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說

  經由聖古德再次傳送到聖克羅伊,達科等人就到達了空間神殿的主殿堂之中,再次看到這大得令人髮指的室內空間,達科卻沒有驚嘆而是感懷起來。因為兩年之前,他也曾來過這個殿堂之中,並從這裡去了墨丘利位面。那時菲麗絲還在墨丘利位面的傳送門前等著他,而他則在那時將自己的真名告訴了菲麗絲。這一切彷彿依然歷歷在目,達科此時站在這裡竟有種想要哭出來的感覺。


  達科忽然覺得袖子被拉動了一下,轉回頭去正看到菲麗絲在向著他眨眼睛,看起來菲麗絲也是想到一起了。菲麗絲湊近達科,貼著他的耳朵說,「等到沒人的時候,我告訴你一個秘密。」


  達科聞言一怔,不知道菲麗絲是想告訴他什麼秘密,正自愣神,卻覺得袖子一緊,已經被菲麗絲拉著跑向了前方。跟上前面三人的腳步,一起走向通往維納斯位面傳送門的通道。


  上一次達科為了躲避追殺,去的是墨丘利那個四級位面。而這一次他們將要去的維納斯卻是八級位面,有可能會遇到大劍師和大魔導師級別的強者,兇險程度更甚。達科深深吐出幾口氣,已經將狀態調整到最佳,跟在奧托和阿西巴的身後,走入了傳送門當中。


  空間教會在維納斯位面的分殿面積也是很大的,足有百米方圓,甚至比某些教會的主神殿還大。但由於剛剛見識過了空間主神殿的恐怖空間,傳送過來之後再看到這這個分殿,也就覺得不過如此了。


  達科等五個人魚貫從空間神殿中走出來,立即覺得眼前一亮,出現在他們眼前的是一片碧海藍天,海天相交接處並非是一條線,仔細看去可以看到山脈的輪廓,那是另一個島嶼。這裡的風中帶著一股潮濕腥鹹的味道,這是大海的氣息。


  很快達科發現,這維納斯位面的空間神殿之所以建築在離海不遠的地方,並不是為了看風景,而是因為這座島只有這麼大。島嶼面積總共也就三百多米方圓,空間神殿又是喜歡彰顯自己殿堂空間的寬闊,於是這個神殿的各個殿堂加起來就將整個島都佔得滿滿當當,剩餘的面積除去一個小港口就什麼都沒有了。


  維納斯位面是環境最優美、面積最大的一個位面,整個位面由五千多個島嶼組成,其他面積都被海洋覆蓋,海洋麵積佔到了位面總面積的95%以上。自從魔法革命之後,維納斯位面被維他命公會佔據,大多教會都將分會撤離,只有空間教會還保持著傳送門的開通。


  空間神殿所在的這個島,是規模最小的一類島嶼,而他們要去的死亡遺迹所在島嶼,雖然也是一個小島,但也比這座島要大一點。菲麗絲等人到了港口處,港口對面隱約就能夠看到遠處的另一個小島,只是距離較遠看不清具體情形。港口有幾十條小船,可以購買也可以出租,菲麗絲幾個人當然不會再將其開回來,於是直接用5枚金幣買了一艘小船。


  這艘小船呈一個橢圓形狀,前方有一塊光滑的圓球,周圍則配備了四支船槳。菲麗絲率先跳上小船,招手叫達科也跳下來,達科看著船尾寫著額定載員3-5人,又看看阿西巴和奧托這兩個大塊頭,有些遲疑,生怕這小船被壓沉了。凱文則是毫無表情,直接就上了船,走到最前方將手放在那個圓球上注入魔力,就看到船底冒起了一堆細小的氣泡。


  「這個是需要有水系魔力來驅動的,你還是省省吧!」菲麗絲指著凱文叫了兩聲,接著又向著達科招手,「達科你來,我們五個人只有你和韋德邁爾能控制這個船。」


  凱文無所謂地聳聳肩,自顧自地走到船的一角去閉目養神了。


  達科聞言倒是十分好奇,也跳到船上看著那前方的圓球,在他的精神力感知中,他發覺這是一個操控著船底水系魔法陣的控制樞紐。下方的兩個魔法陣分別是兩個引流術的魔法陣,起到向左後方和右後方引導水流的作用,通過控制它就能夠讓船前進,再通過控制兩邊輸入魔法力的多少來操縱方向。


  達科嘗試著向裡面輸入一點法力,果然船底翻起了浪花,小船立刻向前行去,比凱文強了不知多少倍。


  「喂,奧托和阿西巴還沒上船呢,快倒回去!」菲麗絲叫起來,達科急忙調整魔力運轉的方向,小船又飛快減速並向後方倒退,接著船尾砰地撞在了碼頭上,船上的三個人一下子都摔了個狗啃屎。


  菲麗絲和凱文捂著頭都怒視著達科開始指責他,達科則是發現了這個引流術魔法陣操控上的特異之處,一邊低著頭被數落一邊興趣盎然地思考著其中的結構問題。在這樣歡樂的氣氛中,沒有人注意到奧托,他正靜靜地看著碧藍的大海和天空喃喃自語,「時隔一年,我又回來了。」


  奧托一下子跳上了小船,整個船都向下沉了一截,將達科三人的注意力吸引過去。


  「韋德邁爾,你不會把你的盾牌放進空間戒指里嗎?這樣拿著船會進水的!」菲麗絲大聲地指責著奧托。


  奧托卻是平靜回應,「我要在發生危險是第一時間進行防禦,保護你們這些孱弱的魔法師,盾牌不能離手。」


  達科等人都是一愣,他們都習慣了奧托的沉默寡言,沒想到他回到自己的位面中,竟然像是換了個角色一般,反倒是凱文變得越發沉默了。


  達科對岸上的阿西巴說,「快下來吧,我們要啟航了!」


  阿西巴一直在岸邊看著下方的海水,頭上都滲出冷汗了,一聽到達科的話,它嚇得連連後退,竟是不敢上船。達科不可思議地問,「怎麼?你害怕坐船?」


  「哈哈,我們的煉金大獎賽冠軍竟然害怕坐船,真是太有趣了!」包括凱文在內的四個人都被阿西巴逗笑了,雖然煉金大獎賽冠軍事實上是達科等六人的團隊,但他們看來在上面打擂台的阿西巴才是冠軍的直接獲得者,於是以煉金大獎賽冠軍來稱呼阿西巴。


  達科則是微笑著說,「你是沒見過大海吧?沒關係的,跳上來,這艘船很安全。」


  最終阿西巴在眾人的威逼利誘之下,還是上了船,只不過它只是縮在船尾,不敢看船外的海洋。有了達科之前的表現,這一次由奧托來到掌舵,他在之前在煉金大獎賽中就是使用引流術控制藥劑的,此時只是操縱魔法陣,更是遊刃有餘,比達科的技術還要好得多。小船平緩地離開了空間神殿的碼頭,向著前方疾駛而去。


  過了一會兒,連阿西巴也在眾人的慫恿下開始小心翼翼地看著周圍的海洋,漸漸地也放開了,甚至還嘗試著去抓水裡的魚。


  與阿西巴相同,達科也是第一次航海,愣著神問道,「這麼一艘船,我們用它來航海是不是有點小了?」


  聽到達科的話,菲麗絲和奧托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就連心情陰鬱的凱文也被逗得莞爾。最後還是奧托告訴達科,「這麼小的船當然不能用來航海,不過這片群島彼此之間距離很近,有些甚至退潮的時候就相互連在一起了,而空間神殿所在的島只是這片中央群島中的一個小島而已,以這個小船隻要十分鐘就能到旁邊的庫姆島,我們航海所需要的大船在那裡就能買到。」


  凱文也莞爾道,「以魔晶為動力的船隻,本身也可以看做是一件煉金物品,當初在藏品殿里我也有見到小船,而且煉金公會出品必然更加精密。但那是艘只能乘坐十幾個人的小船,無法滿足我們的要求。想要遠航的那種大船,還是需要專業的船工來製造。」


  達科這才知道自己鬧出了笑話,不由得一陣尷尬,這才知道他們現在首先要去的是另一個大島,而不是準備用這艘小船直接去遺迹所在的島上。經過了解達科才知道,維納斯位面的五千多個島各自不同,它們之間的距離也大相徑庭。有些島嶼孤立在大洋中央,距離它最近的島也有上萬千米,即便是氣系大魔導師也無法維持那樣長時間飛行,所以必須乘船才能探險。但有些島之間的距離極近,近到退潮時陸地就會連在一起,成為一座島。空間神殿所在的島,就是群島中的一個小島,距離群島中的其他島嶼並不遙遠,這樣方便了交通出行。


  剛剛發現維納斯位面的時候,這裡是沒有陸地的,整個位面就是一個巨大的海洋位面,沒有任何島嶼露在海面以上,這樣的位面當然不適合人族開發資源。當時空間教會從位面發現者手中買到了坐標,卻發現這樣的一副場景,即便開放了傳送門各大勢力也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這諾大的位面束手無策。


  直到諸神紀元990年的時候,預言教會得到神諭,維納斯位面即將發生萬年一遇的罕見天象——九星連珠。於是經過預言、空間、海洋三大教會的合議,決定在那個天象出現時改變維納斯位面的環境。


  在那個九星連珠天象出現時,整個位面的海水被吸引上高空,形成了一座海水高山。空間之神在那水山的位置開闢了一個虛空裂隙,再加上海洋之神的引導,於是海水就被源源不斷地吸入虛空中,一直吸入了整個位面一半的海水才宣告結束。這五千多個島嶼就這樣出現在了海面上方,成為了現在維納斯位面的樣子。


  之後海洋之神以那片海水為爐,並將異位面聖級魔獸水晶龍的靈魂封入其中,以虛空中一整個族群的上億隻魔晶水母作能源,立時一千五百年,打造出了一件神器長袍。穿著那件長袍就好像將整片海洋都穿在身上一樣,有著取之不盡的水元素。同時受到的所有攻擊都像打入海洋裡面,傷不到使用者一分一毫。而且這件神器長袍在製造時,牽涉了預言法則層面的力量,於是就連預言術都能夠阻擋。成為了繼視障頭盔和晶壁屏障以外,又一件具備了反預言能力的裝備。


  由於這件神器穿在身上時,看起來就像是無盡水流循環往複地流淌,故命名為周流。包括水系的三級防禦魔法周流水衣,也是海洋教會的那一任教皇,受到神器周流的啟發創造出的法術。


  奧托控制方向的同時,也向著幾個人講述著維納斯位面的歷史。幾個人雖然也都大概了解過各個位面的情況,但並不知道得這麼詳細,聽到奧托的講解都是即驚且嘆。


  菲麗絲拽著達科的衣袖說,「這次到維納斯來玩,我好好帶你見識一下世面。家族的那些炮灰還不知道要幾天才能到,我們先在庫姆島的城鎮上好好玩玩!」


  達科欣喜地看著菲麗絲,也覺得心情十分愉快,但他馬上又想到一點,奇怪地問,「我們還要等其他人?不需要馬上啟航嗎?若是那遺迹被別人搶先了怎麼辦?」


  身為維納斯人的奧托回答了達科的問題,「那坐標上面不但標示了空間,之後還標出了時間。顯然這個遺迹是在特定時間才開啟的,若是其他時間去也進不去遺迹,去的再早也沒用。」


  凱文也點頭稱是,「畢竟是神祗留下的遺迹,可不像尋常古墓那樣隨便挖個坑就能找到。」


  「啊!就是那種特異的天象吧!」經過奧托的提醒,達科才想起來那個太陽上有一個黑點的景象,坐標中遺迹就是在這個天象發生時才開啟的,於是達科又問道,「那個天象所標示出的時間是什麼時候呢?」


  「那是黑滴凌日現象,在維納斯位面每隔1035年才出現一次的詭異天象,而上一次的天象距今已經1034年了,下一次天象的出現恰好就在一年以後。」


  得到了這個信息,達科才放心下來,一年時間,無論如何都能夠到達遺迹所在的那個島上了。但他馬上又想到一點,「那種天象每隔1035年出現一次,而死亡之神隕落是在1993年,也就是說死亡遺迹在2926年和3961年也分別開啟過兩次。在以往那種天象發生時,難道就沒有人恰好到過那個島上嗎?」達科的擔憂很現實,畢竟若是那個遺迹過去開啟時被人發現,將裡面的好東西都拿走了,那他們再去就只能白白浪費時間了。


  「那個島本就接近位面邊緣,即便有冒險者到了那裡,也不一定剛好趕上遺迹開啟的時間,沒人發現才算正常,然而卻並不能肯定沒有人發現過那個遺迹。」奧托的話鋒一轉,又繼續說道,「過去都沒有那個坐標的指引,自然也沒人經常往位面邊緣的荒島上跑,更早以前的歷史已經無據可查。不過在傳言當中確實曾有人發現過某個遺迹,並因此得到了強大的力量,現在想起來,那傳言所記載的時間恰好就是一千多年以前。」


  達科悚然一驚,急忙問道,「那個人是誰?他得到了什麼?」


  「畢竟是千年前的事情,而且可能被人為的曲解和掩飾過,連那個人是在哪裡找到的遺迹都不知道。」奧托回想著自己的過去,臉上流露出一陣蕭索,「至於發現遺迹那個人的名字,也都是眾說紛紜,不過那個時代的人都稱呼他為——海賊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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