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八章 改變策略
公孫淵用幾百人死傷代價,生生的將洶湧而至的敵人阻於城牆之下。
突然間,一箭破空而上,直奔公孫淵而來。
公孫淵卻紋絲未動,只當那箭矢咫尺之距時,微微的將頭一偏,虎掌如電光般探出。
那一支勁力極強的箭矢,竟被他生生的凌空接住。
城牆下的楚軍,見得公孫淵竟徒手接箭,無不為之震撼。
「拿弓來!」
公孫淵怒喝一下,從一名部下手中奪過一張硬弓。
開弓似彎月,箭出如流星。
那一支利箭,如死神的微笑,破空而下。
「 噗!」
一箭正在那發箭的敵卒,不偏不倚,正中腦門。
公孫淵這一施展百步神射,城頭上顏家健兒深受鼓舞,盡皆放聲喝彩。
城下的楚軍則士氣受挫,無不面露懼色。
士氣此消彼漲,楚軍第二輪的攻擊,很快便又消沉下去。
城外的呂布見得此狀,心知再戰無益,也顧不得剛才的話語,最終還是他自己下令全部楚軍回大營,然後再做打算。
見得楚軍退兵,一身是血的城頭校尉興奮叫道:「將軍,敵兵已退,何不趁機殺出城去,殺他個片甲不留。」
按照目下這種情況下,公孫淵本是可以趁勝追擊。
不過公孫淵,深刻的知道外面的呂布大軍各個都是西涼騎兵的精兵中的精兵,從前幾次交手的經驗來看,戰勝西涼騎兵,尤其是在兵力上面遠遠大於自己的情況之下,戰勝他們幾乎都是不肯能的事情。
況且,呂布雖然退兵,但隊伍卻井然有序,顯然是防備著公孫淵揮軍趁勢掩殺。
念及於此,公孫淵便擺手道:「不必追了,我們的敵人不僅僅就是眼前的這點楚軍,留些氣力,待來日一決勝負。」
於是公孫淵便叫全軍不得追擊,只用箭矢歡送失利的敵人。
午後時分,楚軍在留下七百多具屍體后,盡皆撤盡。
城頭上浴血得勝的遼東將士,揮手著沾血的兵器,歡呼雀躍,舒泄著豪情。
白日一戰,轉眼已是天黑。
深夜之時,遼陽城內外皆陷入了沉寂,大戰方休的兩軍,似乎都已疲憊,很默契的各自休整,並未再騷擾對方。
不過,呂布最終還是糾結了臧霸、張寶、周倉等數路軍馬經過三天的激戰,最終還是攻進了遼陽城,公孫淵最終退到了城外的一座山谷之中,裡面儲備了大量的糧食、兵器,數路兵馬竟然接連圍攻了十幾天都沒有攻下,最終呂布接受了自己的軍團的參謀馬良的建議,採用發掘地道的方式進行突襲。
1月初的時候,呂布來到了遼陽城東北角的一間大宅。
這間原屬民居的大宅,在呂布軍攻佔遼陽城后不久,便被以軍用為由徵用,約有五百多士卒,已經夜以繼日的在此埋土苦幹了七八日之久。
入得大宅時,兩千多未今早未參戰的步卒,早已靜候多時。
臧霸全副武裝,手持長槍站大院中央,英武的臉上涌動著某種莫名的興奮。
見得呂布到來,臧霸忙迎了上去,拱手道:「稟將軍,萬事俱備,只等將軍下令。」
呂布環看了一眼他的健兒們,微微點了點頭。
臧霸遂轉身揮手,向部下致意。
幾名士卒趕緊奔到院中央,院中央鋪設的草席統統掀開。
一個巨大的深坑,赫然呈現在眼前深坑之內,開有一條地道,黑乎乎的不見盡頭。
這一條由遼陽城之內開挖的地道,徑通城外遼東軍的主營所在。
此條地道,正是馬良的破敵妙計。
前番呂布軍團初占遼陽城,馬良勘察城外地形時,看到遼東軍的屯軍之處,便派兵夜以繼日的事先挖好了這條地道。
主營中的公孫淵,萬萬也料想不到,他所在營盤之下,竟早伏有一條秘道直通遼陽城之內。
呂布環視諸將士,此次所用之兵,多為臧霸原有部曲,這些年輕的健兒,此刻臉上都涌動著興奮。
看得出來,他們的熱血正在沸騰。
「拿酒來。」
呂布高喝一聲。
身後親軍,急著早已備好的烈酒,分於眾健兒。
呂布舉起杯來,目光流露著激蕩,高聲道:「今晚,成敗皆在諸位之手,本將這一杯敬你們,來日得勝,我們再不醉不休。」
一飲而盡。
「哐~~」
呂布將一滴不剩的酒杯,狠狠的摔在地上,砸了個粉碎。
眾健兒皆飲盡,仿效呂布,紛紛將酒杯砸地。
大院之內,哐哐的碎裂聲響成一片,凌亂的響聲,彷彿比戰鼓聲還催人振奮。
酒飲盡,呂布拍著臧霸的肩,鄭重道:「臧將軍,就靠你了,別讓本將失望。」
「將軍放心,霸必不辱命!」
臧霸拱手而應,英武的臉龐中,涌動著剛毅與自信。
呂布點了點頭,再次環視眾軍,那刀鋒似的眼眸中充滿了獵獵豪情。
沉靜半晌,呂布大手一揮,厲聲道:「時辰已到,突襲隊出發。」
號令下,臧霸一手執火把,一手執槍,第一個跳下了深坑,只張望了一眼,便毫不猶豫的鑽進了那幽幽地道中。
其餘八百健兒陸續跳下坑中,魚貫而入,沒有一絲遲疑。
呂布目送著最後一名突襲士卒進地道,隨即撥馬趕往遼陽城東門處。
城門口,五百西涼騎兵業已就位。
暗月之下,鐵甲幽幽反射著寒光,五百重騎士全副武裝,猶如幽冥鬼府中的鬼將一般森然。
五百重騎之後,便是三千多精銳的輕騎兵,除了神行騎之外,呂布的精銳之軍已齊集。
呂布登上城頭,極目遠望城東北側的遼東主營,那裡依舊是燈火通明,公孫淵甚至能夠看到營門外巡邏值守的遼東士卒身影。
公孫淵到底還有幾分用兵之能,又有謀士輔佐,這營寨設得相當高明。
似乎公孫淵早有提防呂布劫營,營盤四周設了重重鹿角,更掘有深壕,可謂固若金湯。
「再堅固的堡壘,也會從內部輕易被攻擊,公孫淵,最後的公孫家族名將,今晚本將就給你好好上一課。」
呂布嘴角漸起絲絲冷笑,眼眸中殺機在涌動。
身後的將士們卻並未如呂布那般自信,這些年輕人激蕩的臉上,多少閃爍著幾分不安。
呂布遂叫將案幾搬來,煮酒一壺,他靠在城頭,閒情逸緻的品起酒來。
眼見主將如此閑然自信,將士們緊張的心也漸漸平伏下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短短的一夜,卻似極為漫長。
地道中的臧霸,強壓著自己高大的身軀,在狹窄的地道中緩緩前行。
他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只知要不斷的前行。
整個地道中,耳中所能聽到的,只有此起彼伏,沉重的呼吸聲。
不知過了多久,終於抵達了地道的盡道,在此處,地道分為了三道岔路,分設了三個突出點,為的就是確保至少有一處不會挖到遼東軍的營帳底下。
臧霸回頭作了個手勢,身後的部卒兵分三路,分別進入了三處岔道。
臧霸選擇了中央,他來到地道底下,親手動手,輕輕的向上掘去。
儘管根據估算,地道距離地面不足數尺,但為了盡量不製造出響聲,他不得不極力的放緩動作,以期發出最小的噪音。
幾尺之地,臧霸幾乎用了一個時辰才挖完。
當那一小片洞口露現出時,臧霸和地道中其他的將士的心,一瞬間就提到了嗓子眼。
沒有人能確定洞口會開在那裡,也許是無人處,也許正好在公孫淵的大帳底下也有可能,這還要憑運氣。
洞口外一片安靜,聽不見腳步聲,也聽不見士兵打呼嚕的聲音。
眾人的懸著的心放了下來,確定了洞口處無人時,臧霸便加快了速度,迅速的把洞口擴開。
然後,他手執長槍,第一個爬出了洞口。
警覺而迅速的環看一眼四周,臧霸緊繃的臉上,竟以湧現出難以壓抑的驚喜。
「他娘的,老子的運氣也太好了,竟然挖到了遼東軍的屯糧場!」
興奮難當的臧霸,招呼著其餘士卒趕緊上來,片刻間,幾百號突擊隊勇氣便盡數潛入了遼東軍營內。
四周依舊一片安靜,沒有任何人發現他們的存在。
臧霸環看一眼四周,低喝一聲:「還愣著做什麼,給老子放火,燒他娘的。」
號令下,幾百健兒便分做數隊,四下放起火來。
火光熊熊而起,直衝天際。
城頭上正自品酒的呂布,心中其實也暗暗在焦慮。
儘管他設計好了此計,但這地道到底能挖到哪裡,他卻未能有精確的計算。
臧霸很清楚,這條計策雖妙,但卻並非能夠百分之百的成功。
他還需要一點點運氣。
「將軍,快看,遼東軍的大營起火了!」身邊的張寶突然興奮的大叫。
呂布心頭一振,騰的一個便跳了起來。
幾步衝到城垛邊,舉目遠望,果然見遼軍軍大寨側後方,大火衝天驟起。
「果然天助我也,哈哈——」
呂布興奮得狂笑,轉身拎起方天畫戟,疾步如飛般下得城頭。
翻身上馬時,眾將士氣的精神已抖擻起來,他們似乎已從呂布臉上,看到了戰鬥將起的信號。
「打開城門,拉起弔橋!」
呂布大聲喝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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