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幽暗深邃,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灼熱逼人的目光,就像是一頭狼,盯著自己的食物,發出幽幽的綠光。
秦桑一驚,想要防備逃離,卻已經來不及了。
一記深吻,洶湧直接,濃烈的酒味透過滾燙的呼吸,瞬間充斥了她的所有神經,窒息感讓秦桑驚恐地睜大雙眼。
漆黑的眼底只有男人眼睛被放大無數倍。
那晚的噩夢一下子便讓秦桑像是陷進了泥潭裡,極度恐慌讓她鉚足勁地抬起手,然後一巴掌乾脆利落地甩到了男人的臉上。
保姆正好端著醒酒茶步入房間,聽見啪的一聲,格外響亮,頓時愣住站在門口邊上,視線剛觸及聲音的來源,就看見周旭堯摔倒在了地板上,接著就是一聲悶響。
「太太?」
秦桑坐起身,面無表情地看了一眼躺在地板上的男人,唇瓣抿成了直線,眼底泛著湛湛的寒芒,「阿姨,我去隔壁房睡覺了,他就交給你,」秦桑一邊說一邊往外走,「或者由著他,你去休息也沒關係。」
抬手擦了擦自己的唇,好像沾到了什麼髒東西一般,而她剛打周旭堯的那隻手,掌心紅了一片,指尖微不可絕地顫抖,神經有些發麻。
由此可見,她剛下了多大的勁。
保姆愣了楞,回過神的時候,秦桑已經不在房間里了。
周旭堯依舊躺在地板上,一動不動,保姆走過去,發現他皺著眉頭捂著臉,眼底有些混沌的茫然,眉心攏著的暗沉,彰顯著他此時的不悅。
「先生……」保姆不敢靠太近,隔著一段距離,小心翼翼地開口。
周旭堯費勁地從地板上坐起來,只覺得頭昏腦漲,而臉上是熱辣辣的疼,他沒有說話,抿著唇扶著床邊沿試圖站起來。
保姆見狀忙上前搭手幫忙,周旭堯這才順利重新跌回床上。
「先生,你沒事吧?」
周旭堯聲音嘶啞,「出去。」
低沉的聲音沒有溫度,保姆一聲不吭地退了出去。
……
次日清晨,秦桑頂著兩個熊貓眼爬了起來,昨夜被鬧騰了一番,她一直到凌晨三點多才睡著,結果感覺剛睡下去,鬧鐘又響了起來。
昨晚上的事情漸漸回攏到腦中,她猶豫了一會兒才回主卧室,推開門的時候,發現床上已經沒有了周旭堯的身影。
他就是那樣,休息時間再短,第二天也能早起。
周旭堯不在卧室里,秦桑反而落得輕鬆。
秦桑整裝完畢下樓,結果剛走進餐廳,就看見周旭堯與往常一樣,閑適自在地坐在他的位置上,他面前桌子上的餐碟已經變空,只剩下一杯未喝完的咖啡,而他手裡拿著今天最新的早報在看。
遠瞥見了她的影子,視線從報紙上轉移到她的身上來,平靜淡然的目光,漠漠地開口,「早安。」
說完,他又重新低頭看報紙去了。
雖然只有一瞥,但是秦桑還是清晰地捕捉到男人的臉上隱約可見一個紅色的掌印,原本英俊的臉稍顯得不協調。
秦桑眉骨跳了跳,站在餐桌旁沒有馬上落座。
餘光見她不動,周旭堯又放下報紙,重新凝眸向她,「怎麼?」
「昨晚的事情,你都不記得了?」
周旭堯波瀾不驚地道,「記得。」
他沒有喝酒失憶的習慣,昨晚上確實喝多了,秦桑出現的時候他開始是沒有實感,不過被她那樣打了一巴,又一腳送下地板,第二天醒過來實實在在的痛感,證明這一切不是他做夢。
秦桑沒有馬上說話,周旭堯慢條斯理道,「今天需要在家休息一下嗎?」
「不用。」
秦桑不知道他的淡定到底是來自於哪裡,按照他的脾性,應該要發脾氣才是,結果自己又預料錯了。
今天去上班,是司機過來接人,如此一來,秦桑不得不和周旭堯一同坐在了後座上。
她盡量往邊上靠,整身體都帖在了車門上,跟周旭堯中間隔著好一段距離。
而周旭堯靠著椅背,閉上眼睛假寐,兩人均無交流。
到了公司的時候,秦桑剛要推開車門下車,周旭堯忽然開了口,「昨晚上的事情很抱歉,我喝得有點多了。」
雖然沒有明說,不過秦桑也知道他說所指何事。
秦桑攥了攥手,指甲掐著掌心,淡淡地應了一聲,「嗯。」
車門關上,少了她,車裡好像一下子變得異常的空曠,周旭堯透過褐色的玻璃車窗,盯著女人俏麗的背影,眸色沉沉。
昨天她那一番話,著實令他生氣,結果還沒來得及發脾氣,他又把她給得罪了。
周旭堯沒由來的挫敗鬱悶,他這到底算怎麼回事?
第一次覺得要哄好一個女人,竟然如此的難。
周旭堯忽然開口問司機,「老李,是不是結婚以後的女人都這麼難伺候?」
司機冷不防地嚇了一跳,還沒來得及開口,又聽見周旭堯道,「算了,像她這麼難伺候的女人,世間也找不出幾個。」
起碼,跟她關係那麼親密的陳眠就很好搞定,連溫紹庭那種蹩腳男人都能將她哄得服服帖帖。
他家這位,大概是一隻野貓,心情愉悅的時候慵懶可愛,一言不合就會伸出爪子抓人,難訓得很。
不過司機還是忍不住開腔道,「先生,女人都是口是心非,嘴硬心軟的,只要拿出誠意來,我覺得太太一定會消氣的。」
周旭要抬眸淡淡瞥了一眼後視鏡,保持緘默。
他可不見得,因為不管他對她再好,她都是帶著防備的眼神,好像他是一個禍害,總會給她挖陷阱的人一般。
……
中午的時間,秦桑留在了盛興集團的員工餐廳用餐,這裡的人基本上都認識她,所以免不了會接受別人目光的洗禮。
她也絲毫不在意,找了一個靠窗的位置悠然自得地坐下來,剛吃了幾口,就聽見餐廳里有一陣騷動,置身事外的她連眼皮都懶得抬一下,直到她的對面有一個人坐了下來。
自下而上,緩緩抬頭,映入眼底的先是一件墨色的高級襯衫,繼續往上,她瞧見了陸禹行那張陰柔溫漠的臉。
他怎麼會在這裡?秦桑盯著他的臉,失神地想。
太多窺探的目光,讓秦桑感到些微的不適應,不過她也沒有表現得太過明顯,反而是淡淡地開口,「陸總。」
溫淡的口吻,不輕不重的聲音,疏離而客套。
陸禹行在聽到她叫這個稱呼的時候,眉頭有那麼一瞬,皺在了一起,很快又恢復平靜。
他深沉淡漠地應了一聲,「嗯。」
交談僅僅限於此,之後兩人各自吃著自己餐盤上的食物,再無交流。
不知道是不是太睏倦,還是因為對面這個人的原因,秦桑覺得這些食物都如同嚼蠟一般,胃口頓失,吃了不到一半,便再也無法下咽。
陸禹行見她吃得那麼少,皺了皺眉,「吃這麼點就飽了?」
秦桑收拾東西的手頓了頓,「嗯,陸總慢用。」
要是換作以前,他一定會命令她坐下繼續吃,然而現在她明顯就是在避開他,跟他劃清界限,陸禹行按捺著,沒有再說話。
在眾人的注目之下,秦桑淡定從容地將餐具放到回收處,優雅地離開。
不知從何時開始,秦桑對著陸禹,心口雖然依舊會有些疼,卻不是那麼明顯了,就好像是,他正在一點一點剝離而去,她有種解開束縛的感覺。
人對失敗的初戀,總會留下一段遺憾,這段遺憾無法彌補,也無法填滿,它不會消失,但是留在記憶的深處,被收藏著。
她對陸禹行一直念念不忘的,也許不是那段感情,而是無法自己沒有得到相應的回應,不管是好,或者是壞,他一直都沒任何錶示。
不過現在,雖然他沒有說,但是秦桑已經大概猜測到,所以現在已經學會了釋懷,對那段執著的感情,在明白她不是一個人的獨角戲開始,終於能坦然了。
出了電梯,秦桑打了個呵欠,昨晚上基本沒有怎麼睡,這會兒已經困得不行,她的辦公室里沒有能夠讓她舒服休息的地方,於是拐了個另外一個方向,往茶水間那邊走去。
實在是睏乏了,秦桑在沙發上,躺下沒多久便睡了過去。
……
茶水間很大,中間豎著幾面屏風,把空間一分為二,一邊是茶水飲料食品的區域,而另一面的區域則是有沙發椅子和茶几,供員工休息使用。
陸禹行對秦桑的習慣再了解不過,他以前使用的辦公室正是秦桑現在的辦公室,所以知道她在這個時間的選擇,輕易便找到了她的所在之處。
陸禹行站在邊上,逆光而立,低頭垂眸盯著沙發上睡得深沉的女人。
一張精緻完美的臉蛋,膚色白皙紅潤,所以顯得她眼眶的黑眼圈特別的明顯。
她睡著的模樣,像一隻乖順的貓那般惹人憐惜,陸禹行久久不能移開視線。
茶水間的空調開得很大,她大概是有些冷,所以動了動身體,蜷縮成一團,陸禹行頓了頓,將手裡的西裝披在她的身上,拉過一把椅子在一旁坐了下來。
窗戶外面晴空萬里,陽光刺目,他就這樣坐著,心情特別的平靜。
中途有員工走進來,看見陸禹行,不由得錯愕,「陸總……」
陸禹行淡淡地一瞥,阻斷了她們的聲音,那些人自然也瞧見了沙發上的秦桑,也讀懂了陸禹行的眼神,均收住了話頭,悄然退了出去。
就這樣,秦桑渾然不覺之中,安安穩穩地補了一覺。
不過撞見這一幕的人,到底還是導致了一些流言傳了出來。
下午,正常上班時間。
洗手間這種地方,真的是八卦好去處,隔著一扇門,秦桑聽著外面那些人津津樂道的討論。
「你們說,陸總跟秦大小姐,到底是什麼關係啊?我怎麼總覺得他們兩人之間不單純。」
「肯定不單純,公司里的老員工都知道秦大小姐以前一直在倒追著陸總,而且是公開的追求呢。」
「我也聽說過,雖然說兩個人沒有血緣,但是陸總好歹也算是她的叔叔吧,要是我,都沒臉見人了。」
「什麼聽說,本事就是事實,我們這個圈子裡已經不算什麼隱秘的事情。」
「過去也就算了,現在陸總已經結婚,還有一個孩子,她還插一腳的話,是不是太不要臉了。」
「人家有那個姿色啊,一個媚眼都不知道多少男人神魂顛倒,臉這種東西無所謂了。」
「哎,你們的爸爸都是股東,跟秦家的關係也不錯,外面都在傳言秦大小姐要插足陸總的婚姻,是真的咯?」
被問話的女人嗤聲,「陸總只是把她當做自己的侄女,根本就沒有其他的想法,只不過秦大小姐在死纏爛打而已。」
「依仗著自己有錢有勢有姿色,道德那些都不放在眼裡。」
她死纏爛打?她無視道德?
心底漫出一層冷笑。
怎麼到哪裡都能遇到這麼令她不爽的事情?
聽著她們越說越起勁,秦桑覺得實在沒有必要再忍下去了,拉開門,猝不及防地出現在那群女人的面前。
溫涼的臉龐上,露出一個堪稱完美的笑容,溫柔而無害,「你們無錢無勢無姿色,所以這輩子都只能仰望著我,嫉妒不甘,又無能為力。」
幾個女人都霎時全部都變了臉色,驚恐地看著她,眼底都是惴惴不安。
秦桑淡淡地笑著,慢條斯理地,伸手一個一個將她們的胸牌給摘了下來,「既然你們都這麼看得起我,我要是沒一點實際行動,實在是說不過去。」
「秦……秦小姐……」有人結巴地開口,秦桑卻沒有留機會讓她繼續說下去,柔聲道,「我讓你們見識見識權利,到底是該怎麼玩。」
大概是受到陳眠的影響,一向喜歡直接發飆的秦桑,越來越能按捺住那種當場爆發的衝動,她拿著那些女人的工作銘牌,轉身就出了洗手間。
幾個女人臉色慘白地站在原地,終於知道什麼叫做禍從口出。
……
秦桑的內線座機響起,剛接通,電話那端便傳來男人熟悉低沉的嗓音,「到我辦公室來一趟。」
「有什麼事情不能電話里說嗎?」她淡聲道。
「現在就過來。」陸禹行說完就掛了電話。
總裁室里大家都在忙碌,馮秘書見秦桑出現,迎上去,「小姐,陸總在辦公室里等你。」
「知道了。」她應了一句,往他的辦公室走去,敲了門,聽到里的聲音才推門而進。
陸禹行一個人坐在辦公桌后,秦桑踱步上前,「什麼事?」
男人放下手裡的鋼筆,抬眸看向她,「聽說你要求解僱五個人。」
秦桑覷了一眼,慢條斯理地點頭,「對。」
「原因呢?」
秦桑抬手將落在臉頰上的碎發別到耳後,眨眨眼,問道,「難倒我連解僱人的權利都沒有?還是現在解僱一個普通的員工都要經過陸總的審批了?」
「他們當中有兩個是董事會裡股東的女兒。」
秦桑歪著頭,似而非地淡笑著,語氣理所當然得略顯傲慢,「我還是這家公司老闆的女兒呢。」
比身份,難道她還比不過那些人嗎?拼爹這種事情,她還當真不屑,不過真堯拼的話,她絕對不會輸給這個公司里的任何人,誰讓她老爸才是老闆呢。
無畏地對上陸禹行猜不透的雙眸,「股東的女兒算哪根蔥?」
陸禹行看著她,聲音緩下來,「你應該知道這樣無緣無故地開除她們,會有什麼後果。」
「要原因還不簡單,我看她們不爽,這個理由足夠嗎?」
那兩個股東的女兒,秦桑本來不知道是誰,然而人事部總監特別跟她說明了一下,就一清二楚了,這個股東,是支持陸禹行的那一派。
所以,陸禹行能容忍這些人在公司里,無非就是拉攏人心而已。
這種事情她沒有多在乎,如果她們不來招惹她,倒是無所謂,偏偏喜歡當長舌婦,這一點秦桑不能容忍。
「秦桑。」陸禹行皺著眉頭,連同聲音一起沉了下去。
「當然,你要是下命令不開除,我也沒有別無他法,畢竟現在你地位在我之上,你說了算,」秦當保持一個語調道,「不用那麼冠冕堂皇。」
「你非要跟我作對才開心?」
「並沒有,」秦桑輕描淡寫,「我實話實說而已,隨便你怎麼決定。」
這一回,她當真不是故意跟他對著干,僅僅是因為她不爽這種搬弄是非說人長短的女人而已。
「沒事我先出去了工作了。」秦桑無視他眸底的內斂的深沉,轉身往門外走去。
「除了那兩個人,另外的三名會開除。」他對著她的背影說道。
秦桑頭也不回,「隨便。」
橫豎他也沒打算任她胡來。
最後,按照陸禹行說的那樣,有三個女人當天被辭退,兩個人毫無關係背景和一個是凌菲的遠親,而另外兩個則靠著關係留了下來。
因著這一層關係,留下來的兩個人再見到秦桑,也變得趾高氣揚了幾分,眼裡流露著嘚瑟的笑。
對於這種礙眼的品種,還老喜歡在她的面前晃蕩的女人,秦桑多了去的辦法讓她們滾出自己的視線。
先是其中一個在茶水間挑釁秦桑,「不是說讓我見識權利該怎麼玩嗎?我等著。」
她一邊說,一邊將手裡的餅乾扔到了秦桑的咖啡里,「餅乾味道不錯,你嘗嘗。」
秦桑垂眸睨了一眼被浸泡著的餅乾,淺淺一笑,「那你想不想見識一下其他的玩法?」
女人一愣,「什麼?」
「就這樣。」說話間,秦桑手裡的咖啡杯子突然傾斜,剛煮開的咖啡,溫度滾燙,潑到了女人的手上,一聲慘叫劃破了安靜,她的手瞬間燙得燒紅起來。
「秦桑!你瘋了!」
外面的人聽到聲音紛紛圍了過來,秦桑把握著時機,溫軟的語調,「對不起啊,我不知道你會忽然靠過來。」
女人疼得眼淚都出來了,「你……你……」結果「你」了半天也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秦桑好心提醒她,「咖啡很燙的,不及時處理起了水泡留下疤就不好了。」
那個女人最後被人拉走去做緊急處理了。
秦桑這才慢條斯理地瞥了一眼自己被咖啡濺到的手,白皙的肌膚有一小片紅痕,有些疼,她不由得皺了皺眉頭。
看見自己的同伴被欺負,另外一個也不甘心,打算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盯准了時機,端著咖啡跟秦桑迎面而走的時候,故意撞了上去,秦桑手裡的文件灑落一地,還潑了一身的咖啡。
周圍的員工看著一幕,竊竊私語。
秦桑白色的襯衫,被咖啡染透,慶幸的是,那個女人杯子里的咖啡不是剛煮的,所以溫度不高,只是讓秦桑當眾顯得失態。
「啊,抱歉抱歉,不小心撞到你了,沒事吧?」沒有一點誠意地道歉,故意太過明顯。
秦桑垂眸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咖啡漬,抬頭睨了她一眼,神色平淡,不溫不火道,「沒事。」
女人錯愕了一下,大概是沒猜到她會這麼淡定,原本打好的腹稿毫無用力之地,眼睜睜地看著秦桑蹲下去撿東西。
在站起來的時候,秦桑腳下忽然一崴,慌亂之中伸手拽著女人的裙擺,然後,不小心地,將對方的裙子給拽了下來,還把她絆倒在地,眾目睽睽之下,女人光裸的大腿,裡面竟然什麼都沒有穿,就大刺刺地暴露在眾人眼中。
這一幕發生得太快,以至於大家都反應過來,目瞪口呆地看著這滑稽的一幕。
秦桑也完全沒有想到會發生這種情況,這個女人,出門在外,竟然連內褲都不穿……
這真的是在她的意料之外!
現在確實有些人的有一些特殊的嗜好,只不過眼下這一幕,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惡趣味,抱歉,她不懂,而且,她忽然想笑。
不過目前的情況不允許她笑,憋著笑皺了一下眉頭,連忙道,「對……對不起,我沒站穩……」
「啊——」
辦公室里,整個房頂都要被掀開。
正好陸禹行經過他們這一區,親眼目睹了這一幕,跟在他身側的席助理也看傻了眼,回過神的時候,發現陸禹行已經冷著一臉大步邁開走了過去。
秦桑感覺自己的耳膜都要被這一聲尖叫給刺穿了,眼前卻倏然閃過一道暗影,然後就看見陸禹行快速脫下自己身上的西裝,蓋住了那個女人的身體。
圍觀的人都乍然驚醒,紛紛別開了目光。
陸禹行一雙眼睛暗沉得透不出任何的光,眉宇上覆蓋著一層寒霜,秦桑看著他的臉,腦袋也遲鈍了好幾秒。
吶吶問了一句,「你怎麼會在這裡?」
身體忽然被人騰空抱起,落在了男人溫熱的懷裡,秦桑方才驀然驚醒,低沉溫漠的嗓音在她耳邊響起,「席助理,把朱小姐送回去!」
席助理又是錯愕又是尷尬,覺得現在這種場面讓他一個大男人去照料那個女人,實在是不適合,不過顯然,這裡除了他也找不到更適合的人選。
秦桑聲音壓得有些低,「你做什麼,快放我下來!」
然而,陸禹行卻充耳不聞,愈發陰沉著臉,抱著秦桑招搖過市,往自己辦公室走去的路上,遇見這一幕的人,主動讓道注目,眼睛幾乎都要脫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