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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七十八章 你是不是曾經在生死關頭,丟下過我?

  柳一舟不願意多言,池裳這個時候自然的也是不會多問,她不是那種打破砂鍋問到底的人。


  「鏗——」一陣利刃的聲音突然的就是從池裳的身後傳來。


  柳一舟的目光慢慢的變得驚恐起來,還沒有來得及提醒,一把冰涼的寶劍已經是抵在了池裳的脖子上。


  「到處的找不到你們,原來是躲在了這裡,居然還碰上了皇後娘娘,看來爺今天的運氣不錯。」身後的人故意的啞著嗓子,讓人聽不出來他本來的聲音。


  池裳皺眉,死死的咬住唇瓣。大氣都不敢出洽。


  這裡是皇宮重地,這人可以這麼肆無忌憚,一定是早就籌劃好了的。


  正在此時,重傷的方旭慢慢的醒轉過來了,柳一舟扶著他慢慢的坐起來鈐。


  面色蒼白,但是掩飾不住的是他眸中的冷血和沉浸。


  縱然是池裳,這個時候居然的感覺到了一種微微的壓迫感,就好像榮柯上朝的時候那種感覺,給人十分的強烈。


  眼前的人,怎麼看都不像是一個官員那麼簡單。


  「把人放了,你的目標是我。」方旭冷冷的看著面前的人。


  「放人?方大人,爺今天取不了你的狗命,總要找個人代替一下。」他的目的就是要挑起兩國之前的鬥爭。


  本來一個方旭就足夠的重量級別。


  現在又來了一個東周的皇後娘娘,據說還是十分受寵。


  他要是傷了這位皇後娘娘,他就不信,這東周的皇帝會無動於衷!

  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要不是這方旭藏在這假山,他只怕還沒有這麼好的運氣。


  「放了她!」方旭心知肚明,這東周的皇帝是個什麼樣的人,更加的是明白這東周的皇后對皇帝是個什麼意義。


  方旭雖然重傷,卻在這個時候慢慢的站了起來。


  身後的刺客一看到方旭站起來,環顧了一下假山裡面的環境,不適合動手。


  慢慢的威脅著池裳退了出去。


  池裳瀕臨生死的邊緣,此刻確實突然的十分的冷靜,腦中就好像是有什麼東西要炸開一眼。


  眼前的場景在慢慢的變化。


  她好像看到了榮柯,看到了滿院子的人,以及手上的弓箭。


  漫天的帶著火光的弓箭全部的朝著她射過來,她看見的確實榮柯帶著另外的一個女子離開,將她丟下。


  那樣的場景模糊不已,看的十分的不真切,卻實實在在的感受到了一種心痛。


  她從來的沒有到過皇宮,為什麼會看到這些。


  那是誰,為什麼榮柯會拋下她,去救了別人?

  假山外面的地方開闊,適合逃跑,這裡是御花園比較偏僻的地方,平日里根本沒有什麼人會過來。


  此刻除了他們幾人,再看不到任何人。


  「方旭,怎麼辦?」柳一舟著急的不行,她雖然是有些本事,可是這武功卻是一竅不通,被挾持的是皇後娘娘,要是皇後娘娘真的出事了……


  柳一舟不敢繼續的往下想。


  方旭的眸子緊了緊,「身上可有匕首一類的防身之物?」他現在身受重傷,若是正面較量,一定不是刺客的對手。


  柳一舟點頭,「有的。」她確實的是有帶著一把匕首防身的習慣,今日也不例外,帶了出來。


  在這古代,到處的都是武林高手,就算的不是高手,會武功的人也是極多。


  她一個人生活在這裡,沒有防身的本事,就自然的要有防身的工具。


  「給我。」方旭伸手。


  柳一舟一愣,直接的將自己懷中的匕首掏了出來,遞到了方旭的手上。


  方旭手腕反轉,將匕首握在了自己的掌心,從外面看,是看不出來什麼的。


  二人出去。


  刺客顯然的是已經不耐煩了,手上的動作也開始沒輕沒重起來,池裳的脖頸處慢慢的開始一陣陣的疼痛,溫熱的鮮血慢慢的就流了下來。


  「方旭,要麼你就自己死在這東周的皇宮,要麼我就殺了她!」方旭在西晉的百姓中很有人望。


  若是方旭死了,就算是曾經支持宸王的人不同意反目,但是民情和百姓的意思也是一定的不會願意的。


  他先弄死了方旭,再殺了手裡的皇后,這一趟任務,就完成的值了。


  方旭冷笑,刺客這麼久的不動手,自然的是看出來了,這刺客的心裡,自己的命,還是要比皇后的命值錢。


  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方旭不緊不慢,悄悄的捏了捏柳一舟的手心。


  柳一舟明白方旭的意思。


  直接的走上前去,「你想要的是方旭的命,皇後娘娘與此事無關,我來當你的人質。」


  「你?」刺客顯然的是看不上柳一舟,「你算老幾?」


  柳一舟此時衣物已經是散開了,現在勉強的穿上,但是卻遮不住她是女子的事實。


  所以眼前的刺客並沒有認出來,這個女子就是東周的丞相。


  「我是誰不重要,但是你手裡的是誰你應該清楚,你殺了皇后,你的目的是可以達到了沒有錯,但是你不要忘記了,這東周的皇帝是個什麼角色,你應該也是清楚的。」


  到時候,就是他的命,也絕對的保不住。


  刺客微微的遲疑了一下。


  正是這種遲疑,被柳一舟捕捉到了眼中,立刻的趁熱打鐵,「你是替你的主子辦事,但是你不要忘記了,你的主子讓你完成任務,要是你因此送命,死了,他可不會因為你,和東周的皇帝明著作對。」


  若是綁了其他人還好,可是偏偏,綁著的是池裳。


  柳一舟看著被挾持的池裳,眼神恍惚,完全的就是一種在出神的模樣,不由的是嘖嘖稱讚,這皇後娘娘也算是少見了。


  這個時候,居然可以出神。


  生死攸關的時候,還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


  柳一舟皺眉,一步一步的,慢慢的靠近刺客。


  刺客也是人,只要是人,都會怕死。


  這是人之常情。


  柳一舟快要靠近了刺客的時候,刺客突然的反應了過來,手機的匕首立刻的是加重了一分,「你停下,不許過來!」


  刺客如夢初醒,他這次的任務是殺了方旭,這皇後娘娘的確的是個例外。


  至於這東周的皇帝,當年他在主子身邊的時候,見過這皇帝,手段狠辣,自己也是清楚的。


  若是真的……


  兩者傷害取其輕。


  刺客越過柳一舟的身子,直接的看著後面的人,「要把皇后換下來,可以,讓他過來!」刺客指的是方旭。


  方旭現在重傷,肯定不是自己的對手。


  只要他過來,一定不會讓他再跑了。


  只要拿了這方旭的人頭,他就可以回去交差了。


  柳一舟頓住腳步,一臉為難的模樣看著刺客,心裡確實微微的鬆了一口氣。


  好在,他們的激將法成功了。


  自己只是一個無名小卒,刺客是絕對的不會讓自己去做人質的。


  他要的人是方旭,所以她是故意的上前,就是為了引得刺客自己的將那句話給說出來。


  若是他們貿貿然的提出來換人質,所達到的效果是不一樣的。


  方旭一步步的走近,震懾的目光一直的落在池裳的身上。


  池裳感覺到了一股壓力,終於的是從自己的傷痛之中回過神來,對上了方旭的目光。


  意思她明白。


  要她看準機會就跑。


  池裳默默的不說話,她這個時候,存在感越低越好,更何況,她真的是心亂如麻。


  為什麼會看到那樣的場景,為什麼會那樣的真實。


  記憶會變,感覺,不會變。


  尤其是錐心刺骨的傷痛。


  刺客慢慢的鬆了幾分手上的力道,看著一步步過來的方旭,不由的冷笑。


  武功高又怎麼樣,中了他秘制毒藥,還不是一樣不是他的對手?

  在刺客一米開外的地方,方旭停下來,眯眼,「我過來了,放了她。」


  刺客看著方旭,嘴角都是笑意,將池裳脖子上的利刃慢慢的放下來,一手抓著池裳,一手指著方旭,「再過來點!要是你敢動什麼歪心思,我現在就弄死她!」


  方旭微微的將自己的目光給掃過去。


  刺客的手指,正好的對準了池裳的命脈,而且是死穴。


  看來這刺客,不是一個簡單的刺客。


  方旭又走近了一小步,「放人!」


  刺客一手將匕首指著方旭,一手扯著池裳。


  剛剛的鬆開了一點點的手,方旭立刻的逮准了機會,一下子的將手中的匕首打到刺客的手腕處。


  一陣劇痛讓刺客一下子的就將拉著池裳的手給放開了。


  方旭立刻將刺客手中的利刃奪了過來,弱勢的局面一下子的就被扭轉了。


  方旭是個心狠手辣的人,還沒有等刺客反應過來,就已經挑斷了刺客的手筋,刺客吃痛一聲,立刻的倒在地上打滾。


  這手腳筋被挑斷的痛苦,可不是一般人受得了的,尤其的是突如其來的。


  說時遲那時快,柳一舟本來的就是站在兩人的不遠處,見到刺客將池裳放開的時候,立刻的上前將池裳給拽了回來。


  這一連串的動作十分的迅速,等到刺客反應過來的時候,池裳已經被柳一舟給救了。


  該死的,他剛才就應該直接動手!


  方旭居高臨下的看著刺客,慢條斯理,卻給人一種十分巨大的壓迫感。


  刺客狠狠的看著眼前的人,心一橫,直接的是將嘴裡的東西給咬破了。


  意識到眼前的人想做什麼以後,方旭一下子的捏緊了刺客的下巴,想讓他將毒藥給吐出來。


  可是終究的還是晚了一步。


  刺客嘴裡慢慢的流出黑色的鮮血,立刻的就死了。


  方旭懊惱,「死了。」


  死了?


  就這麼的死了?

  柳一舟不甘心的看著面前的刺客,然後看著一邊的皇後娘娘,只好告罪,「皇後娘娘,您恕罪,讓您受驚了了。」


  池裳此刻就是渾渾噩噩的,她的腦中沒有什麼刺客危險的事情,有的,只有方才反反覆復的出現在她眼前的場景。


  過去的自己從來的都是聽著別人說給自己聽,會有感覺。


  但是第一次這樣切切實實的看在自己眼中的,卻只有方才那一次。


  那樣的場面,看的她心痛,她從來沒有見過那麼涼薄的榮柯,涼薄到可以不顧她的生死。


  就好像是,毫不在意一般。


  御花園中,慢慢的就窸窸窣窣的,好像過來了一大批的人。


  柳一舟抬頭過去看到的時候,就是皇帝,帶著一幫人過來了。


  池裳被人挾持了。


  榮柯在宴會上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差一點的魂魄都嚇飛了,也不管是什麼場合,直接的帶著人就過來了。


  在他的地盤上,在他的皇宮裡面,居然被人挾持?

  這簡直是在打他的臉。


  榮柯健步如飛,一下子的到了池裳的面前,將她護在懷中,冷冷的掃視了一下周圍,立刻的就明白了。


  「方旭,這裡是東周,不是西晉,希望你記住自己的身份。」榮柯言語雖然沒有責怪之意,但是話裡面的意思,方旭這樣的人精,是聽得明白的。


  這裡是東周。


  皇帝可以容忍他留在皇宮。


  但是若是帶來了他的仇人,他就絕對的不會容忍。


  「皇后是朕的底線,方大人,你記住這一點。」榮柯冷冷的回答,目光也順便的落在了柳一舟的身上。


  柳一舟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她的身份終究的還是暴露在了眾人的面前。


  皇帝的這個眼神她也是明白的。


  今日的事情,儼然已經是觸碰到了皇帝的底線,她在這東周,怕是待不長了。


  方旭這樣的身份地位,最不少的就是敵人,但是什麼樣的人可以是敵人,什麼樣的人是絕對的不能成為對手的,這一點,方旭還是很清楚的。


  比如說眼前的這個人,榮柯。


  就絕對的不是一個成為敵人的人選。


  到時候,只會是自己的麻煩。


  「皇上,今日的是,是本官的責任,給本官幾日時間,必然會給您一個交代。」方旭明白榮柯想要的是什麼。


  榮柯也明白,方旭可以給自己帶來什麼。


  刺客已經被方旭殺了,他看的出來。


  他也不是一個喜歡到處樹敵的人。


  所以,這是他提出條件的最好的時候。


  「好。」榮柯同意,冷言到,「宴會結束以後,方大人怕還是要在這東周,逗留上數月。」


  方旭垂眸,他明白這榮柯的意思。


  如今東周的局面他看的明白,榮柯這是在逼著他,替他辦事。


  不過將來,兩人到底的會處在同樣的位置。


  這於他而言,也不是一件壞事。


  「成交。」方旭同意了。


  榮柯點頭,「來人,送方大人去顧宅。」既然是為他辦事,這樣的情況可絕對的不行。


  方旭也沒有扭捏的拒絕,他現在體力已經是接近透支,急需治療。


  池裳卻是在一邊的聽著,心裡越來的越涼。


  她雖然不知道榮柯和方旭達成了一個什麼樣的共識,但是池裳很清楚的知道,因為自己遇上了危險,所以他成功的和方旭之間做了交易。


  至於這個交易是什麼,她並不知道。


  當然,也不想要知道。


  想起方才腦中的那個畫面,池裳冷冷的將榮柯的手給甩開,心寒的不行。


  從來沒有這樣的心寒過。


  榮柯察覺到了池裳的不對勁,皺眉,吩咐著下人清場,順便的是將正準備離開的池裳一把的攬在懷中,不允許她擅自的離開。


  分明是很溫暖的懷抱,可是在池裳的感覺之中,確實切切實實的心寒。


  她感覺自己就好像是一個工具,被榮柯利用的工具。


  一想到這個,池裳就使勁的掙扎。


  榮柯不知道池裳在鬧著什麼小性子,當著眾人的面,不好發作,「又在使什麼小性子?你受傷了,別鬧。」


  鬧?

  是不是在榮柯的眼中,只要是自己不開心了,就都是在無理取鬧?


  這樣的認知,讓池裳的心裡越發的鬱悶了。


  被榮柯禁錮的動彈不得,「我沒有鬧,我要回去休息。」


  大庭廣眾之下,她也不好拂了榮柯的面子。


  榮柯的臉色稍稍的緩和了一些,「朕陪你回去。」


  「不用。」池裳立刻的拒絕。


  榮柯低頭,看著她的頭頂,心裡隱隱的是感覺到了,她似乎,在生氣?


  皺皺眉,一言不發的將池裳給打橫抱起來,朝著鳳儀宮的方向過去了。


  就算是要和他吵架,還是關起門來吵架比較合適。


  在外人的面前,還是算了。


  若是被一些迂腐的人瞧見了,指不定是又要編造出來什麼皇後娘娘刁蠻任性,一點沒有賢良淑德的風範,到時候頭疼的又是自己。


  池裳偏過頭去,不想搭理榮柯。


  她知道自己看見的事情不是假的,是事實。


  就算是過去的事情,可是一想到,他可以在生死攸關的時候拋棄自己,又在自己死裡逃生以後,用自己的安危,去和別人做交易。


  她心裡就膈應的不行。


  雖然她心裡其實沒有怪罪方旭的意思,更加的也是沒有生柳一舟的氣。


  畢竟遇上刺客都是他們不願意的事情。


  但是榮柯的方式,實實在在的是讓她的心裡難受的很。


  越發的不舒服了。


  「榮柯,我現在不想和你說話,放我下來。」見慢慢的周圍沒有什麼人了,池裳才開口。


  不想和他說話?


  「是不是生氣了,讓你在皇宮遇上危險,是朕考慮的不夠妥當,是朕不好。」榮柯以為池裳是在因為碰上了刺客而生氣,直接的開口解釋。


  池裳心裡煩悶,「我不是在生氣這個。」


  「那你在生氣什麼?」


  「榮柯,我現在就是不想和你說話,不想看到你,你走開行不行,讓我靜一靜。」


  「不行,今日你不說明白,朕不會走。」


  池裳越是生氣,榮柯就越是執拗。


  有什麼話,心裡有什麼事都說開比較好。


  他和池裳之間已經因為各種的誤會錯過了太多,現在再也不能這樣了。


  「你非要逼我是不是,我不喜歡的事情,是不是只要你喜歡,就什麼可以做?」池裳委屈的不行。


  「朕沒有。」榮柯看著池裳的模樣,心裡隱隱的有些不安,「你生氣,為什麼生氣,告訴朕。朕不想和你吵架。」


  他們之間的現在的狀態,經不起吵架。


  更加的是經受不起誤會。


  「我也不想和你吵架,所以,你出去。」


  「若是你不願意說,那朕就留在這裡,等到你說為止。」


  「你不是說不想和我吵架?」


  「那就告訴朕,為什麼生氣?」


  池裳不是不明事理的人,也不會無緣無故生這麼大的氣。


  只是他想了半天,就是沒有想明白,自己到底是哪裡做的不好。


  在宴會上的時候還是好好的,被挾持以後,不是害怕,也不是恐懼,反而是對他一通發火。


  池裳咬牙,知道自己今天不說是不會罷休的。


  可是其實,她真的不想開口。


  這些事情他不會願意自己想起來,更加的不會願意自己知道。


  若是他知道,一定又是一番波折。


  讓她自己生生悶氣,或許就好了,可是他偏偏要問。


  「榮柯,你當真要聽。」


  「自然。」他還不知道,她為什麼生氣呢。


  「那你不要後悔。你聽著,現在是我在生氣,我告訴你了,你不許又發瘋。」不許因為她想起來以前的事情,又變得偏執狂躁起來。


  榮柯皺皺眉,十分的不喜歡池裳的用詞。


  不過知道她也是在氣頭上,索性當做沒有聽見。


  「你說,朕不生氣。」


  「在你心裡,我是不是一件用來交易的物品。」池裳一想起來方才榮柯和方旭雲淡風輕的談判的樣子,心裡就堵得慌。


  像是塞滿了一團棉花,難受極了。


  「胡說什麼?」榮柯皺眉。


  什麼叫做用來交易的物品。


  他的生命中,已經沒有什麼是比池裳更加重要的了。


  曾經以為這天下江山,是他畢生追逐。


  可是現在才發現,他想要的這天下,只有她在身邊,才是真正的天下江山。


  若是她不在,即便的是得到了這天下。


  又有什麼意義?

  「我胡說?我沒有胡說。你自己不這麼認為,可是你就是這麼做的。」


  他,做什麼了?


  「我的生命,我的安危,是不是在你眼裡一文不值,可以用來隨便的交易?」交易?

  榮柯這下子算是聽明白了,她生氣的原因是因為,方才自己和方旭談判的事情。


  「池裳,朕不是那個意思。」


  他談判,交易,不過是在事後將事情的危害性降到最低罷了。


  挾持的事情已經發生,面對的身份都不是普通的人,這樣的情況之下,若是真的開戰,只會是將兩國的關係更加的惡化。


  就正好的是中了招。


  所以他才會將事情的危害下降。


  但是傷害池裳的人,他一樣不會放過。


  榮柯細細的解釋給池裳聽。


  「朕絕對不會放過傷害你的人,但是也絕對不會給任何人,挑撥離間的機會。朕知道委屈了你,你若是生氣,想怎麼補償,朕都隨你。」


  池裳聽著榮柯的解釋,心裡隱隱的有些些許的釋懷。


  其實她真的在意的,是自己看到的那個場面,讓她更加的心寒。


  方才的榮柯,不過是如出一轍。


  她突然的有些害怕。


  低著頭隱藏了幾分自己的情緒以後,開口,「當真什麼都隨我?」


  池裳的目光,下意識的落在了一邊的腳鏈子上面。


  能不能,將鏈子給她解了呢……


  榮柯順著池裳的目光看過去,只一眼,就明白了她的小心思。


  當機立斷的否定。


  「想都不要想。」


  什麼都可以答應她,但是就是這個不行。


  今日的事情過後,他越發的覺得,將池裳安置在宮中是正確的選擇,只要是讓她出去,就一定的會出事。


  他絕對不可以再看到池裳出事了。


  好好的留在皇宮中,安全無虞。


  池裳一聽就來火了,「你說過什麼都隨我,這還沒開口就反悔了么。」


  榮柯細細的摩挲著池裳的臉頰,「朕什麼都隨你,唯獨這個不行。」


  放開她,絕對的不可以。


  池裳死死的扣著自己的掌心,心裡的冷漠越發的是多了幾分,「榮柯,你到底有沒有在乎過我?」


  若是真的在乎,為什麼會在生死關頭將她丟下?

  為什麼不管她的死活?

  榮柯的心裡一驚,一股恐懼蔓延到了四肢百骸。


  「池裳,你說什麼?」


  池裳憤憤的笑著,「若是你真的在意我,為什麼不管我的死活?」


  榮柯急忙的解釋,「朕沒有不管你,只是朕……」


  「我說的,不是今日的事情。」池裳直接的打斷了榮柯的話。


  不是今日的事情?

  榮柯的心裡驀然一驚。


  「我被刺客挾持的時候,其實一點都不害怕。因為我知道,他的目標不是我,只是我運氣不好,正好的撞上了而已。」


  「不過,我不害怕的更重要的原因是因為,我看到了一些事情,一些讓我在被人挾持的時候,還分心的事情。」


  她被挾持的時候,全程的都是沒有感覺,眼前反反覆復的,就是將自己看到的事情不斷的重複清晰。


  「看到了什麼?」榮柯沒有發覺,自己的聲線都是微微的緊張了幾分。


  「我看到了一些,過去的事情。」


  轟——


  榮柯覺得自己的腦中似乎有什麼東西斷掉了一眼,最害怕的消息就這麼的從池裳的嘴裡說出來了。


  他最不想要聽到的消息。


  榮柯看著她,卻不說話。


  池裳微微的笑著,嘴角的笑意確實有些殘酷。


  「榮柯,你知道我看到了什麼么?」


  「我看到了這個御花園,看到了假山,也看到了一個可怕的夜晚。」


  「我看見你站在我的對面,更看到了漫天帶著火光的箭矢。那些箭矢齊齊的朝著我射過來的時候,我看到的是你帶著別人走了,卻把我丟下了,那樣生死關頭,你把我扔下來了。」


  榮柯的唇色泛白。


  一雙手微微的開始顫抖。


  那是榮乾設計讓自己進宮的那一次,池裳擔心自己的安慰,也被人設計入宮。


  可是後來,危險發生的時候,他選擇救下的,是華書芹。


  即便當時的自己機關算盡,知道榮衍一定會算準時機救下池裳,可是自己沒有選擇她,也是事實。


  他親手在過去造成的傷害,無論怎樣的解釋,都是徒勞。


  那些都是他的錯。


  他們之間,斑斑劣跡的過去。


  「榮柯,你告訴我,我看到的,都是事實,是不是?」池裳逼問。


  榮柯心裡明白,同樣的地方,同樣的事情,或許在不經意之間就觸及了池裳的潛意識。


  畢竟是在生死攸關這樣的時候。


  所以她看到的。就是當時的場景。


  或者說,她想起來的,就是當時。只是不完整,只是想到的,就是她潛意識最受傷的地方。


  榮柯沒有說話。


  無論怎樣回答,都是對她的殘忍。


  「不說話,你是默認了么?」池裳輕輕淺笑。


  心裡越發的是沉了幾分。


  果然,是那樣的過去。


  在過去,榮柯拋棄過自己,丟下過自己。


  雖然是不知道自己最後是怎樣的逃脫的。可是他眼中沒有自己,在當時,也是事實。


  他帶走的,是另外一個女子。


  榮柯一把將池裳攬在懷中,下巴靠在她的頭頂上,「朕會好好待你,對不起。」過去的傷害已經無法挽回,他只能慢慢的彌補。


  「從那以後,朕再也沒有過……」再也沒有放棄過她。


  可是後面的半句話,榮柯突然的就沒有底氣說出來了。


  自從那次以後,自己的確的是沒有放棄過她,但是同樣的,自己帶給她的傷害,卻也沒有減少過。


  他無從辯駁和否認。


  「怎麼不說了,為什麼不繼續的說下去了。」池裳逼問。


  榮柯只是將她抱在懷中,不說話。


  「我是不是因為這個,所以才會離開你,不惜縱火離開皇宮?」池裳猜測。


  她明白自己的性子,若是真的被拋棄了。她一定不會願意繼續的留著的。


  她受不了,心也是會疼的,會死的。


  榮柯的心,這個時候就被狠狠的揪了一下。


  池裳記不得,但是卻將兩件事情給猜測在了一起。


  池裳的性子的確的是決絕的,當初受傷結束,帶著她回去。卻在行軍時候,半路的逃跑了。


  的確因為那件事情離開過自己,卻不是後來的縱火。


  「後來,你的確走了,可是朕,捨不得你走。」榮柯沒有明著回答,他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


  池裳彎了彎唇瓣,果然。


  果然是一些不能說的事情,果然是要瞞著她的。


  這樣的事情,她若是知道了,不生氣是不可能的,也會越發的厭惡眼前的這個人。


  那樣的局面,被丟下的自己,又怎會不心寒,不想要離開?

  可若是有難言之隱,池裳覺得,自己還是可以忍受的。


  但是事實不是的。


  因為除了自己,她還看到了一個人,看到了一個陌生的,女子。


  被榮柯擁護著離開的女子。


  可是在她回來以後,榮柯,夕月,包括身邊所有的人,從來都沒有提到過,但是今日她知道,在自己和榮柯之前,曾經切切實實的,還存在著一個人。


  但是所有人都不告訴她。


  越是不說,越是隱瞞,她反而越是可以猜的出來,具體的原因是什麼。


  「榮柯,我看見的,不僅僅是你拋棄了我,還看到了,你帶著別人離開。」


  別人……


  「那個女子,她是誰。」


  榮柯心底的疼痛炸開。


  一直沒有告訴池裳華書芹的事情,是因為他不知道如何開口。


  若是提及,那自己誤會她多年,傷害她多年的消息,一樣隱瞞不住。


  他希望自己在池裳的世界中,是一直的愛著她的,即便曾經有過傷害。


  可是事實確實,他在很多年的時間裡面,從來的都沒有看清楚過自己的心,從來的都沒有發現,自己愛的一直是身邊的女子,自己對華書芹,那麼多年的感情都是愛錯了人。


  他自控力強,他很清楚的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麼,不應該做什麼。


  面對感情也是一樣的理智。


  他一直以為華書芹就是小時候的女子,他告訴自己,應該愛她。


  這樣的心理暗示,慢慢的就被自己當成真的了。


  可是感情,從來的都不是自己可以控制的東西。


  直到他看到池裳在自己的身邊,直到自己慢慢的對池裳動心,靠近。


  他察覺的到,可是卻不允許自己放縱。


  終於,那樣的所謂理智,一步錯,步步錯。


  若是他知道,自己有一日,會將池裳視若生命。


  他又怎會捨得傷害她一分,一毫。


  可是這世上,從來就沒有如果。


  「你想知道,朕告訴你。」華書芹的事情,他知道遲早有一天是隱瞞不住的。


  小時候的事情,小時候的回憶,小時候的淵源,他也知道,慢慢是要讓池裳知道的。


  其實在她服下憶蠱以後,他就明白,過去的事情不會變成一張白紙一樣的存在的。


  有些事情,慢慢的,她會知道。


  只要,孩子的事情,只要,後面的事情,她不知道……


  因為榮柯的心裡再清楚不過,過去,之前的事情,是日積月累的傷害,後來的一樁樁一件件,卻都是,毀滅性的傷害。


  「朕第一次注意到你,是在朕母妃死的時候,可是那時候,朕不知道,那就是你,還將你錯認成了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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