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安

  總決賽開始的當天,整個聖耶魯都變得分外熱鬧,好像是什麼重大的節日慶典一般。事實就是如此,聖耶魯本就是為煉金產業而形成的大型城鎮,這座城鎮的居民在日常的耳濡目染之下,也自然而然成為了鍊金術的推崇者,他們對於煉金大獎賽都會自發地進行關注。五年一次的煉金大獎賽是一場盛事,當進行到總決賽的時候,則是其**的到來,所有人的關注點都被吸引到了這上面來。


  這天上午,達科隊的六個人早早就來到了現場,坐在等候區的選手席上靜靜地等待著。在之前的淘汰賽階段,等候區總是坐滿了各個團隊的選手,幾乎座無虛席。而現在則只剩下達科隊的六個人坐在這裡,變得格外顯眼,自然也收到了來自整個斗獸場觀眾們的目光。


  菲麗絲正在無聊地東張西望,忽然她的眉毛皺起來,臉色不善地說,「差點忘記了,今天也是有兩場比賽的,所以還要和這群弱雞一起坐在等候區。」


  達科等人扭頭過去,正看到阿羅約一行人走入等候區中,其身後的正是羅切克倫門丁隊的幾名成員。他們今天要與加弗雷夏克隊進行爭奪第三名的比賽,可以說進入四強的團隊都沒有弱隊,這場比賽同樣會吸引很多觀眾的目光。


  今日的比賽順序,是先進行爭奪季軍的比賽,之後才是冠亞軍之間的總決賽。煉金大獎賽的本意,只是決出一個冠軍即可,其餘被淘汰掉的團隊本就應當沒有任何名次了。但最後一個比賽日若是僅有一場比賽,會顯得過於單調,也會減少很多門票和賭局的收入。於是長久以來,三四名之間的這場比賽一直被保留了下來。


  在總決賽之後,季軍和亞軍也同樣會參加頒獎典禮,並獲得一些金幣獎勵。然而相比於冠軍團隊每人一件藏品的獎勵,亞軍和季軍的收穫已經可以忽略不計了。但不管怎麼說,這也是一場強強對話的比賽,對於兩隻爭奪季軍的團隊來說,更是榮譽之戰。


  今日的比賽,達科隊和羅切克倫門丁隊被分配在了西側的等候區。加弗雷夏克隊和科斯特納隊則在正對面的東側等候區,於是達科等人就與羅切克倫門丁隊的選手再次碰面了。


  菲麗絲說話的聲音並不小,至少夠被羅切克倫門丁隊的眾人聽到,他們的臉色立刻變得難看了。阿羅約尷尬地笑了一下,正想要說什麼,他身後的西蒙妮已經跳出來指著菲麗絲叫道,「菲麗絲,你在說誰?誰不知道你們是靠著加弗雷夏克隊放水才進入總決賽的!竟然還有臉在這裡大放闕詞!」


  菲麗絲則是毫不示弱地反唇相譏,「哼,不管怎麼說,我們也是進入總決賽了,有爭奪總冠軍贏取藏品的資格!不像某些人,最多爭個季軍,也只能上去雜耍一下,給觀眾看看笑話了。」


  西蒙妮被氣得直跺腳,但到底在比賽中運氣不如達科隊,想不出如何反駁。她便將話題轉移到達科隊的身上,「你們才會是最大的笑話,連我們都打不贏科斯特納隊,看你們有什麼辦法!」


  「科斯特納隊那種弱隊,我們在小組可是故意輸給他們的!這次就叫你看看我們的真正實力!」菲麗絲氣鼓鼓地攥緊了拳頭。


  阿羅約見這氣氛不太對,再讓兩人即興發揮下去,很快就要發展成為真人pk了。他急忙拉住妹妹,塞到自己身後,並向著菲麗絲等人笑道,「你們這次的對手確實很強,上一場我們也是輸得心服口服,對於科斯特納隊的了解,想必你們並不比我們少,我很期待能看到一場精彩的對決。」


  凱文走上前一步,淡然回應道,「你們也一樣,可別辜負了廣大賭徒們的期待哦。」


  對於爭奪季軍的這一場比賽,也同樣開設有賭局,由於是最後一個比賽日,進入賭局的資金總數比前面任何一場都多出了數倍。前面贏了錢的賭徒想要賺到更多,輸了錢的則及期望於最後一場能夠翻本。


  在賭徒們看來,兩場比賽又都是強弱相對分明。總決賽自不必說,科斯特納隊之前在小組賽中就贏過達科隊,淘汰賽一路碾壓的姿態讓他們成為了奪冠大。然而季軍戰的賠率甚至更加懸殊,幾乎絕大部分人都認為羅切克倫門丁隊會贏。


  這其實也很好解釋,加弗雷夏克隊在上一場比賽中打假賽,結果玩脫了,連他們的獸人統領都身死當場。而羅切克倫門丁隊雖然輸給了科斯特納隊,但獸人勇士並未受重傷,穩紮穩打的風格更是讓人印象深刻。很多人都在等著看加弗雷夏克隊的笑話,並從這一場的賭局中大賺一筆,也算是挽回了之前因加弗雷夏克隊假賽造成的損失。在這種心態的驅使下,加弗雷夏克隊和羅切克倫門丁隊之間的賭局,幾乎出現了一邊倒的賠率,這隻有在擂台賽前期強弱分明的比賽中才有見到過。


  相比之下,達科隊與科斯特納隊的賠率比例,甚至已經算是正常了。先前贏了錢的賭徒求穩,則押注了科斯特納隊,輸了錢的孤注一擲,則押注了達科隊。


  在熱鬧的氣氛當中,時間過得飛快,很快就到了比賽時間。先是由首席裁判長簡短地宣布了一下,比賽進入到決賽階段,今日是最後一個比賽日,將決出冠亞季軍。接著就輪到了季軍爭奪戰,羅切克倫門丁隊和加弗雷夏克隊依次走入武裝區中,而後者自然成為了關注的重點。卻見一隻獸人勇士被帶入了加弗雷夏克隊的武裝區當中,看起來還是只蠻壯實的獸人勇士。


  「咦?加弗雷夏克隊上一場死了只獸人統領,這場馬上又弄來一隻獸人勇士,看起來還不想放棄嘛。」莉雅嘟著嘴,喃喃自語著。


  「以加弗雷夏克家族的財力和底蘊,能臨時弄到只獸人勇士並不稀奇,關鍵是他們對待這場比賽的態度,才值得深思。」凱文凝視著對面加弗雷夏克隊所在的武裝區,沉吟著說道,「以我對賽維爾的了解,他不會做毫無意義的事情,若是想放棄這場比賽,他弄一隻普通獸人來參賽,甚至是直接棄權都有可能。但既然他們又像模像樣地帶上了一隻獸人勇士來,就說明他們並不想輕易放棄。」


  「的確,你看加弗雷夏克隊在武裝區的氣氛,非常的認真,像是對這場比賽志在必得呢。」溫蒂也罕見地開口說了一句。


  「我也覺得奇怪,加弗雷夏克隊若是想要名次,為什麼要在上一場為了賭局的資金而輸給我們?那些錢雖然多,但也不至於讓這樣的大家族更改計劃。若說他們完全是遊戲的態度,卻反而在這一場又變得認真了,這樣的反差實在是令人難以理解。」奧托皺著眉頭說。


  「切,說得煞有介事,還不是最多只能爭到一個季軍,對我們又產生不了任何影響。」菲麗絲不屑地甩動著頭髮,各種各樣的掛飾叮噹作響,「看這種菜雞互啄有什麼意思?達科,我們來玩遊戲吧!」


  奧托的疑惑並非沒有道理,達科隊之所以能夠順利進入總決賽,與加弗雷夏克隊的放水有很大關係。然而勝就是勝了,潛意識中就會感覺加弗雷夏克隊和羅切克倫門丁隊都已經不及他們,即便對方都是實力強勁的團隊,也會有些看不起了。


  達科微笑,心知菲麗絲依然因西蒙妮的個人恩怨,而對羅切克倫門丁隊耿耿於懷。即便對方十分精彩的比賽,也不屑於去觀看了。但菲麗絲自己卻知道,她只是心中對即將到來的總決賽很緊張,才找些事情來分散注意力的。


  達科順從地問道,「玩什麼遊戲?」


  「嗯,就玩設計身份的遊戲!以前我和喬治一起玩過的。」菲麗絲的目光從比賽中轉移出來,充滿笑意地落在達科身上。


  達科疑惑了一下,「設計身份?」


  菲麗絲原地轉了個身,並將達科也扳到與自己同一方向,「就是這樣,一方來指定哪個人,另一方就為那個人編造一個身份、背景、地位、家族、血統,並安排一個簡短的故事。總之就是通過長相來推斷其他方面的信息啦,然後將這些信息整合起來,看能不能編出一個有意思的故事!」


  一旁的凱文無奈地搖著頭,插口說道,「什麼通過長相來推斷其他方面的信息,你當自己會預言術嗎?明明就是胡編亂造,恐怕只有閑極無聊的人才會玩這種遊戲吧?」


  「喂!你懂什麼!」菲麗絲攥著拳頭叫起來,「這個遊戲可是我哥哥教給我的!」


  達科急忙將菲麗絲重新扳回與自己視線相同的位置,笑著說,「聽起來是個蠻有意思的遊戲,我們來玩吧,你先指定人頭。」


  菲麗絲拍拍手,不再理會凱文,笑著問,「有沒有看到那個,比我們高出五排,靠近過道的那個胖子。」


  達科先是找到了菲麗絲所說的胖子,想了想說,「嗯,胖得像保羅一樣,也許是個廚師吧,平常燒菜太無聊,今天跑來看比賽的。」


  「喂!喂!你也太沒創意了吧!」菲麗絲不滿地搖著達科的手臂,「換我了,你來找人問我,看我是怎麼玩的!」


  達科呲牙笑了笑,越過擂台在另一邊看台的人群中找到了一個較為顯眼的目標,「那邊那個,從下面數第九排,頭上戴了一隻藍色蝴蝶的女人。」


  菲麗絲很快找到了那個女人,一邊想一邊說,「嗯,她是密涅瓦位面上一個大家族的寡婦,因為她兒子強姦了她,導致某種預言類的血脈能力覺醒,從此逢賭必贏。卻也因此得罪了某個大型賭場,那個賭場雇傭了殺手,將其追殺到了阿美西亞位面來。這次她出現在這裡就是為了贏下比賽的賭局,那個賭局將決定整個位面的命運,而她頭上的藍色蝴蝶卻是那個大賭場派來的眼線,它早已看穿了一切。」


  達科一臉驚訝地看著菲麗絲,「好厲害,竟然能推測出這麼多的東西來!」


  旁邊的凱文、奧托等人,看著達科和菲麗絲,均是一陣無語。菲麗絲這次沒去理會別人,而是繼續拉著達科說,「該我選人了,你要像我這樣推測哦!劇情可不要太無聊了!嗯,那邊,右側武裝區上方那個紅黑相間的女人。」


  達科一眼看了過去,就看到了兩個身披斗篷的身影,其中一個人戴著兜帽不見形容,另一個人沒有戴兜帽,則是菲麗絲所說的女人。那個女人不時伸出舌頭舔舐著自己那紅黑相間的長指甲,她的指甲極長,幾乎與手指的長度相等。她穿的斗篷也是外面黑色,里襯紅色,雖然沒有戴兜帽,但在她頭上圍了一方黑色頭巾,頭巾一角露出一縷鮮紅的頭髮。


  不知為何,看到這個女人達科不由自主地一抖。她身上有一股氣質,令曾被追殺了一年的達科看到就會心生感應,那是殺手才有的氣質。達科眼中藍色光芒一閃即逝,接著就閉上眼睛並將頭轉向別處,而因果之瞳卻已經確定了那兩人的身份。


  菲麗絲催促著,「快說快說,想不出來了可以認輸哦!」


  達科壓低聲音,緩緩地開口說,「他們是殺手,我確定。」


  ……


  「z,這麼無聊的比賽有什麼好看?與其看這裡的獸人打架,還不如自己上去殺來得痛快。」身披斗篷的妖艷女子皺著眉,黑紅相間的指甲上泛著點點鋒利的光澤,舌頭舔在上面卻不會受傷。


  女子旁邊坐著一個同樣罩在斗篷中的人,他的兜帽戴在頭上,一動不動地注視著武裝區中雙方的比賽,「w,這可是我們的任務,裝作是前來觀看比賽的觀眾,當然要入戲一點,你最好把兜帽戴上,不然被有心人看到,很容易就會發現你不是來看比賽的。」


  被稱作w的紅黑女子幽幽嘆了口氣,正準備將兜帽戴上,卻忽然全身一僵,接著馬上眯起了危險的眼睛,向著一側的看台掃視過去。


  z無奈地嘆了口氣,「剛剛的探查或許只是無意為之,但你若是再這樣看過去,恐怕我們很快就要暴露了。」


  w怪叫了一聲,收回目光的同時將兜帽也戴了起來,整張臉都掩蓋在了斗篷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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