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秦桑緘默著,對陳眠的話不可置否。
人類是情感神經豐富的物種,喜怒哀樂,酸甜苦辣,可謂百味皆由心生,強大的時候總有奇迹,軟弱的時候不堪一擊。
秦桑覺得此時的自己就像一個沒有了軀殼的烏龜,軟弱的想要躲起來,卻發現無處可躲。
本以為借著周旭堯可以讓自己更快地逃離那些剪不斷的聯繫,結果到頭卻發現自己一頭扎進的是一張蜘蛛網,越掙扎,越絕望。
自以為是強大的自己,其實也不過如此而已。
她坐起來,看著被風颳得飄起來的窗帘,喃喃道,「我該回去了。」
說著,她從沙發上站了起來,陳眠陪她走到玄關處,她回頭道,「去看溫睿吧,不用送了。」
陳眠依在牆壁上,雙手環抱在胸前,「桑桑。」
「嗯?」
「你不欠陸禹行什麼。」陳眠道。
秦桑怔了怔,隨即淡淡一笑,「我知道,走了。」拉開門,走了出去。
不欠么?也許吧。
可是為什麼每次看見他冷漠孤單的背影,總是會覺得有些難過?
從他們的家裡出來,天色已經黑了下去,秋風掀起一陣涼意,秦桑抬手捋了捋被吹亂的長發,她抬眸眺望著遠處的天空。
剛要邁開步伐,面前卻出現了溫紹庭的身影。
男人氣場的身軀后正好有路燈,橘黃色的光線柔柔落下,在男人俊美的輪廓上剪影出一層淡漠的影子,秦桑看著他,淡聲打招呼,「溫先生。」
溫紹庭微低著頭,「要回去了?」
「嗯。」
「需要我送你嗎?」
秦桑勾著唇淡淡一笑,「不用了,早點回家吧。」
這個男人,對所有的女人都只有一種臉色,那就是冷漠,能讓他主動跟關心了自己一把,也是沾了陳眠的光吧。
「那你小心點。」溫紹庭也沒堅持。
秦桑點了點頭,剛走出一步,又停了下來,忽然朝溫紹庭開腔,「溫先生,你相信命運嗎?」
溫紹庭漠漠地看著她,沒有說話。
「算了,我走了。」秦桑擺了擺手,腳踩在鵝卵石的小路上,兀自地笑了。
想起了剛回國不久的時候,她爸爸安排她相親的對象是溫紹庭,結果卻讓陳眠跟他碰了面,兩個主角連面都沒見到,就這麼黃了。
好像是冥冥中自有註定一般。
把陳眠和溫紹庭拉到了一起,又把她和周旭堯推到了一個世界。
……
陳眠的公司和周旭堯的公司有業務來往,兩人談完事情,周旭堯主動提出送陳眠下樓。
電梯里只有他們兩個人,陳眠一如既往的優雅裝束,一板一眼的甚至有些呆板,說實話,周旭堯一直到現在都會覺得她和秦桑成為好朋友真是一對奇葩的組合。
正常的思維看來,陳眠這麼嚴謹呆板的女人,對上秦桑這種徒有外表的漂亮,通常都會看不順眼才是。
「想問什麼,直接問吧。」陳眠不咸不淡地開口。
周旭堯挑了下唇角,一手抄進褲袋裡,靠在電梯上,「你跟她關係比較好,應該知道她喜歡什麼吧?」
「喜歡很廣,無法一一列舉,」陳眠面容溫靜道,「怎麼?」
「她生日快到了。」
陳眠這才抬起睜眼掃了他一眼,好像有幾分意外,須臾,她一改在工作上木然的腔調,難得溫婉說道,「秦桑小孩子心性比較重,少女心也好沒有泯滅,有浪漫主義,不過討厭浮誇。」
「能說具體一點嗎?」周旭堯皺著眉頭。
電梯抵達一樓,叮一聲打開,陳眠步履優雅地邁了出去,「簡單樸實的浪漫,她應該會很喜歡,自己想一想。」
到最後,陳眠也沒有給到他實質性的指示。
……
容旌從接過文件,忽然聽見周旭堯道,「容助理,對女人而言,簡單樸實的浪漫有哪些?」
容旌的手一頓,整個人一愣,「啊?」
周旭堯皺著眉頭,補充道,「就是女人生日的時候,應該怎麼做,她才會高興。」
「那個……送花和禮物,然後一起共進晚餐?」容旌有些生硬地道。
一直以來應付起女人遊刃有餘的周旭堯,竟然開口問他這種問題,容旌受到的驚嚇不止一點點,他都要懷疑眼前的周旭堯是不是本人了!
周旭堯沉默了一下,駁回了容旌的提議,「這些把戲應付其他的女人能行,她應該不會喜歡。」
她?容旌思前想後,只想到一個人,「周總是說太太嗎?」
「嗯。」
「太太自小生活優渥,人又長得漂亮,送禮吃飯這種事情應該經歷過很多,確實沒有新鮮感,」容旌道,「要不,我去問問辦公室的那些女性?」
周旭堯以前身邊的女人不少,雖然他對待她們都很溫柔,然而從來沒有哪一個會讓花心思準備生日禮物或者想要哄開心的,現在他不單記住了秦桑的生日,還主動想要準備讓對方驚喜的事情,好難得。
不過也對,秦桑從一開始就跟那些女人不一樣,身份地位就不一樣,所以對周旭堯來說,她也是特別的存在吧。
周旭堯低聲道,「算了,不用了,你出去吧。」
……
秦桑睡到半夜的時候被渴醒了,睜開眼發現周旭堯竟然不在床上,她起床走出了房間,下樓去喝水。
卻意外地發現廚房裡的燈在亮著,周旭堯穿著一身白色的居家服,身上圍著一條藍色的圍裙,站在琉璃台前捯飭著什麼。
三更半夜不睡覺,他在廚房裡做什麼?弄吃的嗎?
秦桑帶著好奇心,輕手輕腳地往廚房門口靠近,一眼望去,發現琉璃台上灑落著雞蛋殼,麵粉各種,可以用一片狼藉來形容,場面有些慘不忍睹。
周旭堯帶上隔熱手套,從烤箱里端出什麼東西,黑了一層,飄著一陣烤焦味。
失敗作品,被他無情地扔進了一旁的垃圾簍里,秦桑見他身形要轉過來,條件反射地往一旁躲了起來,緩了緩,小心翼翼地探出腦袋。
只見他手裡拿著一本書,雖然看不見書名,不過她看到了封面圖片上的那個蛋糕。
秦桑愣了楞,他這是……在做蛋糕?
周旭堯的廚藝不錯,不過很少會下廚,還以為他什麼都會,原來不會的事情,他也會去學。
只是學做蛋糕,還是這種時候……
雖然不想自作多情,不過,貌似她的生日是在後天吧?是要給她準備的?
秦桑站在門口猶豫了一會兒,最後還是選擇了離開,重新回了卧室。
躺在床上翻來覆去也睡不著,盯著門口的方向,腦海中浮現的都是周旭堯站在廚房裡認真研究的畫面。
次日清晨。
吃早餐的時候,秦桑看了一眼周旭堯,果然發現他的眼底下有一層淡淡的青影,顯然是昨晚沒有休息好的緣故,不過輪廓分明的臉,溫潤內斂的英俊一如往常,精神倒是看著很好的樣子。
昨晚上她迷迷糊糊睡了過去,他什麼時候回來睡覺的,她完全沒有了知覺。
「看什麼?」周旭堯從報紙里抬起頭,目光凝向她,淡聲問道。
秦桑注意到他的手背貼了一枚創可貼,端起牛奶慢慢淺啜,「你的手怎麼了?」
周旭堯微微一頓,「不小心颳了一下。」他倒是意外她竟然會關注到這一點。
「怎麼忽然關心起我來了?」他勾了勾唇,慢條斯理地喝著咖啡。
想起昨晚上看見那一幕,秦桑睜著眸,笑眯眯地道,「不行嗎?」
「受寵若驚。」
兩人從結婚到現在,她有意無意地都保持著與他的距離,關心這種事情更是不可能,就好比如,他夜歸她不過問,他喝醉,她能一腳踹他下床。
盯著他節奏緩慢而動作卻優雅地放下咖啡,秦桑淡淡道,「說得我好像從來沒有關心過你一般。」
周旭堯骨節分明的手將報紙疊好,勾了勾唇,「我只是希望你可以更關心我而已。」
秦桑抿了抿唇,「你該去上班了。」
「你不跟我一起走?」
「我今天要回去看我爸,不去公司了。」
「我送你。」
秦桑喝完最後一口牛奶,抽過紙巾擦拭嘴巴,「秦家和你公司不順路,不用那麼麻煩。」
「那就讓司機過來送你。」周旭堯道。
他的表情淡淡的,眼眸也是波瀾不驚,就是不準備讓她自己出門,好像她單獨出門就會遭遇不測一般。
秦桑黑白分明的眼眸盯著他,淡淡啟唇,「周旭堯,我有駕照,而且我已經快三十歲了,你別總是把我當成小孩子。」
「你開車隨隨便便都能跟別人擦上,我不得不懷疑你的駕照是花錢買來的。」
秦桑蹙眉,「上次是韓悠的車撞上來,不是我撞上去。」
那一次的小事故,他也知道,看來真的是什麼都瞞不過他,不過鬧到警局裡面去了,他不知道顯然也不太現實。
「一樣,我送,或者司機送。」
用一個身份來形容她對周旭堯的感受,那就是——管家婆。
什麼都管,而且,喜歡大驚小怪,比她爸還要啰嗦。
「司機送。」他認準的事情,跟他爭辯下去也是浪費時間,只能妥協。
周旭堯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到她的面前俯下身,抬起她的下巴就要吻下去,然而秦桑還是避開了,他頓了頓,沒有動怒,親在她的臉頰上。
「晚上回來吃飯嗎?」
秦桑皺著眉頭,嫌棄地抬手擦著被他親過的地方,「不了,我陪我爸吃。」
他看著她的動作,低笑著,「好,那我先去上班了。」
等他步出了餐廳,一旁的保姆捂著嘴巴笑了笑,「太太,有時候你也應該表現得主動一些才行啊。」
秦桑一愣,「主動什麼?」
「夫妻之間關係和睦,是靠兩個人一起努力維持的,先生對太太好,太太適當的回應一下,先生一定會很高興。」
秦桑的手撫過男人親吻的位置,顰了顰眉,「我跟他沒有什麼好互動。」
他就像一個不知廉恥的人,雖然她冷眼冷臉,但是他卻完全不在意,每天出門都要親她,像是在執行一種儀式,完全不在意她的嫌棄。
不過除了親吻,他也沒有更多過分的舉動。
……
秦家別墅里。
曾經的秦家很熱鬧,人來人往絡繹不絕,秦桑從來不覺得荒涼和大,不過如今卻變得空曠起來,好像說話的聲音都會有回聲似的。
秦有天的精神不是很好,秦桑陪著他聊了沒多久,他就睏乏地睡下了。
小心地關上門,正好看見林嫂端著一碗米糊堯去凌菲的房間,「林嫂。」
「小姐,大爺歇下了?」
「嗯,最近醫生過來檢查有說什麼嗎?」
「醫生就吩咐要注意休息按時吃藥,還有就是要定期到醫院做檢查,其他的倒是沒有什麼。」
「辛苦你了。」
林嫂笑了笑,「這都是我該做了,什麼辛苦不辛苦。」
秦桑看了一眼她手裡的米糊,「前幾天聽說孩子生病了,現在沒事了吧?」
「已經沒事了,小姐要去看看嗎?」
秦桑猶豫了一會兒,點頭道,「好啊。」
她本就有這個打算。
還沒有進入房間,就聽見裡面傳來了孩子的哭聲,還有凌菲慰哄的聲音。
推開門,只見凌菲抱著孩子輕輕搖晃著,也顧不上抬頭,「林嫂,他應該是餓了,米糊好了嗎?」
剛說完,就看見了站在門口的秦桑,楞了楞。
林嫂端著米糊走進去,「來了來了。」
凌菲把孩子交給林嫂,兀自笑了笑,「你喂他,我身上剛被他尿濕了,去沖個澡換一身衣服。」
由頭到尾,她好像沒有看見秦桑一般。
秦桑絲毫不在意,走過去,低頭看著孩子一個巴掌大的臉蛋,白白嫩嫩的,有些肉呼呼的感覺。
一雙眼睛黑溜溜的,大概是沒有見過她,盯著她看的時候眼睛都不眨。
林嫂喂他吃東西的時候,他很配合的張開嘴巴,吧唧吧唧吃得很香。
忽然,他盯著秦桑發出一陣咯咯的笑聲,雙眼彎彎的,像是發現了什麼好玩的東西,身體扭動著,手舞足蹈起來。
林嫂不由得笑了,對秦桑說,「這孩子好像很喜歡你。」
喜歡她?
秦桑眼底有一絲茫然,說實話,她對這個孩子沒有什麼感覺,一定要說一點想法,那就是不喜歡,因為他是陸禹行和凌菲的孩子。
不過現在看著他,好像也沒有想象中那麼討厭。
不管大人犯下多大的錯誤,孩子本身都是無罪的,因為他的出生由不得他來選擇。
這麼一想,秦桑看著他也覺得可愛了許多。
「小姐,你要不要抱一下?」林嫂問她。
秦桑一怔,搖頭,「不了,我不懂抱孩子。」
那麼小的一個,她怕被她摔著了。
林嫂餵飽了孩子,把他放在一旁的搖籃床上,「廚房裡還在燉著湯,我得下去看火,小姐你幫忙看一下他。」
「嗯,好。」
等林嫂退出房間,秦桑在搖籃床邊上坐下來,低頭看著孩子,五官倒是長得很精緻,不過她怎麼瞧也瞧不出這個孩子有哪裡像陸禹行。
孩子一邊笑,一邊居舉高著雙手在空中揮舞著,秦桑好奇地伸出手輕輕戳了一下孩子的臉,軟乎乎的,有點像戳棉花一樣,剛要收回手,卻被孩子抓住了手指。
溫軟的觸感,瞬間讓她柔和了眼神。
秦桑的唇角自然而然地露出一抹淡淡的笑,輕輕搖晃著手,使得孩子發出更大的笑聲。
凌菲洗完澡出來,發現房間里只剩下秦桑再逗弄著孩子,整顆心臟都震了一下,有些慌張地走過去,「你怎麼還在這裡?」
秦桑被她的聲音拉回現實,眉目唇角上的笑容悉數斂去,變得清清冷冷,「林嫂有事情去忙了,讓我幫忙看著孩子一下。」
凌菲也覺得自己的情緒激動了一些,緩了緩,淡聲道,「謝謝了。」
說罷,便把孩子從床上抱了起來,那姿態好像是生怕秦桑會對她的孩子做出什麼事情一般。
秦桑的心底溢出一層冷笑。
「你放心,我再不堪,也不會對一個無辜的孩子做什麼過分的事情。」
凌菲抿了抿唇,「沒事的話,你還是出去吧。」
秦桑挑眉,慢里斯條的翹著腿,「我當然是有事找你。」
「那你說吧。」
「嬸嬸,周旭堯現在是我的丈夫,以後沒事還請你不要打電話給他比較好,」秦桑抬眸沖她笑,可以造作出一種吃醋的感覺,「半夜接聽前任的電話,我心裡很不舒服。」
她的孩子生病,她給周旭堯打電話,這算怎麼回事?雖然跟周旭堯扯不上什麼感情,但也會覺得膈應。
講真,她至今都不懂周旭堯到底有什麼打算,想要做什麼,不過她很清楚,她很不喜歡跟凌菲扯上關係。
凌菲皺著眉頭,「我跟周旭堯很早就認識了,就算分手了,也是朋友,你這麼計較,他應該也會不高興的。」
「你們什麼時候認識的我當然知道,不過,」秦桑頓了頓,溫涼的嗓音,吐詞清晰,「我這個人就是小心眼,容不得一粒沙子。」
周旭堯和凌菲,早在周旭堯回到周家之前就認識了,秦桑知道,這兩人,也可以說是青梅竹馬了。
「你不覺得自己有雙重標準嗎?」凌菲涼涼道,「難道你會因為我的要求而斷絕跟陸禹行的來往?」
「確實不能,」秦桑歪著腦袋,「畢竟他是我的小叔,這種親情的關係,我也沒有辦法。」
事情早就超出了她的能力範圍,一波接著一波的真相,她自己也迷惑不已,其實她早就覺得累了,被這種牽扯不斷的關係所連累。
凌菲沉默了半響,忽然問道,「你喜歡上周旭堯了?」
好像是聽到什麼笑話一般,秦桑便真的笑了出來,一直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你笑什麼?」
秦桑抹了抹眼角,「凌菲,你還不如去問周旭堯他是不是喜歡我了比較實際。」
喜歡一個人有那麼容易么?要是那麼簡單,她又何必糾纏著陸禹行十幾年那麼辛苦?
房間里的氣氛沉凝下來,凌菲盯著秦桑眼底流露出的那一抹自信,身體有些發僵。
「給你一句忠告,既然選擇了陸禹行,你們又有了孩子,那就好好過日子,這樣對誰都好。」秦桑驟然正色道。
陳眠說她心中有答案,是的,她有答案。
陸禹行對自己的感情,她已經能察覺到,然而他們確實不可能了。
凌菲冷笑了一聲,「陸禹行愛的人是你,難道你感覺不到么?你覺得他會跟我好好過日子?別開玩笑了!」
「既然那麼關心他,為什麼不接受我的建議?你跟周旭堯離婚,我跟陸禹行離婚,我們回到原來的軌道上,這不是皆大歡喜?」
皆大歡喜?還真是虧她說得出口!
造成這種局面的人,到底是誰?
秦桑挽唇笑了出來,「講真,凌菲你這個人挺無恥的,你現在是仗著周旭堯喜歡你在為非作歹,到底有沒有一點愧疚心?還有,對陸禹行沒有感情,當初為什麼要用那麼骯髒的手段跟他扯上關係?」
「我沒有!」凌菲爭辯。
秦桑的眉宇染上一層冷意,「你沒有?你別告訴我,是陸禹行使用手段把你拽到他身邊,你覺得我會相信你?」
當年那一幕她一直都清清楚楚地記著,房間里的男女,還有一擁而入的記者。
當時沒有深想,事後才驚覺不對勁,兩人卻已經訂婚了。
一切都像計劃好的一般。
「我不管你信不信,我從來沒有想過纏上陸禹行,為什麼會發生那樣的事情,我也不知道,至於跟他結婚,那也是迫不得已!」
凌菲的情緒也有些激動,眼睛有些泛紅,「如果你是我,你也一定會跟我一樣的選擇!我不結婚的話,那些輿論要怎麼平息?我要怎麼抬起頭見人?」
面對秦桑的指責,她沒有示弱,「不是所有事情輕輕鬆鬆一句話就能解決的!」
「所以你就利用陸禹行的婚姻來洗脫你的罪名!」秦桑拔高了聲音,倏然站了起來,指著她懷裡的孩子,「那麼孩子呢?這個孩子你要怎麼解釋?」
「既然從一開始就想著回到周旭堯的身邊,為什麼還要跟他生下一個孩子!」
「孩子不……」凌菲張口反駁,只是說到一半,她便驟然失聲,胸口劇烈地起伏著,瞪著一雙眼睛,死死咬著唇。
秦桑冷笑,「怎麼不繼續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