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凌菲的臉色微微一變,注視著秦桑,靜默無言。


  秦桑淡淡地笑了,她發現在陸禹行身邊待久的人,漸漸的都會變成一種特定的模式,就是一旦遇到無法辯解的問題,就會選擇沉默,他對人的影響力真的夠大。


  「算了,看來我們是真的沒辦法溝通,」秦桑慵懶起身,「過去的事情已經過去,對錯也不是那麼重要。」


  「提醒你一句,貪心不足蛇吞象,胃口還是不要那麼大。」


  秦桑的話音剛落,林嫂正好從門口走了進來,「小姐,剛才你的手機一直在響。」


  「好的。」秦桑轉身越過林嫂,步出了房門。


  凌菲牙根緊緊咬著,眼神複雜難辨。


  每次只要對上秦桑,她都有種敵不過的挫敗感。


  ……


  電話是江妤琪打來的,她在路上被一輛摩托車擦碰到,受了點傷,現在人在醫院。


  秦桑跟林嫂打了個招呼,告訴她晚餐不留下來,讓她轉告她爸一聲,然後匆匆忙忙地離開了秦家別墅。


  趕到醫院的時候,江妤琪獨自一個人坐在椅子上,一身白色的休閑服,沾了灰塵,「妤琪,你怎麼樣?」


  江妤琪抬起頭,朝秦桑微微一笑,「桑桑,抱歉,麻煩你跑一趟,不過我在港城沒有朋友,所以只能找你了。」


  「不用那麼客氣,」秦桑皺了皺眉頭,「都傷著哪裡了?」


  「手肘和膝蓋擦破了點皮,腳踝崴到了,不過沒有傷到筋骨,醫生說沒什麼大問題。」江妤琪抬了抬手,秦桑便看見她貼了紗布的手肘。


  空氣里到處都充斥著消毒水的味道,秦桑很不喜歡這種味道,每次來醫院都會莫名覺得寒意侵骨。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報警了嗎?肇事者呢?」


  江妤琪神色平靜道,「一個小意外,我沒有報警,肇事者當場就走了。」


  還是過往的好心路人幫她攔了車,讓計程車把她送來了醫院。


  「出了這種事情,為什麼不報警?」秦桑不苟同她的做法。


  江妤琪抿著唇,蠕動著唇,半響,她輕聲道,「報警的話,紀卓揚會知道。」


  秦桑盯著她強作歡顏的臉,「所以,你出事了,他還不知道?」


  「嗯,我不想讓他知道,所以不得已才聯繫了你。」江妤琪歉意地看了她一眼。


  秦桑不懂周旭堯當初讓自己接近江妤琪的原因,大概也是目的不純,不過秦桑的心思沒有周旭堯那麼深,她願意跟江妤琪來往,只是單純地覺得這個人合得來。


  雖然接觸不多,不過她能感覺到江妤琪身上有著不為人知的故事,大概是有些同病相憐的感覺,所以看見她這麼憋屈,有些看不過眼。


  「為什麼不通知他?他跟你不想戀人關係?出事了第一時間就應該找他,不是嗎?」


  江妤琪沉默,眉眼有淺淺淡淡的無奈,「他現在人在國外出差,告訴他也不過是徒曾煩惱而已,而且也不是什麼大問題。」


  江妤琪沒有說實話,秦桑一眼便看得出來。


  謊言,是因為真話難以啟齒,秦桑沒有繼續追問下去,畢竟江妤琪跟她不是推心置腹的人。


  「醫藥費還沒繳納吧?我去給你繳費,你在這兒坐著等我一下。」


  江妤琪感激地看了秦桑一眼,「謝謝你。」


  醫院的繳費處,秦桑繳完費用,正要離開,卻意外地在大廳一個拐角處碰見了季以旋跟一個黑衣男人在拉車。


  兩人一拉一扯,好像有什麼爭執。


  「喂,放開她。」秦桑沒有多想,走了過去,伸手拉住那個男人的袖子。


  兩人均是一愣,同時看向了秦桑。


  「桑桑,你怎麼在這裡?」季以旋問道。


  「一個朋友收了點傷,我過來看她,」秦桑掃了掃那個男人,「他是誰?」


  不等季以旋開口,那個男人便說道,「小姐,請不要讓我為難,夫人在等著你。」


  秦桑這才想起來,這個男人就是上一次把她帶到季海瓊那兒的人,是紀海瓊的保鏢,難怪覺得眼熟。


  季以旋冷著臉,「我不會去,你給我鬆手!」


  男人無視秦桑,扣住季以旋的手不放開,「小姐,夫人說了,不管用什麼手段,都要帶你過去。」


  「我不要!」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不過看這樣子,那位周夫人要見季以旋,也鐵定不是什麼好事。


  「喂,你再不放開她,我可是要叫人了啊。」秦桑站在一旁,淡淡地開口。


  保鏢面無表情地瞟了一眼秦桑一眼,「秦小姐,這件事情於你無關,請你不要插手。」


  秦桑勾唇一笑,「如果我一定要插手呢?」


  她笑得璀璨,一副我插手你又奈何我的傲嬌模樣。


  「秦小姐,夫人現在暫時沒時間管你,所以請你自重。」男保鏢說著拉著季以旋就要走。


  秦桑忽然撕開喉嚨大喊,「喂!流氓,你要拉我姐姐去哪裡!你再不放手,我就報警了!」


  大廳里本身就空曠,容易迴音,被她這麼大聲一喊,周圍的人都紛紛停下了腳步,看了過來。


  保鏢依舊板著一張,視若無睹。


  季以旋十分配合秦桑,掙扎著,「救命啊!我不認識這個流氓,誰來幫幫忙!」


  秦桑和季以旋都是一等一的美人,身材又纖細,外表柔弱,極容易讓人產生保護欲,在這種地方,聽到這樣的呼救聲,旁邊的很快便有男人圍了過來。


  「喂,你是誰?快放開她!」


  男保鏢不善言辭,只冷冷地睨著來人,那些人到底是普通人,跟這種真刀真槍玩命的保鏢不同,這麼瞪著一眼,便得楞了楞。


  秦桑拉住季以旋的另外一隻手,一副要哭出來的模樣,「我和我姐姐都不認識這個男人,他忽然拉著我姐姐就要走,誰幫我們報一警吧!」


  講真,季以旋看到秦桑這樣逼真的表演,也被唬得一愣一愣的,遲鈍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是啊,這個人欺負我們姐妹,大家幫幫我們吧!」


  圍過來的人漸漸多了,保鏢不能在這種公眾場合跟人發出衝突,一張臉黑成了炭。


  這麼大的騷動,引起了醫院保安的注意。


  「這裡是醫院,請不要在這鬧事!」


  保鏢對那保安說,「這是我家小姐,因為跟家裡鬧彆扭不肯回去,還請你們幫忙讓不相干的人離開。」


  季以旋辯駁,「我不認識他!更不是什麼小姐!這個人肯定是看上我的美色,保安大哥,你千萬別上當!不信你可要報警!」


  「小姐!」保鏢沉下臉。


  保安看了看秦桑她們,又瞟了一眼那個保鏢,一時拿捏不定,「為了安全起見,還是報警處理吧。」


  就在這時候,保鏢的電話響了起來,不知道對方說了什麼,他應聲,「是,我知道了。」


  然後就鬆開了季以旋的手,「小姐,夫人讓你自己回家。」


  傳達完話,他率先撥開人群離開了現場。


  秦桑微微一笑,「謝謝大家幫忙,謝謝!」


  周圍的人叮嚀著她們要小心,然後漸漸散開了。


  「桑桑,謝謝你了。」季以旋一邊揉著自己的手腕,一邊對秦桑道,「還是你有辦法。」


  「不用那麼客氣,」這種把戲秦桑從小玩大,屢試不爽,「不過,到底是怎麼回事?你跟周夫人鬧矛盾了?」


  季以旋抿著唇,沉默了片刻才緩緩開口,「她要我去打掉孩子。」


  秦桑錯愕地看著季以旋,腦袋遲鈍地一時間轉不過來,連帶舌頭都有些打結,「你懷孕了?」


  「嗯。」


  如果沒記錯,季以旋是準備要結婚,並且結婚對象是她不喜歡的男人吧?

  既然不是自己喜歡的男人,正常人都不會再婚前就主動獻身,再聯想一下周夫人要她打掉孩子,答案瞬間就浮上水面。


  秦桑咽了一口唾沫,「這孩子,該不會是沈嘉楠的吧?」


  季以旋沒有說話,只是垂著眼眸。


  眼皮跳了跳,秦桑覺得自己已經猜到了答案,頭皮一陣發麻。


  「你是準備要結婚,沒有錯吧?」


  季以旋抬頭跟秦桑四目相對,「那個男人喜歡的是男人,所以就算我懷著孩子嫁給他,也不會有影響,他要一段婚姻來幫他遮醜,我們兩個家族需要一段婚姻來牢固地位。」


  「喜歡男人?」秦桑又是一驚,「周家知道這個事實嗎?」


  季以旋露出一抹苦澀的笑容,「他們沒有什麼不知道。」


  秦桑知道大家族那些迂腐的人總是喜歡棲身別人來成全自己的慾望,不過沒想到他們竟然會狠到這種地步。


  季海瓊這個當母親的,竟然也同意讓自己的女兒,嫁給一個同|性|戀,這分明就是把人往一個挖好的墳墓里推,活生生地埋掉一個人。


  「那個男人同意你懷著別人的孩子家過去?」這也是一個問題吧。


  「他當然不在意,只要他可以繼續跟他喜歡的人在一起,什麼都無所謂。」


  「那周夫人為什麼還要讓你拿掉孩子?」


  如果沒有分歧,大家都能接受,孩子留下來,不是兩全其美。


  季以旋眉間有淺淺的嘲弄,「你覺得我們這樣的家族,會允許我懷著別人的孩子來繼承他們家族的榮耀嗎?」


  確實不回允許,不過現在的情況不一樣,「他們的兒子喜歡男人,這輩子都不會有孩子吧?」


  「你忘記了當今社會還有一個叫人工受孕醫學工程。」


  「你們這樣的家族,到底是有多變態?」秦桑輕聲喃喃。


  聯姻也就算了,結果對象還是一位喜歡同性的人,糟蹋人還不滿足,連生孩子都沒有選擇的餘地,這種行為,真是令人髮指。


  「即使這樣,你還願意任由周家擺布嫁給那個男人?」秦桑問道,「周夫人今天放過了你,明天呢?後天呢?你覺得你留的住這個孩子?」


  季以旋沉默。


  她知道,自己不過就是垂死掙扎而已。


  「你要不要像周旭堯那樣,反抗試試看?」


  季以旋聽到這話,怔楞住,眼底是不可置信,「不可能的,我跟旭堯不一樣的。」


  「有什麼不一樣?」秦桑不以為然,「周旭堯跟韓家有婚約,還不是拉著我去登記結婚了?你都沒有嘗試過,怎麼就知道一定會失敗?也許就成功了呢?」


  「你可跟周旭堯一起。」


  季以旋輕笑,「桑桑,你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旭堯跟周家和韓家為敵,已經應付得很吃力了,若是再加上另外一個家族,他會變得一無所有。」


  她又何嘗沒有想過這一條路,然而,行不通,否則周旭堯也早就主動開口幫她了,兵荒馬亂的世界,自顧不暇的時候,哪裡有心情管旁人呢。


  「總之今天謝謝你,我先回去了,」季以旋的嗓音和笑容都很溫軟,好像剛才跟秦桑談的內容是再正常不過,「還有,你今天這樣幫我,我媽估計會更加不高興了,你自己也要小心一些。」


  看著季以旋有些落寞的背影,秦桑忍不住邁開步伐拽住了她,「估計你一走出這醫院的大門,就被逮回去了。」


  季以旋微怔,隨即淡淡的一笑,「那也是沒辦法,我知道,逃得過一時,躲不過一世。」


  該來的總會來,結局她早就明白,只是想著能拖延一時就是一時而已。


  「你還沒有告訴沈嘉楠吧,既然他是孩子的父親,他有權利知道,也有權利決定孩子的去留!」


  秦桑是不知道季以旋和沈嘉楠到底發生了什麼,不過根據她對沈嘉楠的了解,要是知道這個孩子的存在,他一定會負起相應的責任。


  「桑桑,我從來沒打算讓他知道,你也不要告訴他,我不想害了他。」


  秦桑眉目溫涼,「你怎麼害了他?這種自我暗示的心理,會讓逃避困難的你更心安理得一些,是么?」


  看著季以旋,她不由得想起陸禹行,一樣的自以為是,什麼都不說,還自這種棲身很偉大。


  「說到底,你其實就是自私,這麼做不過是因為孩子受傷而已!」秦桑有些惱怒,說話也更為直接和犀利。


  季以旋被秦桑吼得愣住,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能沉默。


  片刻之後,她紅著眼眶,「那你說我應該怎麼做?周家沒有想象的那麼簡單,他們會把眼中釘一一挑出來拔掉……」


  且不說別的,秦桑早就跟周旭堯牽扯到了一起,周家也早就盯上了她,自己想要脫身,只怕也沒有那麼容易了,再加之周家這種行為,她實在無法容忍。


  秦桑握住季以旋的手,放緩了聲音,「跟我回去西井別墅吧,周旭堯的地盤,還是有一定的保障,後面的事情,再另外想辦法。」


  ——


  周旭堯和韓震相對而坐。


  「容助理,給韓總一杯黑咖啡。」周旭堯吩咐一旁的容旌。


  容旌聞言退出了辦公室,沒過多久,就端著一杯黑咖啡重新走了進來。


  「周總,十五分鐘後有一個會議,需要延遲嗎?」


  周旭堯淡聲道,「不用,會議按時就好。」


  「好的。」容旌沒有逗留,把空間留給了他們。


  韓震動作優雅地端起咖啡抿了一口,聲音平靜,「沒想到你還記得我習慣喝咖啡。」


  周旭堯摸過茶几上的煙盒,抽出一根點上,唇息間瀰漫出圈圈的白霧,籠罩住他的臉,模糊中他狹長的眼眸淡淡地掃過韓震。


  「找我有事?」


  兩人之間的聯繫,除了那一次聚會見了一面,就僅限於上一次通話。


  韓震看著周旭堯,內斂的淡漠隱約可見,「你不就是等著我上門找你?」


  周旭堯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旭堯,就算韓家的家業由我繼承了,你也應該明白,我沒有事事掌控的能力。」


  家族的實權,只要上一輩的人一日未死,始終不會全部放權。


  「韓震,別忘了,你欠我的。」周旭堯英俊的臉上掛著溫潤無害的笑,笑意卻不抵他涼薄的眸底。


  「我沒忘記。」韓震淡聲道,「不過你和韓悠的婚約,我無能為力。」


  這個婚約,他沒有說話的權利。


  周旭堯漫不經心地抬眸,眼神暗沉,性感的菱唇輕輕挑起,低沉緩慢地開口道,「無所謂,這個婚約宣布不宣布解除已經無關重要。」


  「有什麼需要我做的。」


  「我忙著應付周家的時候,希望你可要讓韓家不要插手太多。」


  韓震沉默,須臾,他淡聲問,「你準備怎麼做?」


  「無可奉告。」


  時光若是可以倒退回到從前,周旭堯一定會對韓震毫無保留,而如今,彼此可以說是半個敵人。


  「如果你對韓家出手,我不會袖手旁觀。」韓震表明自己的態度。


  他肩負著韓家的未來,自然不能雙手奉上讓周旭堯毀了。


  周旭堯骨節分明的手指彈了彈煙蒂,彈下煙灰,唇畔的弧度勾得更深了,眼神也愈發的涼薄,「你放心,我對韓家沒興趣。」


  茶几上的咖啡漸漸涼了,韓震端起來,一口氣喝了下去,面容沉寂道,「謝謝你的咖啡,不打擾你工作。」


  兩人同時從沙發上站起來,周旭堯落在後面一步,把韓震送到辦公室的門口。


  打開門之前,韓震忽然開口,「是因為她,所以才跟整個周家為敵?」


  周旭堯嗓音含了一層淡笑,「你指誰?」


  「凌菲。」


  周旭堯一聲不吭,拉開門,「容旌,送韓總下去。」


  拋下這一句,他轉身返回了辦公室。


  韓震頓了頓,側目看向周旭堯,餘光只捕捉到他的一個側影。


  「韓總,請吧。」容旌禮貌地出聲。


  韓震這才收斂了目光,長腿邁開。


  ……


  晚上,周旭堯回到家,已經是十點鐘。


  以往這個點,客廳一定是黑漆漆的一片,秦桑也早就躺下休息了,可今天卻燈火通明,他走進大門,一眼便看見了中央沙發上坐著的三個女人。


  秦桑見他回來,主動站起來,朝他走了過來,甚至是溫柔的笑臉相迎,「你回來了?」


  「……」周旭堯眉骨跳了跳,狹長的眼眸微微眯起,掃了一眼前舉動異常的女人,又瞟了一下沙發上坐著的季以旋和江妤琪。


  「這是怎麼回事?」沉漠的嗓音,分辨不出他的情緒。


  季以旋倒是還好,畢竟周旭堯是她的弟弟,兩人關係也還行,而江妤琪就不同,沒有了紀卓揚在身側,這麼大咧咧地在別人的家裡,她有些惴惴不安。


  周旭堯動手脫下西裝,秦桑伸手要接,周旭堯不動,「你在打什麼主意?」


  唔?有那麼明顯嗎?秦桑有些心虛地窺了他一眼。


  「衣服給我幫你掛起來。」她笑得不自然,動作也有些僵硬。


  周旭堯也沒有當著別人拂秦桑的面子,把衣服交給她,「你們怎麼會在這裡?」


  他直接朝沙發上的兩個人問話。


  秦桑搶了回答,「是我邀請她們過來的!」


  其實一開始,她只是邀請了季以旋,結果想要送江妤琪回去的時候,她忽然開口問秦桑有沒有可以讓她暫時居住的地方,她不想回紀家。


  就這樣,秦桑把兩個人都領了回來。


  周旭堯沉了沉眸,目光掠過江妤琪,最後落在了季以旋的身上,「母親給我打了電話。」


  季以旋僵直著腰做在沙發上,不用周旭堯往下說,她已經猜到電話的內容。


  周旭堯漠漠地繼續說道,「明天回去吧。」


  氣氛剎那就沉凝下來,秦桑注意到季以旋微微變了臉色。


  秦桑拉過周旭堯的手,對一旁的保姆吩咐道,「阿姨,麻煩你帶她們去客房休息。」


  說罷,又扣住周旭堯的手腕,拉著他往樓上的卧室走,「我有些話跟你談。」


  周旭堯沒有異議,和她一同上了樓。


  推開卧室的門走進去,秦桑鬆開他的手,轉身抬眸對上他湛湛的眼眸。


  「你姐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知道。」


  兩個字,氣定神閑,沒有一絲起伏。


  男人的英俊逼人的臉龐,斯文而淡漠,刀削的菱唇微勾著,卻永遠端著沒有溫度的冷,他的眼睛深邃幽暗,不管如何窺探,也瞧不清他眼底的情緒。


  「所以,你也要把她往火坑裡面推?」秦桑的胸口翻騰著一股惱怒,「周旭堯,在你的眼裡,除了一個凌菲,你還在意過什麼嗎?」


  「季以旋怎麼說也是你同父異母的姐姐,而且她小時候也維護過你,你現在把她趕回周家,會不會太過殘忍了?」


  周旭堯從喉嚨了溢出醫生低沉溫漠的冷笑,「所以呢?你想我怎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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