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陶思然的眼睛紅腫,梨花帶雨的模樣,凄凄楚楚的,我見猶憐。


  陳眠有些意外秦桑會出現在這裡,微微詫異。


  陶思然避開秦桑的審視,咬著唇,那模樣帶著幾分倔犟和屈辱,像是受盡欺凌的小媳婦,沙啞著嗓音質問陳眠,「陳眠,你到底要我怎麼做?」


  陳眠冷淡地看著她,溫漠的眼神蘊藏著很深的內容,無人能穿透,她淡淡說道,「陶思然,不要聰明被聰明誤,你為這種事情來求我,不覺得可笑?」


  秦桑唇邊噙著笑,打斷了陳眠的話,「人家可不會被聰明誤,你沒瞧見么?現在大家都覺得你才是小三在為難人家一個下堂妻呢!」


  不輕不重的語調,恰好能讓周圍的人都聽了個分明,陶思然一張臉,一陣青一陣白,反覆交替著,下唇都咬出血來了。


  「秦桑,這是我跟陳眠的事情,你一個外人以什麼身份插手?」到底是有些傲,不能忍受秦桑這樣的抨擊。


  秦桑面不改色地任由她說話,沒有動怒,反而像是心情極好,撇著頭,眉目溫柔地看向位置上坐姿優雅的陳眠,「陳眠,你說我能插手么?」


  秦桑不喜陶思然,這個是打認識就存在的問題,然而陳眠卻極少見秦桑這麼刁難一個女人,即使在面對那個男人身邊的女人,她更多也是驕傲到冷淡,除非別人挑釁到她,才會變得刻薄,可陶思然幾乎是不招惹她,她卻不辭令色地厭惡,陳眠很清楚,覺得不是為了幫自己出氣那麼簡單而已。


  陳眠從卡座上起身,順手拿過自己的手提包,因著今天天氣不是十分冷,她穿了一條黑色及膝的裙子,外頭披著卡其色毛呢大衣,穿了短靴,露出一小節白嫩的腿,更顯時尚,與秦桑站到一起,低頭睨著陶思然,高高在上的氣場勢不可擋,帶著幾分冷艷。


  「通常我丟棄的東西,就不會再去撿,你若覺得那是寶,就好生藏著,別拿來我眼前炫耀,說實話,只會礙我眼。」


  陳眠溫溫靜靜的嗓音,不疾不徐,眉目溫淡,彷彿說著無關痛癢的事情。


  「而我丟出去,你卻撿不到,就像個瘋狗一樣對我吠,有點良知的人,都會上前幫我打一棒。」她緋色的唇勾勒出淺淺的笑,眼底的不屑和譏諷是那麼明顯,「所以,即便桑桑是路人甲,也是有身份幫我,不是么?」


  袁東晉站在她們的身後,一張臉陰沉地能滴墨,眼底卻溢出一種不可名狀的痛楚。


  秦桑給他打了電話,他馬上就趕了過來,卻剛剛好聽到了陳眠的每一句話,那麼涼薄,漫不經心,卻狠狠砸在他心頭上。


  他之於她,原來是屬於丟棄了就不會回頭看一眼的東西。


  這個女人,真的是很能傷人,還傷得那麼風輕雲淡。


  跪在地板上的陶思然,只覺得膝蓋隱隱作痛,然後全身都在抽痛著,彷彿是被陳眠從心臟深處用力抽走了一些什麼,怔怔地看著她,恍若從未曾相識。


  「我們走吧。」


  收回視線,不再看她,陳眠挽著秦桑的臂彎轉身,看見了袁東晉恍惚木訥地站在身後,隱晦的眸光,一動不動。


  陳眠面不改色地看著他,唇邊笑意嫣然,然而眼底的嘲弄不著痕迹地透露出來,看得袁東晉渾身僵硬。


  秦桑勾唇,「是我把他叫來的。」


  不痛不癢的態度,「女人發瘋起來,我跟你可打不過,再者我怎麼知道她會不會忽然潑硫酸,我還不想毀容,自然就讓這個主人公來處理了。」


  咖啡館里,有些人已然認出了他們,正要拿手機出來拍照,卻被咖啡館的服務員給擋下了。


  陳眠收回視線,不置一詞,彷彿這個男人不過是一個陌生人,挽著秦桑從他的身側越過。


  咖啡館門口停著一輛黑色的卡宴,男人穿著黑風衣,倚在車上,周身被陽光鋪了一層淡淡的金色光圈,風輕雲淡地抽著煙,那姿態是說不出的矜貴出眾。


  陳眠皺著眉頭,「你和他一起來?」


  「不是。」秦桑撇了撇嘴,「他剛正好在裡面喝咖啡,看見你和陶思然,通知了我。」


  周旭堯見他們二人站在兩米開外的地方頓住腳步,絲毫不介意地主動上前,「上車,我送你們。」


  陳眠神色溫淡地拒絕,「你送桑桑吧,溫紹庭會過來接我。」


  陳眠是何等心思細膩的人,知道周旭堯會把秦桑叫過來,那麼他的目標就是秦桑,自己不過就是一個借口而已。


  「我自己有車,不用你送。」秦桑更不客氣地拒絕他的好意。


  陳眠看著周旭堯不咸不淡的表情,「今天謝謝周先生。」


  周旭堯並不介意,似乎是早就料到秦桑的態度,「舉手之勞,何況,你畢竟是老二名下的女人。」


  表達很清楚,若不是因為溫紹庭,他不會多管閑事。


  袁東晉眼睜睜看著陳眠離開,卻不敢開口挽留,也提不出力氣拉住她。


  因為昨晚的事情,他也覺得自己骯髒,失去了所有的立場。


  站在他身後的周錦森,手裡的手機一直在震動著,他捏了一把冷汗,不得不接,「袁老董事長,您好。」


  電話那端盛怒的聲音,那麼分明,然而他這個助理也是無奈,「是,我馬上和袁總過來。」


  陶思然像是一座雕塑,跪得膝蓋發麻,身體發僵,慘敗著臉看著眼前身材魁梧,周身散發著冷冽氣息的男人。


  「陶思然,你應該明白我一直在縱容你,」袁東晉像一堵牆,在她面前倒出一片陰影,他目光凜然,似乎在看她,又像是透過她再看更深的東西,「昨晚的事情發生也就發生,我不計較,然而現在,你又是在做什麼?嗯?」


  冷漠的口吻,淡淡漠漠地卷著怒然。


  彷彿陶思然不過就是一個得罪了他的普通人,挑釁起了他藏在身體深處的那一抹嗜血的因子。


  那麼冷,那麼駭人的眼睛。


  陶思然,從認識到如今,十幾年了,她第一次見到。


  原來他真正發怒的樣子,是如此這般。


  「東晉……我只是……太害怕,失去你……」她磕磕碰碰地湊出一句,幾乎吐詞不清,依稀帶著哭聲。


  袁東晉也不打算扶她起來,任由她跪著。


  周錦森十分同情地看了一眼陶思然,覺得這個女人,要不是心機太深沉最後還用力過猛,就是太過愚蠢做事完全不經腦子。


  「袁總,老董事長又打電話過來,要求你馬上回公司。」


  袁東晉單手抄進口袋裡,漠漠吩咐了他一句:「把陶小姐送回家,派人好生照顧著。」


  「是。」周錦森應著,「那公司那邊……」


  「知道。」


  話落,他已然率先轉身。


  「東晉……」


  陶思然一驚,伸手想要拉住他,然而跪得久了,膝蓋發麻,剛要站起來,又撲通一聲狠狠摔了下去,木質的地板也很硬,這麼砸下去,外人聽著聲音都覺得疼,更別說她本人,整個人都要痙攣了一般,然而袁東晉只是頓了一下腳步,沒有回頭就直接出了咖啡館。


  ——


  陳眠最後坐了秦桑的敞篷車,天氣晴朗,陽光溫暖,所以秦桑選擇打開了車頂,一路上車速不快,迎著涼風觀賞一路的風景。


  「你怎麼會過來得這麼快?」陳眠忽然開口。


  秦桑戴著墨鏡,明艷的臉龐被遮擋去了大半,「我爸住院了,我剛好從醫院出來。」


  陳眠微怔,「秦叔怎麼了?」


  秦桑挽著唇,笑容嫵媚又略帶諷刺,「董事會那班老古董和陸禹行給氣的唄,他心臟又不好,就這樣。」


  「你打算怎麼辦?」


  不知是否陳眠錯覺,她恍若察覺秦桑那墨鏡遮擋住的眼睛悄然看了一眼後視鏡,後面有一輛黑色的卡宴不遠不近地緊跟著。


  「你安心準備和溫紹庭的婚禮就行,我的事情不用擔心,雖然我不及你聰明,但我也是真的那麼愚蠢。」


  「桑桑,你是不是捨不得陸禹行?」


  「看見你都能撇了袁東晉投進溫紹庭的懷抱,你覺得我會比你更加死腦筋?還是覺得我會跟陶思然一樣下賤去搶一個已婚男人?」陶思然噙著笑,嬌俏的嗓子卷著涼風飄散,「縱使他陸禹行再好,也是打上了已婚標籤,再多一個身份,也不過就是我的小叔而已。」


  「別把自己陷入危險里,」陳眠看著她明媚的側臉,「陸禹行比你想象中得更為薄情和冷血。」


  那個男人,是一個徹徹底底的冷血動物。


  「明白。」


  「再下一個公交車站放我下車,不用送我回去了,溫紹庭會來接我。」


  秦桑扭過頭,上下打量了她一會兒,「你這麼就有了新歡拋棄閨蜜?」


  陳眠扭過頭看著後面的車,淡淡地笑,「我不想被人一路這麼跟蹤。」


  「德行!」


  陳眠下車前,秦桑喊住她,「你以後不要單獨見陶思然,那個女人感覺開始有點神志不清,再上她還有一個隨時喪失人性的繼父。」


  陳眠微微頓住,「知道。」


  跟秦桑道別之後,陳眠並沒有給溫紹庭打電話,反而是坐了地鐵去電影院看了一場電影。


  《小王子》


  當時電影剛上映,她和溫紹庭帶著溫睿去看過一次。


  而這本書,她在初中就看過了。


  【如果你說你在下午四點來,從三點鐘開始,我就開始感覺很快樂,時間越臨近,我就越感到快樂。


  到了四點鐘的時候,我就會坐立不安,我發現了幸福的價值,但是如果你隨便什麼時候來,我就不知道在什麼時候準備好迎接你的心情了。】


  這一段話,曾經一直是她的心情寫照。


  她在等一個人,不知未來。


  這不電影在大型影院里已經下映了,只有這種小小的影院還有。


  電影院里人不多,偌大的播放廳,一片暗沉沉,只有前方巨大的簾幕上的畫面是清晰的,微光模糊著她的臉,她專心致志地看,眼睛幾乎不動。


  也不知道那裡面的內容,有沒有進入她的眼底。


  陳眠恍惚響起結婚的時候,她邀請了一個高中的同班女孩子,其實兩人關係不很親密,只是在工作上恰好碰到,然後得知她要結婚,就過來參加了。


  至今記得她看著自己的眼睛,澄澈見底,卻深不可測,她說:「陳眠,等一個人可以等多久?一日未到心死那一刻,你永遠不知道。」


  當時她不懂。


  一直到刀子橫穿她的皮肉,在那麼一瞬間,她突然覺得,所有的等待在他眼裡都沒有意義,因為換不來他的任何珍惜。


  然後,她懂了。


  ——


  陶思然幾乎是被人強行壓著送回了公寓,陶母被那陣勢給驚嚇到。


  周錦森畢恭畢敬地跟陶母打了招呼,「陶女士,我們袁總說了,不希望陶小姐再在外面亂跑,所以還請您看好她。」


  「發生了什麼事?」


  周錦森十分公事化地回答:「我只是奉命行事。」


  陶母看了一眼陶思然,臉色並不好看,「我明白,謝謝你們送她回來。」


  周錦森轉身離開之前,又補充了一句:「最近公司發生了一些事情,袁總會很忙,希望陶小姐不要再給袁總添麻煩,另外,陶小姐,袁總吩咐您要記得吃事後葯。」


  一句話,恍若晴天霹靂,陶母難看的臉色更為蒼白,她看了看陶思然,僵硬地把周錦森送出門,再回到客廳。


  陶思然白著一張臉,面無表情地坐在沙發上,有些木然,陶母甚至覺得眼前這個不是自己的那個溫婉的女兒。


  昨晚發現她不見了,擔心了一夜,甚至給袁東晉打電話,結果,這個女兒卻跑去找袁東晉了,他們還……


  陶母閉了閉眼睛,眼底有些濕潤,彷彿一夜之間蒼老了許多,她拉過陶思然的手,啞聲道:「思然,你……」


  陶思然扭頭看著自己的母親,憔悴的臉上勉強扯出一抹淡笑,「媽,對不起,不要問我了,好不好?」


  陶母心底難受,捏了捏手,覺得有些事情必須說清楚。


  「思然,你是不是一定要這麼固執?」


  陶思然低著頭,低聲問:「媽,那你呢?你當年為何不跟我爸結婚就生下了我?」


  話落,她抬眸,平平靜靜地看著自己的媽媽,彷彿要從她的臉上尋找一些什麼答案,「若是你先結婚再生子,又何須到後來才發現他有家室?」


  陶母臉色僵硬,一時不知該如何把舌頭捋直。


  「所以,你當初不也是固執么?這點我跟媽媽還真像。」


  「思然,聽媽的話,不要再跟他攪在一起了,他不是你的良人,就算他同意,袁家也不會同意你們,那種大戶人家,我們高攀不起,你懂嗎?」


  「媽,你以前他沒離婚,你逼著我離開,我可以理解,現在他離婚了,你為什麼還是這麼反對我們在一起?」


  陶母打好的腹稿,卻無從說起,那些陳年往事,也羞於啟齒。


  可看著她這般,早晚也是隱瞞不住,不如早說了解脫。


  「思然,你和袁東晉,有可能是同一個父親……」


  客廳如同一個黑洞,又冷又黑,安靜的將人困縛住。


  陶思然彷彿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然而她就真的笑了,一邊笑,一邊濺出了淚花。


  「媽,你在胡說什麼?什麼叫可能?你難道要告訴我,你不知道我親生父親是誰?」


  陶母喉嚨哽得難受,「我無法確認,但袁東晉的父親,極大可能也是你的父親。我一直不敢跟你說,也是怕你繼父知道,若是他知道這個事情,他一定會纏出很多事情來……」


  陶思然搖頭,「不可能!」


  「這也是為什麼,我生下你以後也一直沒有跟那個男人結婚的原因,因為到害怕最後發現你不是他的孩子!」


  「你不要說了!我不相信!」


  「所以,你一定要離開袁東晉,即使你們不是同一個父親,你們也不可能在一起!你以為她的母親會同意跟自己老公發生過關係的女人生下的女兒當她的兒媳婦?不可能!」


  「我讓你不要說了!」陶思然發瘋了一般站起來,像個無頭蒼蠅似的沖回了卧室。


  「思然!」


  ——


  從電影院出來,已經是下午三點多。


  陳眠拿出手機,看見上面有四通未接來電,都是溫紹庭。


  她看了眼周邊的人流,沒多想,直接回撥了過去。


  過了好一會才被接起,「喂。」


  陳眠一僵,拿下手機重新確認一下自己撥通的號碼,沒有錯,是溫紹庭。


  那邊沒聽到回應,又喂了一聲,陳眠調整了一下情緒,溫淡的嗓音很涼,「你好,我找溫紹庭。」


  對方沉默了一會,柔柔的聲音很倒是很友好,「抱歉,紹庭上洗手間了,要不,您過一會再打過來?」


  陳眠舔了舔唇瓣,忽然發現自己的喉嚨有點干,「嗯,謝謝。」


  不等對方說話,她徑自掛了,然後走到一旁的小賣部,買了一支冷水,擰開就灌了一大口。


  溫紹庭不是一個隨便讓旁人碰他手機的男人,據她所知,他的手機似乎只有溫睿用微信跟她聊天的時候拿過。


  然而,他們彼此之間其實了解並不深入,她也沒有花多少關注力在他身上,所以,有個女人接聽了電話,也並不奇怪。


  怪就怪在,不久之前,他一直在拒絕接聽一個電話。


  到底是什麼樣的人會讓他拒接電話?又是什麼樣的女人,能夠碰到他的私人電話?


  陳眠第一次這麼認真考慮這個問題。


  低頭沉思間,好一會才注意到她的手機在震動,是溫紹庭。


  「溫先生。」唇邊掛著淡笑。


  「嗯,怎麼不接電話。」溫紹庭依舊是溫漠的口吻,陳眠甚至能腦補出他那面癱的臉。


  「手機調了靜音,沒注意到,」她緩了緩,「你在忙嗎?」


  他的聲線平靜,沒有半點情緒起伏,「沒,你忙好了?」


  「嗯,你過來接我吧。」


  「好。」


  她報了一個地址,然後掛了電話。


  車子一路平緩地行駛著,氣氛很安靜,陳眠靠在椅子上,忍不住打了個哈欠,然後迷糊地就睡了過去。


  她醒過來的時候,卻發現自己被溫紹庭抱在懷裡,剛在車上沒有感覺,這會兒靠得這麼近,她終於聞到了一絲陌生的香水味。


  心底隱隱地感到不舒服,眉頭微微一蹙。


  「溫先生,我可以自己走。」她抬眸,不其然地對上他深沉晦澀的眼睛。


  溫紹庭不理會她的話,固執地抱著她回了溫宅,陳眠見狀,索性靠在他的肩膀上,閉上眼睛隨他去了。


  兩人一路無話回到卧室,陳眠被他放在沙發上,她伸手理了理自己身上的衣服,室內的溫度不低,她起身把毛呢外套給脫下來。


  黑色的料子將她玲瓏窈窕的身材勾勒得恰到好處,腰肢愈發顯得纖細迷人,尤其是那一頭泛著光澤的捲髮,增添了幾分小女人的嫵媚。


  溫紹庭盯著她曼妙的背影,沉晦無波的眼眸,卻深邃得探不到底。


  陳眠掛好衣服,剛要轉身,身後卻被一個溫熱的胸膛覆蓋住,微微一僵,男人灼熱的呼吸已經落在她的脖頸上。


  電光火石之間,她耳際猛得響起女人那道溫柔的嗓音,還有他身上的香水味,下意識地就掙脫了他的懷抱。


  溫紹庭看著她,眸色愈發深沉。


  陳眠不知道他怎麼了,背光而立的男人,令她感到那麼點陌生,隱隱地冷漠里,透露著她揣測不透的情緒。


  「躲什麼?」


  陳眠盯著他看了一會,波瀾不驚地道:「你身上有一股香水味。」她一如既往眉目溫靜,「剛好是我不喜歡的味道。」


  chance邂逅香水。


  陳眠對香水的研究不深,然而秦桑對這些可以說是瞭若指掌,在她的影響下,多少都會耳目濡染了一些,也就那麼巧,當年秦桑收到過陸禹行送的一個禮物,就是這一款香水,用過一段時間,即使被她嫌棄也死皮賴臉地用了挺長時間,所以她一聞就聞出來了。


  她還記得秦桑廉不知恥地跟她解釋了一番這款經典香水包裝上的含義,沒有記錯,她提過「挑逗」二字,整張臉都只剩下蕩漾。


  溫紹庭長臂一伸,一把將她圈進自己的懷裡,深沉晦澀的眼眸,斂得極深,低沉的嗓音不輕不重劃過她的耳際,「不問問我見了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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