏迷不醒的情況下,他不敢讓自己的女兒再受一點兒危險。
「還有朝衍,到時候我會想辦法把他也一起送出國,你不是一向最喜歡義大利,身份的事情,我幫你處理!」陸恩慈見無動於衷的時初,又拋出了誘鉺。
雖然這些事情難辦,可是對於陸恩慈來說,卻也能做到,畢竟他現在的位置也不低,如果有心做這些事情,他會做的不著痕迹。
只是,時初必須馬上離開四九城。
她從呆一天,就有一份危險。
時初倒是沒有想過陸恩慈會對自己說出這麼一番話來,其實早在她隱隱約約知道了一些事情之後,她對陸恩慈就沒有那麼排斥了。
畢竟,當年錯在她,她有什麼資格去埋怨別人。
不然,前幾天,那一聲爸爸她是絕對不會喊出來的。
重要的是,陸恩慈不止替她想好了一切,甚至連陸朝衍都提到了,看來他對哥哥被人劫走的事情不是一無所知,而是他明明知道,卻選擇了隱瞞。
看來,他也覺得哥哥留在自己身邊比較安全。
時初淡淡的蹙了蹙眉,表情倒是沒什麼變化,一雙漂亮的鳳眼裡似乎露了一絲小小的啞異,不過很快的,那絲啞異消失,變成淡淡的輕笑:「你倒是大手筆,可是我沒有殺人,為什麼要走?」
如果她走了,才會徹底背負了當年的罪名。
她回來,是為了給自己洗刷冤屈的,而非將自己陷入萬難之地。
若是想逃,她七年前就離開了,何必等到現在。
「時初,不管你有沒有殺人,可是當年的線索早已經被毀得一乾二淨,你以為陸家不想給你翻案嗎,你以為我們不想查出真相嗎,這些年,我們什麼都查不到!」陸恩慈不可能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這意味著,當年設局的人設了一個死局。
一個讓人無法破除的死局。
只要厲少容手中有當年時初買兇殺人的證據,他們陸家就沒有任何話可說。
不然,這麼多年,他們怎麼會韜光養晦,凡事不爭不鬧,低調至極!
時初眼底還是有一絲震驚的,她也沒有想到,這七年,陸家還在查當年的事情,心底有一種微妙的感覺在慢慢發酵,看來,她真的誤會爸爸了。
心中一陣澀然,她嘴角卻挑起了笑,她仍是好脾氣的笑了笑,顯得性子特別的乖巧,一雙眼睛亮亮的,這樣的時初,給人的感覺像是一個懂事無比的小女孩。
誰能想象的到,她曾經是多麼的飛揚跋扈,性子頑劣?
嘴角的笑意越來越深,眼底噙著一絲感激,不濃,但也不淡:「我知道你們關心我就夠了,你放心,我不會讓自己再有什麼事的。」
說完,她轉身就走。
陸恩慈看著她的身影消失在消防通道門口,憂心忡忡的嘆了一口氣,這次到底是福是禍,誰也不知道,唯今之計,只能趕緊回家跟爸爸商量一下了。
這丫頭無論過了多久,固執的脾氣還真一點兒都沒有改。
如果時初真要留下來,他陸恩慈拼了一條命,也要保住她!
他絕不允許,再有人動他跟時唯的孩子!絕不允許!
時初出來之後,厲晟堯還等在那裡,只不過病房外面多了一些保鏢,何伯過來的時候目瞪口呆的看著那些人:「小姐,這是怎麼回事?」
「問他。」她挑了挑眉,讓他問厲晟堯。
厲晟堯簡單把事情說了一遍,然後望著時初,感覺這丫頭對他的態度似乎有了一點兒微妙的變化,似乎沒那麼排斥了。
安排好醫院的事情之後,厲晟堯帶她離開,時初路上一直安安靜靜的,直到快到厲家的時候,突然說了一句:「你真的把陸靜臨弄到精神病院了?」
「嗯。」男人淡淡的應了一聲,似乎對這個話題沒什麼興趣。
時初砸了砸嘴:「真狠,好歹是你前女友。」
厲晟堯眼底的不悅慢慢浮了出來,他伸手將時初扯了過來,眉目之間似乎醞釀了一絲淡淡的弧度:「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漫不經心的語氣,卻讓時初莫名的覺得後背一涼,但是女人一點兒都不怕,反倒是壞壞一笑,嘴角的笑,特別輕挑,問得漫不經心一樣:「陸靜臨難道不是你前女友嗎,還是說,她現在還是你現女友?」
「你說呢?」他不動聲色的回了一句。
時初嘆了一口氣:「哎,果然是陪在你身邊七年的小情人,地位真不一樣!」
厲晟堯手中的力道加重了一些:「陸時初!」
看著男人黑下去的臉,時初又是一疑惑:「難道不是?」
厲晟堯:「……」
還能不能愉快的說話了?
許鳳嬌跟陸瑾安回到陸家之後,一路上,許鳳嬌的臉色都難看至極,這會兒回到陸家之後,更是越發難看,陸瑾安本來打算去找陸榮升告狀,看到這情形,當即也顧不得跟陸老爺子說這個事情了:「鳳嬌,你怎麼了?」
「有點兒累。」許鳳嬌強顏一笑。
「我帶你去看醫生。」陸瑾安緊張兮兮的說道。
若是常人來看,這是一對相敬如賓的好夫妻,許鳳嬌卻說:「不用了,我讓司機帶我過去,你不是找爸爸有事情要說嗎,你先過去吧。」
「可是,我不放心你。」陸瑾安臉上的擔心一點兒都掩飾不住。
許鳳嬌卻莫名的覺得有點兒煩,連一度的好脾氣也失了去:「瑾安!難道你真的要眼睜睜的看著厲家欺負咱們女兒嗎?」
瞧見妻子沉下去的臉色,陸瑾安趕緊安撫:「好,我去找爸爸,如果你一個人不可以,讓傭人陪你一起去,鳳嬌,靜臨都那樣了,你可要保重自己。」
陸瑾安走後,許鳳嬌叫了司機送自己去看病,陸家各房,無論是少爺還是小姐,還是太太夫人,都配有自己的專屬司機,許鳳嬌一上車,司機就問她:「三太太今天去哪兒?」
「老地方!」許鳳嬌臉色不好看,依然是一朵病美人。
「好的!」司機應允了一句,車子不徐不緩的駛出了陸宅,而剛出陸家,許鳳嬌就伸手撥了一個電話,語氣帶了一絲急切:「你在哪兒,我馬上要見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