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有一種愛至死不渝
「怎麼會這樣？」蕭兮月目瞪口呆，看著一棋翻天覆地。
弘慧大師笑了笑，起身離開了棋桌前，神秘莫測得說了一句話，「沒走到最後一步，你怎知最後的結局。」
蕭兮月是個聰明人，一點即通，她的眸子發亮，「大師，你的意思是說我不會死，對嗎？」
「天機不可泄露，」他笑了笑，「蕭施主，你深夜來找老衲有何事？」
蕭兮月這才想起她來找他的事，只是這一刻她不好意思得笑了笑。
「你來找老衲是因為今日之事，對嗎？」她猛然抬頭，詫異得看著弘慧大師，這大師實在是厲害至極，竟然連她的心思都知道。她望著他滄桑中透著明亮的眸子，彷彿知曉天下之事。
蕭兮月羞愧得低下了頭，「對不起，弘慧大師。」
弘慧大師善意得一笑，點了一下木椅，然後執起茶壺，倒了杯熱茶。
春日的夜晚還是有些寒冷，一杯暖茶飲下，溫暖了她的全身。
「蕭施主，當初老衲說過，你們兩人的命格已經交纏在一起了，往後會變成什麼樣，也是看你們自己了。現在你所受的每一份罪孽，皆是他種下的因。你若想要安然，就必須離開他，不然他的罪孽，還得你承受，這後果——」他的臉色黯然，搖了搖頭。
蕭兮月抿了口茶，「這後果會死，對嗎？」她笑了笑，抬頭對上弘慧大師的眸子，得到了答案，她風輕雲淡得了了而笑，話鋒一轉，「可是，我寧願自己飛蛾撲火自取滅亡，也不願停止愛他。大師，你不懂世間的愛，有一種愛叫做『至死不渝』。」
她的眸子堅定得閃爍著耀眼的光芒，那眸中的光芒咄咄逼人，璀璨迷人，它猶如世間最寶貝的明珠，清澈明亮。
弘慧大師只是掃了眼她的眸子，驚艷於她眸子里的光芒，執著茶杯的手微微縮緊，那雙慈祥的眸子微微躲過她的視線，嘴角的淺笑有些苦澀，滄桑渾濁的眸子彷彿浮現了那個倩影。
「天下皆是痴兒怨女，罷了罷了，」他揮斥衣袖，輕嘆了口氣，天下能超越生死的也唯有感情了，「你的命數不該絕，明日開始，我為你針灸。」
「弘慧大師，您真的能治好我的病？」蕭兮月眸子一亮，驚喜地問道。
弘慧大師笑了笑，盤腿而坐，閉上了眼睛。
蕭兮月感激得鞠了一躬，輕輕推開門離去。
「月月，你快去看看，大哥好像陷入夢魘了。」安然急急忙忙跑過來。
蕭兮月一聽，提起裙邊趕忙跑回去。
······
白茫茫的霧環繞著一座精美的宮殿，仙鳥從宮殿上方飛過，發出長鳴。猶如銀鈴般的笑聲傳來，落入他的耳畔，他睜開眼，急忙坐起身，卻不知自己在何方。
寶寶，寶寶呢。他環顧四周，卻無一人，唯有那朗朗的笑聲一遍遍在耳邊迴響。他起身，順著那笑聲走去，只見宮殿的橫樑上自上而下得掛著一個藤蔓編織的鞦韆，那鞦韆上坐著一個小人兒，她的容貌似乎被白而薄的煙霧遮掩，白色的裙擺飄蕩在半空中，盈盈的笑聲便是從她的粉唇中發出，她的身後有個俊美的男人時不時推著鞦韆，他的眸子寵溺深情得注視著白衣女子。
那朗朗的笑聲一遍遍傳入他的耳畔，那般熟悉，弄得他的心頭痒痒的，他急切得想要上去，想要去看那個女子的容貌。
忽然，一個聲音響起，「墨夜上神，你難道不難受嗎？明明是你救了她，而太子佔了你的功勞，現在他們比翼雙飛了，你難道不嫉妒嘛？」
「她是誰？」君墨染忍不住開口問向那個聲音。
那個聲音桀桀而笑，他再去看向那鞦韆上的人兒，精緻絕倫的五官是那般熟悉，那雙美如星辰的星眸泛著隱隱的水光。
「寶寶，」他疾呼，快速想要上去，卻被什麼東西攔截，他只能眼睜睜得看著他的寶寶依偎在別的男人的懷裡。
「只要殺了太子，她就會屬於你。」那聲音一遍遍誘哄著他，「來吧，只要拿出你的劍，她就會回到你身邊。」
不不，他的心裡默念著，口中卻發不出任何的聲音。而他的身體卻不受控制得向前衝去。
就在劍刺入那個男人的胸口時，那個女孩突然擋在他的面前，劍刺穿了她的心口。
「不要，寶寶。」忽然他的嘴巴又能發出聲音，他看著她的血順著她的傷口噴涌而出，眸子里滿滿的震驚和心痛，手中的劍落地，他急切得抱住她，掌心捂住她的傷口，可這樣還是治不了她的血。
她的眸子就這樣一點點失去了光彩。
「啊！」他發出凄厲的叫聲，死死得抱著她的屍體。
那個聲音再次出現，發出可怕的笑聲，「想不想救她，我有辦法。」
「你告訴我，怎麼才能救她，你告訴我。」他沖著那個聲音吼道。
「將你的心換給她，你是上神，就算沒了心，還能活，但是她沒了心，只會死。」
「好，只要能救她，讓我做什麼都可以。」他依著那個聲音教給他的方法，將心換到了她的身上。她的心口開始溫熱起來了心臟跳動起來了，而他的嘴角微微勾起，緩緩流下血。
然而只是一會兒，那顆心臟陡然驟停，她的溫度猛地退去。
「噗——」他捂著自己的心口處，吐出一大口的血，「你不是說她能活嗎？」他的眸子充斥著血色。
那個聲音笑了笑，「對啊，下一世，她就能活啊。」
「你騙我，你騙我。」他放下她的肉體，舉起劍，眸色血光，朝著那個聲音走去，抬起劍，瘋狂得亂砍，像個瘋子。
他的青絲一點點染上紅色，他的眸子血紅詭異，白色的衣袍上站滿了鮮血。他的耳邊充斥著一聲又一聲得慘叫。
而他卻毫無意識，腦海里只有一個指令——殺死它。
直到一切都安靜下來了，仙鶴的長鳴響徹天空。他的靈魂似乎一下子歸位，漠然得看著眼前的血流成河。
「你到底是誰？」
那個聲音桀桀而笑，「我是你的心魔，墨夜。對了，忘了恭喜你，那個女孩喜歡的人也是你。」
他抬起手撫摸著自己的心口處，卻沒有任何的觸動，他低頭一看，原來心沒有了。
「墨墨，你醒醒。」她跑進房間，便看到納蘭宸軒壓著身下的男人。
君墨染的臉色蒼白，額頭上不斷冒出冷汗，四肢不斷抽動，時不時嘴巴里發出恐怖的字眼。
她撲過去，抱住君墨染的身軀，輕輕拍著他的胸口，「墨墨，我在，我在。」她一遍遍喚著他的名字。
他的身體不再顫抖，雙手卻緊緊得抱住身上的蕭兮月，喃喃，「別離開我，別離開我。」她的心中一片酸澀，溫熱的吻印在他的薄唇，「我在，我會一直一直陪著你。」
納蘭宸軒和安然退出了門房，關閉了那屋子裡的心酸與不舍。
當君墨再次睜開眼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天亮了，他剛想動身體，卻意外得看到壓在自己身上的人，他的眸子散發出光亮，他的腦海里還在盤旋著那一幅幅的夢境，雙手不由自主得將蕭兮月緊緊摟住，她還在，幸好她還在。
他的雙臂縮力，很快驚醒了迷迷糊糊睡著的女孩，那雙明亮璀璨的美眸對視上他的紫眸，忽然嘩啦啦得落淚了。
「寶寶，」他慌了，抬起手急忙去擦拭她的眼淚，顧不上身體傳來的疼痛信號。
她緊緊抱著他，放聲大哭，「墨墨，你為什麼要那麼做，我不值得你這樣做，不值得。」
他笑了，指腹輕輕得擦拭著她的眼角，這世界哪有什麼值不值得，只有願不願意，而我願意為你獻出一切。
屋內的溫馨很快就被打破了，納蘭夫婦住在隔壁廂房，一聽到蕭兮月如此撕心裂肺的大哭，以為出了什麼大事，連衣服都來不及穿，急急忙忙奔過來，結果看到如此溫情的一幕，兩個人鬆了口氣。
「月月，你可把哥哥我嚇壞了，」納蘭宸軒抬起腳走進廂房，看到君墨染清醒過來了，「大哥，昨晚你可把我們幾個嚇到。」
「怎麼了？」
「昨晚你做噩夢了，嘴巴里一直喊著打打殺殺，可把我嚇死了。」納蘭宸軒想起昨日的情形，仍心有餘悸。
君墨染忽然想起夢中的畫面，他聽到有個人跟他說——萬事皆有因果，你種下的因，他人要受你的果。他俯下頭，紫眸看著楚楚可憐的人兒，眸子里一片複雜，是她替他受的果么。
這時候，一個小沙彌走進來，朝著眾人鞠了一躬，「各位施主，弘慧大師請蕭施主去西廂房針灸。」
蕭兮月親了口君墨染，退出他的懷抱，「弘慧大師說，他能替我醫治好，我先去針灸。」
君墨染的紫眸發出耀眼的流光，掀開被子，「真的，我陪你去。」
她阻止了他的動作，「墨墨，你先好好養傷，哥哥陪著你，我讓嫂子陪我去。」又怕他反駁，於是她佯裝著嚴肅的樣子，「不許反抗。」
說完，不給他留任何說話的間隙，拽起安然的手快步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