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回憶光廊·黎明之際（2）

  沈黎蘭是沈黎軒的妹妹。


  成為冷夫人之前，她有比沈黎軒富裕很多的工作。沈黎軒是送飯工，一個月一千五；沈黎蘭是舞女，一個月兩千左右，不定，可以更高，反正怎麼也不會比一千五少。


  冷黎明出國后，沈黎蘭和冷峰結婚，那時她懷著冷黎雪有七個月了。


  不知她是重男輕女還是怎麼的，對冷黎雪，就跟對畜牲似的。


  冷黎明回國時，離冷黎雪五歲遭遇大屠殺有半年了。這半年，冷黎雪一直跟著軍隊退伍的上校同志訓練，就為了再次遇見突發情況可以自保。


  沈黎蘭建議，冷峰允。


  冷黎雪也同意。


  她不怕苦，至少在這座城堡內她還有事做。


  沒有任何老師教書，沒碰過書，與其當個文盲，武夫相對來講真是個太好的選擇了。


  冷黎明被叫去和冷黎雪一起訓練。


  在外打架難免，不服氣的性格讓冷黎明在h國也學著打鬥。他比起沒學多久的冷黎雪，也是個高手了。


  冷黎明告訴自己，我在可憐她。


  每個星期訓練要做一個結果，兩人要打鬥一場。


  誰也不能相讓，不分年齡還是怎麼。這是規矩。


  這個規矩成立的緣由很簡單，別人向你殺過來時管你比他小么？


  冷黎明第一次和冷黎雪打鬥，很明顯的，她怕了。


  冷黎明「手下留情」，對方不怕了，不過也不領情。


  「我不需要你這麼讓我，這讓我覺得我學了半天都是花拳繡腿。」


  冷黎明本想毒舌回應「本來就是」，但他還是沉默。


  接下來的兩人打鬥，冷黎明出手能造成傷害，但拿捏得當恰到好處，也只是造成一些輕傷。


  冷黎明的武功不比他智商低。


  冷黎雪對他慢慢改觀，甚至心裡還有些喜歡冷黎明。


  冷黎雪七歲，被綁架。


  一樣被綁架的，是沈黎蘭。


  那時冷黎明十歲轉入g市貴族學院，左擁右抱那些學妹學姐，花花公子的天性暴露無遺。


  聽聞消息，他把正在和他拼吻技的十二歲學姐給拍飛。


  在冷家別墅內轉悠了大半天，終於等來還沒褪去血腥味兒的冷峰。


  「父親，冷……妹妹怎麼樣了？」


  冷峰看著突然跑到自己面前的冷黎明，緘默。


  「你，關心她？」


  不管什麼語氣的句子，冷峰說出來都是陳述句。


  第一次，他疑問。


  冷黎明一愣，點頭：「她是我妹妹。」自然關心。


  隨之而來的克爾就看見父子倆這麼對峙著。


  「老爺。」


  冷峰將沾有血跡的外套脫下，扔給克爾，邁著矯健的步伐越過冷黎明上了閣樓。


  冷黎明握緊拳頭。


  「過來。」


  冷黎明一欣喜，連忙跟了上去。


  「少爺……」


  「克爾？」


  克爾轉身，連忙鞠躬：「小姐。」


  手臂、腿部還有臉，繃帶加上創口貼，除去嬌小人兒臉上的冷漠，她真的是個楚楚可憐的小姑娘。


  「你在這兒幹什麼？父親他……」


  「我去把老爺的衣服送去洗了。」


  看著克爾匆忙要離開，冷黎雪皺眉：「不必，洗了他也不見得會穿。」


  克爾一愣，笑得逞強：「是我疏忽。」


  沾了血腥的衣服，冷峰怎麼會穿？待在冷家時間也不短了，如今「疏忽」，自然是，心慌了。


  「父親在哪？」


  「老爺在談事情。」


  「就是在書房？」


  「是……小姐請不要去……」


  「不才回來么？怎麼又談事情。」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小姐，夫人呢？」


  急於扯開話題，克爾選擇問沈黎蘭。


  真是下下策。


  「她啊……」冷黎雪露出一絲苦笑，「正在警察局和程樺，敘舊。」


  克爾低頭，「請小姐好生休息。」說完，「落荒而逃」。


  冷黎雪瞥了一眼克爾離去的背影，上了閣樓。


  如果用一種動物來形容冷黎雪，像只大白兔，其實是只貓。


  穿著皮鞋也不見一絲聲音。


  冷峰這種聽力敏銳的人也察覺不到。


  所以，冷黎雪聽見了本不應該知道的事。


  「你媽媽，是被沈黎蘭害死的。」


  那隻本該敲響門的小手，僵在半空中。


  「父，父親……」


  「你對冷黎雪好我沒意見，本就是我的女兒。關鍵是，你自己有沒有意見。」


  冷黎雪恍然之間，突然希望聽到冷黎明的回答。他說，我沒意見，她可是我妹妹。


  可終是希望。


  現實很殘酷，冷峰的話落了音，剩下的是一片安靜。


  冷黎雪狼狽地跑開。


  太過慌忙，發出了聲。儘管很小，冷峰還是察覺到了。


  冷峰看著面前低頭沉思的男孩，露出一個笑。


  沒什麼感情的笑，沒什麼意義的笑，可又不像普通的笑容。


  詭異得很。


  冷黎雪養傷養了一個月才開始訓練，綁架事件發生后她訓練幅度加大。然而，這是自綁架事件發生后，她第一次見冷黎明。


  這天本該是兩人較量的日子。


  冷黎雪才拆開繃帶，落疤的粉刺看著也驚心。


  那位上校本打算取消這次打鬥，結果……


  「養病養了那麼久，是時候松活一下筋骨。」


  上校看著冷黎明屈腿作開打姿勢，正想勸，冷黎雪開口道：「說得對。」


  最後的結果，就是冷黎明失控，把冷黎雪打得青一塊紫一塊的。就像瘋了似的，上校叫了幾個人把冷黎明拉開。


  上校一天天老去，冷黎明一天天長大，越來越勸不到了。


  兩年，冷黎雪十歲，冷黎明十二歲。不斷找茬，不斷毆打，冷黎雪恨冷黎明了。


  以前心底的喜歡，跟個打不出屁似的，冷黎雪都覺得恥辱。


  某天，將冷黎雪打得蜷縮在地上，冷黎明也累了，抬頭閉眼，深吸一口氣，突然睜開——


  他看見一個人影連忙離開。


  冷黎明發現自己被騙了。


  那是冷峰。


  這是他要的結果？

  自相殘殺！


  冷黎明不寒而慄。


  訓練徹底結束了，在那之後。


  上校回老家養老，冷黎明上了初中。


  冷峰給冷黎雪安排了一個家教，姓崔，古怪老頭子。他只對冷黎雪好，對冷黎明不是瞪眼就是吹鬍子。


  冷黎明氣得牙痒痒。


  想彌補冷黎雪，可是長大了好面子，哪會承認。討好？做不出來。道歉，打都打了說道歉，比起讓冷黎雪鄙視還是讓她恨好了。


  最後冷黎明的行為就是，該毒舌時就毒舌，能幫就幫。你學你的天書，我泡我的美妞。


  直到……


  【晚上還有兩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