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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七章 薄雲朵就是這麼壞

  夜晚的闌珊燈火下,這樣一身龍袍在身的太子,實在過於耀眼,也刺眼。


  他就那般站在馬車上,居高臨下的望向薄家兩兄弟,但笑不語,卻也不怒自威,氣勢逼人。


  薄久夜與薄久闌,神情微變,各懷揣著自己的心思,相繼,兩手交疊,垂首彎腰,給太子行禮,「太子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抒」


  燕夙修卻像沒看見兩人給自己作揖行禮似地,只彎下腰,只手伸向在大開的車門前,真是充滿了紳士風度。


  須臾,一隻宛如破土而出的嫩筍似地小手,就搭上了他的手心,再被他五指扣住,緊握帶。


  雲朵出來了,但是沒想到這貨還沒下車,更沒想到車前面,還有倆卑躬屈膝的人,仍在保持著行禮的姿勢。


  不看這倆人的臉,雲朵也知道這倆人是誰。


  所以她奇怪的拿眼去看身邊的燕夙修,什麼意思?

  燕夙修看明白了她的意思,所以笑道:「這是規矩,他們就算給你跪下,那都是應該的。」


  雲朵眉角一揚,好笑的瞥了他一眼,又把視線目光,放到車前行禮的兩薄家兄長身上。


  看著看著,她並不出言為兩人說話,反倒,嘴角徐徐翹了起來。


  她忽然有些明白,高高在上,大權在握的滋味,是什麼感覺了……


  那種凌駕於別人,凌駕於強者的感覺,就像自己是雲端上的神,而她,只要大手一揮,就能片刻要了他們的性命!


  這就不奇怪,為什麼有那麼多的人追究名利與權勢,為之奉獻所有,甚至癲狂,都還樂此不疲。


  燕夙修回眸看她,見她這笑,他抿緊的唇,才跟著牽了起來,「下車了。」


  本來他還擔心,他上來就給薄家那兩兄弟打臉,會讓她不高興,甚至還會為了這兩兄弟說話,畢竟他們三個所謂的兄妹之間,有些恩怨和關係,都很錯綜複雜。


  不管她給誰說情,總之,都不會讓他高興。


  可沒曾想,她這女人居然一點都沒有給對方說情的樣子也罷了,居然還沒心沒肺的享受起了他們給她低頭拜服的樣子,這是得多壞心眼兒?


  不過,他就是喜歡她這壞心眼,相當滿意她的表現。


  燕夙修先下車,然後再張開雙臂,把雲朵寶貝的給抱了下來,別提多精貴她了。


  雲朵也沒有不依,也不擔心他的腿現在行不行,現在啊,她就得占著他的便宜,壓著他,把這麼久以來的不痛快,全從他身上,連本帶利的給撈回來。


  何況他是自己送上門的便宜,她就更是沒道理不佔了。


  雲朵是這麼精打細算的盤算的,可兩人這些舉動在別人眼裡,就不是那樣的了。


  薄久夜跟薄久闌,久久保持著那行禮的姿勢,多累他們倒是不怎麼在乎,多少年的這些姿態,早就已經形成習慣了。


  可聽到的太子下車,還和人說話的動靜,就不得不令他們,產生了好奇。


  於是乎,兩兄弟一前一後,抬起了看地多時的眼睛,朝馬車那方看去。


  這就恰好的,將太子親自將雲朵抱下馬車的親昵畫面,盡收了眼底。


  都說耳聽為虛,眼見為實,剛才兩兄弟還在懷疑的想法,現在這麼快,就徹底的,得到了證實。


  兩人的臉色跟表情,還有他們看待太子與雲朵的眼神,都露出了各自的情緒和反應。


  兩人這一眼看的,倒是稍縱即逝,很快就垂下了眼皮,琢磨各自的心思去了。


  「兩位愛卿,平身吧。」不知道燕夙修是不是就怕這兩兄弟看不見似地,這都給雲朵抱下馬車了,他還沒有撒手把雲朵放下來,一直就這麼抱著雲朵,還無所顧忌的讓兩人起來。


  連被他抱在懷裡的雲朵都感覺到了,這傢伙分明就有些發顫,看來是雙腿,支撐不了了。


  說實在的,她還真怕這貨死撐著不撒手,然後兩人在薄家大門前,就這麼丟臉的滾在了一堆。


  這麼想著,心裡權衡了一下,雲朵還是決定暫且先要面子,至於他這兒要償還的債,她啊,可以慢慢找他要。


  於是,她咬著唇,忍著笑,悄悄把手伸到了燕夙修的胳肢窩下面,輕輕撓了起來。


  「謝殿下。」薄久夜薄久闌起身後,就看到太子臉頰微紅,佯怒瞪著雲朵,再無奈而寵溺把雲朵放下懷抱的情景。


  顯然,這又不小的視覺衝擊,兩兄弟的臉色,反正是一個比一個難看了。


  旁邊的孟非離眼觀鼻鼻觀心,環顧這站在無形戰場上的四位如何刀光劍影,他則,悄無聲息的往後退了又退。


  好不容易脫身,他可不想沒事找事兒,又給攪合進來!


  不是他太沒骨氣,太不忠於自己的主子,實在是這幾位所達到的級別,不是他這等小蝦米可以與之抗衡的,上去那就是炮灰啊,何必呢他?


  「四妹,不得放肆,還不快過來,給太子殿下行禮,謝太子殿下送你回來的這份心意。」客客氣氣說話的薄久夜,在人面前對自家人,向來都不大客氣,不是呼來喝去,就是批評教育。


  原因很簡單,他是薄家的當家人,薄家的一把手,他有這個義務,也有這個權利。


  熟悉他的人,都已經習慣他這為人處事了,大部分薄家人,也都依著他,聽他的教導,挨他的訓斥。


  但云朵,絕對不囊括在這大部分人當中,就算她現在跟薄久夜的關係,緩和了不少,她也不會贊同,和喜歡,他的這幅作派。


  所以,她不僅站在原地不動,還笑眯眯的對視薄久夜,「恕小妹不能,如果這麼做了,那就是同殿下生分了,小妹,可不願,看到這個結果。」


  薄久夜被雲朵辯駁的一時沒了還嘴的言語,愣住了。


  因為他本來還以為會反駁自己的會是太子,沒想到,卻是雲朵先這麼做了,而太子呢?


  他卻淺笑盈盈的看著雲朵,不說話,沒有舉動,任由雲朵作為,而雲朵的作為,似乎也正合了太子的心意。


  那樣子,看來,分明就是太子故意,放縱雲朵這麼做的。


  那是一種無形的默契,一種無形的寵愛。


  讓薄久夜看在眼裡,明白在心裡,很不是滋味,袖子里的雙手,緊握成了拳頭。


  「太子殿下,您似乎,還欠微臣一個解釋。」薄久闌可不像薄久夜那麼冠冕堂皇道貌岸然,一開口,直接把矛頭對準了太子,然後進行開炮,一點時間都不想浪費的樣子。


  燕夙修點頭,從容笑對薄久闌,倒沒了往日,兩人見面就劍拔弩張的樣子了,「本宮一定會對闌少卿,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那就請吧,太子殿下。」薄久闌側身,朝他對薄家敞開的大門內,做出一個請的手勢。


  看薄久闌這架勢,是要跟太子單獨切磋一下的樣子。


  雲朵和薄久夜都有些錯愕,都不知道這兩人私底下,曾經都交易密謀過什麼,不然,怎麼就有了現在這一出?

  雲朵很想知道,想都沒想,便抓住了正朝薄久闌走去的,燕夙修的手。


  雖然出手快,但也只拽到了,燕夙修左手的中指,跟無名指。


  燕夙修下意識回頭,正好對上雲朵滿是希冀的眼睛,那樣子,簡直像怕自己被丟棄的小女孩兒似地,特別的惹人憐愛。


  令燕夙修忍不住停下了腳步,側過身,執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唇上一吻,「放心,你的三哥,不會吃了本宮。」


  那吻滾燙,就像烙鐵一樣落在自己的手背上,雲朵被燙的猛地一縮手,懊惱的怒視他,「誰不放心了?」


  她就是想去聽聽他們在聊什麼不能見人的話題,他卻自以為是自作多情,真是討厭極了!


  燕夙修哈哈的笑,毫不介意被她這麼駁斥,一點也不覺得自己是在自作多情,還心情挺愉悅,口吻挺寵溺的說,「乖,就是和你三哥閑話家常幾句,就安心回屋歇了吧,明早就來接你,嗯?」


  他這是擺明了不讓自己旁聽,雲朵是覺出來了,她頓時就覺得索然無味了,哼了一聲,反倒先越過他,朝薄家大門裡走了,「誰還管你了。」


  在別人眼裡,他們兩個看起來,與其說是鬥嘴,還不如說在打情罵俏,雲朵那樣子哪像在生氣,反倒像個鬧彆扭的小女生,在跟燕夙修撒嬌。


  反正,是把薄家兩兄弟的臉色,是鬧得越來越不好看了。


  「薄相啊,你四妹這脾氣,是不是特別可愛?」望著雲朵離去的背影,燕夙修突然意味深長的笑道:「本宮就是喜歡她這個樣子,不矯揉造作,跟別人不一樣。」


  薄久夜被燕夙修這麼突然,且突兀的拉到話題上,根本就不知道該說什麼,況且什麼事情都還是沒頭沒尾的,都還不清楚,再加上他對雲朵那點兒心思……


  他這麼一個平素滔滔不絕,口若懸河的大學士,滿腹經綸的大宰相,居然一句話也說不出,甚至,連表情該怎麼展現,他都不知道了。


  僵硬的站在那裡,像塊榆木疙瘩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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