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九章 大破公孫
遼陽城東門吱呀呀的緩緩開啟,高懸的弔橋也徐徐放下。
穿過城門遠望,遼東軍大營方向的大火已更加熊熊。
那熊熊的烈火,瞬間讓呂布軍團將士們的鬥志燃燒起來。
儘管他們不知道為何敵營會突然起火,但他們卻深信,這必是他們的呂布將軍的妙計。
今晚,呂布將軍將再次帶領他們走向勝利!
呂布身披西川百花袍,手提方天畫戟,撥馬橫於城門前,火光映照著他鐵塔般的身軀,巍巍竟如神將一般。
他刀鋒似的眼光,掃視著眾將士,揮高聲叫道:「將士們,今夜是咱們揚威天下的時刻,是漢子的,隨本將殺出城去,殺盡敵寇!」
「殺!」
「殺!」
震天的殺氣,如怒濤般驟起來。
呂布猛然轉身,縱馬揮動方天畫戟,如黑色的閃電般衝出城門。
五百西涼騎兵,更似洶湧的鋼鐵洪流,呼嘯而出,鐵蹄如飛,向著公孫營滾滾碾去。夜已深。
遼東軍,中軍帳。
此時的公孫淵和謀士煮酒對飲。
「雖然,我們堅守了十天,但是我們不一定能夠一直堅守。」
謀士捋著短須,一臉的暗自得意。
公孫淵面露欣喜,舉杯道:「先生,我想我們應該坐觀其變,等待朝鮮軍隊前來進攻遼東嗎,然後共同攻擊楚軍,來先生,我敬先生。」
謀士聽完之後,然後呵呵的笑著,舉杯飲盡。
「我看這幾日呂布那廝也損兵不少,不如我明日就盡起大軍,再次一舉攻破遼陽城,奪回遼陽城,殺了呂布報仇血雪恨。」
公孫淵抹去嘴角酒漬,咬牙切齒道。
謀士卻道:「呂布此賊自然是要殺的,不過將軍也不必急於一時,,待多消耗些公孫淵兵馬,將軍發兵也不遲。」
公孫淵點了點頭,深以為然,哈哈笑道:「先生說得是,來,咱們喝。」
大帳之中,氣氛正酣。
正當公孫淵喝得興緻漸濃時,忽聽得帳外起了鼓雜訊,似有軍士喧囂慌叫。
公孫淵心生狐疑,正待派人去查看時,卻有軍士急匆匆而入,驚慌叫道:「稟大將軍,我軍糧場被燒,起了大火。」
「什麼!」
公孫淵大吃一驚,急是衝出帳來,果然後營積糧方向火光衝天,彷彿一瞬之間,幾萬斛糧草盡皆被燒著。
隨後跟出來的謀士,神色也是一變,疑道:「如此大火,分明是人力所為,莫非呂布劫營不成?」
「怎麼可能,我軍營壘堅固,這是在深谷之中,如此堅固,呂布就算來劫營,又如何能毫無徵兆的就衝破營壁,絕不可能。」
公孫淵斷然否定謀士的猜測。
然而,伴隨著大火同時而起的喊殺聲,卻令公孫淵神色劇變。
四面八方皆是殺聲,夜色之中,似有無數的兵馬殺來,口中高喊著「殺公孫淵」。
那喊殺聲,分明來自於大營之內。
此時,公孫淵徹底的相信,敵軍竟是真的突入了己方大營。
只是公孫淵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敵人究竟是用何種方式,才能突破他鐵壁般的營防,不但燒了他的糧草,而且還不可思議的殺進營盤腹地。
「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
公孫淵驚駭萬分,一時間慌得是手足無措。
驚駭之下,公孫淵勉強的按定心神,急是喝令士卒不要驚慌,立刻出帳應戰。
便在這時,公孫淵忽然感覺到腳下的大地似乎在顫抖。
那隆隆的聲響,由遠及近,彷彿無數猛獸正在迅速的接近。
騎兵,是重騎兵,是西涼的重騎兵!
想明白時,公孫淵的臉色剎那間赫得慘白如紙。
遼東軍營外,公孫淵所率的五百西涼騎兵,正在以全力衝刺的速度迫近。
呂布的視野中,敵營的火勢越來越大,他甚至已經能夠看清,火光之中,遼東士卒正如過街老鼠一般四下亂竄。
臧霸的八百突襲隊,不但燒了公孫淵的糧草,還從遼東軍內殺起,讓近兩萬遼東軍陷入了不知所措的慌亂。
狂奔中的呂布愈加興奮,臉上的殺氣愈發猙獰。
五百西涼騎兵,洶湧前行。
三百步、兩百步,一百步。
轉眼間公孫淵已率軍殺近敵營,而此時的遼東軍的注意力,卻皆為突起后營的大火所吸引,完全放鬆了前營的警戒。
當遼東軍有所警覺時,卻已為時已晚。
五百西涼騎兵,猶如地府衝出的魔鬼一般,從黑夜中突然殺出,鐵蹄勢不可擋的衝破了遼東軍大營重重鹿角。
呂布一馬當先,縱馬越過外壕,手中方天畫戟挾著滾滾狂力揮出。
噼啪碎裂之聲中,楚軍營門被他一戟斬成四分五裂,一人一騎,如電光一般撞入敵營。
迎面而來的兩員敵將急圍過來,欲要阻攔破營而出的敵人,但當他認出眼前敵將竟是呂布時,一瞬間就陷入了恐慌之中。
呂布乃西涼名將,更是天下第一勇將,這些遼東軍士卒本就素畏其名,而今撞見,尚未交手便被呂布的威名所懾。
呂布卻毫不留情,方天畫戟似車輪般橫掃而出。
兩名敵將不及多想,急是舉槍相擋。
「哐!哐!」
兩聲碎裂聲中,敵將手中的兵器竟被摧折,兩具噴血的身軀,猶如斷了線的風箏一般,慘叫著倒飛出去,重重的摔落於地。
落地之時,呂布已縱馬如飛,從他們頭頂越過。
當那兩員重傷的敵將,掙扎著想要爬起時,卻絕望的發現,無數的西涼騎兵鐵騎,已鋪天蓋地的襲卷而去。
五百重騎踏著他們的軀體湧入營中,鐵蹄過處,只留下片片血肉模糊的碎屍。
呂布的方天畫戟舞動如風,殺得何其暢快。
曾經數次和遼東軍數次交手的西涼騎兵多次沒有戰勝對方,和曾靜的屈辱這一切,長久積蓄的憤怒,彷彿在這一刻所爆發,呂布要用敵人的鮮血洗刷內心的憤怒。
他和他的西涼騎兵,踏著鮮血鋪陳的地毯,直奔公孫淵的中軍而去。
此時,緊隨其後的三千輕騎兵也殺至,分從三面攻入遼東軍大營,順風放火,見人就殺,只將兩萬惶恐的遼東軍殺得鬼哭狼嚎,抱頭鼠竄。
方天畫戟的戟下不知斬落多少人頭,呂布就如一柄最鋒利的矛,撕破一切的阻撓,片刻間,已經至中軍前。
火光下,呂布一眼望見,那位曾經的公孫將軍,正慌亂的呼喝著他的士卒,似乎還在妄圖挽回這場敗局。
「你娘的,老子饒你一命,你還敢來挑釁,當真是找死。」
呂布怒從心起,拍馬舞動方天畫戟殺向公孫淵。
慌亂了的公孫淵,此時也發現了呂布,當他看出呂布竟殺向自己時,不禁嚇得神色大變。
「快,快攔下那叛賊!」
公孫淵一面翻身上馬,一面喝令左右保護自己。
左右的那些親軍雖懼公孫淵,但為了保護公孫淵,只得鼓起勇氣迎上前來。
呂布也不留情,方天畫戟左出右掃,如切菜砍瓜一般,將七八名衝上來的敵騎斬落。
公孫淵見攔不住呂布,嚇得神魂盡失,哪裡還顧得上應戰,撥馬便望北面逃去。
呂布豈容到手的獵物逃走,縱馬如電,如風一般追了上去。
公孫淵驚慌之下,腿腳顫抖,胯下戰馬加速不及。
而呂布則仗著沖勢,飛馬迫近,轉眼已追至公孫淵的身後。
這樣一個距離,只要公孫淵方天畫戟探出,便可結果了公孫淵那廝,以泄心頭之恨。
不過,當呂布把方天畫戟高舉,欲待斬下時,腦海里卻猛然間閃過一絲清醒。
殺一個公孫淵固然簡單,可是後果卻是極為嚴重。
倘若自己今日殺了公孫淵,公孫淵作為最後的公孫家族成員,一旦被楚軍斬殺,那麼整個遼東軍民都會痛恨聶澤風,痛恨楚軍,那麼遼東將成為一個永不休止的戰爭之所,楚軍只能妥善安置公孫淵才能保住遼東,最少不殺死這個公孫淵,或者有一個正當的理由。
念及於此,呂布一瞬間冷靜了下來。
本是欲取性命的殺招,也於半途中變勢,向著公孫淵虛攻而去。
公孫淵驚覺方天畫戟的戟鋒至,猛然斜向躲閃,這一遲滯的功夫,胯下坐騎便放慢了速度。
呂布趁勢追至,也不待公孫淵有所反應,猿臂探出,如拎小雞般便將公孫淵從馬上拖了下來。 公孫淵雖是世家公子出身,但平素勤習武藝,卻也練就了魁偉的身形。
但他卻萬沒想到,自己諾重的身子,竟給呂布如此輕易的拎起。
驚駭之下,公孫淵手中的大刀也脫手,本能的拔出腰間佩劍,瘋了似的向著呂布一劍斬去。
呂布早有防備,方天畫戟已掛於馬側,騰出右手來,眼見劍鋒刺來,身形一偏輕巧避過,虎鉗似的手掌順勢將公孫淵的手腕扼住。
「本將面前,還敢用這種不光彩的手段,我看你是找抽。」
呂布大聲喝罵一聲,虎掌猛的用力,只聽「咔嚓」一聲,公孫淵的手腕竟被生生折斷。
「啊~~」
公孫淵疼得嗷嗷直叫,一張俊朗的臉更是扭曲到不成人形。
公孫淵手中的大刀,將他狠狠的扔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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