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秦家別墅。
陸禹行把車停好,下車繞到另一側把秦桑抱下車,剛走進大門,林嫂便迎了上來,「二爺……」看清楚他懷裡的人,吃驚地張著嘴巴,「小姐!這是怎麼了?」
「林嫂,麻煩你去煮一下醒酒湯,桑桑喝醉了。」
「好,好的,」林嫂又看了秦桑一眼,叨了一句,「這孩子,回來了就醉成這樣。」
陸禹行剛抱著秦桑上樓,凌菲也回來了,正好就看見了他的背影消失在樓梯拐角盡頭。
林嫂從廚房裡跑出來找東西,看見凌菲,問道,「二夫人,您是和二爺一起回來的?哎喲,你一個孕婦,幹嘛也跟著去折騰呢?」
凌菲笑了笑,她確實是和陸禹行一起回來的,不過她是跟在他的身後回來。
從陸禹行離開公司開始,她便一路開車跟著了,像個失心瘋一樣跟蹤著他,該看的不該看的,她都看見了。
馬路邊上,他低頭親吻秦桑的模樣,刻在她腦中,揮之不散。
「二夫人,您身體不舒服嗎?」林嫂見她臉色不是很好,擔憂地問。
凌菲扯了扯唇,淡淡道,「我沒事,二爺呢?」
「二爺送小姐回房了,我先去煮醒酒湯,你餓不餓?要不我一會給你做點吃的?」
凌菲笑著搖頭,「不用了,我回房休息了。」
「好的,」林嫂看著她的背影,不放心地多問了下,「二夫人,你身體真的沒事嗎?」
凌菲踩在階梯上,手指握著樓梯扶手狠狠用力收緊,「沒事,應該是累了,休息下就好了。」
林嫂狐疑地回了廚房。
秦桑的房間門並沒有關上,凌菲經過的時候,正好看見了陸禹行用毛巾幫秦桑擦拭,認真細緻,完全沒有發現門口站了人。
曾經何時,這樣寡淡道近似無情的男人,也有這麼柔情細緻的一面?
陸禹行沒有打開房間里的大燈,所以光線柔和,他看著床上女孩,嘴巴翕動著,口齒不清的不知道再說些什麼,眉心緊蹙在一起,不由得深處指腹,輕輕撫著她的眉心。
有多久沒有這樣認真地看這一張臉了?陸禹行都快記不清楚了。
大概是被他摁得眉心不舒服,秦桑驀地掀開了重重的眼皮,眨動著眼睛,渺茫散渙的眼睛沒有聚焦,陸禹行的心卻驟然停止了運轉一般。
剛才那意外的一記親吻,不其然地闖進腦海,他的喉嚨緊了緊,有些乾澀。
秦桑十分清晰地咒罵了一句:「shit!陰魂不散……」
陸禹行盯著她那雙黑亮的眼眸,楞了神。
時間彷彿一下子倒退了十幾年,回到了年少的時候。
「秦桑,你不是在上課?」陸禹行看著那個穿著高中校服的女孩,陰惻惻的眼神,令人不寒而粟。
秦桑像是活見鬼了一般,下意識地罵髒話,「shit!你是陰魂不散啊!」
高二,十七歲的秦桑看見陸禹行和一個女孩子一起吃飯,大鬧了一場,因為心情不好逃課,跟街邊的小太妹混跡在街邊跳街舞,被陸禹行抓了個先行。
那時候的陸禹行大學在讀,深沉內斂得不像一個大學生,秦桑看著他嚴肅板著臉,第一意識就是要逃,於是在陸禹行開口之前,撒腿就跑。
陸禹行看著女孩兒跑起來飛揚的長發,氣得心肝都疼了,她居然還敢跑!不假思索地長腿邁開追上去。
在夏日尾巴的街頭上,兩人玩起了追逐遊戲,秦桑回頭看見他越來越近的身影,一個不留神躥道馬路上,陸禹行看著那開過來的轎車,嚇得肝膽俱裂,「秦桑!」
秦桑被那一聲怒吼嚇得腳步一個踉蹌,轎車與她擦身而過,後視鏡刮到了她的身體,將她颳倒在地上。
所幸的是,單純的摔傷,身體並無大礙,只是被嚇得臉色發白,全身發冷,高溫的天氣里,出了一聲冷汗。
陸禹行跑上前在她身側蹲下,還沒開口說話,她便哇一聲大哭起來,哀慟得活似死了爹一樣。
……
「一回來就到處都是你的身影,真煩……」秦桑低聲喃喃道。
陸禹行剎住了回憶,問她,「就這麼不想見到我?」
秦桑扯了扯唇,抬手觸碰上陸禹行的臉,「不想見你。」
陸禹行一動不動看著她,「為什麼?」
「見到你就會難過,見到你就想破壞你的家庭,見到你就會恨……」秦桑說得很慢,卻字字清晰,一點也不像喝醉的人。
「如果可以,一輩子都不想見到你了。」說完,秦桑闔上了眼睛,呼吸平穩了。
陸禹行怔怔地坐著,握住了她的手。
「可是我想見你,哪怕明知道不應該……」
一句話,說得很輕,像是說給自己聽的一般。
凌菲垂在身側的手,握緊又鬆開,鬆開又握緊,如此反覆,終於忍不住抬手敲門,陸禹行聽到聲音側首望來,看見她的時候神色頓了一下。
凌菲站在門口看著陸禹行,柔聲道,「聽林嫂說,桑桑回來了?」
陸禹行坐直了身子,把秦桑的手塞進了被窩裡,爾後對上凌菲的眼睛,「恩,你怎麼還不睡?」
凌菲真不知該說些什麼,他問這個問題的時候,甚至是沒有發現她依舊穿著傍晚的衣服。
她走了進去,站在床邊看著秦桑那張絕美的臉,「桑桑喝醉了?」
「恩。」
凌菲動作自然地從陸禹行的手裡把毛巾拿了過來,「我來照顧她,你忙了一天肯定累了,去洗個澡吧。」
正好在此時,林嫂端了醒酒湯上來,「二爺,二夫人。」
「林嫂,麻煩你今晚照顧一下桑桑。」陸禹行起身,對凌菲說,「很晚了,你懷孕了,早點去休息。」
凌菲咬了咬唇,頷首道,「林嫂,那就辛苦你了。」
林嫂把醒酒湯放下,笑著說,「不麻煩不麻煩,照顧小姐是我應該做的。」
凌菲是個聰明的女人,即便她看到了很多內容,然而她不會隨隨便便開口,有些事情一旦開了口,便會無法挽回。
必要的時候裝聾作啞,才是最正確的選擇。
——
翌日。
秦桑醒過來的時候,已經快十一點了,太陽光從窗戶灑進來,卧室已經亮透。
頭痛欲裂得她感覺自己的腦袋像是被卡車碾過,又像是被人拿鎚子砸了粉碎,睜開眼的一瞬間,有點搞不清楚自己到底身在何處。
坐起來,看著熟悉的一景一物,她掀開被子起床,房間的門被人從外面打開。
「小姐,你醒了?」
秦桑完全想不起來昨晚自己到底是怎麼回家的,喝了酒,又剛睡醒,她清婉的嗓音異常沙啞,「林嫂,我是怎麼回來的?」
林嫂責備地說道,「你啊你,一回來也不給家裡打個電話報個平安,喝得爛醉如泥,是二爺把你帶回來的。」
陸禹行?秦桑眯著眼睛,伸手摁著太陽穴,「陸禹行呢?」
「現在都幾點了,二爺一早就去公司上班了,」林嫂拿掉她的手,幫她揉捏太陽穴放鬆,「這回很疼吧?讓你喝那麼多酒,不懂愛惜自己身體。」
秦桑抱著林嫂的腰撒嬌,「哎喲,我的好林嫂,您老人家就別念我了,我現在腦袋都快爆炸了。」
「活該!」
秦桑笑了笑,「對了,林嫂,我爸呢?」
「老爺在樓下呢,知道你昨天很晚才回來,都讓我們別打擾你休息。」
「那我洗漱一下再下樓,林嫂,我很餓了……」
「知道了,少不了你吃的。」
秦桑簡單了沖了個澡,沒有化妝,換了一身居家服便下樓了。
意外的是,客廳里的人很齊。
本該在公司的陸禹行也在,更令她意外的是,凌菲那圓滾滾肚子。
秦桑站在樓梯上,視線落下凌菲圓潤的身材上,整個人如遭雷擊,素凈的臉霎時蒼白如紙,身體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心口像是被壓了一塊巨石,幾乎窒息。
兩年前回來的時候,她有準備著凌菲或許有了陸禹行的孩子,但是最終是沒有,那時候她曾暗自慶幸過,這一次回來,她可以說是什麼心理準備都沒有。
猝不及防的發現這種真相,秦桑只恨不得自己的眼睛瞎了,什麼都看不見。
秦有天是背對著秦桑而坐,而陸禹行是低著頭在倒茶,所以第一個發現秦桑存在的人,是凌菲。
「桑桑,你醒了?」
依舊是溫柔似水的聲音,甜膩到令秦桑惡寒。
客廳里的人聞言都朝樓梯這邊看了過來。
秦桑目光寒涼地與陸禹行的視線對上。
明明只是隔著幾米的距離,卻像是隔著兩個世界,近在眼前,又宛如遠在天邊。
陸禹行擱在膝蓋上的大掌,手指微微捲曲了一下,又緩緩舒展,深邃陰柔的眸光分辨不出情緒。
秦桑的心掀起了巨浪,幾乎要將她整個人吞噬湮沒,她像個溺水者,抓不到任何一根救命稻草,有那麼一瞬間以為自己死了過去。
秦桑忽然覺得,自己真的是一個十足的傻逼。
即便他結婚四年了,她依舊心存幻想,仍舊在奢望,總以為他們還會有一線生機,到底幻想不能實現,現實總會狠狠碾壓、粉碎你,毫不留情。
秦桑,真的夠了,別傻了。
心底某處藏著一個小小的人,蜷縮成一團,偷偷的哭泣……
時間像是靜止了。
秦桑很用力地讓自己回過神,一步一步走下了樓梯,朝他們走近。
陸禹行看著她越來越近的身影,泰然自若地坐在位置上。
「爸,」秦桑站定了身體,開始一一打招呼,「小叔,嬸嬸。」
她在笑,若無其事的笑容,燦爛得刺目,直接扎穿了陸禹行的眼睛,插在他的心最柔軟的地方上。
秦桑避開了陸禹行那複雜難辨的目光,在秦有天的身側坐了下來,抱著他的手臂,「爸,你怎麼瘦了這麼多?」
秦有天拍了拍秦桑的手背,慈愛地道,「還不時為你這野丫頭給操心了。」
凌菲也笑著插話打趣,「桑桑,你這麼久都不回家,你爸天天都在叨念你,擔心你餓著了,冷著了,你這次回來該不會又要偷偷的溜吧?」
秦桑勾唇淺笑著,鳳眸微眯,甜甜的道,「我這次回來可不打算走了,在外面玩了這麼久,也該手心陪陪我爸了。」
凌菲笑容凝了凝,「那是最好不過了。」
秦桑視線落在她的肚子上,「還沒恭喜嬸嬸呢,恭喜你要當媽媽了。」
她笑靨如花,明媚得讓人幾乎不能直視,只是在她的心底,那道疤痕變得越來越深,成了一道無法彌補的溝壑。
這樣的秦桑,與記憶中那個敢愛敢恨,一言不合就掀桌子指著鼻子罵人的女孩兒完全無法重疊,陸禹行深邃的眸底藏著一層波浪,他整個人都僵住了,動憚不得。
有過千萬種預想,偏偏沒料到她能夠這般的風輕雲淡。
不爭不吵,不鬧不罵,不該如此的。
凌菲心跳漏了一拍,莫名的覺得秦桑的笑容有些瘮人,「謝謝。」
陸禹行由始至終一言不發。
餐桌上,出了碗筷的聲音就只有秦桑那話噪的聲音,她給秦有天說著在外國遇到的一些有趣的事情,還不忘吹噓她化險為夷的英雄壯舉,描繪的有聲有色,引得秦有天哈哈大笑。
雖然她一直在說話,還不讓給秦有天夾菜,但是她的眼角的餘光還是會不受控制地落在她對面的那個男人的身上,發現他給凌菲夾菜,心細如髮的模樣,心臟有不可名狀的疼。
陸禹行表面上在照料著凌菲,耳朵卻一字不落地把秦桑的話全部聽了進去。
他其實是一個喜靜的男人,秦桑不在的時候,別人在他吃飯的時候說話,他都會冷眼禁止,然而他所有的習慣和喜惡,在秦桑面前都變成透明的存在。
譬如此時,他竟然覺得如此吵鬧不休的用餐環境,那般舒心。
或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很多事情之所他會討厭,那是因為做那些事情的人,不是秦桑。
秦桑有個習慣,吃飯的時候總是吃不太飽,然後留著肚子吃一塊草莓蛋糕,不過在國外這幾年,因為她的嘴巴刁鑽,很難找得到味道符合味蕾的草莓蛋糕,所以她的習慣也變了,可吃可不吃。
然而秦家裡的人都記著她這個習慣,所以飯後,林嫂朝她說,「小姐,你的草莓蛋糕在廚房的冰箱里。」
秦桑本想拒絕,轉念一想,在秦家,她的草莓蛋糕都是林嫂親自做的,於是說道,「好的,我自己去拿。」
也許因著她太久沒有回來,林嫂給她弄了很大一塊,秦桑挑著上面的草莓塞進嘴巴里,酸酸甜甜的口感讓她剛被陸禹行氣得積食的胃舒服了一點。
甜而不膩,是秦桑從小吃到大的味道,不過她才吃了三分之一,就有點吃不下了,心情不好,人間絕品都拯救不了。
秦桑忽然察覺到身後有一陣強烈的氣場凝集而來,她驀地轉身,差點撞進了男人的胸膛。
男人修長筆挺的站立在她的面前,陰柔的俊容沒有任何的表情,唯獨一雙深沉到發黑的眼眸盯著她。
如此近的距離,令人心悸。
秦桑的鳳眸閃過一絲慌亂,也許是兩人靠得太過近了,近得可以感受到他身上散發的一股溫熱,秦桑下意識地想後退,後背就貼在了冰箱門上,無處可逃。
廚房的白熾燈亮的如同外面的白天,原本覺得寬亮的空間,因為他的出現而變得逼仄壓抑,像一個盒子,隨時窒息。
「你怎麼在這裡?」
男人垂著眸,看著她,「拿保鮮袋。」說著,他忽然伸手,指尖擦過秦桑的臉頰,落在了她頭頂的冰箱頂上,秦桑條件發射地一縮。
「讓開。」秦桑有些懊惱。
陸禹行的手依舊架在她的頭頂上,就那樣一個姿勢居高臨下睨著她,半響,他忽然開口,「看著很好吃的樣子。」
秦桑腦子短路,莫名其妙看著他,「什麼?」
他的視線落在她手裡的蛋糕上,秦桑才會意,冷眼瞥著他。
「分我一口吧。」話音剛落,也不等秦桑開口,他低頭就在她的蛋糕上張口伸舌啃了一口,慢里斯條地咬合唇齒,津津有味地嚼食。
天生的兩片薄唇,有點意猶未盡地被舌尖舔過,性感撩人,吃完了還不忘記點評一句,「嗯,味道很美。」
秦桑瞪大著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這個男人。
陸禹行討厭一切甜的食物,蛋糕這些更是不碰,他現在……是個什麼狀況?
秦桑那驚呆的模樣帶著幾分憨感,眼睛大大的模樣,陸禹行竟覺得她一個二十八歲的女人,很可愛……尤其是她沾著白色奶油的緋唇,讓人給想要咬一口。
陸禹行盯著她的唇,眸色沉了沉,忽然抬手,指尖擦拭著她的嘴角,秦桑受到驚嚇猛地避開,結果頭就結結實實撞上了冰箱門,發出一聲聲沉沉的悶響。
「啊!」秦桑疼得叫出聲。
陸禹行哭笑不得,大掌扣住她的後腦勺,「你躲什麼?」
男人的手指摁在她的腦袋上,不輕不重的力道,聲音也格外柔和,「撞到哪裡了?」
陸禹行正要扳過她的後腦勺,卻被秦桑用手擋掉了,「你別碰我!」
「我看下撞到哪裡。」
「啪!」秦桑一巴掌打在了他的手上,「我叫你別碰我!你聾了?」
陸禹行看著她,忽然輕笑了一聲,那陰柔的臉笑起來都讓人覺得毛骨悚然,即便他此時笑得很無害。
秦桑呼吸凝滯了一下,「你笑什麼?」
「我還以為你打算一直不跟我說話。」陸禹行道。
秦桑抿著唇,眼底有一簇火苗跳躍著,她的牙根咬著,極力忍耐著,一遍遍告訴自己不要像個愚蠢無知的女孩子那樣鬧,實在不好看,但是陸禹行繼續這麼下去,她真的要忍不住了。
「陸禹行,你是變態嗎?」幾乎時候從牙縫裡蹦出來的一句話。
「我是變態,能夠讓你舒服一點?」他低聲反問。
不知是多年不曾接觸他,抑或是其他因素,秦桑覺得自己完全看不透他的想法。
也許,從一開始,她就不曾看透過他,二十年了,一次也不曾了解過他這個人。
「讓開。」
陸禹行置若罔聞,依舊堵在她的面前,把她困在胸膛和冰箱之間。
秦桑白凈的臉上掛著譏諷的笑,眼角眉梢,無處不是諷刺,「陸禹行,你信不信我大叫?」
「信。」
她發怒的時候,可從來不會顧及後果,所以才從小惹出一堆麻煩事,是個麻煩精。
不聰明的她,就是那樣隨心所欲,連犯錯了都不會明白自己錯在哪裡。
所以她此時大叫,也是她能做得出來的事情。
「你老婆還在外面,陸禹行,不想鬧得太難看就趕緊給我退開!」
「你可以大叫。」她現在這個樣子,他才更不安。
「……」秦桑覺得自己此時他媽的像個窩囊廢!
陸禹行低著頭,眼睛黑得像潑墨,「像以前那樣……」
倏地,秦桑一抬手,手裡吃剩的蛋糕狠狠砸在了陸禹行的俊臉上,碟子的大小,不偏不倚,秦桑狠狠捂了上去。
她本就不是好脾氣的人,這個動作不經大腦就已經完成了,回過神的時候,秦桑忽然覺得心情舒暢了。
「難得你喜歡吃,全部賞給你吃了。」秦桑把碟子摘下來,笑得邪惡。
陸禹行閉著眼睛,滿臉的蛋糕,頭髮上,衣服上,都沾到了奶油,那模樣,十分的滑稽。
這個畫面實在太過熟悉,二十年前,他們第一次見面,她也是這麼猝不及防把蛋糕砸了他一臉,一副傲嬌嘚瑟,你能奈我何的模樣。
「秦桑——」陰沉的嗓音。
秦桑道,「不用跟我客氣。」
陸禹行擒著她的手臂,秦桑忽然就抬起了腳,作勢就要往他的襠部撞去,陸禹行注意到她的動作,動作利索地一閃,與此同時拽著她的手腕狠狠地一扯。
秦桑便被他帶得一個天旋地轉,換了一個方向,腰部撞到了一旁的琉璃台上,碗碟被碰到,一陣噼里啪啦的聲音突兀響起。
秦桑疼不行,尖叫起來,「陸禹行,你這個瘋子!」
抬眸,卻發現男人的臉此時距離她不到一公分——
林嫂和凌菲聽到廚房的動靜,聞聲趕來,「怎麼了?發生了……」
林嫂的聲音驀然頓住,凌菲站在林嫂的身後,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裡面的一幕。
「你們……在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