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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 明日一早,可否給我再做一碗長壽麵?

  是,榮軻說的不錯,有些事情,是她太過於的執拗了,一碗面而已的確是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池裳默默的沒有說話,盯著地上的慘狀看了一會兒,直接的抬腳就準備走出去了。


  榮軻本以為,她會說些什麼,哪怕是一些不滿,也都是好的,可是池裳的反應,實在的是太過於的平靜了,平靜到,他有毀了這麼東西的衝動攖。


  堵心的很。


  池裳沒有搭理榮軻,這麼多年,她極為熟悉榮軻,不是沒有察覺到他的氣息,可是她很累,真的不想要再去管了,因而直接的就回去,將桌上剩餘的飯菜,全部的端了過來。


  一碗不落。


  池裳不理他,就這麼著的冷暴力,榮軻生平第一次,是感覺到了一股濃濃的挫敗感。


  「你要做什麼?」他忍住脾氣,卻還是沒有忍得住先開口詢問道。


  做什麼?他還關心么償?


  池裳連個多餘的眼神都沒有丟給榮軻。


  默默的生火,將桌上的飯菜全部的熱了一遍。


  然後每一種菜,都吃了一些。


  沒有全部吃完,都不過是淺嘗輒止。


  她其實,根本就一點的都不餓。


  還是不理他。


  榮軻抬腳,想要過去,卻又感覺自己沒有什麼立場,堵在胸口的這團怒火是越來的越甚,越來的越多。


  可是偏生,他沒有任何發泄的權利,也沒有那樣的立場。


  該死!


  他以前怎麼沒有發現過,池裳還有這本事。


  飯菜的味道,即便是再熱了一遍,多少的還是丟失了原來的味道。池裳在嘴裡咀嚼了一會兒,終於是發現,有些東西,真的是回不去的。


  飯菜即便的是加熱過了,可是真心,沒有那樣的味道了。


  這飯,不過剛吃了兩口,她就堵了,一口也吃不下了。


  算了,不吃了。


  池裳「啪」的一聲,將手中的筷子擱下,在這安靜的夜晚,顯得是尤為的刺耳。


  就連門外的榮軻,都不免的是被驚到了幾分。


  皺眉看著池裳。


  她還是連個眼神都沒有吝嗇給他。


  直接擱下了筷子,桌上的飯菜也都徹底的不管了,直接的就是越過榮軻,朝著房屋的方向離開了。


  榮軻是徹底的呆住了,視線順著池裳的背影,就沒有拿回來過,就這麼痴痴獃呆的看著。


  直到,池裳恍若無人一般的將自己收拾好了,熄滅了蠟燭,躺在床上,睡著了。


  睡了?


  就這麼睡了?


  榮軻死死的握拳,盡量的平復著自己胸口的怒火,憋著,迴轉身子,朝著扶辰的屋中走去。


  他覺得,他現在需要發泄。


  這火氣,他大概的是忍不下來了。


  為君上者,忍耐力自然的是要高於常人,榮軻更甚。


  只是他的怒火,從來的是到了池裳的面前,就變得潰不可擊。


  而今夜,這樣的感覺更甚。


  給他的,完全就是沒有絲毫的辦法,可以壓制下去的火氣,他要是不發泄出來,絕對是會將自己給氣死。


  「嘭」的一聲,榮軻直接抬腳,將扶辰的屋門給踹開了。


  扶辰躺在床上睡得是迷迷糊糊,這時候,也是不免的被這動靜給驚嚇的坐了起來,下意識的以為是夕月,「我說姑奶奶,你這又是被誰給惹到了?」


  他縱然是和夕月已經心意相通,但是禮法在此,他和夕月,一直都是各自分開。


  這大半夜的,火氣沖沖的到他這裡來發火的事情也不是第一次了,所以扶辰就下意識的以為,是夕月過來了。


  「你在問誰?」榮軻本就心裡特別的不爽,被扶辰的這話一問,就更加的不爽了。


  夕月,大半夜的還來過他的屋裡?


  像什麼話!


  原本這樣的事,本就不是什麼大事,可是現在放在榮軻的眼中,就足以是一件,讓他有完美的借口,發泄自己怒火的借口。


  「靠,榮軻,你來小爺屋裡做什麼?」被榮軻這麼的一喝,扶辰當即的就清醒了過來,眨著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的人。


  還真是榮軻。


  他今夜,不應該是好好的陪著池裳,在過生辰才是啊?

  他分明晚上的時候還聽到夕月告訴他的,這池裳白天都已經在廚房待了一天了,做了一桌子菜呢。


  「方才,你話中的意思,可是夕月時常來尋你?」榮軻不理會他,陰氣沉沉的問著。


  扶辰緊張的咽了咽口水,不是因為榮軻的這句話,而是因為,他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種,生人勿近的氣息,讓他不由的有些膽顫。


  得,榮軻在生氣,而且是很生氣。


  原因,未知。


  他深刻的感覺到,自己是要遭殃的節奏。


  低頭,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裝束,他總有一種,看到了前世在拳擊館,看到了沙包的造型。


  他現在,可不就是一個妥妥的,供人發泄的沙包?


  「沒,不是,就是偶爾。」扶辰心裡緊張,笑嘻嘻的敷衍道。


  榮軻的那點小心思,他還能猜不出來?

  本就一貫的護著自己的妹妹,這個時候,更加的是因為這樣的小事,在質問。


  「偶爾?」榮軻聲線降低,猛地逼近扶辰。


  得,他今晚上,要是不被揍一頓,他保證跟榮軻姓!

  扶辰在心裡哀嚎,臉上卻沒有表現出來半分。


  心裡更是把池裳給從前到后的問候了一遍。


  都這個時候了,他要是還看不出來榮軻是因為什麼生氣,他就白活了這麼久了。


  絕對的是在池裳那裡沒有討到什麼好,現在倒好,直接的是來他這裡興師問罪來了。


  準確的說,是沒事找事。


  心一橫,也就沒想多少,「榮軻,你也不用跟小爺拐彎抹腳了,你不就是想找人打一架么?直說成不?小爺今天豁出去了,陪你。」他就是見不得榮軻這麼個死性子,憋著心裡什麼話都不說,得靠人去猜。


  這平時還好,尤其的是這感情方面,面對池裳的時候,這要死不死的性子就更是這樣了。


  他這一個外人看的都著急。


  真是的。


  榮軻眉宇間鬆快了幾分,單手一下子的扣住了扶辰的肩膀,使了三分的力氣,「那好,陪本王出來。」


  扶辰感覺自己的肩膀很快的就不是自己的了,疼的是齜牙咧嘴,還不敢開口說話。


  他這一練過武功的,能和他這手無縛雞之力的人比么?

  心裡腹誹,嘴上還是大義凜然的很。


  反正自己就這麼著了,今晚上要是不被揍死,算他命大。


  屋外,寒風刺骨的。


  被這冷風一吹,扶辰剛才十分的勇氣,瞬間的就被吹得只剩下一分了,側身遠離了幾步,靠在了一棵大樹的背後,打著商量,「我說榮軻,你這生氣,能不能別揍小爺?換個人,這整個誅聖閣里的男人,估摸著就小爺武功最差,你這是勝之不武。」


  武功最差?

  榮軻冷斥,「你是沒有武功。」


  對對對,沒有武功。


  你是老大,你說什麼都對。


  扶辰在心裡默默贊同,「所以啊,你要不換個人打?再不然,小爺把江祁給你叫出來,讓你們過過招?」反正都是他自己手下的人,還有不少都是他自己訓練出來的,估計水平也不會差到哪裡去的。


  榮軻站在原地,冷眼瞧著扶辰,沒有說話。


  眼光倒是在他和身邊的大樹之間,來回的轉動。


  得,這眼神什麼意思,幾乎就是一眼,扶辰就瞧出來了。


  還想把他掛到樹上去?

  門都沒有!不對,窗戶都沒有!


  扶辰停止了腰板,為了讓自己不被嚇死,這個時候就要勇敢的反抗才對,「榮軻,你特么不要在池裳那裡受了委屈就來小爺這裡鬧,你要是真有本事,自己去哄!」


  寂靜。


  募然間,空氣中是死一般的寂靜。


  難道,適得其反了不成?


  他承認,自己就是在逼著榮軻去面對,去承認自己,而不是一次次的逃避,不敢正視自己的心意。


  尤其是他和池裳之間的關係,他從來都不知道怎麼去好好的處理。


  只是一味的採取極端的手法,這樣只會將池裳推得越來越遠,只可惜,他提醒了多少次,榮軻這情商低的性子,就是不開竅。


  「四哥,你在做什麼!」夕月的聲音,突然的就插了進來,打破了這原有的安靜。


  扶辰的心裡,卻是徹底的鬆了口氣,有種看到了救星的錯覺。


  不錯,他方才也是故意的大聲嚷嚷的,就是想要夕月聽到。


  池裳是不會出來的,能夠救他的,這裡也就只有夕月一個人了。


  他可不想和從前一樣,被榮軻這喪心病狂的傢伙,在樹上掛一個晚上。光是想想,他就覺得膽寒。


  他這恐高的毛病,就特么是被榮軻嚇得,越來越嚴重。


  夕月一見二人的架勢,再加上扶辰不停的沖著她使眼色,頓時的是明白了什麼。


  除了嫂嫂,沒有人還會讓四哥這麼的沉不住氣。


  「四哥,你要是和嫂嫂之間有矛盾,應該你自己去找她解決,一直在這裡生悶氣,嫂嫂那裡還是什麼都解決不了。」夕月附和著扶辰的意思,只想要將榮軻給勸回去。


  四哥一直在這裡,有什麼用?


  榮軻不動。


  夕月急了,「四哥,你知不知道,今日嫂嫂在廚房裡忙活了那麼久,就為了給你做一頓膳食,你倒好,回來的這麼晚,你不會是演戲演的,變成真的了吧?」


  演戲?


  「什麼演戲?」扶辰懵了,他這是錯過了什麼?

  夕月咬牙,回頭湊在扶辰的耳邊,小聲的耳語了一下。


  本來,她給四哥的建議是,讓四哥出去一下,對外面就說是去宮裡見華書芹了,刺激一下嫂嫂,說不定,嫂嫂就吃醋生氣了。


  那樣的話,四哥就有希望和嫂嫂和好了。


  可是她沒有想到的是,嫂嫂後來的反應太平靜了,而四哥,居然還真的到了晚上才回來。


  她也沒轍了,可是再沒轍,也不能將她和扶辰扯進去。


  是四哥自己犯的錯,就應該他自己去找嫂嫂解決。


  榮軻還是沒動,不過身上方才的那股暴戾的感覺倒是少了不少。


  她知道四哥是有些鬆動了,繼續道,「四哥,你有沒有好好的和嫂嫂用膳?她從酉時的時候就開始等你回來了,一直等到現在。」


  酉時?


  用膳。


  方才,那碗被自己打碎的長壽麵。


  頓時,一股鋪天蓋地的悔意從心底蔓延開來。


  還有,她當著自己的面,慢慢的將所有的飯菜都嘗了一遍,是在,為他慶生辰。


  過去的每一年,當他從皇宮回來的時候,睿王府里,都會有著一盞溫暖的燈等著他回去,美食暖酒,暖著的其實就是他的心。


  他一向貪戀,只是自己從未發現,也從未感覺到過。


  如今,還是一樣的美食,一樣的暖酒。


  變了的,不過是人的相處模式,心意卻還是和從前一般存在。


  他卻是比從前更加的過分,過去的自己都沒有毀了她辛苦做出來的東西,今日卻……


  其實她做的膳食,自己一向是很喜歡。


  像是想起了什麼一樣,榮軻立刻的回身,直接的就沖著廚房的方向,離開了。


  腳步匆匆。


  夕月一直的擋在扶辰的面前,這時候,才真的算是松下來了一口氣。


  憤憤的瞪了一眼扶辰,「扶辰,你的腦子是被門擠了么?還真的準備和四哥動手不成?」就扶辰的那點武功,都不用一招,四哥都可以直接的將扶辰給打的半死不活。


  扶辰剜了夕月一眼,「小爺腦子清醒,這腦子不清醒,成天犯渾的人是誰,你難道還看不出來么?」


  看的出來。


  這麼明顯還有什麼是看不出來的?

  夕月嘆氣。


  這一次,她好像還是沒有能幫得上忙。


  這四哥和嫂嫂之間的局,真的沒有人能夠插得上了。


  扶辰眯眼瞧著,忍不住伸手拍了拍身側的夕月,「回去吧,別想了,以後你這主意,也少出。」


  雖說這主意沒錯,想要刺激刺激一下池裳。


  可是對於池裳來說,華書芹完全的就不是刺激,而是二人之間最大的問題。


  更何況,從那日回來以後開始,沒有人知道兩人之間到底是怎麼了,所以外人在不知道的情況下,還是不插手的好,免得會越幫越忙。


  夕月若有似無的點點頭,心裡有些發虛。


  「你說,我是不是幫了倒忙?」


  扶辰搖頭,「不會,不要多想了,就算你沒這個主意,小爺保證,榮軻還是會去皇宮。這局面,是早就註定了的。」外人改變不了。


  就華書芹那種白蓮花,這麼多年的習慣了。


  就算榮軻不去,她也絕對是妥妥的會找個理由,讓榮軻進宮。


  或早或晚而已,沒什麼區別。


  另一邊。


  榮軻將廚房內,池裳熱好的的飯菜,一一的又端回了她的屋子中。


  一盤接著一盤。


  雖然沒有涼透,可是已經差不多沒有什麼餘溫了。


  屋內,黑漆漆的,床上的人雖然的是沒有什麼聲響,閉著眼睛的模樣也是一樣的尋常。


  可是榮軻一眼就能夠看出來,他知道,池裳根本就沒有睡著。


  她的睡相一向的都不雅觀,這麼規規矩矩的模樣,只有在她清醒的時候才會有。


  桌上的飯菜,顯然已經沒有方才的那麼可口,外表也不是很好看了,可是落在了榮軻的眼中,反倒的是沒有什麼所謂了。


  心裡堵得慌,可是卻沒有多少生氣的意味,就算是要生氣,他最應該生氣的,還是他自己才對。


  屋內,安靜的厲害。


  只有輕微的碗筷碰撞的聲音。


  就連絲毫的飯菜香味都聞不到。


  因為所有的飯菜,都已經涼了。


  榮軻所料不錯,池裳根本就沒有睡著,時不時傳來的碗筷的聲音,就好像是一根最有利的弓弦,將她的神經給拉的死死的,完全沒有絲毫的放鬆。


  方才,榮軻將長壽麵打碎的時候,她就是抱著,自己給他慶生的念頭,將所有的飯菜都吃了一遍。


  既然是他不要的生辰,那麼這最後的一次,就由著她來吃,她來結束好了。


  本以為,不過就是這樣的,她也沒有了以後為榮軻慶生的念頭。


  心裡泛著苦水一樣的,揪著她難受。


  可是分明就是在這個時候,榮軻卻突然的進來了,什麼也不說,沒有對著她發火,也沒有對著她,強迫她做了些什麼事。


  不過是將她留下的飯菜,慢慢的吃了起來。


  沒有停止。


  更是一點的都沒有浪費。


  就是沖著全部吃完的念頭,在解決碗里的飯菜。


  池裳說不清楚自己是什麼滋味,時至今日,兩人的角色就好像是反過來了一樣,過去,淺嘗輒止的那個人,是榮軻。


  他從來都不會吃完自己做的東西。


  可是自己,偏生的每次都在他吃完以後,興沖沖的將他剩下的給吃完。


  不浪費一分一毫。


  池裳翻了個身,將自己背對著榮軻,默默的睜開了眼睛,雙手忍不住,死死的揪住了床被。


  心裡泛著的酸楚,在這個時候,全部的冒了出來。


  榮軻這樣,她似乎真的是沒有辦法做得到,無動於衷。


  在榮軻的面前,她好像真的是從來都沒有過什麼所謂的勝算。


  不過就是這麼的一直,侯著。


  如今候不起了,卻偏生,被他一下子的給拉了回來。在原地躊躇。


  思緒紛飛之間,身後,突然的有個微涼的身子靠了上來,將她輕輕的圈住了。


  不是很溫暖的懷抱,卻硬生生的讓池裳,僵住徹底的不能動彈。


  「你做的飯菜,我都吃完了,要不要檢查一下?」榮軻開口,帶來一股溫熱的呼吸。噴洒在她的脖頸。


  池裳語頓,「不,不用。」


  終於是開口了。


  榮軻的心裡,反而的是鬆了口氣。


  有些寬慰。


  吃完了就吃完了,還需要檢查什麼。


  「好。」榮軻應下,「明日一早,能否給我做個早膳?」榮軻小心翼翼的打著商量。


  在不停的試探著池裳的反應。


  她躺著的時間實在的是有些久了,這個時候自然的是腦子有些打結,沒有反應的過來。


  隨口就接下了,「好,你要吃什麼?」


  榮軻頓住,長久才小聲的開口,「長壽麵。」


  那碗被自己打翻的面,他真的是沒有辦法拾起來,所以,能不能再補上?


  池裳迷糊的反應,終於是被榮軻一句話給挑了起來,整個人都清醒了。


  不免的諷刺道,「長壽麵?」


  榮軻沒有回答。


  「榮軻,你別忘了,明日,不是你的生辰。」他既然打翻了,那就是打翻了,長壽麵,只有一碗。


  池裳憤恨的說完,心底,卻是湧上一絲,報復的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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