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2 你只用經常看望我就可以（凌晨第二更~）
吃飯的時候，秦如棉臉上的笑意怎麼也掩蓋不住。
「嘉玥呀，聽慕山說，你喜歡吃甜的東西，來嘗嘗這個。」
「太瘦了，平時一定很辛苦吧，慕山都沒能照顧好你啊。」
「你們倆現在住在一起嗎？不如讓小文去照顧你們好了，慕山事情也不少，你們倆都忙的話，小文最起碼還能幫你們做個飯，讓你們倆都能準時準點地吃上，你們年輕，可能還不在意，但是身體可不能搞垮了……」
秦如棉滔滔不絕地講話，飯桌上只有她輕輕柔柔的嘮叨聲。
沈慕山是一向不予回應的，而一旁坐著的許嘉玥臉上的笑容都快僵掉了。
哭過以後，心情好了很多。因為是生理期，沈慕山不許她用冰帕子敷眼睛，眼眶現在還紅紅的。
剛見面的時候，她怎麼沒有發覺秦如棉會像是說那麼多話的人呢？她原本只覺得秦如棉雖然有些沈慕山一樣的霸道，但是卻是個溫柔嫻靜的人……雖然她的聲音依舊溫柔，笑容依舊得體，但那樣滔滔不絕的聲音，著實讓她的形象在許嘉玥心底里轉了個畫風。
大概是看出來許嘉玥的不自然了，秦如棉再讓人給許嘉玥又添了一碗湯的時候，沈慕山終於開了口。
「秦小姐，如果你不滿意小文，我可以幫你換一個管家。」
他放下筷子，修長的手指拿著潔白的紙巾，輕輕地擦拭了一下唇邊，行舉之間，動作緩慢而優雅。
瞥了一眼還在喝湯的許嘉玥，薄唇輕啟，「許嘉玥，可以由我照顧。|」
言下之意，是讓秦如棉不要多管閑事，把小文塞過來。
一旁站在的小文渾身汗毛戰慄，如臨大敵般看著秦如棉，只盼著秦如棉不要再提起她，否則自己真的是丟人丟大發了。
她是秦如棉的管家，被秦如棉塞去照顧沈慕山和許嘉玥？那讓沈慕山身邊的人怎麼想？難道沈慕山還會缺了人用嗎？
秦如棉一愣，臉上的笑容掛住了，有些尷尬和勉強，「慕山，我這不是擔心你嗎……」
沈慕山幫著許嘉玥把蝦皮剝掉，修長白皙的手指，動作麻利又輕快，看他剝蝦皮都是養眼的。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秦如棉，意有所指地道，「有那麼多時間擔心我，你不如擔心一下，你種在S市的那株桃花開了沒有。」
秦如棉臉上的笑更加尷尬了，訕訕地，放下了筷子，卻也沒有再說話。
兩個人就安靜地看著許嘉玥吃飯。
許嘉玥吃飯很香，她比一般女孩子胃口要大一些，可能是因為怎麼吃都不會胖，所以就從來不會委屈了自己的胃。
她雖然剛才因為自身情緒的原因，不願意留在這裡用飯，但是卻不得不承認，秦如棉招待他們的飯菜，確實好吃。
見許嘉玥吃得差不多了，沈慕山讓人打水過來，洗乾淨手，又抽出紙巾，仔細地把手擦拭了一遍，語氣淡淡地，「飯吃過了，我們走了。」
竟然是吃完了飯就馬上要走。
嗯，果然沈慕山不留在這裡，是他不想留，哪怕把她騙過來也無濟於事。許嘉玥如是想著。
秦如棉自從被沈慕山說了一句以後，就一直神態蔫蔫的，連聽見沈慕山要走，她都打不起精神來留了。
「小文，你去把我給嘉玥準備的禮物拿過來。」
是一個盒子，紅色的，秦如棉遞過去給許嘉玥，稍微振作落初文學精神來，露出了一個溫婉的笑容，有點像是許嘉玥剛見到她時候的神態，「送給你的，以後常到家裡來玩。」
許嘉玥猶豫了一下，大方地接過，卻沒有應下秦如棉的話。
沈慕山牽了她的手，兩個人並肩往外面走，秦如棉站在他們身後，眼底酸酸的，卻還保持著笑容。
「路上小心點！」
出了門，沈慕山卻沒有讓許嘉玥上車，而是帶著她，散步似的往大門走去。
別墅前有一片花園，快五月了，石榴花沒有香氣，可是玉蘭花的味道卻透了出來，伴隨著暮Chun初夏的夜裡晚風吹來，讓人覺得心曠神怡。
「秦小姐是我外祖最小的女兒，比我母親小了十八歲。」
沈慕山忽然開了口，像是在解釋，為什麼秦如棉看起來那麼年輕，只比沈慕山大不了幾歲。
「我外祖家，只有兩個女兒，我母親是大姐，我還有兩個舅舅。」
因為種種原因，沈慕山的報道里，沒有他的身世背景，也沒有他的家庭關係，好像是橫空出來這麼一個人，在C市把商界攪得天翻地覆，卻又毫髮無損地在C市站穩腳跟。
外人從來不知道沈慕山的私事，除了他想讓別人知道的事情以外。許嘉玥之前跟他在一起的時候，被人拍照，兩個人的事情傳得沸沸揚揚，但是只要沈慕山不點頭，外面怎麼傳，都是不算數的。最後，也還是被沈氏把事情給壓了下來。而沈慕山不承認，並非不愛許嘉玥，反而是想要護著她，怕她因為他而被波及，受到傷害。
只是，她是他心上人的事情，到底還是被有心人看穿了。
沈慕山忽然攥緊了許嘉玥的手。
他嗓音淡淡地，語氣平靜地跟許嘉玥說著話，「我母親車禍去世，外祖和外祖母心痛我，把我接到秦家撫養，我是跟秦小姐一起長大的。」
「外祖母寵愛秦小姐，秦小姐一向有些任性，但是卻對我很好。」
「她想見你，大概是因為外祖和外祖母一直都嘮叨著我沒有女朋友的事情，她聽見了，就來打頭陣。」
「我知道你沒有做好準備，所以不同意她跟你見面。」
頓了頓，沈慕山轉過臉來，語氣裡帶了幾分冷肅，「不過沒有想到，她竟然會鑽空子，把你騙到這裡來。」
許嘉玥點了點頭，抿唇一笑，眉眼彎彎，回握住他的手，「沒有關係，我已經不生氣了。」
「而且，如果不是秦小姐把我騙過來，可能我心底里的這個結還會一直擰著，我們……」她輕輕咬了一下自己的嘴唇，鬆開，聲音低低地，帶了幾分婉轉，「我們說不定還不那麼容易和好呢。」
沈慕山眼中閃過一絲寵溺，大掌裹住她的小手，一隻手摟住她的肩膀，繼續往前走。
「秦小姐沒有惡意，只是有的時候，做事情只憑性子。」
他聲音低沉而醇厚，彷彿陳年老酒，伴隨著晚風幽香，徐徐傳到許嘉玥的耳朵里，「外祖母經常拿我母親來說她，她就有的時候會刻意模仿我母親，但是又耐不住性子，所以就成了這樣。」
許嘉玥眨了眨眼睛，這句話的意思是……
沈慕山看出她眼裡的疑惑，繼續對她道，「秦小姐二十五歲之前，都還是個假小子。小文跟了她幾年，在小文之前，照顧秦小姐的都是能打架的壯漢。」
許嘉玥點點頭，想了想，輕聲問他，「嗯……你為什麼稱呼她為秦小姐？我的意思是，雖然她年紀沒有比你大很多，但是你稱呼她為秦小姐，顯得很生疏。」
「秦家在M城是有根基的，幾代人里，男孩總比女孩多，就都養得很金貴。我母親當時嫁給我父親，是人人稱道的門當戶對、男才女貌。外祖和外祖母沒有想到快到晚年，還會再有秦小姐，所以對秦小姐比當初對我母親，更加愛若掌珠。」
「有一年，秦小姐聽見別人喊我母親稱為秦小姐，她就很不高興，跟我外祖父和外祖母鬧騰，說外祖母總說她沒有養成我母親那樣的性子，她覺得責任不在她，完全都是因為大家不把她當女孩子——那個時候，她愛扮男生，大家都喊她小秦哥。因為鬧過那一次以後，外祖和外祖母，乃至整個秦家上下，都稱呼她為秦小姐。」
「所以，我從來沒有喊過她小姨。你以後，也只管喊她秦小姐就好。」沈慕山低下頭，看見了許嘉玥若有所思的樣子。
「在想什麼？」
許嘉玥眨了眨眼，漾出了一個笑容，「在想，你其實應該跟秦小姐關係很好，以後我是不是得替你常來看望秦小姐。」
沈慕山揚了揚眉毛，聲音溫潤地開口，「你只用經常看望我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